小高还是愁容满面,叹气道:“小妖施针要十个时辰,他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喂,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才更值得让人忧心吧?”上官芸黑线。
另一边,叶锦民带着一帮兵士追踪到宫外,发现了昏迷的太后,而狡猾的二皇子早就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兵士问道:“大人,还要继续追吗?”
叶锦民挥手:“穷寇莫追!先封锁城门,别让他出城,此人留不得!”
“是!”
叶锦民把太后带回慈铭宫,安顿好,又匆匆赶回叶府,拿了御赐金牌,把路长清和罗袖放了出来。
一出大牢,路长清挑眉看他:“哟,动作挺快。”
罗袖则把叶锦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没受什么伤,放下心来。叶锦民对着罗袖抱之微笑,直接无视路长清,看向夜空,只见原先那颗已经黯淡的帝王星竟重新闪烁起来,只是光芒大不如从前,倒是另一颗帝王星,大放光彩。
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这时,一阵大风平地刮起,树木摇摆,风中隐约夹杂着凄惨呜咽之声,说不出的诡异。罗袖抱着叶锦民胳膊,紧张的看着四周:“这风好诡异。”
路长清也隐隐觉察出不妥,拔出背上宝剑,屏息凝神,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不多久,三人便感觉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抬头一望,在还算圆润的月亮之下,半空之中出现一顶轿子,分别由四名女子抬着轿子的一边,从他们的头顶上一闪而过,如履平地般。
这情况好生诡异,三人面面相觑,路长清问:“你刚才看清了吗?”
叶锦民也皱眉:“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单凭这份轻功,便知这四名女子武功之高。”
“这轿子里坐着的是谁呢……”路长清喃喃自语。
疑惑间,又一道身影从三人头顶飞过,叶锦民道:“你看到了吧……”
路长清点头:“蓝色的光芒从剑上发出的。我去追。”说完,也不待两人说话,疾行而去。
路长清当然没有追到人,不过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秦渊。
秦渊看到对方全身的毛都竖起来的样子,不由好笑:“你很怕我?”
路长清面上还是笑容,只是全身的肉都紧绷着,道:“很想杀你。”
秦渊此时没有穿着那件黑色斗篷,一身猎猎红衣愈发显得人潇洒不羁,狂傲邪魅,特别的惑人心神,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着路长清别有深意:“一起走?”
路长清脱口而出:“去哪里?”啊!好想咬下自己的舌头。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瞬间就来到路长清身前,轻佻的挑起他下巴:“随我回苗疆。”
路长清手腕一翻,剑便朝着秦渊挑下巴的手指砍去,秦渊不得不放手,路长清不依不饶,攻了上去,笑容满面:“那你怎么不去地府?”
秦渊背着手,只守不攻,意态悠闲,路长清拿着剑却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不由骇然,自己的武功早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境界,想不到这秦渊深藏不露,武功深不可测。悻悻的收了剑,横他一眼。
秦渊觉得逗他很有趣,见他收剑,不由道:“怎么不打了。”
路长清冷笑:“还是让雷来劈死你比较好。”
秦渊摇头:“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想他少年成名,如今混迹江湖十余年,有人说他儒雅,有人说他温柔,还有俊俏,无情,阳光……不一而足,第一次有人拿可爱这种八竿子跟他打不着边的形容词来形容,路长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想拔剑了。
路长清正暗自磨牙呢,秦渊不知何时又贴近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过我很喜欢。”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路长清的耳朵瞬间红了,不过是被气的,路长清一掌拍了出去:“今天我要为民除害!”
秦渊低笑两声,身子如大雁般滑了出去,道:“路路,我们三个月后,苗疆见。”
路长清面色不佳:“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去苗疆!”
秦渊一纵身消失在黑暗里,声音飘荡而来:“你一定会来的。”
神经病!路长清愤愤的往回走,想不通为什么秦渊这么笃定自己会去苗疆,而且是三个月后,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玄机吗?而且自己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路长清不知道是不是碰到秦渊后变笨了,快走到皇宫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爆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粗口:“去他娘的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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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帝和皇甫笙终于醒了过来,不过刚睁开眼没一会儿很快又昏睡过去。在这之后,又经过一个多月的静养,才算是完全好了。
在皇帝养病期间,他把国事完完全全的交给了皇甫致打理,让朝中几位要臣辅佐于他。大臣们也隐隐约约看出点门道儿来,这皇帝,怕是要把皇位传给这行事最为低调的六皇子,因此各方人马竞相巴结,有女儿的则拼命把女儿塞给他,皇甫致虽然韬光养晦多年,一下子接触这些事情,倒是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甚至连睡觉都时间都没有,看来,这皇帝果然不是好当的。
反观其他人,则轻松的多,养病的养病,发呆的发呆,上官芸因为又到了月圆之夜,便又回现代去了,而叶锦民和贾平因为护驾有功,都升了一级,赏赐不少金银财宝,石俊言和小高因为收到医仙云游子的一封信,匆匆离去。相聚一起的基友帮竟就各奔天涯了。
只有二皇子,因为谋权篡位,现在受到整个丰国的通缉,只是奇怪的是,那之后,二皇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遍寻不到,他的武功平平,谋略一般,竟然能躲过大内高手的追捕,委实让人捉摸不透。
一日,皇甫笙坐在塌上,手里捧着一本武功秘籍发呆,罗袖端着一个罐子道:“师兄,这是我做的雪蛤汤,对身体有好处,你喝一点。”
皇甫笙还在发呆,随口道:“哦,你放在这里吧。”
罗袖在他一旁坐下,忍不住道:“师兄,你是在想墨公子吗?”
“我想不明白……”
罗袖叹息,他之后也从皇甫笙口中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惊得呆立当场,想不到一向对皇甫笙乖顺的墨杀竟然会刺他一剑,罗袖道:“师兄,与其乱思胡想,不如当面问问清楚,说不定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和苦衷呢。”
皇甫笙白他一眼:“是胡思乱想。”
“好吧好吧,但是你好好想想,墨公子没理由要杀你啊!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吧,我相信墨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皇甫笙眼睛一亮:“阿袖,自从你跟了叶大人之后,变聪明了好多!”
“师兄,这个不是重点好吧……”
皇甫笙想了想:“是这个理,而且我也没死不是吗?一定是因为小墨手下留情了!”
罗袖决定不告诉他,是因为天山雪莲的缘故。
皇甫笙想清楚了,便跳下来,急急朝自己的寝宫跑去,“我要去找小墨问问清楚!”
“师兄,你先养好伤啊!”
皇甫笙不听罗袖的劝,执意要走,罗袖拗不过他,便无奈道:“好吧,我跟师兄一起去找墨公子!”
皇甫笙一惊:“那怎么行?跟我走,你不就要和叶大人分开了?”
罗袖眼里闪过浓浓不舍,却还是坚定道:“师兄比较重要,我要陪师兄一起找。”
皇甫笙欣慰的拍着他的肩,心想自家养的娃果然不一样!嘴里却道:“拆人姻缘的事我可不做……再说了,你跟在叶大人身边我比较放心,你不会武功,心思单纯,不适合江湖。”
罗袖欲言又止,可是又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自己不会武功,跟在师兄的身边只会拖累他,只好作罢。
皇甫笙跟太后,父皇等人一一道别,跟他们拼命承诺自己会经常回来看望,推掉了他们塞过来的一大堆婢女随从,只答应留下两个暗卫和两名婢女,平时保护他的安危以及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而路长清和皇甫致做了一个交易,皇甫致告诉路长清,秦渊帮他登位所得到的好处,而路长清则答应皇甫致,跟着皇甫笙一起找到墨杀,顺便保护他。
“秦渊是为了我手中的一张地图。”皇甫致对路长清道。
“什么地图?”
“我也不知,这地图是我从一处皇陵里无意间得到的,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倒是秦渊很需要它。我猜应该是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吧。”
藏宝图吗?路长清沉思,秦渊不像是贪图钱财的人,应该是其他不了得的宝贝吧。
离别的那一天,皇甫致、叶锦民和罗袖出宫来送两人,皇甫笙学着江湖人的模样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吧。”
罗袖拉着皇甫笙,眼里泪光闪烁:“师兄,以后我不在了,你记得晚上不要踢被子啊,现在天气开始转凉,要记得多穿些衣服,做事不要太冲动了,不要随便得罪人了,要是想我了,就写信过来。还有啊,师兄平时身边都要带个人,不然迷路了怎么办……”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皇甫笙感动的握着罗袖的手道:“阿袖,还是你对我最好。”
一旁的叶锦民脸色却不爽起来,分开两人相握的手,道:“殿下走好。”
皇甫笙乐呵呵的看着他:“什么时候你和阿袖成亲了,记得叫我来喝喜酒啊!”
叶锦民立刻阴转晴,道:“一定一定。”罗袖脸红红的低下了脑袋。
皇甫笙又偏头看皇甫致道:“六哥,要做个好皇帝。”
皇甫致看着他,缓缓点头:“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对父皇和太后好一点……”
“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
皇甫致一一应下,皇甫笙见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上车,路长清笑吟吟的和众人道别:“后会有期了。”
皇甫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这可是我的师侄,我当然会护着他。”
看见皇甫笙进马车的身影,皇甫致忍不住道:“笙儿,你永远是我的七弟,有空就回来看看吧。”突然就觉得好想跟皇甫笙一起去闯荡江湖,皇宫里没有了皇甫笙,没有了吵吵闹闹的基友帮,该有多少的空荡和寂寞。
皇甫笙从马车里露出脸来,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路长清也上了马车,赶车的两名婢女立即调转马头,用力一挥马鞭,尘土飞扬,马车缓缓远离。
皇甫笙从车厢里伸出脑袋,拼命挥手,罗袖往前追了两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和师兄相依为命好多年,现在要分离了,心跟刀绞似的……
叶锦民走到他身边,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里充满安定人心的力量:“你还有我。”
罗袖也转过身,紧紧搂住叶锦民,大哭起来。
皇甫笙这一走,才算是真正入了江湖,他没想到,他只不过是想找到墨杀,却和路长清一路追踪来到了苗疆,而江湖上的各路人马竟也齐聚苗疆。
不管是有意或无意,皇甫笙和路长清都身不由已的卷入了一场暗潮汹涌的江湖风波里来。
皇甫笙是否能找到墨杀呢?
墨杀到底去了哪里,又是为何变成了红眼?
叶锦民和路长清那晚上看到的那顶月下轿子里,到底又坐着谁呢?
秦渊为什么处心积虑要得到那张地图呢?
石俊言和小高收到的医仙云游子的信到底写着什么,让两人匆匆离去?
当皇甫笙和路长清来到苗疆之后,皇甫笙又会有怎样的际遇,路长清和秦渊之间又会有怎样的纠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