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之蝶恋花 上——悠悠紫衿

我自有办法……明烨又再次望着上面的殷红色字迹，不禁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哀愁。你有什么办法能少庄主？还是这根本就是你想从我身边逃开而故意让他人掳去？他紧紧将那绸缎抓在手心里。

随后他收敛起自己的哀愁，当然，他没忘文谦还在一旁看着他。他又恢复慵懒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轻柔的道，“说罢，王爷为何抓走我的小家伙？”“……”文谦眼神蓦地变得冰冷，望着明烨就是闭口不答。

明烨却依旧是笑，笑里的冰冷令人发怵。他懒洋洋的玩弄着桌案上的瓷杯，纤细的手指灵活的将瓷杯玩转起来，语气依旧是那般轻柔的道，“以为我不知道么？卫聆，当朝的景王爷。既然是王爷，又需要我的小家伙，莫不是想篡位么？”文谦即使听到，神情也是淡淡。

“呵……”明烨见文谦还是神情淡淡，便轻笑一声，“以为我没法？入宫对我来说有何难？”“……”文谦怔怔的转头去望着明烨，却只见到明烨的衣袂罢了。

第五章：月下之歌（二）

一辆马车停在景王府大门前，车内的人用折扇缓缓的掀开帘帏，一抹青色便映入眼帘，随后便是一张俊俏无比的容颜。卫聆轻巧的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便是一个模样约十二三岁的男孩从车内露出脸来。

卫聆双眸微弯，朝那人儿伸出手，那人儿却冷冷回了一句，“不必，本庄主不是墨家公子墨铮。”随后撇开卫聆的手，从马车的跃了下来。卫聆与皇甫紫魅这一路上行过来，也大致了解了紫魅本就是如此，所以也不大在意。倒是紫魅愿意与他一同来到京城，这倒是出乎了卫聆的意料。

不过，卫聆知道，紫魅还不可信，背叛这类事，自古以来发生的便已经多不胜数了。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自己的府邸里。紫魅双手负背，望着卫聆的背影，双眸依旧冰冷，但是脚步却跟上卫聆。

江湖侠士从不不屑于与朝廷谋和，当然，也不乏追逐利益之小人。但是紫魅为何会跟着卫聆，卫聆根本想不透。他根本看不出这个皇甫山庄的少庄主到底在想着什么，但是这个少庄主却将他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感觉让他真不好受。他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把紫魅带回来。

他把紫魅带到王府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这紫魅极少言语，每次都需要他先开口，神情总是淡淡，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紫魅那平静的面容上起任何的波澜。这样的小鬼有何让人痴迷的地方？除了那胜过女子的容貌，还有什么地方让明烨痴迷？

一日，卫聆见紫魅从房里出去了，他从来不怕紫魅乘机逃了，因为紫魅根本没有逃走的想法，所以他就随意紫魅到处走动。正恰好是日暮时分，卫聆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便叫来下人，吩咐了一些事情。

卫聆府上的厢房，房间里有个小室，是沐浴用的。

紫魅走出房间，也不过是去散散心。王府有个后花园，现在是秋季，开的自然是月季，海棠，秋菊等花。各色各样的娇艳的花，却引不起紫魅的心情些许的好转。他觉得心口处有些闷，让他心情颇为不好。他知道不是病，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却如此。

望见月季，他便想起在墨家堡那日，那只妖孽竟然将月季折下，插入他的发髻里。那时人如何多，他又羞又怒，却又不能发怒，便硬生生忍下了。虽然现在想起来还是恼怒至极，但是心口的闷意却减少了不少。

将视线从月季上移开，紫魅又望见秋海棠。海棠，他曾经觉得那只妖孽若不是那么讨厌，便就像纯白色的海棠一般。

“少庄主。”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紫魅猛地抬起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可是却空无一人。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谁都不在。心口处的闷意一瞬间增加了不少。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怎么了？最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么？

心里悻悻的决定回房间里。他为什么会跟着卫聆？这还是从他知道卫聆有篡位之心后，便决定的事。卫聆这个王爷，也不是没有一点力量，日后他篡位便会引起天下大乱。虽然现今的这位君王有能力恢复朝廷实力，但是难免会让边疆引发战乱。

紫魅这时又突然想到明烨。自嘲了笑笑。当初他就不该救了那只妖孽，不然也不会引起现在江湖上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现在，这个卫聆，他不可能再犯明烨那样的错误，说什么都要阻止卫聆。

虽然江湖之士不愿与朝廷为谋，但是，却不能让边疆百姓承受战乱的痛苦。谁又知道这战乱起后，会使多少孩子没了父母，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不知不觉，他早已走回了房间门前。所以他丢去自己现在烦人的思绪，转身推门而入。随后他将门关上后，才注意到自己房间有几分热气在飘散着。眉头微微一蹙，却见到卫聆刚沐浴完，在这深秋只披着一袭外衫便从一旁的小室走了出来。

紫魅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神情淡然的问，“有什么事么？”他不问卫聆为何在这里，也不问卫聆为什么要跑到这沐浴，他只想知道卫聆有何目的。

卫聆如此模样，着实与他之前的优雅有些许不配。外面披着外衫，里面却一丝不挂。脚上也未穿鞋，就这般光着脚，要当舞姬么？紫魅很不客气的将卫聆从头打量到脚，神情却一如往常，平淡没有波澜。

卫聆只是笑意盈盈的望着紫魅，并未说话。紫魅见他不说话，也按兵不动，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言语。

最终还是卫聆先开口打破沉默，他唇角的笑意依旧在，他抬起手用他白皙的手指指了指房内的八仙桌，“少庄主，我们坐在那谈谈罢。”“……”紫魅望了卫聆一眼，微微颔首，便迈出步子朝八仙桌而去。

他缓缓走着，刚走到卫聆身边时，卫聆唇角却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卫聆伸出手，便将紫魅一把抓住，搂在了怀里。

紫魅一惊。卫聆刚沐浴后还残留这香甜了味道，这甜味扑鼻而来。紫魅急忙就想推开卫聆，不料卫聆却抓住他，将他按在一旁的榻上。

“少庄主，你在紧张什么呢？本王只是想和你说点话。”卫聆盈盈一笑，他终于见到这少庄主慌张的模样了，还蛮可爱的。难道明烨就是喜欢看他这般模样么？所以才想尽办法惹这少庄主发怒么？卫聆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可爱的少庄主……

“呵，少庄主，你……”卫聆用食指在紫魅的脸颊上轻点了一下，紫魅恼怒的撇开头，闪开他的手，随后又回过头来狠狠瞪着他。卫聆轻笑一声，用食指在紫魅粉嫩的双唇上掠过，缓缓的道，“少庄主，本王若让你进宫，你可不能乱说话哦，到时候，本王也救不了你。”

“为何要让我入宫？”紫魅冷冷望着卫聆，让他入宫，让他接触到皇上，这个卫聆就不担心他会说出一些不利于他的话么？卫聆微微一挑眉，“嗯？少庄主，你既然跟着我，有些事你便要助我完成。别忘了，你现在是本王的人。”

最后一句话，卫聆特别加重的语气强调。说罢，他便俯下身，亲吻了紫魅的颈部，在紫魅的颈部留下了一明显的吻痕。随后他一脸戏谑的站起身来，道，“少庄主去沐浴罢，我们马上入宫。”

紫魅虽然十分恼怒，但是还是忍下了没有发作。要是是那只妖孽，他一定会扬起手给他一点教训。突然脑海里又浮现明烨俊俏的面容，心里微微泛起甜意。紫魅一惊，又再次扇了自己一巴掌。一想起那妖孽他就全身不对劲，他不能想！

第六章：月下之歌（三）

卫赤在寝殿里，慵懒的侧躺在自己的软榻上，旖旎的烛光勾勒出他精致的面容。他拿起放在枕边的折扇，缓缓的将折扇打开。上面的画呈现在他眼前。其实也不是什么十分出众的好画，细腻的笔法有几分韵味，但是对于卫赤这个皇帝，名画见得不知有多少，这样的画其实是入不得眼的。

但是，为什么他会喜欢这幅画，是因为这幅画是出自于上官月歌之手……上面还有上官月歌的题的诗。画这幅图，与题诗并不是同一天。这幅画笔法细腻轻快，想必当时画者的心情是愉快至极的。而这首诗，是上官月歌的笔迹，秀气婉约的小楷……

溪上翠柳惹清风，潺潺清水覆桃红。闻江丽人踏歌声，孰知春水似浓愁。

他认得上官月歌的笔迹是因为前几日，上官月歌抄了一份《道德经》说要赠予他。他本来欢喜异常，不料上官月歌却出言讽刺，他一怒之下，便将那《道德经》烧了。现在想起来，却是十分后悔。

突然，殿门外响起李全尖细的声音，“皇上，小贵人来了。”“让他进来罢。”卫赤慵懒的回应道。随后殿门被打开。一袭单薄玄色衣衫的上官月歌缓缓的走了进来，李全很识趣的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殿门。

瘦弱娇小的上官月歌站在离殿门不远处，脸色依旧与以前那般苍白无色，却显得几分娇媚的病态之美。望着躺在软榻上的卫赤，眸里尽是冰冷，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卫赤起身，拿起一旁的以锦貂的毛皮制成的披风，走到上官月歌身前，便道，“深秋的夜晚，你为何穿得如此单薄。”说罢便要为上官月歌披上，上官月歌却眼神一凛，闪开了。

“臣不需要。皇上有何事便吩咐罢。”上官月歌语气冰冷的缓缓道。卫赤因为上官月歌这番举动挑起眉，“怎么？朕的命令你也敢反抗了？”“皇上并未下旨，只是道臣为何穿得如此单薄。所以臣当然也没有遵从的需要。”上官月歌语气依旧冰冷。

“你！”卫赤伸出手便将上官月歌的手臂抓住，随后不由分说的便将那貂皮大衣披在了上官月歌的身上。随后狠狠的将上官月歌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前方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张张宣纸，砚台，墨，还有毛笔。旁边还有一本《道德经》。

“月歌，上次朕不小心把你抄的《道德经》烧了，你再抄一份好不好？就当是为朕抄的。”卫赤从上官月歌身后搂住他，随后把毛笔交予上官月歌的手中。上官月歌是拿住了毛笔，却一直都不下手。眼神的冰冷从未褪去。

“上官月歌，你为何还不动笔？！”过了许久，上官月歌依旧没有动笔，卫赤恼怒的便道。上官月歌不言不语，就只是坐着。卫赤怒得抓住上官月歌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按住，想强迫他在宣纸上写下字。

“啪”，毛笔应声而断，溅出的墨汁落在了卫赤为上官月歌披上的貂皮大衣上，晕开了。卫赤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开。毛笔的断裂处深深的扎进他的手心里，猩红色的血液从他手指间的缝隙里滑落，再顺着断成两半的毛笔滴落在桌案上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卫赤一愣，便松开了手。上官月歌这时才缓缓开口，“皇上还有事么？没事臣便退下了。”随后还未等卫赤准奏，上官月歌便从椅上站起身来，可以他刚站起身，卫赤却一把将他的纤细的腰搂住了。

随后又将上官月歌按在龙榻上，语气颇为轻和的说，“月歌，手疼么？”“不疼，臣反而要多谢陛下恩赐。”上官月歌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缓缓的继续道，“这伤不就是陛下赐给臣的么？”

“闭嘴！”卫赤听着上官月歌的话语，便恼怒的扬起手，给了上官月歌一巴掌。上官月歌的嘴角立即滑落出一抹殷红，被打的那边脸颊也肿了起来。“上官月歌，朕这般让着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不需要！卫赤，你有种就杀了我！凌迟还是车裂随你！你要求欢就去寻你的三千佳丽！”上官月歌怒道，全身散发着杀气，狠狠的瞪着卫赤。

“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卫赤紧紧的按住上官月歌的双手，上官月歌惊得拼命挣扎，嘴上骂着，“卫赤！昏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能力你就把朕杀了，不然，你死，朕便让皇后陪你下葬！”卫赤说罢，便将唇覆在上官月歌的唇上，封住了上官月歌的声音。

月歌，你要好好活下去，不然，本宫就对不起死去的月贵人。她把你托付给本宫，就是想让本宫保你的性命周全。上官月歌脑海里浮现皇后对他说的话，可是，要他这样活下去么？他办不到！可是……他根本不想牵连到皇后。

“月歌……乖乖的……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卫赤温和的安慰的自己身下的人儿，随后伸手去解开上官月歌的衣带。上官月歌咬着牙，狠狠道，“放开我！昏君！混蛋！”他的双眸充斥着血丝，眸里尽是杀气。拼命的挣扎着。

“月歌，别闹……”卫赤的呼吸粗重起来，他俯下身去吻着上官月歌的眸，再缓缓的吻着月歌的脸颊，其次是唇，随后缓缓往下，吻着上官月歌的颈部。他轻舔这上官月歌的耳垂，热气扑在月歌的颈部上，让上官月歌全身有几分酥麻感。

上官月歌一怒之下，便顾不得一切，就想咬舌自尽。幸得卫赤及时发现，卫赤将手指伸入上官月歌的嘴里，阻止上官月歌咬舌自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让上官月歌咬得生疼，这疼痛就似泼了他一头冷水，让他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紧紧的按住上官月歌，眼眸红得不亚于上官月歌。他狠狠的道，“你若死，朕便让皇后太子与你一起陪葬！大不了，朕的三千佳丽也与你一齐入土！”

“昏君！小人！卑鄙！无耻！”上官月歌咬着牙，嘴上不停的骂着。他苍白得脸颊因为恼怒泛起微微的红润，在旖旎的烛光下显得如此娇媚，比那三千佳丽还要美上几分。

上官月歌即便是在深秋里，穿得还是那么单薄。那身躯是那般的瘦弱与娇小，谁知道他是如何抵御寒冷的天气。他的面容总是显得苍白无色，那是一种病态的美，让他显得更让人怜爱，更让人想去疼惜他。可是，他的身份其实是皇帝的暗卫。若卫赤不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他也无法制服自己身下的这个人儿，而这个人儿也可以随时随地要了他的命。

卫赤其实也不是一开始便就是有龙阳之癖，他曾经有想寻出天下最美的女子。他的三千佳丽固然可是算得上是世上最娇艳的女子们了，可是，那些勾心斗角却让他厌恶。

直到后来，他遇上了上官月歌，才起了这个想把这个人儿一直留在怀里的想法，他的眼中，上官月歌便是那世上最美的人了。上官月歌是他妃子月贵人与朝中一名大臣私通产下的。

卫赤那时想将这个还是婴儿的上官月歌弄死，但是因为皇后从中作梗，私自将上官月歌送出宫去，给了一名姓上官的人抚养。而后来，他知道了上官月歌便是那时月贵人的私生子，那时上官月歌也才十岁。他也不想再去追究此事，便放过了上官月歌。

谁料这上官月歌却成了他的暗卫，谁料他第一眼见到上官月歌，便产生了兴趣。谁料现在，是他为了讨这个人儿的欢喜而做着一切一切的事情。

上官月歌紧握着双手，指节都泛起了白。他狠狠的瞪着卫赤，若卫赤现在放手，他一定会扑上来跟卫赤厮打。

望着上官月歌苍白的手指间渗出丝丝的殷红，卫赤语气倒是软了下来，缓缓道，“月歌……朕替你上药。”他手中的力道放轻了不少，想起身去拿放在榻旁盒里的伤药。不料上官月歌却一把将他推开，冷冷道“不必！臣自己来！不麻烦皇上！以免又惹怒了皇上您，又道出要皇后陪葬的话语！”

上官月歌将盒里的伤药拿出，卫赤却在这时从他身后揽住了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上官月歌那娇小的身躯在卫赤怀中就像一名孩子，娇小得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