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平开心地咧嘴一笑,捧起了他的脸,便是一顿狼吻,两人气喘吁吁,龙平刚想说什么,手中的BB机突然尖锐地叫了出来,他看了看,微微一笑:“我父亲来了……”看见严柊的脸色明显苍白,他连忙安慰道:“我会跟我父亲说明,你以后不用再去上班了……到刚才那地方等我。”
严柊喘了几口粗气,看着镜中脸色潮红的自己,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洗了几把脸,抬头一看……镜子里的脸竟然变成了仲彦!
严柊猛然回头,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定了定心神,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灵异之说,他慢慢转过身再次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还好,还是自己。
严柊慢慢平复心跳,靠在洗手台上休息了片刻,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竟然还能把自己错看成其他人,他摇了摇头,又洗了一把脸,起身走出了厕所。
不一会儿,厕所里的靠近门的一个小包间门开了,仲彦走了出来。
记忆中的场景又在三维现实中重新演了一遍,让仲彦唏嘘不已,踱步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将近两天没有挂胡子了,下巴上起了很多青渣。他似乎很久都没有跟龙平说情话了,二十岁以前每日还能温存一会儿,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人竟变得慢慢不说话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两人关系冰冷,只能通过打电话维持,就算仲彦在龙平的店里玩死男孩都没有什么事,仅是一句“知道了。”
这一次龙平受伤破天荒地打了电话,他受宠若惊,连忙撇下生意飞来看他,结果自己却穿越回了小时候……
仲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他似乎有点明白严柳的真正用意了。
穿过热舞中的层层人群,仲彦眼尖地就看见严柊正被一大帮人包围着,每人争着向他敬酒,而严柊已经喝得晕晕乎乎,再看周围劝酒的人高喊着“柊哥再来一杯”的话语,而龙平也不在身边时,仲彦便自己冲了上去,一把将少年拉了出来,贴在他耳边道:“不要命了!你没看见刚才有人鬼鬼祟祟下了点东西么!”
严柊被扯的踉踉跄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把甩开他的手:“喂!你怎么来这里了?还有你凭什么管我!”
我可是为了自己的肝脏着想!仲彦心中暗骂了一句,转而单臂搂住少年的肩膀,带着诱惑的微笑,高声吼道:“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好像不能来的人是吧!你满十八岁了?”
严柊一下子噎住了,又想到了什么般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仲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只不过是来怀念以前的感人场景。”他停顿了一下,笑的特别奸诈:“除非你知道我是谁,不然我一直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严柊彻底被打败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是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已经扯平了,好吗?”
仲彦摇摇头,很直接地拒绝:“不好。”
严柊气鼓鼓地说不出话,突然之间,本是非常吵闹的音乐戛然而止,全场发出一片舒心的欢呼声,一名西装革履的主持人一下子跳上了高台,高呼起来:“你们开心吗?”
全场高吼道:“开心!”
严柊刚想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平的声音便一下子从耳边过来:“哎,你在这里啊。”等他再回过头找仲彦,已经消失在人群不见了。
真是个怪人,严柊最后扫了人群一圈,才跟上龙平走了。
第二天下午时,仲彦便又坐着小黄面包,来到了严柳所在的精神病医院。
远处一帮病人正在做游戏,只有严柳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今天怀中抱着的换成了一只黑色大熊,仲彦微微一笑,静静地坐在她一旁,享受着秋日的阳光。
仲彦任由自己的身体瘫倒在长椅上,半响后才似猫般伸了个懒腰,蹲在严柳身旁说:“阿柳,我是哥哥。”
严柳微微动容,浮出一个笑容,无神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光彩。
仲彦一笑,仰头看着天,“我大概猜到你的用意了,阿柳。”他停顿了一下,“我哪会儿还在想,为什么你要送我回到这里,而不是送我回到爸爸妈妈出事的那会儿,现在我想明白了,这趟时间列车怎么可能退回原地?再活一次也无济于事,该发生的永远都会发生,我一个人不可能阻止地球转动……谢谢你,阿柳,我会更加快乐的活下去。”
仲彦将郑重的吻吻上了严柳的额头,转身而走。
第九章
严柊始终是个小孩,没有太多的心眼。在嘟嘟酒吧里呆了一晚上,就与大部分人混熟略微,整整玩了一夜,凌晨才与龙平一起在酒吧的长椅上睡着,周围的人也不敢打扰两人,两人楞是睡道了第二天的五点才悠悠转醒。
龙平又开着那辆拉风的车将他送回家后,便眨巴着眼睛想上去“拜见“他的父母,严柊想着仲彦肯定在家,这个时候三个人碰见肯定又会大动干戈,并且仲彦这人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所以便百般不愿意,两人腻歪了半天,最终龙平妥协了,两人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龙平便开着车离开了。
严柊刚上到三楼,便听见自家传来女人欢快的“咿呀咿呀”声,当即变了脸色,推开门一看,仲彦正穿着格子围裙正跪在地上用抹布愉快地插着地板,电视里正播放着自己珍藏多年的日本爱情动作片,当下走过去便关了电视,小声喝道:“你……你怎么找见这些东西的!”
仲彦不慌不忙,连头都没抬:“喂喂,让让!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打扫房间了?脏死了!”
严柊低着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只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半响后才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找见我这些东西的?”仲彦迷茫地抬起头,看了看电视,耸了耸肩:“这个啊?你不久是藏在你初中语文书了么?很好找啊!”表面上一本正经地回答,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的东西藏在哪里,他会不知道。
严柊气的直跳脚:“以后不准你动我的东西!”仲彦耸了耸肩:“好好好,不动就不动,不就是个AV么,至于这么宝贝么。”说话间,尼菲提提便喵呜喵呜地凑了过来,顽皮地蹭着严柊的裤脚,严柊心烦,一想起这只喵从来到这个家开始就很难伺候,忍不住用小劲踹了一下:“还有你!肥猫,现在知道喜欢我了!”
仲彦瞪了他一眼,抱起了猫咪:“喂,猫有没招惹你,你干嘛欺负它。”
严柊白了它一眼,没有理他,转身回到了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仲彦看着小孩心性的严柊,笑着摇摇头。
等到仲彦再次打开严柊的门时,严柊正趴在书桌上看着一本数学书,看的十分认真。仲彦笑了笑,柔声道:“吃饭了。”
等到严柊坐上餐桌,发现桌上全是他喜欢吃的菜,一下子惊呆了,仲彦强硬地将他按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人嘛,总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你说是不是?”
严柊不知这句话的深意,抬眼看了他一眼,拿起了筷子,沉默地吃了起来。
他看起来还是不高兴,整顿饭都皱着眉头,仲彦一笑,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观点:“我说了,只要你能说出我是谁,我就离开。”
严柊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鬼知道你是谁。”说着,他咳嗽了一声,有点难为情般吞吞吐吐地说:“你做的饭真香,谢谢你。”
仲彦灿烂一笑,摆摆手:“没什么。”
两人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仲彦便开始收拾洗碗,严柊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尼菲提提拖着它肥胖的身体看着他洗碗,时不时还伸出一爪子玩着水龙头的水流,仲彦一边训斥着它一边洗着碗,享受着短暂的平静。
看完新闻联播后仲彦便洗了一串葡萄,敲开了严柊的门。
严柊仍旧看着那本数学书,仲彦好笑地看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劝解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看数学了,买菜又不会用二次函数,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学学英语,以后谈生意不吃亏。”
严柊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低声说了一句:“你懂什么。”
仲彦被这句话噎住了,他懂什么?好吧,他什么都不懂。
将盛葡萄的盘子强行塞进严柊手中,严柊装作无意地问:“喂,你还要在我这里住多久啊?”
仲彦一听,无名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将少年提溜起来,强势推倒床上,他也慢慢走了过去,跨坐在严柊身上,双手禁锢住他的双臂,俯下身在他耳边喃喃道:“严柊,你知道龙平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么?”
严柊的心怦怦直跳,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未果,喘着气小声道:“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只不过想玩我。”
仲彦一笑,低下头,吸吮了一下少年的脖子,用低哑的声音继续说:“这句话说的对,也不对。”
严柊皱着眉头想躲开仲彦的嘴唇,斜着眼睛说:“喂,你干嘛呢,放开我!”仲彦不理他,继续问:“你喜欢他么?”严柊顿了一下,仲彦继续说:“你很喜欢他,但是你甘愿永远在下么?”
严柊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迟疑地问:“你什么意思?”仲彦笑的很狡猾:“严柊,你是个男人,你骨子里存在着骄傲与侵略还有最重要的征服感,怎么可能像个娘们天天被人压?听我的,龙平是个零号,他可压不了你。”
严柊听闻这话深深地看着仲彦,最后才沉默地说:“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很可怕,你太了解我了……”仲彦耸了耸肩,笑的很狡猾:“科学证明,我能做你肚子里的蛔虫。”
这句话刚刚说完,严柊突然翻身而起,一把将仲彦拽到身下,重重地吻上了他。
少年的唇柔软的不可想象,舌头细细软软,颇会接吻,仲彦一度魂游天外,觉得自己的吻计实在好到爆,两人纠缠了一会儿,仲彦翻身而起,用食指点着严柊的唇,喘着气低声道:“行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受伤的可是你的小菊花。”
严柊勾着嘴角扯了一个极具邪气的微笑,挑着眉小声说:“还不知道是谁的菊花不保呢。”仲彦哈哈大笑起来,重新将少年搂在怀中,继续说:“下面我说的,你可要听好了,以后也要记住,听见了没有?”
严柊一怔,这句话说的很正式,便低低“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仲彦叹了一口气:“你以后遇见的困难会比现在还要多,你会遭遇情感危机,会遭遇最好朋友的陷害,会在道德与生存中挣扎,最后你会抛弃所有,只为活命。”
严柊静静地看着仲彦,没有说话,仲彦一笑,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继续说:“你会遇见一件接一件的倒霉事情,你会从一开始抗拒拿枪到后来睡觉的时候都会拿着枪以防万一,有的时候你会想,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了这条路?有的时候你会非常的后悔,如果这件事情这么办,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结局?但是……人生没有如果,你还是个孩子,切莫像我一样,做出终生后悔的事情。”
说话间,仲彦放开了少年的手臂,转而专心致志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严柊听着这一席话,鬼使神差地握上了抚摸他脸颊的手,轻轻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仲彦第一次开心笑了出来:“你要学会选择;学会明哲保身;学会一切能生存的技巧,当然,你要学会让自己快乐,不拿任何事情惩罚自己,学会当一个快乐的人,你的人生从不曾失败过。”
严柊轻轻地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抚摸上了仲彦的脸颊,轻轻地问:“你是不是也经历过什么事情?”
仲彦一笑,伸手将少年揽在怀中,将头埋在少年脖颈间,闷声说了起来:“是啊,我经历过了太多事情,父亲上吊自杀,是我哭着将他抱下来,当时他的身体已经都凉了,肚子上已经出现了尸绿,妹妹自杀了三天后,我才匆匆从外地赶回来,可是还有什么办法,砸了医院?人早就死了,我还回来哭有什么用?”严柊听到这些话有点哽咽,用胳膊紧紧地回搂住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蹭了蹭仲彦,轻轻地问:“然后呢?”
仲彦闷笑出声:“还有什么然后?!“严柊叹了一口气,微微抬起身子用脸颊蹭了蹭仲彦的脸颊:“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仲彦顺了顺他的背,温柔地说:“所以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想让你重新走我的老路。”
严柊呵呵笑了一声,问:“喂,你有喜欢的人么?”
仲彦叹了一口气,松开少年,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后才说:“当然有,我已经没有了家人,只能努力让我爱的人变成我的家人。”
严柊十分好奇:“你的爱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仲彦一笑,伸手掐了掐少年的脸颊,亲昵地说:“你的疑问可真多,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严柊皱着眉躲过仲彦的“铁钳”,一把夺过仲彦的烟,自己吸了起来:“喂,你到底叫什么啊。”
仲彦重重叹息了一声,迷茫地看着房顶:“我是谁?现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第十章
他是谁?他是仲彦还是严柊?现在的他似乎谁也不是了。严柊在他怀中动了一下,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欲言又止,呆呆地问:“那你……”
仲彦勉强一笑,又亲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我终究不可能陪你一辈子,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千万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严柊似懂非懂般点点头,半响后才悄声说:“仲彦,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在哪里见过你,你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双胞胎么?”
仲彦笑的非常狡猾:“你猜啊?”严柊孩子气地嘟着嘴巴,欲言又止。
时间就似白驹过隙般,仲彦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因为他知道,只有等那件事过去后,他才能安心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龙平的父亲是被他杀死的,这件事不能再让严柊遇见。反正龙林最后都会死于血管瘤,还不如自己再下一次手。
他已经活了三十年了,这小半辈子似乎每日都在忏悔,所以他绝对不允许严柊也遇见同样的事情。
严柊只是一个孩子,这一次,他不允许年少的自己,再一次堕入黑暗。他可以爱龙平,做他一辈子的爱人,但他决不允许年少的自己,再次踏上这等黑暗的路途。
严柊不能在黑道上混,这一次,他命令自己,必须处理好龙林这件事。
在何帆的奶茶店泡了将近一个月后,期间,严柊已经和龙平热恋,仲彦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何帆被强行带走后,仲彦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位于市郊的龙林的别墅。
龙林的这个别墅占地面积颇大,加上游泳池加上草地超过了一千平方米,别墅分上下两层,六卧三厅四卫,室内还有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天然温泉,装修的偏向欧洲皇室风格,富丽堂皇,倒是非常不配龙林那暴发户的外表。
仲彦看着这座十年后完全属于他的别墅,弯着嘴角笑了出来。
别墅配备了二十名保安,大抵都是龙林的私人护卫队。龙林这人很爱面子,所以这二十人的护卫队都是西装革履,大晚上也带着墨镜,每人腰间别着一个对讲机,手中拿着美国警察才会用的“柯尔特45”,这些人都是龙林的忠实护卫,所以在龙平上任后,这些人基本都被剔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