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主角还长了跟自己与何以完全一样的脸孔。
他又一次入梦了,而且是上次那个梦境的后续。简直就像是电视里面的八点档连续剧,上一集的悬念终于等到下一集来解开。
唯一庆幸的是,他这一次的角度是旁观者,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感同身受。他看清了那一头红色长发的男人是何以,或者说,那
个男人长了与何以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笑起来更加稚气,也更加的毛躁。
那张脸的主人皱起了眉头。胡尚没有看过何以皱眉,看过这个男人皱眉以后,他想他一辈子都不希望看到何以皱眉头了,因为
自己的心里会闷闷的,很难过。他看到床上的少年伸手在男人的眉间轻轻抚摸,清朗的声音说:“不要皱眉。”
那少年长了和他一样的脸孔,连声音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用这么不开心的语气说过话,用这种隐含了淡淡忧虑的,不
够开朗的语气。
“你昏倒了。”男人的神色也是忧虑的,有浓浓的关心和浓浓的情意,“秋月说你没怎么吃饭?”
“我吃不下。”少年露出温柔的,想要安抚对方的微笑,“……我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胡尚觉得羞赧……真奇怪,自己说情话的时候没有感觉,看着别人说怎么那么不好意思呢?胡尚将这个归结为偷窥了别人的隐
私而产生的罪恶感,然后想到自己是被迫偷窥的,瞬间释然。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男人将少年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你不是要准备成人礼吗?不回去怎么行呢?”少年轻轻漾开了笑容,“我听小九说,你成人礼之后就要做将军了是吗?”
“我才不想做呢,是小九想让我做啦……”男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他说这样子就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了,其实我不在乎。
”
“嗯。”少年展颜,“小九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他还要在我的成人礼上跳舞,牺牲可大了……”男人提起这个,倒是开心很多。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少年有一点羡慕,更多的是欣慰。
“嗯。”男人将少年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萤……”
少年的手顺着男人的脸滑下来,滑到了对方的锁骨、肩膀、胸口……他用无声的行为对男人诉说着“我想要你”……
红色的纱帐,红衣的男人与少年,一片红色丝绸的海洋,忽然变得旖旎万分。胡尚有一种错觉,觉得连风与空气……都应该是
微微的红色了……
少年起身,白皙的肩膀和腿部从宽松的红色纱衣里露出来,白得触目惊心,他柔弱无骨的手臂轻轻地攀附在男人的背上,轻柔
地在那一片红纱上移动。
男人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圈着他的腰,亲吻地如痴如醉。那张与何以相同的脸上,渐渐被情欲染色,变得艳丽无比。
少年的手从男人的领口滑入,随着细长手指的推进,红纱慢慢地从男人身上褪下,两个人很快衣衫不整,赤裸的肌肤相贴,白
色与蜜色揉在一起缓慢地流动着。
“啊……”少年的颈项被男人啃啮着,令他不自觉地向后仰去,脖子的弧度优美,长发垂落在身后,像瀑布一样。
男人的嘴唇和牙齿,从颈部落到了肩窝,又继续开疆扩土,胸口、上腹部,小腹……少年的面上欲色越深,右眼眼角的泪痣越
发闪亮……
无端地一阵风起,卷起了阵阵红色纱帐,胡尚的目光被翻滚着的红浪所吸引,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梦,无论表象多么
香艳,内里……却是那么绝望悲伤……
“啊……火……离火……”少年难耐的声音拉回了胡尚的心思。那白皙的小腿圈住了男人的腰,少年的腰身下垫着一个红色的
软枕,他仰面躺着,面色潮红,乌木一般的黑发散落在红色丝绸床单之上,与肤色的白皙和床单的红艳对比,越发显得艳丽无
边。
少年的纱衣已经退到了手腕处,美好的身体展露无疑,肌肤上遍布淡色的痕迹,旧的已经看不清楚了,新的红艳艳的,昭示了
所有权。
“萤……萤……”男人一手握住少年的腰,一手支撑自己,腰部强力地律动着,令少年软倒在床上,只剩下力气紧紧绞住手中
的丝绸。
“啊……好……”少年被强力地晃动着,发出粘腻的呻吟,红唇微启,双目迷离。
“萤……”男人将少年抱起,身子后仰变成了少年坐在他腹上的姿态。
“啊……”姿态的变换令男人进入得更深,少年无力地瘫软在男人身上,手臂围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期待男人的亲吻。
男人在他唇上辗转厮磨,双手在少年的臀部慢慢游走,似安慰似鼓励。少年与男人胸口相贴,双腿分落男人的腰侧两边,他用
自己的胸口摩擦着男人的胸口,在男人身上蠕动着,那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蛇。
亲吻的唇间不时地泄露一点难耐的呻吟,令闻者也情动心动,男人越发地激动了,身下的动作开始更加猛烈。
“啊……火……”少年孟浪地尖叫起来,不停被撞击的脆弱欲望迅速升温,分身颤颤抖动,透明的液体不停地冒了出来。
“萤……萤……”男人大力地进出着,终于将灼热的精液注入了少年的体内,少年也随之爆发了,高潮的快感令他几乎连声音
都要发不出来,过于高亢的嗓音近似于无声。
少年力竭,仰躺在红色的丝绸海洋之上,夜色一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白到发青的肌肤,汗水细腻,情潮渐渐褪去,只有微微
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的生命。
男人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少年的脸上,流露一种陶醉而心痛的深情,那神色如此的复杂,面容亦是如此的熟悉,胡尚不敢想象,
如果何以当真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自己会不会因为心痛而死……
胡尚的心就像被沉甸甸的秤砣所坠住。拨开这一切香艳的表象,他只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具枯骨,沉溺在一片血色海洋之中
,渐渐被埋葬……
红颜白骨……
胡尚觉得脸上冰凉,伸手,原来是一滴眼泪……
这梦……做得可真伤心啊……胡尚闭上眼睛,耳边是一阵阵轻轻的呼唤,由远及近。
“……尚尚……”
“……尚尚……怎么哭了?”
温柔的手指在面上抚过,带走了那一点点冰冷,胡尚慢慢地睁开眼睛,月光下是何以微笑溺爱的脸。
“傻孩子,作了什么梦……这么伤心?”
“何以……”胡尚将脸孔埋在了那温热的胸膛,滚烫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怎么这么爱撒娇呢……”何以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宠溺,他的唇是热的,胸膛也是热的,渐渐将胡尚从那个冰冷艳丽的梦境
里牵引出来,胡尚听着耳边整齐的心跳声,那奇特的不安感觉慢慢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快活的孩子,开朗的,坦率的,敢爱
敢说的二十一世纪天师美少年。
“既然这么伤心,那就全部忘记吧……”何以在少年耳边轻轻地说着,温柔地替他关上了记忆之门。
如果我让你伤心,那就把我忘记……
第18章
胡渊合上手机,习惯了胡尚的不耐烦。这孩子从小就跟着他和父亲长大,自然学不会一点温柔细致。虽然父亲和自己都很在意
他,但是忙碌的两人其实很少在家,所以自从胡尚被领回了胡家以后,常常一个人住在老宅里,被一群老佣人和式神所包围,
后来更是跟了胡家最奇怪的天师学习法术,常常被当作佣人来使唤。尽管如此,那孩子还是长成了非常健康开朗的样子,虽然
有时候,对他和父亲缺乏耐心,并且内心孤独。
被当作下一代宗主来培养的胡渊,在15岁那年从孤儿院找回二叔的遗孤——七岁的胡尚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那个白白的小
人儿了。那时候他因为营养不良而发育迟缓,看上去又瘦又小,天生白皙的肌肤有些发青,一看就是个不健康的、病弱的小孩
儿。头发虽然乌黑,却很干燥、不伏贴,只有乌溜溜的眼睛,看上去就像小动物一样安静,脸色自然是很差的,大部分时候会
被小鬼们吓得恍恍惚惚,喜欢流泪。
胡尚从小就很招那些小小的鬼怪精灵了。若非他自胎中带出的一个护身符一直保护着他,他也等不到胡渊去接他认祖归宗。
胡渊牵着小孩儿的手走进胡家大院的时候,他的父亲,胡尚的大伯就抱着小豆芽就嚎啕大哭起来,也不忌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
面。奇特的是小豆芽既不哭闹也不害怕,他伸出了细小的胳膊,在伯父的背后轻轻拍打,那神情就像在安慰一个比他还小的孩
子。
胡渊想着久远的往事,内心浮现了小表弟稚气的脸庞,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可怜萧梁永不知道他的心思,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不明白这个青年才俊突然而来的诡异笑容是为哪般?
村口的小马路上开进来一个长长的车队,从上面跳下来了年轻的政府官员和特殊部队队长。那青年官员身着白色西装,友好地
对胡渊伸出手:“你好,胡先生,我是小陈,我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身后的队员们迅速地排列成整齐的队伍,随时待命。
胡渊点了点头,对小陈大概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先把考古队员隔离在外围,然后搭一个高台,挖开洞穴。
小陈点点头,得体地笑道:“这个工作特殊,夜晚不适合作业,全部挖开可能要到明天了。我们先去现场看看情况。”他和萧
家有几次合作经验,对于天师界的各种忌讳有一定的认识。
队伍跟着几个青年才俊浩浩荡荡地往龙骨山干涸的瀑布走去,一路上有许多村民侧目,都被村长赶回了家里。
工程果然耗费了一整个白天还没有完成,剩下的大石大概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挖开,但是太阳落山之后,胡渊就让部队停
止了工作。
任何的冒险和急进,都是要不得的。
他们在龙骨山附近的村庄度过了平静的夜晚,次日的早晨九点,洞口基本上清理出来了。
“我们进去探探。”胡延第一个走进了禁区。昨天早晨市政府派下来的专组阻拦了考古老头子的发掘,让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
眼的,那神情让他想起了胡家的某个老头子,心情不由地大好。
“等等,我从昨天起就说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朱环怒气冲冲地排开阻挠他的警察,走向胡延等人,“不管你们出于什么
目的,我一定要跟进去保护文物!”
“朱老,他们绝对不是可疑人士,只是为了排除危险,等他们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考古工作就可以正式开展了……而且,那位
胡老先生,也是考古学界的专家……”政府秘书科出身的小陈说起话来自然是又软又有道理,可是朱老也不是个吃软饭的,这
么多年考古生涯,他打过交道的政府官员,又岂是一个两个?
“胡延我知道!X大的考古教授,专长是文物鉴定。不过,这个墓穴的地理位置不同寻常,具有十分特殊的价值,我有权利要求
一起进入。”
“这……”政界新人小陈对顽固的老人毫无办法,只好望着胡延求救。
“没关系,一起进去吧。”胡渊沉稳地开口,“只是里面的情况难料,一切行动必须以我的指令为准。”
“你!跟你老师一起进去。”胡渊伸手指着站在后面的齐安,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不过目前还不是说明
的时候,“路不太好,照顾好你的老师。”
“……是!”老师身体确实不好,齐安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能够作为第一批进入古墓的考古人员,对于考古系的学生来说,无
疑是令人雀跃的好运。五人攀上草草搭建的高台,进入了洞穴,离洞口越远,越是昏暗,渐渐就要进入完全的黑暗。萧梁永正
要打开应急灯,却被胡渊阻止。
第19章
“前面好像有东西,先不要开灯,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再走两步是一个急转弯,转弯后面是一个横向的空间,完全隔绝了日光照射的空间里,却并不黑暗。发光的苔藓遍布石壁,一
个个光点离开石壁落在地面上,仿佛萤火虫一样美丽轻盈。地面上的光斑中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露出了黑色的岩石表面。
“可以过来了,沿着我的足迹走。”胡渊沉静的声音轻轻地回响在山壁之间,“小心脚下,有点滑……”
“老师……那些是孢子吗?”齐安搀扶着朱老,在他耳边轻轻询问。四周和顶上的苔藓仿佛动物一般,不停地吐出一颗颗光亮
的小东西,掉在地上,仿佛一场光之雨。
“嗯,很可能是……你带没带瓶子?我们应该采点标本……你师母肯定没见过这种……”生物学不是朱老的范畴,但是有一个
做生物学家的妻子,让他养成了见到奇特动植物就采集标本的习惯,所以身上总是带着不少奇特的器具。
“有……”仿佛害怕打搅了这些美丽的生物,所有人的声音都放得很轻,齐安从斜挎的背包里翻出棕色的玻璃瓶子和镊子,小
心翼翼地从地上采集了一点光亮的生物,连带着它们生长的泥土。
“好了,走吧。”因为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之前更是有过两批农民进入到最深处,所以他们不需要担心氧气的问题。五人
都是轻装上阵,很快到达了被粗暴打开过的石门。
狰狞的龙头从嘴角处裂开,分成了上下两块,下半部分随着石门陷入了土中,上半部分则依稀看得出来那恐怖的面目。朱老兴
奋地观察着,试图从脑中搜索相似的图腾,却徒劳无获。
“……”胡渊目光沉重地看着墓室内部,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呆愣在那里。眼前的血腥场面,无疑是考古队的学者
们无法单独面对的。墓室很大,三具男尸横陈在石棺周围,血流了一地,在苔藓的微弱光线之下,那血迹看上去就是一大片的
黑色痕迹。
“所有的尸体……都身首异处……”萧梁永的脑中忽然闪现那沉睡于龙黎地下实验室里的无头僵尸。
这个奇怪的墓室,也许就是那具千年僵尸的源头……
萧梁永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更多令人心惊的线索,脖子上的切口平滑,就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刃迅速切割过一般。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