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少淩囧了,宴会的主角在这他还不知道。
季凌云依旧一脸笑眯眯地回答:“呐,韩熙……老师,我说过不用鞠躬的,这里又不是封建社会。你们随便玩吧!我去找李白
师傅了。”
韩熙微笑地看着季凌云风一般地消失不见,拉着季少淩往最热闹的地方撞去。
“我们去找季凌澈?”季少淩跟在韩熙背后痛苦地挤进人潮。
韩熙点点头,顿一会儿说:“然后你就要回去了。”
“哦。”季少淩平静地应了声,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捧着一碟面包。
韩熙看了看季少淩目光所到的地方,问:“季少淩想吃塞巴斯蒂安的咖喱面包?”
季少淩点头。
果然是那个人诶,神殿果然无奇不有……
……
“话说,难道你们的神喜欢在人群中央?”已经挤得精疲力尽的季少淩趴在韩熙身上直喘气。
“不是……只是他们都喜欢围着澈陛下罢了……”韩熙拨开最后一道人墙,终于看到了高座顶端发出的光亮。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空着一块大约二十五平方米的空地。上空五米处,坐在漂浮着的王座上的白发帝王懒洋洋地倚在柔软的
毛皮上,白衣如雪,冰肌玉骨;雪白的长靴点在半空中,晃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温柔,从骨子里,发出柔和的光。
季少淩觉得他很熟悉,熟悉得几乎一看见对方就想落泪。
“澈陛下。”韩熙在空地上单膝跪下,“我把他带过来了。”
清澈而温柔的目光扫过季少淩,回到韩熙身上,他用温柔而无奈的声音对韩熙说:“韩熙……看来你是真的要离开了?”
季少淩很茫然地看着两人。
“呵……”季凌澈看着季少淩,目光低沉而温柔地看着他说,“我可爱的影子呐……我期待你突破瓶颈,早日回到神殿。”现
在的你,还不适合在神殿停留太久。
季少淩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黑洞吸入。
“既然你用少淩来要人情,我不准你辞职也不行了。——不过,神殿不能没有乐师,我刚巧在少淩的学校发现了一个人才,你
去把他挖过来吧!”
“……明白。”
第十九章
手机震动发出的微弱响声在寂静的山壁很是醒目。季少淩皱着眉头睁开双眼,看着满山的苍然失神,半晌才回过神来,按下一
直喋喋不休的手机的接听键。
“……”
“……老大?老大你又在哪睡着了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先回去。”季少淩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边日落的余晖,懒洋洋地说。
“哦。老大你又想干什么天都黑了门房要关门了…………”
“……回味梦境。”季少淩喃喃自语着,“啪”地滑下手机滑盖,倚在石壁上。
明明还能感觉梦的余温,想要回忆,却只看到一片混沌。
只记得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人,看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景。
像是回到了前世一般熟悉而又模糊的感觉,让人心生眷恋。
——正文完——
番外一:妖精
不是时间造就了妖精。
变量x和y,如果对于x的每一个值,y都有唯一的值与它对应,那么,就说y是x的函数。
若y=kx(k为不等于0的实数),则称y是x的正比例函数。
若y=kx+b(k、b是常数,k≠0),则称y是x的一次函数。
若y=k/x(k是常数,k≠0),则称y是x的反比例函数。
若y=ax2+bx+c(a、b、c是常数,a≠0),则称y是x的二次函数。
……
真讨厌函数!
这么厚的一本,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诶,看到abcxyz就头晕……
什么顶点式啊、交点式啊……到底有什么用啊?
没用的东西!学它干嘛……
没有人会看的吧?放到角落里去!
……
空荡荡的书里,到处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
被存放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尘封多年也无人问津。
昏沉的空气,狭窄的缝隙,连虫蚁也不屑一顾。
只有间或有风吹过,却连一页纸也吹不起。
寂寞逐渐弥漫成黑灰色的雾,烧黄了纸张。
满目的,都是x和y,在坐标系中,飘荡。
当a大于0,y随x的增大而减小。
当k小于7,y随x的增大而增大。
当c等于0,函数过原点。
当……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图书馆的老式时钟被拿走,发出了轻微的呻吟。新换上的电子时钟悄无声息,只会在夜里发出微弱的红光。
静得,可以无聊地数着来人的脚步。
或者是,x和y移动的声音。
“咔……咔……”
像是年老力衰的机器在转动的声音。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
只是空荡荡的次声波而已。
谁都听不到。
妖精寂寞的脚步。
从第1页,到第507页;从一个,到两个;从天黑,到天亮。
但周围只有沉重的黑雾;在这个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发出阴冷腐臭的气息。
让妖精习惯了黑色与绝望。
寂寞到了极点,便也成就了绝望。
纯粹的,黑色的绝望。
但忽然有了一丝光线。
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缠绵日光。
那个人打开了书,抖落了满卷的灰尘。
那个人微微一笑。
那个人说,穿上我给予的衣服,我将赐予你们名字。
那个人的背后,日光倾城。
一模一样的两个妖精,碧绿的瞳孔里都透着干净纯粹的绝望。
只是一个突然流了泪,伸手抓伤了自己的眼。
已经绝望透顶。眼里,再也容不下一丝光明。
想念那黑色的雾,抛弃了曾经抛弃他的光明。
血和泪染红了他的眼,血色的漩涡深处,依然是绝望。
他热爱这绝望。
“呵,没关系,这样我更好认一些。”
“你,是埃克斯。”
“你,是瓦尔。”
“从《函数与坐标轴》中诞生,那么,便继续与函数和坐标轴打交道吧!”
“我将带你们回神殿。以后,就请自己努力吧!”
神殿第六层。
比图书馆更加安静的地方。
阅读的人布置了层层结界,连翻书的声音都不曾听到。
被笼罩在,巨大的寂寞里。
即便周围都是氤氲的白光。
也让人想起,黑灰色的雾。
那么,这雾到底,是在哪里?
其实,很明显的……它,在他们心里,刻映在他们眼里。
沉默的妖精呐~
不懂得与人交谈。
被困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寂寞得卑微。
空虚得,破碎。
你见过他们吗?
连行走都不能的,永远被对方牵制的,x和y。
或许终于有一天。
他们遇到了,想要在一起的人。
于是x和y终于要分开。
然后他们才明白,牵制了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因为一直在一起。
因为习惯了寂寞。
因为x和y的EQ不高。
因为他们是函数坐标系。
不是时间造就了妖精,而是寂寞。
但,只有摆脱寂寞,才能拯救妖精。
番外二:辰耀乱世
很多年以后,我站在高高的朝堂上,望着逐渐被不断从海底涌起的海潮淹没的辰耀,绝望而庆幸地想,幸好,你离开了。
我的名字叫玄日,我在辰耀王朝中长大。辰耀存在于这个世界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我是末世寂寞的王。
我有一个弟弟,他名叫玄月。我只知道定有这个人的存在,却从没有见过他。苍翼总是说,王,时间到了,他自然会出现。
【好吧……郭四爷都写《爵迹》了,我还用《幻城》的调是不行的……】
夜瞑走进景华镇一家酒肆时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斜照在青砖铺成的小道上,漫反射成迷离的温暖光芒,把整个景华镇都笼罩在一片昏昏欲睡的颓靡氛围里,让人不知不觉
地放松了下来。
从酒肆的窗外看过去,恰好可以看见景华镇的主道,从城门外,一直漫延到黄沙满地的地方。偶尔有几辆马车从城外缓缓地驶
进,一身风尘。
夜瞑叫了一壶酒,坐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却不看外面的景色,而是借着饮酒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打量着酒肆里的人。
酒肆里的人并不多,店小二于是也趁机趴在一张桌子上小憩;三三两两的客人,大多是闲得无事的文人雅士,都安安静静地坐
着出神。
只有一张桌子显得热闹非凡。一个十三、四岁,长相甜美可爱的红衣少女,正缠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软语轻笑。
白衣少年英俊的脸上满是无奈,两道剑眉微微上挑,目光如同浸过水一般,尽是温柔和宠溺,衬得那双黑宝石般的瞳孔愈发光
芒流转。
隐约还可以听见他用温柔地低沉的声音说:“月最喜欢小灵了……”
对面的少女霎时红了脸,于是少年轻笑着别过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夜暝。
【咳嗯……抽风完毕……我们来伤风吧…………】
玄月带着叶灵在夕阳的余晖中匆忙地赶回叶家的小居。
此刻夕照依旧温暖,玄月却丝毫感觉不到。彻骨的冷从心底迅速蔓延到身体四肢,如同天边迅速升起的乌云。
“月哥哥……”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叶灵死死地握着玄月冰冷的手,内心同样泛起了一阵恐慌。
这么快,就来了么……
夜暝浅尝了几口酒,看见窗外的同伴做了个“准备动手”的信号,于是慢条斯理地结账,跟上了前面匆忙离去的少年。
初秋的天气,外面却突然刮起了大风。漫天黄沙席卷而来,霎时遮盖了景华镇的悠然,淹没了那翻腾的杀气。
景华镇的居民依然悠然地忙碌着,只是在不为人知的某些角落,开始不断有人闻风而动。谁也不知道,那漫天的黄沙,到底带
来了什么。
【血腥与暴力,慎!】
周围的房屋越来越少,道路也从整齐而平整的青砖转变成了秋天干燥的泥土。
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追踪者的脚步声便再也掩盖不了;玄月两人的背后,不时有黑衣蒙面的杀手从之前躲藏的房屋中跳出,
带着尖锐的杀气,紧追着玄月他们。
偶尔会有几个事先埋伏在路上的杀手突然从前方跃出,其结果多半是被叶灵手上的天蚕丝勒断了喉咙。
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那柔软而又坚韧的丝线被从衣袖里甩出来,残忍而果断地缠绕住对方的咽喉,在叶灵匆匆跑过的瞬间轻
轻一扯,那头颅便被扭曲地撕裂,从心脏里喷压上来的血液受惯性驱使喷洒向天空,溅得背后的追兵一身的血。
从背后望上去,叶灵被血浸洗过的红衣湿润得仿佛情人的泪。
夜暝接到了新的信息:先杀了那个红衣小孩。
玄月和叶灵终于看到了自家熟悉的大院,于是靠着惯性,翻墙而入。
庭院中,叶灵的父亲,叶家家主叶缊早已在一地血肉中等候着他们。
快步跨过那些尸体,玄月和叶灵走向叶缊,三人并肩。
一双手按下了庭院机关的开关,准备迎接外面蠢蠢欲动的黑暗。
夜暝面前看着一片寂静肃杀的庭院,皱了皱眉头。
根据得来的情报,叶家的机关是几年前“神机妙手”机修亲自设计制造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破绽。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步伐。
他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杀手带了炸药包围叶家庭院,准备阻断一切可能的暗道;然后,他又指挥其他杀手,决定从各个不同
的方位进入。
杀手没有其他特长,他们有的只是隐蔽和机敏。
庭院周围突然响起了爆破的巨大声响,黑色的云雾翻腾而上,同时从不同方位升起了灰白色的烟雾,把整个叶家彻底笼罩在一
片黑暗之中。
隐蔽在庭院各处的机关被触动,猛地对入侵者发起了攻击,哨箭以其巨大的破空声混淆视听,不时有杀手被尖锐锋利的短箭射
中,发出戳破气球的声音。
那短促而空洞的声音,说明有人的身体被短箭穿了个洞。
不断倒下的尸体为后来者扫清的道路,那一层的尸体,不过是为了不让后面的人踩上机关。这边是完美机关的破解法:人海战
术。
不在乎人命地,任凭那鲜血染红了整个庭院。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人恶心。
叶灵使劲地抽了抽鼻子,挥手解决了一个侥幸靠近他们的杀手。
不过,随着“侥幸”的人越来越多,她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了。
叶缊和玄月双双把她护住,一刀一剑,虽然不如叶灵的天蚕丝那般血腥恐怖,却是最实用的,不费力,也不费距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滴血不沾的碧雪剑,还来不及滴落身上的血液,就又被送上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杀手依然是沉默的,只有隐约的吞咽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带动了所有人的绝望和恐惧。
有人冒失地砍到了一棵树,一排七星镖竖直朝他飞去。他躲过了第一排,听见后面飞镖穿过人体发出的沉闷的声音,正庆幸着
,第二排已来到了他面前,从头颅开始,不偏不倚地全部钉在他身上,巨大的推力使他最后被钉在了树上,两眼中间的飞镖,
重重地压塌了他的脸,他的双眼还残留着惊恐和不甘,带着绝望和挣扎,再也闭不下去。
他不过是一个杀手,即便死亡,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他的尸体,大概也将跟着这座残破的庭院,一起被埋入时间的长河
。
夜暝站在庭院的外墙上,冷冷着看着下面血流成河。周围烟雾的浓度已经不再能够阻碍到他的视力,于是他举起手里的弓箭,
悄无声息地把箭射向叶灵。
破空的声音几乎比箭还慢,叶缊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叶灵面前。
叶灵回头,恰好看见那银白色的冰冷箭头直插入叶缊的胸膛,他闷哼了一声,继续挺直着身体站着,任凭冷汗混合着鲜血,逐
渐湿透了他的衣服。破空声不断响起,他的后背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插满了箭枝,而他终于双腿一软,支撑不住地,颓然倒下
。
叶缊保持着背脊僵直的姿态,跪倒在地上。他仰起冷汗直冒的脸,对玄月说:“殿下……叶缊,不能……再保护殿下……了…
…请、殿下……一定要……活下去!……咳……”从肺部涌上的血泡让他再也不能说话,他闭上眼睛,带着悲哀轰然倒下。
“爹——!”
玄月的眼前忽然一闪而过许多往事。
当年他被送进叶家,看到笑容慈祥和蔼的叶缊和调皮可爱的叶灵。叶缊总是特别地宠爱自己,为此叶灵抱怨过了无数次: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