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聚能剂里所含的蛋白同化激素克服了这些缺陷,甚至还具有断肢再生的功能。
这个消息一传出,在国际上掀起了很大的舆论浪潮,有批判的,有支持的,有羡慕的,也有对此感到恐惧的。
楚烨和他上面的领导人也很关注这个事情,尤其对“超级战士是从某种变异动物身上提炼出来”的这件事情最为关注,有的国家信以为真,米国官方也没站出来否定。也有国家对此不以为然,但楚烨他们却没有不信的理由——上个月FSB高层给他们发过来的数据资料表示,苏睿的血液就有能让人肢体再生的效果。
要不是时间对不上他们都以为那些人口中的“变异生物”就是苏睿。
这次中方会答应同俄方一起合作开发新项目也是因为赫尔森他们手里有苏睿血液的最新研究数据,而且他们已经就这次研究项目做好了具体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和详细的项目开发计划。
邢风这个现成的“实验品”虽然就在研究所,但这两个月以来,专家组对他进行了多次取血检测,显示的结果均表示他现在就是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具体症结他们都清楚,可邢风的意志力坚强到不可思议,他铁了心不配合研究,大家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无论是用药物还是仪器刺激对他都不起作用,就算疼得撞墙,他也没有丝毫要兽化的迹象。
所以楚烨他们目前需要赫尔森等人的技术援助以及他们手中的研究资料。
而这次合作对于赫尔森他们来说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互惠互利的合作,没人会拒绝。
赫尔森闻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消息如果不是空穴来风的话,那就说明这世上除了苏睿和邢风还有别的异兽。相反,如果这消息是假的,那很有可能就是米国也知道苏睿和邢风的真实身份了,为了引我们上钩,才故意说他们已经研究出了能让肢体再生的药物。”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要大一些。”楚烨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米国人做事一向嚣张狂妄,但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泄露出来后,无异于是在给自己招贼,他们没那么傻,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他们自己泄露的,事后必然也会有所行动,可到目前为止,米国官方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对这件事情发表只言片语的解释或是警告。
他们究竟是在故意纵容舆论发展,还是真的以为大局已定解释了也是欲盖弥彰?目前没人知道。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除了中间楚烨向赫尔森打听他们当时是怎么弄到苏睿那管血的时候,苏睿心里抖了一下,整个晚上他都表现得很从容淡定。
赫尔森来之前就准备好了说辞,楚烨问到时他便面不改色地跟他说了,“苏睿当时在木瓦伊落了单,找不到阿陌,启用异能时被FSB的人给定了位,然后把它弄到实验室才刚抽了一管血它就发狂了,伤了好几十个人,逃了,目前FSB的人都还在到处找他。”
楚烨对此本能的有些怀疑,但理智上也觉得赫尔森应该没骗他。
因为如果他们已经抓到苏睿了,怎么可能还会来中国。
吃完饭回到基地宿舍已是晚上十点半,众人喝得微醺,洗完澡就睡了,除了苏睿和蒙冲。
第二天上班后,苏睿做为赫尔森的助手,在会上为众人详细阐述了此开发项目在技术、经济和社会安全因素方面的可行性,说明并论证了俄罗斯专家组所选定方案的理由。
随后蒙冲又为众人介绍了自己为此项目实施方案制订的具体计划。
经过一上午的研究讨论,最终敲定了赫尔森他们制定的方案。
下午赫尔森等人结合苏睿血液的研究数据结果开始对此次研究做系统概要设计。
光是数据的结构特性和数据库的设计就花了大家好几天的时间。
苏睿和蒙冲白天工作,晚上也在“工作”,忙了将近一个星期才终于确定了邢风的具体位置。
楚烨说邢风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如果用蛮横的方法强行解封,会导致他爆体而亡,现阶段也不需要让他配合大家做任何检测,于是就将他转移到智能疗养室去了。
这疗养室外面的监控和警报装置比沙鹰的监控系统还高级、严密。
蒙冲连续研究了几个晚上才终于摸清它外面的机关。
今晚夜黑风高,是个踩点的好日子。
苏睿和蒙冲换了装、拿好工具,趁夜摸黑,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研究院图书馆的-2层。
隐形电子乌贼在走廊上和转角处四处巡逻,只要遇到与它们设定程序不吻合的生物,它们就会对此生物发起攻击,并发出警报启动周围的激光装置。
蒙冲在EMP的控制器里装了光控麻醉程序,他俩所过之处,遇到的电子乌贼都被暂时麻醉了。
苏睿拿着CEU解码器解开了大门的门禁密码后立马就想冲进去。
“小心!”蒙冲吓得忙把他拖了回来。
苏睿惊魂甫定,眼里噙着茫然,“怎么啦?”
蒙冲没说话,让他拿着电筒挨着自己趴在门口,随即伸手拔了根他的头发想在地板上挨一下。
结果还没挨到呢,空气中就响起了很微弱的“呲呲呲”的声音。
苏睿见状,忍不住啐了一口,“操!”
屋里的红外线机关已经被他们暂时锁住了,没想到地上还有特电!
看这阵势估计得有好几千瓦吧,刚要不是蒙冲拉着他,他非得被电成焦炭不可。
思及此,苏睿不禁有些恼自己,“抱歉,我太粗心大意了……谢了。”
“不客气,你的安全最重要。”蒙冲没怪他的意思,苏睿又不像他经常干这种工作,没经验很正常,而且他能理解苏睿此刻想马上见到邢风的那种急切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
几下组装好除电器,他站起身对苏睿说,“我走前面,你跟着我,保持至少一米远的距离。”
苏睿嗯了一声,看他拿着除电器弓着身子,边走边在前面来回晃,估摸着差不多了才跟上去。
五分钟后他们终于安全到达了邢风目前所在的那个房间外面。
厚重的大门一开,穿着白色病服的男人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盯着对面的墙壁发呆。
苏睿和蒙冲进去时惊动了他,他转过头看着他们。
这两个月被药物和仪器折磨得愈渐迟缓的大脑用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然后便听他轻轻喊了一声,“苏睿……”是你么?
那柔软而磁哑的声音里似乎藏着有化不开的思念。
苏睿没应他,看着男人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他的心脏跟被人用树藤缠住了似的,都快喘不过气了,他发不了声儿,只是加快了脚步,在男人满含喜悦和激动的眼神中朝他快步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第一颗“糖”
如果此时你要问邢风什么幸福的话,他一定会说:幸福就是你一直梦寐以求并为之而奋斗了多年的那份感情终于有了着落,幸福就是在刻骨的孤独感即将完全吞噬掉你灵魂的时候你心爱的人伸手拉了你一把。
苏睿站在他前面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许久,看得他胸闷不已,心疼和自责轮番轰炸,最后却全都幻化成了一股受骗上当之后的怒气,他不轻不重地踢了男人一脚,“大骗子!”
邢风小腿一颤,顺势压过去伸手把人抱住,心里挤满了感动和自责,“苏睿,对不起。”
苏睿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邢风知道他指的是他俩是同类的事,没吭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把脸埋在苏睿颈窝蹭了蹭,苏睿暖热的体温犹如一股能安人心神的力量缓缓注入了他的身体,让他觉得既温暖又安心。良久,他才说:“刚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你那么恨我,我就不敢再告诉你了。”
苏睿不明,为什么会觉得没必要?
“你刚到沙鹰那会儿戒备心那么重,除了阿陌谁都不信,还死活不肯呆在沙鹰。我那时已经把自己的兽灵完全封印了,想要再解开至少都得要两年的时间。所以就算跟你坦白了我们其实是同类,一时半会儿我也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当时的你怎么可能会信我。退一万步讲,就算勉强信了,你也不可能为了我而留下来的。我也想过把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跟讲清楚,让你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可是转念一想,跟你说了,让你知道我把你留在沙鹰,要担很大的风险,你还是不会留下来的。也就是说,无论怎样我都得使点不光彩的手段才能留住你,所以当时我一直在编谎话骗你,后来实在编不下去了才不得已用了蛊来控制你,为了保证你和阿陌的安全还要封你的兽灵,既然横竖都得伤害你,那我告不告诉你又有什么区别?你会原谅我么?”
苏睿默然,的确,当时自己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除了阿陌,他连慧空大师都不敢完全相信,更别说是邢风。就算邢风告诉他了,他们其实是同类,那些人要来抓他去做实验(手里还有盖革计数器),他也不会准许邢风封他的兽灵的——以他当时的脾气他绝对会选择跟那些人拼个鱼死网破。
可是——
“可是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这一切,我就算不同意你的做法也不会那么恨你。”
没那么恨你,也就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要离开,说不定也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邢风微微叹了口气,“所以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今天这一切也是我该受的。两年前你跟我说只要我不封你的兽灵你可以考虑一直留在沙鹰时要是我不那么固执,不那么自负,把实情向你坦白了,你就算不愿意让我封你的兽灵,兴许也不会那么急着想要逃走,后来我也不会做出那种混账事,惹得你那么恨我。”
两年前,苏睿第一次被逼着泡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洗髓液,那种挖心剔骨般的疼痛和意识被抽离的感觉让他惶恐不已,后来为了离开,他不惜出卖色相,企图利用沙鹰原来警卫队的队长帮他逃出去。
结果被邢风发现了。
他性子傲,脾气又臭,当时被发现后依旧和邢风对着干,一句话里三根刺,气得邢风失了理智,伤了阿陌,还把他给强了——那是他的第一次。
苏睿想到这件事,身体一下子有些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邢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忙收紧了手臂,“苏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当时真气炸了,巴心巴肝地守了苏睿两年,每天都变着方地讨好苏睿,可是苏睿完全不领情,他心里焦急难耐,却也只能拼命忍着,结果苏睿还是铁了心要走,而且为了离开他竟然由着别人占他便宜,事情被拆穿后他又急又气又怕,苏睿还一直拿话刺他,最后终于把激得暴走了。
从那之后,邢风就知道苏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信任自己了。
他不敢告诉苏睿他的真实身份,怕苏睿利用这个事情来报复他,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
所以说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归根结底还是他自作自受。
他谁都不怨,楚烨抓他,职责所在,能抓到他的把柄那是楚烨手段高明,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他只是觉得不甘心,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是没能得到苏睿的信任,他真的不甘心。
所以这两个月以来,他们用了无数次药物催化和仪器刺激的方法想要强行解封他的兽灵,他都挺过来了——他在赌,赌苏睿知道实情后会心软,会内疚,会来救他。
苦肉计也好,破釜沉舟也罢,他赌赢了不是吗。
邢风满含歉意的磁哑嗓音令苏睿又逐渐放松了神经,他还是没说话,却伸手拥住了邢风。
邢风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柔声问:“你没让阿陌跟来吧?”
“他在结界里,那结界还能维持二十五天,所以在这个月月底之前,我们必须得把你弄出去。”
“其实就算你们不来,过了这个月,吴将军也会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的。”邢风略微斟酌了一下语言,“政治上的弯弯绕绕挺复杂的,我之所以会被关在这里,有一半多的原因都是出自他,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我没事,还抗得住,你们自己小心点,别让楚烨发现了,他的水比你现在感觉到的还要深得多,一有异常就立马撤,知道么。”
提到楚烨,苏睿就忍不住皱眉头,“我讨厌他,跟你一样,嘴里没一句真话!”
邢风不由莞尔,“咱这也是有本质区别的好吧,当然我也不是说我自己有多么正直,他有多么卑鄙,大家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
苏睿磨了磨牙,没吭声,眸底满是愤懑。
邢风抬头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忿然模样,心里满满的都是迷恋,看得他挪不开眼。
苏睿的轮廓虽然变了,肌肤却还是那么光洁润丽,精瘦挺拔的身体依旧柔韧而极具爆发力,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干净剔透,尤其是此时他愤懑不平的样子与他以前生气不满时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邢风神情恍惚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
这个吻无关情欲,仅仅只是因为那满溢在心口几欲破膛而出的喜爱而已。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递到脑子里,苏睿脸上的愤慨都被他给吻没了,瞬间转换成了一种略带羞涩的不满,他郁闷的小声嘀咕道:“你这阵子漱过口么,就来亲我。”
邢风本来没那心思的,结果看他这模样,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想要捉弄他的心思,“我就用唇碰了碰,关漱口什么事。”说着他缓缓凑到苏睿耳边又悄声补了一句,“还是你本来就希望我用上牙齿和舌头?”
苏睿恼羞成怒,“滚!”
结果某人被他猛地一把推到了伤口上,疼得脸上煞白。
这下给苏睿悔得,“碰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邢风忙握住了他的手腕,假不正经道:“皮外伤而已,你想看以后我天天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苏睿眉头一皱,“别给我拐岔,撩起来让我看看。”
“苏睿。”邢风深黑的眼眸里溺满了温柔,“相信我,真的只是皮外伤,不过上个星期他们打的药不对,我的身体过敏了,起了好多青斑,挺难看的,我不想给你看,听话。”
苏睿知道他这是假话,却拧不过他,只得退了一步,“要不我给你抽管我的血吧,赫尔森他们说我的血真的有治愈和再生的效果。”
邢风噗哧一笑,“我又不是吸血鬼,不喝你的血,好了你别瞎操心了,我真没事。”
苏睿薄唇微抿,沉吟了半晌终于不再坚持了,只是狠声道:“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要是敢死在这里面,我就把你剁碎了熬成粥给阿陌吃。”
邢风愣了愣,又笑了,“亲爱的,你会熬粥吗?”
“……”
邢风嘴角的笑容里满是宠溺,“好,我答应你,一定会留着命把我欠你的那些全都补回来的。”
苏睿这才满意了,轻轻靠过去贴着他的胸膛,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他一直就是这种人——爱憎分明,世界观非黑即白,单纯而直接,偏偏五行缺水多金,一旦你成了他认准了的那个人,他会对你死心塌地到超乎你的想象,这是他致命的弱点,也是他的优点。
这还是苏睿第一次这么主动亲近自己,邢风高兴得都快飘飘然了,就那样眸光灼灼地盯着苏睿,那淡色的薄唇润泽细致,催人蹂躏,看得邢风一时心潮澎湃,顺着自己潜意识的支配就吻了上去。
结果吻了不到两秒,连舌头都没来得及伸进去,就听一直负手立在门边的木头人突然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