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儿?”
萧沫影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因为那次被囚灵救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曳儿,也不知道他伤势怎样。现在听到他的声音,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但萧沫影的表情又突然阴沉了下来,他能猜出,曳儿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残忍的话,必须尽快说出口,不然,萧沫影怕自己会不忍。
这样的话,墨颀曳并不意外。
“影哥哥,求你了,让我见见你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
“不想听,你走吧。”
墨颀曳又哭着跪了下来,“影哥哥,求求你了,我有话和你说。如果你不见我,我会一直跪在这里。”
墨颀曳这样,墨颀曳是在不忍心。
毕竟他什么错都没有,何必让他遭受这样的罪。
屋里的人沉默了些时,突然轻声道:“你进来吧。”
“谢谢……谢谢影哥哥……”墨颀曳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墨颀曳进去之后,赤凌也离开了。
屋里的烛灯,有些暗,一身白衣的萧沫影有些无力地靠在窗边,鲜红的长发散在身体半侧。一双赤瞳冷漠孤寂,脸色有些苍白。
许久不见,影哥哥居然变得如此憔悴。而太子哥哥,何尝不是这样。
“影哥哥……”墨颀曳靠近萧沫影,小声开口。
萧沫影看了一眼墨颀曳,便转过了头,不在看他。
“有什么事,你说吧。”
这样冷漠的影哥哥让墨颀曳很是心痛。
“影哥哥……太子哥哥已经……颓废地不成样子了。”虽然知道萧沫影不愿意听,但他还是想把太子哥哥的事告诉萧沫影。
“呵。”萧沫影轻笑,“他怎么样,与我何干?”
“太子哥哥,一直没有忘记过你。你离开之后,他变得更加冷酷,也越来越嗜酒。别人都说这才是太子哥哥的本性,但我知道,这不是。他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掩饰自己为你心痛,无法将你忘记的事实。你们不该相互憎恨的,这样的话,受伤的只会是你们。”
“我知道,你也没有忘记太子哥哥,你还爱着他,对么。不然,不会那么疼爱,你们的孩子。”
望着萧沫影时不时抚上隆起的腹部的动作,那么轻柔,那么疼惜。墨颀曳能猜出,影哥哥还是在乎太子哥哥的。
萧沫影听着这话,有些一愣。看着自己的手,果然抚在腹部。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养成了轻抚腹部的习惯。每次这样,都有一种漠然的安心。
但,想到墨颀轩做的一切,萧沫影没办法不恨他。
“呵,我是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我恨他。”
萧沫影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影哥哥,太子哥哥也是被人利用,才会杀了你的母亲。那时太子哥哥冷漠无情,正好被那些小人利用。而现在,你想血洗墨羽,他们又放出你想夺取天下的流言。这里面,有外人搅合,产生的误会,最终会害了你们两人啊。这些,都是我偷听到的,那些邻国的统治者,图谋不轨。但我没有证据,根本没有办法。太子哥哥也不愿意见我。所以,求求你,影哥哥,不要再这么恨下去了。恨让你变了,也让太子哥哥变了。原来的你们,真的已经回不来了么?曳儿……曳儿很想回到以前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很想……连梦里都想。好几次梦到你和太子哥哥和好了,但梦醒了,却什么都没有了。曳儿……曳儿真的……好心痛……”
墨颀曳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听着墨颀曳的话,萧沫影不是不心痛。
萧沫影抬着头,眨着眼睛,硬是不让眼泪流下。
过去已经被恨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粉碎,从前的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了曳儿,没办法编制你的梦了。
“利用也好,流言也罢,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知道自己除了恨,还能剩下什么。你回去吧,明日一战,我不会伤害到你,你没有错。走吧,我累了。”
萧沫影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影哥哥……”
无论自己再说什么,萧沫影都不愿再听。
“我们都没错,错的只是这个捉弄人的命运。”
墨颀曳说完,便离开了。
如果萧沫影知道会再也见不到曳儿,自己绝不会赶他离开。
命运……太过捉弄人……
第五十九章:曳熄
夜色凄凉,古道凝霜,马蹄声扬,悲伤换不回过往。
往事如轻烟散尽,即使再努力伸手,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寒风似刀,墨颀曳骑马狂奔。
泪水滑落,洗不尽痛,带不走伤。
撕心的叫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回响,一声一声,痛彻心扉。
“墨颀曳,你没用,你真没用!”
除了责骂自己,墨颀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回应这如恶梦般的一切。
两个对自己来说,是如此重要的人,但自己却不能,为他们做一点挽回。
对于明天的事,墨颀曳不敢去想象。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两人厮杀……
不想看到!
抹干泪水,墨颀曳一咬牙,猛抽马鞭,马儿吃痛,更加快速地狂奔。
想回去,到太子哥哥那,做最后的争取。
即使希望渺茫……
在经过林间小道时,高耸的林树将本就惨淡的月光遮掩,加上马速飞快,墨颀曳没有看见,那些藏在林中的人。
“啊!”
突然,马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马儿嘶叫了声,前提跪倒在地,墨颀曳没来得及反应,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滚到了一边。
几个黑影从林中窜出,在墨颀曳抬头时,对其撒了迷药,墨颀曳便昏了过去。
“咳咳。”
墨颀曳被一盆冷水浇醒,呛得直咳嗽。
视野有些朦胧,等看清了眼前的人,墨颀曳吓得浑身哆嗦。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那人,正是上次偷听时,看到的邻国统治者。
本能地想要躲闪,却发现双手双脚被绳子捆地死死的。
屋里灯光有些暗,但墨颀曳知道,眼前的人在对自己冷笑。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旧的农宅,还有股很浓的霉味。
但这样的环境,让自己很不舒服,因为之前被墨颀冷关过牢狱,已经成为自己挥不去地恶梦。只要一到这种狭隘的陌生之地,就有种强烈的恐惧。
“怎么样,看够了没?”看着墨颀曳一直惊恐地看着周围,眼前的人开了口。
墨颀曳回过神,表情转而变得严肃。
“你想干什么!要是我父皇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就凭那个病秧子?”说话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他身后的人。
黑色短发,一脸的邪笑。
墨颀曳这才看清,不止眼前的这个人,还有其他三个统治者在。
“你父皇为了因为曾经的事,付了点代价,现在就是个废物!”
“何况,他会在乎你这种,没有任何出息的皇子么?说到在乎的话,或许你那高傲冷漠的太子哥哥,会考虑帮你收尸呐。不过,他现在,不也已经颓废的差不多了嘛,哈哈……”
“哈哈……”几个人一齐奸笑着。
听着那些人的恶言恶语,墨颀曳有些恼怒。
“你们不准侮辱我父皇和太子哥哥!”说罢,便想起身猛地撞向了前面的人。
墨颀曳用了不少力,那人腹部被撞了生疼。
“妈的,敢撞本王!”那人愤愤得对着墨颀曳踢了几脚,每一脚,都几乎让墨颀曳感到骨头断裂般的痛,但他始终没有哼声。
那人踢完泄了愤,看着蜷缩在角落,抱着身体,表情痛苦,硬是没有出声的墨颀曳,讥笑道:“这小子有点能耐啊,哼都没哼一声。真不愧是墨羽国的皇子,墨颀轩的皇弟,偷听本事也一流。防了墨颀轩,没防到你,我们的事倒被你听了去。你躲在皇宫,我们也无法下手,这倒好,你自己跑出来了。怎么,去向那个妖孽哭诉?告状?看你的样子,他也没听进你的话吧?”
墨颀曳咽了口气,将口中的血味吞下,有些青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呵 ,抱歉呐,影哥哥……咳咳,可听进了我的话,也知道你们的诡计。一群小人,成不了大事,白白浪费了你们的野心,不是么?”
“人小,嘴倒挺硬。看你一会还硬不硬得下去。我们还正愁少了颗棋子,而你,自动送上门来了。如果把你的尸体交给墨颀轩,而你又去见过那个妖孽,墨颀轩要是看到了你的尸体,会不会把那妖孽,千刀万剐呢?”
听了这话,屋内的人又开始奸笑,听着让人厌恶。
“我不会让你们这么做,我宁愿被火烧死,烧成灰,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墨颀曳知道自己逃不过,但死亡对于自己,已经不算什么了。
墨颀曳忍着痛,直起上身,撞倒了一旁的桌子,桌上的烛灯掉落在干草上,迅速燃烧了起来。
“快,灭火!”
几人灭了火,对着墨颀曳又是一阵猛踹。
墨颀曳感觉内脏也已经碎了。
“想死?嗯?哪有那么容易!”黑色短发的人猛地拽起一脸倔强的墨颀曳,“看你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要不要让本王和你做点快活的事,再让你死呢?”
说罢,便狠狠撕扯着墨颀曳的衣服。
墨颀曳本就穿得单薄,衣服很轻易地被撕成一条一条,剥离了自己的身体。
光滑白嫩的肌肤被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地墨颀曳颤抖不止。
“你……住手……”
第一次以这样羞耻的姿态展现在陌生人面前,墨颀曳满脸通红。
但那人并没有停止,解开墨颀曳手脚的绳子,在他身上摸着,低头在其身上舔舐。
“啊!”
胸前的突起被狠狠地咬了口,渗出了鲜血。
墨颀曳奋力挣扎着,但被钳制地太紧,根本无法动弹。
“不要……碰我!……滚开!”
恶心的感觉让墨颀曳难受,但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那人直接扯掉了墨颀曳的裤子,没有任何准备,便挺了进去。
“啊!!!”
巨痛如电流般瞬间贯穿了身体,墨颀曳瞪大着眼睛,撕心的叫喊着。
“痛……好痛……啊!”
那种痛,墨颀曳从来没有经历过,身体像被从中间撕裂开来,无法愈合。
鲜血从交合处流下,红得触目惊心。
那人像一匹猛兽,无情地一次一次贯穿着那具脆弱的身体。
时间像一直停滞着,身体的痛一直没有减轻。
喉咙喊到嘶哑,身体几乎虚脱。
在那人发泄了过后,本以为恶梦就此结束。但,墨颀曳想错了。
墨颀曳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口中被迫吞入那恶心的东西,胸前被啃咬着,身体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遍布青紫的痕迹以及被刀割、啃咬的伤口,后穴被一次次地撕裂。
叫不出声,也反抗不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自己也许……只能以这样肮脏的方式死去……
自己不怕死,只是放不下。
放不下太子哥哥,放不下影哥哥……还有囚灵……
对不起……
意识在这一次次地折磨中被抽离,生命在也渐渐被消逝……
即使被这样蹂躏着,墨颀曳也没有哭。
囚灵……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哭……
好想……好想再见你们……
但……似乎……没机会了……
墨颀曳一直试图反抗的手垂了下来,无神的眼眸再也回不去以往的明澈。
直到发现墨颀曳没有反应了之后,那些人才停下来。
墨颀曳死了,正是他们想要的,趁着天还没亮,那些人悄悄地将这具被糟蹋地不堪入目的尸体,吊在了宫门口。
囚灵屋内的烛灯摇曳了几下,便熄灭了。
“啪!”囚灵手中那墨颀曳交给他的玉佩,应声而碎。
囚灵知道,有什么,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第六十章:雪战
对战之日,寒雪飘零,一片肃杀。
数十万士兵身穿盔甲,骑着战马,手握兵器,表情凝重。
黑压压的军队前列,墨颀轩一身黑色戎装,骑于白色战马之上,银色长发高高竖起,腰间配着一把黑色长剑。
绝美的面容,冰冷凝霜,一双蕴藏杀意的媚眼望着远处。
他的身边,还有几位邻国的帝王。
寒风呼啸,白雪狂舞,视野一片白茫。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那能将漫天白雪染红的血影,等着那用鲜血浸渍全身的妖孽。
不多时,那白色迷乱的远处,渐渐出现一个身影。
身影慢慢靠近,浑身的血色在白茫的雪中,红得触目。
萧沫影一身红色长衫,血色长发在寒风中狂舞,一双赤瞳冰冷无情。
随着萧沫影的靠近,军队开始骚动,战马焦躁不安,低声嘶叫,骑兵拉紧缰绳,将其控制。
再次看到萧沫影,只剩下残酷的恨意。
原本握拳的双手握得更紧,墨颀轩心头压抑地恨意,恨不得立即解放。
他杀了曳儿!
伸手握剑,拔剑出鞘。
墨剑高举,身后的骑兵迅速拔剑,弓箭手摆好箭,等待发令。
墨剑前指,号令发出,一瞬间,万箭齐发,如黑雨般迅猛,往萧沫影飞去。
萧沫影一声冷笑,从体内迅速迸发出无数莲瓣,如炽热的火焰般,缠绕全身,形成一个血色的屏障。
箭在靠近屏障之后,被撞的粉碎。
屏障散开,卷着雪花,飘散在周身。
数十万只箭在瞬间被击的粉碎,除了墨颀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萧沫影手中玩弄着几片莲花瓣,朝着墨颀轩戏谑地笑道:“怎么,你就这点本事么?”
墨颀轩冷漠地看着萧沫影,不说话,再次举起黑色的剑,一剑划下,身后的骑兵便驾马进攻。
“驾!驾!”
浩荡地军队如潮水般涌向萧沫影,马蹄声起,大地都在震颤。
“都是些送死的人。”
萧沫影看着朝自己涌来的军队,眼中似乎能浮现,他们残缺着肢体,躺在血泊中的样子。
手中的莲瓣积聚的越来越多,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萧沫影扬手朝那些人挥去。
“轰!”
犹如投射了一颗炸药,没有硝烟,只有破散的莲瓣与雪花,但却已经死伤无数。
剩下的人并没有退缩,迅速将萧沫影团团围住。
“没用的。”
莲瓣再次迸出,席卷向那些人。
那些人挥刀想挡住莲瓣,但无济于事,柔软的莲瓣在靠近士兵的时候瞬间变得坚硬锋利,直接穿过厚重的铠甲,刺入心脏,损伤内脏。
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来。
萧沫影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这些小喽?,却发现,似乎这些人,打都打不完。
“切!”
萧沫影不爽得啧了声,释放出更多的莲瓣。
原本白色的天空已经快要完全变成红色,雪花早已被血色沾染,充满着血腥腻味。
墨颀轩看着前方的一片红色,不经意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