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两个黑色的小瓶子回到床上,眸底噙着难掩的兴奋:“前些天华医生给我推荐了一种中欧土法,说用精油与斑蝥油混合后涂在大脚趾上可以催情,还可以缓解肌肉疼痛,据说效果特别好,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要不咱俩今天试试?”
虽然他是用的商量的语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让人看出半分商量的意味来。
苏睿对虫之类的东西特别憎恶,邢风刚一说完,他就咆哮了起来:“你他妈别碰我!”
“嘘,小点声,阿陌还在里面睡觉呢。”邢风知道他在怕什么:“听话,这只是斑蝥油而已,不会让你迷失心智的。我从不会在咱俩亲热的时候用阿九来控制你,这你是知道的,别怕。”
阿九是只蛊,在苏睿身体里已经有四年了,与邢风身体里那只紫歌是一对,它能分泌出比迷药还厉害的液体侵入人的大脑,控制人的中枢神经,邢风只有在给苏睿换药的时候才会让紫歌唤醒它。
它们跟苗族人的情蛊有点像,但不是情蛊,也不是芒戈女巫的蚀心蛊,种在身体里,前五年,除了被唤醒的时候会令人在一段时间内迷失心智外,对身体的其他器官或是骨骼并没有害处,反而还可以帮饲主养精固元。
但是,只要年限一过,它们的身体承受力达到极限后,就会开始反噬饲主的身体,到那时,饲主之前从它们那里吸走了多少精元,它们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除非在那之前将它们弄出来。
不用猜也知道邢风是不可能让阿九伤害苏睿的,所以,他其实只有一年的时间了,过了这一年,如果还不能将苏睿的兽灵彻底封印,那他就算不被蛊杀死,说不定也会被重获灵力的苏睿杀了的。
然而此时的苏睿却像是只被翻过来的乌龟,连挣扎也显得那么无力。
邢风将精油和斑蝥油置于掌心,搓热,然后握住了苏睿的脚掌……
苏睿的脚趾头特别敏感,邢风刚一摸上去他就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邢风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在他脚背轻轻吻了一下。
苏睿吸了口凉气,阖上眼帘,眉头紧蹙。
邢风拿捏得当地按了一会,指端传来的柔滑触感令他很享受。
他说:“你知道你现在值多少钱吗?如果把你卖了,那些钱,我十辈子都花不完。”
苏睿咬着腮帮不吭声。
“你总以为我封了你的兽灵是在害你,但现在外面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在这个世界,有时候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你,没那么简单,开个车还有被撞的时候呢。你以为你恢复了灵力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活到2149年了吗?别忘了你再强大身体也是肉做的,别人几门激光炮就能炸得你连渣都不剩,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活到2149年了,你拿什么来让时空错位?九子龙珠?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玩意儿还是个未知数,那就是个传说而已,你还真信呢。”
苏睿还是不答话,眼睛闭得死紧,企图把自己暂时隔离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邢风按完,收拾好瓶子,擦了手,凑到苏睿跟前,静静地看着他,眼神赤裸又温柔,“还有一年,你乖乖的,别瞎折腾,一年后我就不限制你的自由了。”
苏睿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你怎不去死!”
“我死了你和阿陌会被人绑去做“小白鼠”的,你说不定还会被人挖了脑髓拿去炼那什么长生不老药。”邢风俯下身抵着他的额头,“所以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带着你和阿陌一起死的。”
苏睿嫌恶地一偏头,又不理他了。
“我给你把脚上的绳子解了,你安分点,别踢我,不然……”邢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得有些奸诈:“等下我就把你高潮时候的样子录下来,以后慢慢回味。”
苏睿已经找不着词儿来骂他了,但让他乖乖听话是不可能的。
所以几乎是在邢风给他解开绳子的瞬间,他就猛然一发力将邢风掀翻在床,然后伸腿一跨,坐上邢风腰腹的同时又猛力地在邢风胸口撞了一肘子。
“唔……”邢风一声闷哼,忙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其实刚刚他是可以避开的,没还手,就是想让苏睿出口气而已。
不然一直让这家伙憋着气,等下还不定怎么给他找别扭呢。
邢风缓过劲儿来,盯着他,苦笑道:“下手这么重,揍爽了?”
苏睿双手本来就是被捆着的,现在又被邢风死死的扣着,他挣不脱,梗着脖子像只狗一样半趴在邢风身上,邢风话音刚落,他突然眸光一狠,以头作锤,嘭’的一声又猛地砸在了邢风额头上。
邢风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被撞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睿自己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疼得眼里直飙泪。
邢风隔着水雾看某人清隽俊秀的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水光潋滟,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眼波流转间居然隐隐透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心里一热,突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对准那两瓣薄唇就吻了下去。
苏睿这回没咬了。
邢风刚才的行为已经说明今儿他是真铁了心要弄他,根据以往的经验表明,如果邢风真想跟他亲热,即使他有一百种方法反抗,邢风也有一百零一种法子治他。
之前因为桂花苑的事他心里憋着气,想揍人,现在气儿也撒了,又死活躲不掉,再拿乔,也顶多只会把这场情事变成单方面的强暴,吃亏的始终都是他自己,现在的他虽然依旧学不来曲意逢迎那一套,但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这种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不用教他也懂。
眼睛一闭,邢风在他脑子里就是一多功能按摩棒,有什么可神气的!
某“按摩棒”此时正在他身上卖力地开垦着,没工夫去猜他心里又在拧什么个个儿。
苏睿仰着头,闭着眼睛,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邢风估计是真憋久了,比起以前,这次显得有点急不可耐,抹着润滑液伸进去搅了片刻,觉得差不多了,便将苏睿一条腿挂到肩上,然后扶着自己胀得发痛的肉根狠狠挺了进去。
苏睿被他顶得抽了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冷汗都下来了。
被柔软湿热的内壁吸附的感觉让邢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他压下身子,慢慢顶弄着,一边给苏睿解开手腕上的浴袍带子,一边粗喘道:“刚开始是有点疼,你忍一下。”
说完他的动作便逐渐变得激烈起来——憋了两个多月,他实在太想念苏睿那里给他的感觉了,每次只有在与苏睿合二为一的时候,他才稍微有那么一点“苏睿是属于他的”的感觉。
他是那么的想让苏睿信任他,喜欢他,可是苏睿的心门关得严丝合缝,几乎所有的方法他都试过了,苏睿依旧无动于衷,他在门外焦急到心都在微微颤抖。
进出间,苏睿有种那根热楔仿佛要把他整个身体都撑开的错觉,思绪有些混乱,痛苦又快乐,扭曲得像要死去,他伸手搂住了邢风的后背,将人拉下来,在邢风满含欣喜地注视下,一口咬住了他颈侧的大动脉。
这一口咬得非常重,要不是邢风一直绷着肌肉,苏睿非得给他撕下一块肉来不可。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能安分啊。”邢风拽着他的头发,身下猛地加了力道。
苏睿吃痛,松了口,被迫仰着头,表情却高傲得像个俯瞰众生的女王,盯着男人,幽幽地笑了起来,然后在男人倒抽凉气的声音中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眼里噙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邢风已经很久都没见他笑过了,刚他不但笑了,还笑得那么妖娆。
那笑容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令邢风脑子里轰然一炸,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烧得他脑中每一根神经都亢奋异常,他紧紧地抱着苏睿,吻着他的唇,大力地撞击着。
带着兽欲一样的亲吻为这场情事注入了疯狂。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斑蝥油什么的起作用了,邢风动作那么粗暴,苏睿却没刚才感觉那么痛了,身体里还慢慢升腾起了快感。
他皱了皱眉,盯着不断摇晃的天花板,微微泛红的瞳孔下藏着一汪深潭,那么深。
高潮的时候邢风还是跟以往一样喜欢蒙着他的眼睛,咬着他的脖子,像野兽一样低吼着发泄在他的身体深处,每次这种时候,苏睿都会产生一种仿佛邢风和他其实是同类的错觉。
“去洗澡,还是我用毛巾给你擦?”
邢风发泄过后,懒洋洋地抱着苏睿,手摸着他光裸的后背细细地感受着他那清癯凛冽的身线,在他脖颈上小口小口地嘬着,亲到喉结时还狎昵地用牙齿叼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苏睿偏过头,声音显得没什么力气:“出去!”
邢风被拒绝了也不恼,笑眯眯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便退出去了。
待他一退出去,苏睿便推开他下了床,往浴室去了。
他可能是想快点躲开某人的视线,走路的时候步子迈得有点大,尽管光线不怎么好,邢风却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精华沿着苏睿大腿汩汩流下的样子,实在太……那啥了。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想要冲上去将人拖回来的欲望压下来。
窗外的天空星光闪烁,月色撩人。
苏睿洗完澡出来,看都没再看邢风一眼,径直往阿陌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阿陌都还没发现自己昨晚被人挪了窝这件事,只是在邢风刚一坐下的时候他便问道:“将军,你受伤了么?我刚刚看见你被子上有好多血。”
邢风神情暧昧地看了一眼埋头喝牛奶的苏睿,刚想开口,蒙冲突然没安好心地丢过来一句:“你家将军昨晚来月经了,没事,不用担心。”
“噗……”
阿陌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月经,就被苏睿喷了一脸的牛奶:“呜呜呜,主人……”
“蒙冲你丫活腻了是吧。”邢风揩掉一脸的汤汤水水,恶狠狠地剜了蒙冲一眼。
蒙冲面无表情地放下碗:“我吃饱了,先回房收拾一下,你们慢慢吃。”
苏睿也跟着站起了身:“来,阿陌我带你回房换衣服。”
邢风看着几人快步离去的背影,恨恨的磨了磨牙,然后也跟着起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阿陌之前一直嚷着想看大熊猫,邢风今儿本来是打算带他们去四川玩儿两天的。
结果还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北激的方董听说他在南京,一个电话过来,非要邀他们去北激坐坐,南京离扬州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又是方董亲自打的电话,邢风也不好拒绝。
而且听说那个楚烨已经回北激了,正好,他也想去方董那儿摸摸那人的底。
于是几人便转道去扬州了。
第十章 这个男人是个谜
到了扬州后邢风才知道原来东润集团的孙董也在。
东润集团是航空复合材料行业的龙头老大,也是“沙鹰”的吸波材料供应商之一。
有内部消息称东润最近刚研究出了一种E型环氧树脂隐形涂料,它能吸收99%的入射电磁波。
“沙鹰”一直以来最缺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吸波材料。
邢风正想哪天找机会和孙董好好聊聊这事儿呢,没想到会在北激碰到他——方文军知道东润和沙鹰的关系,今儿邀他来,多半也是听到关于东润的那个消息了,于是想卖他一个人情吧?
他们谈正事,邢风自然不可能把苏睿等人也带去,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让外人看到苏睿。
这一谈多半又是一上午,邢风知道阿陌闲不住,所以也没让他们在车里等他。
苏睿拿着旅游册子翻了一会,最后选了一处扬州比较原生态的旅游景点——凤凰岛。
虽然苏睿和阿陌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四年多,但他俩平时极少有机会出基地,更别说来这种人来人往的旅游景区了,阿陌一下车就跟脖子上套了聚能环似的,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拉着苏睿一路蹦蹦跳跳,看见什么都觉着特别新鲜,蒙冲拿着相机跟在他们后面,时不时会给他们闪两张。
司机走在最后暗自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今天是周一,这会儿又是上午,来这里旅游的人还不多,他们从吹笛引凤的石雕漫步到刺猬林,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进了刺猬林后周围几乎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竹林里绿树成荫,鸟鸣脆响,呼吸吐纳间,带着草木气息的清晰空气钻进肺里,满腔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阿陌面对面牵着苏睿的手倒退着走,边走边问:“主人,这里不是刺猬林么,为什么没有刺猬?”
苏睿说:“刺猬一般晚上才会出来,这会儿看不到。”
“哦……”阿陌拉长着语调哦了一声,突然俊眉轻蹙,陷入了沉思,脸上还带着点疑惑。
苏睿看着他,问:“怎么啦,在想什么?”
“我在想刺猬要怎么……”阿陌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话答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后立刻噤声了,还偷偷吐了口气,像是在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及时。
苏睿狐疑地眯了眯眼:“你在想什么?”
阿陌不敢吭声了,只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苏睿故作严肃:“说!不说我揍你。”
阿陌条件反射地一缩脖子:“那我说了你不准揍我哦。”
苏睿道:“我揍你干什么?有屁快放。”
“我在想刺猬要怎么嘿咻,它们全身都是刺,如果……啊……”某人还没说完就挨了一锅贴。
苏睿黑着脸:“你丫最近皮痒了是吧?脑子里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蒙冲听到苏睿的吼声,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什么事,识相地停下了步子。
阿陌弱弱地狡辩道:“我没有整天都想,就刚刚想了一小下下而已,因为早上听蒙叔说你和将军昨晚又嘿咻了,我就在想刺猬嘿咻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你们一样,它们那么多刺怎么……”
他话音未落苏睿突然转身朝某人一吼:“蒙冲!”
蒙冲下意识退了一步:“他早上问我将军脖子上的伤哪来的,我不能骗小孩儿对吧。”
苏睿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猛一甩手:“你给老子滚蛋!”
说完就一个人冲前面去了。
阿陌忙追上去跟个小陀螺似的围着他转圈圈:“主人,我错了……”
苏睿一把推开他:“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滚!”
阿陌又锲而不舍地扑了上去:“主人,我下次再也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原谅我吧。”
苏睿:“滚一边儿去。”
阿陌:“主人,我真的错了……”
苏睿:“滚。”
阿陌:“主人……”
蒙冲惊魂甫定,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在前面拉拉扯扯,心里有些忍俊不禁——苏睿开始的时候推阿陌推得特别干脆,后来推着推着手上就软了力道。
过了大概五分钟,重新牵上苏睿手的某人在背后偷偷朝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蒙冲在后面轻咳了一声:苏睿好像每次都没坚持到五分钟。
从刺猬林里出来他们也没停,苏睿想去看青花瓷,所以几人直接去了瓷韵山庄。
结果在里面呆了几分钟阿陌就拖着苏睿要走,苏睿被他吵得耳根子疼,只好依了他。
到了孔雀园,阿陌看见对面有骆驼,兴奋得嗷嗷直叫,拉着苏睿冲过去就想往骆驼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