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翼 上——小白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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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这个插曲陪伴着林若飞度过了剩下的小学时光。

“咦？哥哥，你尿尿完干嘛要用纸擦下面？”

一次在学校的厕所，林若飞发现了哥哥的举动，有些不解。

林修翼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样干净一点。”

恰好班上的小光头同学也在一旁听见了，插话进来说：“林修翼，我爸爸说有尿神，所以小孩尿尿要尿干净，不能弄在裤子上，你也相信吗？我可不信，多麻烦。”

林若飞点头说：“嗯嗯，多麻烦。”

林修翼笑了笑，没有理会。

这事本该结束了的，可是半个月后，小光头却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大家都很奇怪，然后班长告诉大家说，小光头几天前掉在河里淹死了。

这个消息犹如炸雷般震惊了所有人，因为这是小朋友们第一次接触死亡，于是各种猜测传了开来。

“小光头是不是被河神吃了？”

“他是不是被谋杀了？”

“不，他肯定是为了救落水儿童，英勇牺牲了！”

“不对，他自己还是儿童呢，我觉得吧，是他扑灭了森林大火，炸了坏人的碉堡，然后被敌人抓住扔进河里了！”

各种各样的议论之中，孩子们突然听到了这样一种说法：“是不是因为小光头尿尿完不擦下面？惹怒了尿神，所以淹死了他？”

一听到这句话，林若飞立刻问道：“难道你们都会擦吗？”

女孩们纷纷点头，男孩们面面相觑，然后赶紧撒谎说：“会会会！”

“骗人，我看过你们尿尿，从来不会擦的！”说着，林若飞指出了好几个男生。

“啊啊，我以前不会，可是我前些日子开始擦了！”

“是啊是啊，我只是在学校不擦，回家会擦的！”

顿时，林若飞僵硬了：“难道，只有我不擦嘛？”

“没关系，飞，以后开始擦就行了。”林修翼也担心起来。

“不，我就不！我不怕，尿神你来淹死我吧！我要为小光头报仇！”

从那天开始，这个传说在整个学校里蔓延开来，几乎所有的男孩小便都带张卫生纸了，只有林若飞例外。

“飞……”

常常在林若飞尿得正舒畅时，林修翼会突然出现在身后，幽怨地伸出纸巾说：“擦一擦吧。”

“哥哥，不要突然跳出来吓我啊喂！”

于是，林若飞在担惊受怕和逞强中结束了小学课程，也在哥哥时不时的“擦一擦吧”劝告声中，迎来了中学。

第三章：成长

林欢夫妇明白中学时期的教育尤为重要，于是毫不犹豫地在生活的S市选择了一所上等中学，然而上学第一天，林欢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林修翼在学校打架了。

自然又是林若飞惹的祸。

“林先生，你儿子——嗯，林若飞……我正上着课呢，坐他前面的女同学突然就大声尖叫，你猜怎么着？你肯定猜不着！我了个天，你小儿子竟然用打火机去烧人家小姑娘的头发！你知道重点在哪么？在哪么啊？重点是——他哪来的打火机啊！？”

没等林欢暴怒，班主任又激动地说：“那也不是重点！然后吧然后吧，那女同学吓哭了，我这班主任还发着傻呢，她同桌的男孩子就已经打抱不平了，立马跳起来拽住你小儿子的手说，‘你这个坏蛋！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啊’，哈，这个时候啊这个时候，你的大儿子从后面冲上来了！

“是了，就是林修翼，重点可不是他上课到处乱窜，因为当时已经乱套了，我也一直懵的，重点是……他对那仗义的男同学说，‘放手’，就两字，说了两遍，人家男同学正英雄着，也没理他，你猜怎么着？你肯定猜不着！我了个天，他又重复了一遍，‘放手’。”

林欢说：“……”

“你知道重点在哪吗？他他他……”班主任指着一旁低头的林修翼，不禁有些凌乱了，“接着他就一文具盒敲下去了！没错，你没听错！是铁的文具盒啊！这就是重点啊重点！所以我跟校长说过好多次了嘛，鼓励孩子们用笔袋，抵制文具盒呀！”

林欢双肩急颤，也不看两个儿子，只是怒目咬牙问：“你们还有话说么？”

林修翼低着头，脸上红肿了一大片，显然敲完那男同学之后，被反击了好几拳。

而靠着墙壁闷笑的林若飞，终于忍不住接话说：“爸爸，说不定老师后面还有重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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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理所应当地被狠揍了一顿，林欢夫妇也下了一个决定：不能再让两个小孩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了，要把他们分开。

这个决定震惊了林修翼，他表示强烈抗议，而林若飞却欣然赞同了：“也好，把哥哥和我分开，就不用担心同学们和老师认错我了。”

林修翼再次深受打击，他想照顾弟弟，更何况他已经习惯了和弟弟的形影不离，他接受不能，却反对无效。

于是，弟弟依然呆在原来的班级，哥哥被调到了初一年级的少科班，进行腐败教育。最初的日子对林修翼来说无比痛苦，每到下课铃声响起，他都发狂似地冲到弟弟班上，唯恐晚到一步，弟弟就会受人欺负。

但林若飞却意外地没有再惹事生非，不但和班上男同学女同学小童鞋小小童鞋们打成一片，还开始抱怨哥哥的殷情，责怪兄长干扰自己交友。

虽然内心一直担心，不过看见弟弟始终安然无事，林修翼也渐渐收起不安，将重心转向了伟大的学习事业：既然在生活中帮不上弟弟，那就在学习上为弟弟出一份力。

潜心在知识海洋中的林修翼，爱上了沉默的书本，找到了自己的快乐，学习成绩疯狂飙升，也越发变得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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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第二学年的一个周末，十三岁的林修翼正抱着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回家，在楼道口被人拦下了。来人是个眉清目秀、身材纤细的女孩子，年纪似乎比自己小了一两岁，个头却比自己要高了好几公分。

“小坏蛋，你不是说今天和阿光他们去玩么？原来是骗我的！”女孩气愤地瞪着眼，逼近林修翼。

“你认错人了。”林修翼淡淡回了句，绕开女孩踏上楼梯台阶。

“站住！”

女孩娇喝一声，快步抢到林修翼面前：“你还想骗我！”

林修翼摇摇头说：“飞出去玩了，晚上才能回来。”

女孩彻底愤怒，突然伸手抓住林修翼的肩膀，林修翼一愣，抬手想甩开她，手臂又被她抓住。紧接着那女孩身一转，腰一曲，顺势将林修翼以及怀里的书本一齐摔了出去。

砰！

林修翼重重地跌在台阶上，后背一阵剧痛，脑子里却跳出一句话：这是柔道的过肩摔。不等他起身，女孩又跟了上来，一手扭住他的胳膊，一手按住他的脊背，将他压在了地上。

林修翼又想：这招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好厉害。

女孩忿忿地看了他一会，突然松开了手，懊恼地叹着气说：“哎！你真的不是若飞啊？换做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啊，我明白了，你是他哥哥林修翼，对不对？”

林修翼起身拍拍灰尘，点点头说：“你是飞的同学么。”

“不是，我……算了，既然那个小坏蛋不在，我还是回去吧。”

女孩沮丧地转身走了几步，又改变了主意，跑回来说：“林修翼，若飞要是回来了，你告诉他……我，我要离开S市了……让他记住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说完，女孩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掩面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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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兄弟在浴室洗澡时，林修翼告诉了弟弟这件事。

“飞，她……是谁？”林修翼一边帮弟弟擦着后背，一边不安地问，那女孩似乎和弟弟很亲密。

“啊，哥你认识她的。”林若飞漫不经心地回道，“谢雨琪嘛，就小时候常被我掐的那个肉包子脸啊……哈，没看出来吧，别看她现在凶得很，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很胆小的呐。”

“哦。”

然后两人交换了浴球，由林若飞为哥哥擦背。

“你和她一直都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林修翼终于还是问出心里的不安。

“那是因为哥你不喜欢出去玩，我就没告诉你……而且啊，女孩子都很烦的，她总是——”

发现擦背的手突然停下了，林修翼转头问：“怎么了。”

只见弟弟呆呆地发着愣，若有所思。

“飞？”林修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下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啧，为什么哥下面的颜色，比我的好看多了。”林若飞对比着两人的分身，懊恼起来，“以前明明是一样的，怎么我的变丑了，难怪是因为我挑食嘛？”

林修翼看了看，摇头说：“不会，我觉得都差不多，而且……这个颜色好不好，应该不影响什么的。”

“谁说啊，哥你不知道，我班上那阿光的小弟弟，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每次尿尿都笑得我们要死，哈哈哈哈……”

看着弟弟捧腹的模样，林修翼也跟着想像起小老头的形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人在浴室里笑成一团。

第二天，林修翼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沈菱：“妈，我要学跆拳道。”

第四章：互换

进了跆拳道训练班之后，林修翼更加忙碌了，但这并没有让他落下学习，非但每次考试都名列年级前十，课余报名的各种中学生学科竞赛也都获得了名次。

这让父亲林欢开心不已，林修翼的用功好学让他坚信分开两兄弟的决定是对的，于是把宠爱的重点放在了哥哥身上，对弟弟也就更加严厉。

每天在外面玩到晚饭后才回家的林若飞，最怕的就是父亲不用加班应酬。

“咦，欢哥今天好早。”踏进家门看见暴怒的林欢，林若飞表示好久不见。

“我说过多少次了！一放学就要给我老老实实回家，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林欢毫不吝啬狗血台词，扮演起肥皂剧中等老公回家的家庭妇女，“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你叫我什么，欢哥是你叫的吗！”

林若飞耸耸肩，书包一扔，往沙发上一躺，头枕在母亲沈菱的腿上，打着哈哈说：“菱姐，你没告诉他，我应酬很多，要陪大老板吃饭，要加班开会么？”

这种时候，林欢必定已经提着皮鞭雷霆大怒地跳过来，林修翼也就必须跳出来拦在中间说：“爸，我去帮飞补习功课，你别生气。”

如果林欢还没消气，沙发上的沈菱便会轻声说：“老公，以后你去接他们放学吧，若飞狡猾得紧，我抓不住他……再说，他刚才讲的话我能接受，他在外面和那些小毛头的应酬，可比你的应酬更有说服力。”

于是林欢就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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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欢的应酬开始带上了两兄弟，本以为可以在生意伙伴面前好好炫耀大儿子的优秀成绩，结果林修翼根本受不了酒桌上的吵闹和阿谀奉承，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肯跟去。

于是林若飞学会了喝酒。

“怎么就会喝酒了啊啊啊！”

把醉倒的小儿子扛回家的林欢，一进门就被妻子和大儿子的怒斥给轰趴了。

林欢为难地辩解说：“我还觉得……挺好的啊……想我十岁就已经开始喝了，若飞小子好不容易能干件让我满意的事，你们——”

“下次不许带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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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学年快结束之际，林欢又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让林修翼跳级，直接参加中考，跳过初三上高中。

“为什么？”沈菱不明白，“修翼虽然已经在奥赛班上过初三的课程了，可是这么早上高一，年纪还太小啊。”

“我相信修翼的脑瓜子！”林欢自信地回道，“以后他还要考研读博，早一年上大学，他也就能早点来接我的班！”

“怎么接你的班还要文凭么？”沈菱虽然不满，却觉得林欢的话没错，毕竟小儿子的成绩……

“哥，你的未来堪忧啊。”林若飞拍着哥哥的肩膀，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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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翼不负众望，顺利通过中考，林欢更让他调到了另一所重点高中就读，把兄弟俩彻底分割开来。

“我早该料到的。”林修翼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

“我觉得挺好。”林若飞眼中闪烁着妖孽光芒，开心地拍着腿说，“哥，这样等明年的时候，你可以化装成我参加中考，让我也考到你那学校去啊，木哈哈哈……”

“好主意。”林修翼马上明白了弟弟的意思。

但他没想到，弟弟的计划远没有那么简单。

开学才一周的时间，林若飞就迫不及待了。

“哥啊，现在欢哥菱姐不接送咱上学了，明天和我换校服，我们互换身份听课吧。”

“飞，我上的可是高一课程，你去我那听课——”

“我是去吊妞的，听说高中的女生们，都发育得很好哟。”

“……嗯。”

于是，兄弟俩的第一次角色扮演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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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一（三）班的教室里，林若飞抱着脑袋在心里吼翻了天：为毛啊为毛啊，为毛高一的丫头和初三的萝莉们没啥区别啊！明明多了一年的荷尔蒙，A罩杯依然比C罩杯小好多啊喂，阿光那畜生！竟然说高一的A罩杯有初三的C罩杯那么大啊喂！

“学习委员，把昨天的家庭作业收上来吧。”

还有这老师啊老师，阿光竟然说高中的老师都是二十岁的御姐！明明就是五十岁的御婶啊喂！

“学习委员？”

真傻啊真傻！老子怎么会信那种话？二十岁的姑娘们都还在大学啊！

“学习委员！习委员！委员！员！”

啊，应该让哥直接跳级去上大学的，对，回家建议一下好了。

“叫你呢，林修翼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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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翼其实很担心，因为毕竟自己曾在弟弟这个班级上过一天课，还和某个炮灰男打了一架，万一有人认出他不是林若飞，怎么办。

而且，总是有纸团飞来攻击自己，让他更加不安。

终于，同桌的女孩子忍不住了：“俊俏的若飞哥哥，阿光传给你的纸条，你就看一看吧，他丢得不准，老砸到我。”

于是，林修翼索性埋头攻克高中数学奥赛题，什么也不理会。

突然，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叫出了弟弟的名字。

“林若飞！又睡觉又睡觉又睡觉啊啊！”

林修翼站起身说：“没有。”

“那你说这道题的答案是多少啊！说啊说啊说啊！”

“P点的坐标是2，4。”

“看吧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啊啊！除了睡……咦，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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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don？”林若飞呆呆地站着，眼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