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我就非常不舒服,再加上雅夫人对我说如果她怀上了欧阳翎的小孩一定就让我碎尸万段。
如果她真怀上了孩子,我在凝云堡的下场不是会很惨。
我不觉得小孩和男宠之间,欧阳翎会选择保护男宠,毕竟小孩才是自己的亲骨肉,以后才是凌云堡的继承人。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结果就是第二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床了。
其实我本不想那么早起来的,但是天刚亮嬗白岳就进房间将我叫起来,匆匆吃了早餐后又开始逼我练字。
先把昨天练过的字一个个教我认识,因为已经会写了,所以记下意思和读音竟然容易了很多,每个字都长得很面熟,自然就记得了。
于是就这样每天练字认字,昏昏谔谔过了好几天,我依旧没有查到嬗白岳的任何不妥。
“你总是盯着我看干什么?”
终于就在第五日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喝茶看书的嬗白岳受不了询问我。
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想要移开目光已经来不及了,我每次都偷偷看他,从来没有跟他目光相对过,原本以为他并没有发现,想不到他一早就知道了。
“谁,谁看你啊。”
“没看我就好好练字。”
“魔鬼?”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低下头继续练字,突然头顶一个阴影落下,抬起头,嬗白岳的脸近在咫尺。
“你干什么?”
我一后退,撞倒了椅子,整个人差点摔了过去,还好我在摔倒的刹那用手死死抓住了桌子。
“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
嬗白岳再次露出了那种鬼魅一般邪恶的笑容,我背后一寒,有种想要逃出房间的冲动。
“你想知道为什么欧阳翎会这么宠爱你吗?”
嬗白岳将椅子搬过来坐到我的面前。
“不想?”
说不想是假的,但是我总觉得我不能相信嬗白岳的话。
“说实话,原本没有觉得你有这么像,你们两个从外表上来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了,我知道我长得很普通,还有,你拿我跟谁比?”
“哦,你还不知道吧,我有一个妹妹的事情。”
知道?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但是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是我听来的八卦,八卦当然不能在当事人面前说漏嘴。
“你跟我妹妹性格简直一模一样,欧阳翎会这么宠你,不为别的,都是因为他太喜欢我妹妹了,所以你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已。”
“?那又如何?”
我小声询问着,但是心中却在默默的发抖。
嬗白岳的话直击我的心中,似乎也瞬间解开了为何欧阳翎会突然这么宠爱我的原因。
“一辈子做替身,难道你愿意吗?”
“?我只要好好做男宠就好了。”
我对嬗白岳说着,同时心底也对自己说着,毕竟我从小的梦想是做男宠,男宠能够被主人宠爱当然是件好事,如果不被宠爱,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好。
“呵呵?你真的很像她。”
嬗白岳笑着,笑声很冷。
我记得传说是他将他妹妹害死的,他不会也想将我也害死吧?
我继续后退一点,警戒的看着他。
“怎么你已经听过传闻了?”
看到我的表现,嬗白岳似乎明白了什么,倘然的问我。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也信是我害死的我妹妹?“
“我不知道,我又没有看到过。”
“你们竟然都会说出这句话,如果我说我妹妹是欧阳翎杀死的,你信不信?”
“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杀的,但是我也不相信你。”
我继续警戒的看着他,小红和小小红就在屋外晒太阳绣花,如果我大叫她们两人一定会冲进来的。
“米米,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喜欢欧阳翎吗?”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问这个了,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看堡主喜欢我所以也要把我也害死?”
总是这样重复的问题彻底惹怒了我,我大吼着跳起来。
嬗白岳愣了一下,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但是这次的笑容并没有让我不舒服的感觉,而是像阿花那样透着淡淡的悲伤。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是想说堡主是坏人,你是好人了?我不知道堡主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能够管理这么一个凌云堡的人不会是什么绝对的大好人,但是你说你是好人,我也绝对不相信,你笑这样就不是个好人。”
“我笑这样?”
嬗白岳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他从未察觉过自己是什么样的笑容。
于是我们两人就互瞪着对方,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啪——
门突然被撞开了,冲进来的是脸色慌乱的奎惜。
只见到奎惜从衣服中掏出了什么,然后就像嬗白岳冲了过去,然后嬗白岳跳起来后退几步,奎惜步步逼近,然后那东西一下刺进了嬗白岳的肩头,瞬间嬗白岳就屈膝跪了下去,捂住肩头无法动弹。
“什么事让我们的大管家生这么大的气?”
嬗白岳依旧是那样一脸笑容,我躲在椅子后面偷偷的看着,怕自己被波及。
曾听过武林中人打斗时候都有那个什么内功,不小心站在旁边的花花草草和打酱油的都会被波及,我可不想这样枉死。
“别说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哦,欧阳翎死了吗?那可真好。”
“混蛋!”
奎惜出手,狠狠捏住那流血的肩膀,然后就看血溢出来,不是红色,而是接近黑色。
“堡主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嬗白岳那样问,又看见奎惜这样的表情,我心中惊觉不妙,一定是欧阳翎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就听见门又“啪”的一声,闯进来的是奎祈,脸色一种病态的苍白。
“带他去围场找,堡主回不来,他也别想回来。”
奎祈声音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放到嬗白岳身上。
“我死了,你们就好交代吗?”
“放心,奴家会有法子让你不死,但是比死更惨。”
奎惜眼神中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恐怖,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沾染到的嬗白岳的血,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果然,你们两个是芙蓉楼的人。”
嬗白岳也沾了沾自己的血,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听说过奎惜和奎祈两兄弟是什么楼的人,原来就是芙蓉楼啊。
但是芙蓉楼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我也完全不知道。
“芙蓉楼,奴家确实在那里待过呢,你不说奴家都忘了,经你这一提,奴家更是看、你、不、爽、了、”
奎惜突然表情一变,拿出刚刚刺嬗白岳的东西又想要刺下去,却见奎祈出刀挡了下来。
“别,还要让他脑子正常。”
“放心,哥哥知道分寸,这次换了个毒,封他的武功。”
于是奎惜眼都不眨的在那个伤口上又深深的刺了下去。
眼前的一幕完完全全震惊了我,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简直比逢年过节戏台看戏还好看,于是我继续躲在椅子后面看戏。
“走吧,堡主那边等不了。”
奎祈收起刀,就去拉嬗白岳,嬗白岳也不反抗,乖乖的站起来跟着他们两人走,就在我一边担心欧阳翎一边庆幸不用在练字的时候,嬗白岳转过了头看着我。
“他跟我一起去我就去,他不去我就是死了也不走。”
“你?”
奎惜还要出手,奎祈再一次拦下他,看了我一眼,对我招了招手。
“我?”
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只见奎祈无奈的点点头。
“他去能干什么,你又安什么心?”
“欧阳翎这么宠他,我不是该找一个人自保?到时候救出了欧阳翎我还可以拿他做挡箭牌。”
奶奶的,原来叫我去是为了拿我做这事,于是我后退一步,不想要跟着去,却见到奎惜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然后将我就往外拽。
“无所谓,他死了也更好,省得又多一个嬗汐酌。”
原来这个奎惜也想杀我,我不由得苦了脸,然后就看见奎惜朝我撒了什么,就感觉自己完全不从意愿的跟着他们走。
看来这一行我恐怕小命难保。
哎,为什么我明明只想好好做一个小男宠,但是却莫名其妙乱惹了这么多事情,那个嬗汐酌,恐怕就是嬗白岳说的那个妹妹了。
因为还是担心欧阳翎,所以我要先看他是不是安全,然后再想一个万全之策,逃离一死。
而奎惜和奎祈一直死死的盯着嬗白岳,似乎怕他逃跑。
嬗白岳不知道心中想什么,依旧一脸诡异的笑容。
于是我们一堆人各怀鬼胎的向围场出发了。
第十三章
围场离天羽岛有一天的距离,我这是第一次到看到皇帝打猎的地方长什么样,所以感到也很稀奇。
到了围场的外围,奎惜亮出了凝云堡的一块牌子,可能就是身份的证明之类的,守在那里的官兵肯定是认识他们两人,所以也只是简易的搜了搜身就放我们进去了,没多久发现又是一道关卡。
于是就这样层层叠叠过了七八道关卡,终于看到了那黑底红龙的大帐篷。
皇帝的帐篷最显眼,周围还有些精致的小帐篷,恐怕是亲王高官们的,营地不断有士兵巡逻,这样看上去,不像普通的狩猎,倒想一个驻扎军。
想不到皇帝要打个猎也这么麻烦,那如果我是皇帝我肯定每天在家窝着打死也不出门。
我们站到了大帐篷外面,奎惜跟守卫说了些话,守卫进去后,没多久一个太监就走了出来,我认得,是皇上上次去凝云堡带的两个太监中的一个。
太监嘴角扯了扯,看到奎惜刚想要笑,可能突然觉得这种时候不适合笑,所以就脸色凝重的唤我们进去,但是事实上他不知道,他那张光溜溜的脸实在不适合脸色凝重。
一进帐篷我就傻眼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在里面,我数了数,光坐在椅子上的主子们就有十三四个,还不用提在一旁伺候的奴婢们,当然,我在人群中看见了阿花,他坐在皇上身边,脸色有些疲倦。
事实上每个人脸色都有些疲倦,皇上看见我们来了,露出大喜的表情。
奎惜带着我过去行了礼,皇上跟旁边的太监吩咐了什么,就有人搬椅子过来给我坐,然后奎惜奎祈站在我后面,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是凝云堡出的代表。
我怎么记得我是一个过来可能会死的笑炮灰。
但是奎惜也没有多说什么,所以我当然不会说。
嬗白岳坐在我身边,中了毒还被封了武功的他似乎很难受,脸色苍白,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也只当他是担心欧阳翎,而没有在意。
“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那边有消息吗?”
皇上喝了一口茶,开始说话。
“回皇上,没有消息,谷底太深,风又很大,冒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说话的是一个全身穿着盔甲的人,那盔甲感觉跟欧阳越的长的有点像,可能又是一个将军。
“欧阳越情况怎么样?”
皇上又问,这一问我才觉得奇怪,欧阳越是一起来参加秋围的,南越大将军总不可能不是高官吧,为什么会不在这帐篷中,恐怕是他也出事了。
“回皇上,我们将军刚刚醒了一次,又嚷着要去寻人,才叫御医煮了宁神的药让将军喝下,才又睡了过去,烧还没退呢。”
“好吧,现在凝云堡的人也来了,朕就将整件事情说说。”
皇上将目光移到我身上,看的我一愣,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目光对视。因为我记起来奎惜告诉说我,没事不要跟皇上啊王爷啊目光对视,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搞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就不用拘礼了。”
于是皇上又发话了,我这才把头抬起来看着他。
“事情是这样,欧阳翎来参加秋围,第三日时候发现了一只雪狐,于是朕便下旨谁猎到那雪狐谁就是这次秋围的胜利者。雪狐是机灵的东西,看见这么多人追他,就像雪山那边跑去,欧阳翎追在最前方,马却突然惊了,直奔断崖,于是欧阳翎就这么落下了断崖,生死未卜。”
“回皇上,以我们堡主的功夫,那崖高恐怕不会危及生命,但是断手断脚是肯定的,如今凌云堡的人来了,我们就自己去寻我们的堡主,皇上也请休息一下,各位大人王爷们也不用多费心了。”
奎惜走到中间跪在那里说明,然后我看得出皇上似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非常不想管这件事情。
“朕当然相信你们凝云堡里面人的功夫,只是有一点,断崖其实也不是下不去,只不过中间积满了瘴气,欧阳越下去了一个时辰,再上来就中毒倒地不起。”
“所以这就是草民为何急匆匆回堡将我哥哥叫来的原因。”
奎祈继续说着,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奎惜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但是朕不明白,这凝云堡的两位少爷来是有什么原因?”
皇上用下巴指了指我们,果然是君王,连指人都不是用手,而是用下巴。
“回皇上,这两位少爷精通医术。”
“哦,原来是这样。”
天哪,这个奎祈看起来这么正经,原来竟然是个说谎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人,我什么时候精通医术了,我连中药和中药只见有什么区别都分不清,只知道所有的都很难喝而已。
不过嬗白岳是不是精通医术我却不知道,或许他真的是精通医术,反正我只是一个小炮灰,所以就这么蒙混过去算了。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奎祈和奎惜要向皇上隐瞒这个事情。
明显嬗白岳过来并不是因为他精通医术,而是他知道某些大家都不知道的内幕。
这些有钱人,没事就爱隐瞒这个隐瞒那个,也不知道大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或许就是因为隐瞒来隐瞒去,他们才会变成有钱人吧。
想起我们月溪镇,街坊邻居认识的人家里哪只老母鸡下了几个蛋都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朕看嬗少爷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休整一夜再去?现在天色也晚了,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不用了,若是不现在趁风向改变下去,恐怕有危险的不是我们,而是各位了。”
奎惜突然走出来,笑了笑,从手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反正是知道了,只要奎惜从衣服里面掏出什么,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大家浩浩荡荡的走出帐篷,各自上了马车,向断崖出发。
我继续在心中默念一百遍,一定保佑欧阳翎平安无事,同样也要保佑自己千万不能被别人拉成垫背的死掉。
断崖其实并不远,但是果然是好大的一个断崖。
左右两边看起来都没有路,就好像地面被活生生的切开一样裂了个大口子。
那里已经准备了吊篮,可能是欧阳越下去时候的装备,于是我们也要坐那个东西下去。
我这人连山都没有爬过呢,如今就要下悬崖,这么想着,心里感觉到非常害怕,看向奎惜,一副我能不能不去的表情,但是他没有理我,只是瞪了我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于是奎祈和嬗白岳一个篮子,我和奎惜一个篮子,就开始往下落了。
速度很慢,其实风景很好,云雾缭绕。
“含嘴里,别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