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心中有一头猛虎在细嗅蔷薇。蔷薇,虽为花,却花中带刺。
梦想,信仰,热血,坚强,是少年人的坚持,是傲然蔷薇的战斗。
年轻俊美的少年将军与异国优秀将才,本应是不相容的个体,但却在阴错阳差之中相互吸引,因为是军人,所以生死相随的承诺重若千金。
毓燮曾以为世间万物,唯有自己为真,只是若不是宿命,他怎能遇到洛斯这样一个人,告诉他:“我的将军,末将在此,何以让您深犯险境,你且在阵后,等我为你带来捷讯。”
仿佛他漂泊万里,而他永远在他身前,是他的归宿。
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代,我与你并肩作战。
人生最艰难的时期,你与我共渡难关。
人生最柔软的回忆,是你我间的爱恋。
第一章:少年将军
“流聿之蔷,薇若毓燮,如若相随,唯君耳耳。”此四句短诗在流聿帝国里广为流传,蔷薇之色,当属毓燮。国蔷一词,流聿举国上下无人敢质疑。国花之容,已渐化为流聿帝国精神力量。
国家最高安全会议室里,低气压齐卷了在座的各位。偌大的会议室竟只听闻各自的呼吸声,顿时更觉压抑。居上位的却是一位年方弱冠的青年。柔软的墨色长发稍稍遮住那抹水蓝之瞳。墨绿色的军装服帖的穿在他身上,胸前的军勋章的分量是在场众人无可企及的重量。他随意翻动这桌上的材料,右手微微一抬,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一张军令之上。
众人随着他这一动作呼吸一顿,仿佛承受不住压力般微微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肩膀。
“军令如山,桫图屡次触犯军纪,却不知悔改,我于今日下令午时之前撤去他在暗蔷的资格。为什么到了现在他的档案依旧在军中,是你们忘记了这条,还是需要亲自体验一下才能够记得比较牢固?”青年的声线干净清朗,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但是在场众人却似承受了巨大压力,有几个还偷偷的擦了擦自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青年微微抬头,目光自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神色却淡淡的没有丝毫变化。他在等他们的答案。
一片静默中,坐于上位左侧的一个老者排众而出,“上将,桫图是桫亲王之子,并且是您的远亲表哥,于情于理毓殿也不该就此把他于暗蔷中除名。”
话音方落,青年凌厉的目光扫过老者,由“上将”改成“毓殿”,其中意味,是在强调他作为流聿三大家族其一的长子,这些各族之间的小交情也就不言而喻了。青年的目光未从老者身上移开,旁观者却神色紧张的看着这两个人,暗蔷军纪第一条,军中只有将士、战友之分,不得在军中称其殿下。而老者却在此时违反此条禁令,只怕不会有好的收绡了。
青年唇间扯出一抹冷笑,“沙朗中将好“胆识”,不惜违反军令也要让我以毓殿的身份好好想想我此条军令了?”语气里的怒意令众人一惊,全都正襟危坐静侯命令。青年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作出生杀大权的决断,“很好,我这就告诉你,我今日下的军令不需更改,而沙朗中将因违反军令,军衔降为少将,三个月内不得带兵,若三月后仍未认识到自己错误,不加悔改,那么暗蔷也就不再需要您了。”
沙朗中将是名老将,上将却丝毫不容情,此举便是给在场的所有人警示,暗蔷之所以成为流聿帝国的第一大军,军纪便是不容挑战的,任何人都一样。所以,整个会议厅里,没有人敢因为沙朗是名战功显赫的老将而站出来替他求情,他们迅速的站起来,整齐划一的敬了个军礼。“末将等人谨遵上将教诲。”
青年的目光从众人处收了回来,他挥了挥手,“散会。”便见众人松了口气的鱼贯而出。
会议室重新陷入一片静默,片刻后,他把注意力从桌上的文案收了回来,偏头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男人。“洛斯中将,你还有事要与我谈?”
男人唇边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目光缓缓在青年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只是青年意外的低头避过了他的目光。短短的几秒钟,他突然觉得发根传来剧痛,男人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微仰起头,随之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薄荷香气,还未及反应,唇上便传来火热的温度。男人满意的感觉到青年骤然僵硬的身体,从喉咙伸出溢出几声冷笑,却恶意的以齿轻磨他的唇角。
青年放于身侧的手本是握拳的状态,却渐渐松了劲,由得男人结束这个吻。
男人望着因这一吻而面带晕红的青年,唇边的微笑更深了弧度,“燮,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与我公事公办的口吻。”
那名被唤做“燮”的青年只是以指腹抹了抹唇,依旧沉默不语。
“呵。”男人发出一声冷笑,修长有力的指握着他的尖细的下颌,“燮,以前在学校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男人丢下这句话,也不待毓燮的反应,转身便离开了会议室。
关门声方落,毓燮的目光重新收回到文案中,只是神色有些空茫,思绪却已飘到远处。
第二章:西琊遇险
沧颉大陆上,流聿,金桖,琅骞三大帝国成三足鼎立之势,而西琊军校便是独立于三国之外的军事化管理的院校。代代将才从此而出。三大帝国的天资纵绝的少年纷纷被送往西琊军校。而这里便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个战场,无论少年们在自己的帝国有多大的权势,军校里却只有贵族和平民之分,而没有权势等级之分。在这里,他能依靠的只是自己或者战友。是的,“战友”,能在仇敌环绕的环境里,找到可以把自己后背交予他的人,这将是在日后无数次血战中精神与力量的支持。而毓燮和洛斯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西琊军校的传奇,并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创造的战绩,而是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来自流聿帝国,一个却是来自琅骞帝国,本不可能成为战友的人,却在那些杀意重重的日子里,互相扶持并肩齐行的创造了这一历史性的神话。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忘得掉么,如何才能忘掉。
毓燮被送到西琊军校时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原虽是流聿帝国的三大家族毓家的长子,却也从小注定了他必须担起守护这个家族的使命,小小年纪背井离乡来到西琊,虽然西琊军校规定不可透露学生信息,但是为免意外,毓燮是作为平民子弟的身份进入西琊军校的,而西琊恰恰是众多贵族子弟聚集的地方,所以不免的,他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虽免去了恶意的政治暗杀,但是找他麻烦的却也层出不穷。
平民子弟与贵族子弟的宿舍也有些差别,贵族子弟可以选择自己单独的宿舍,这样可以使自己在平常生活中尽量处于安全的状态,但平民子弟的宿舍都是两人间,所以他们必须找到可以信任的舍友。毓燮在入校后一直住在学校的旅馆内,身为家族长子的他从小生活在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里,所谓战友,曾是他一生都不曾想过的,从小的训诫告诉他,他可以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结束了一天高强度的军事拉练,毓燮抱着一本书坐在香园里,想享受这每日难得的一点私人的时间,耳边突然传来几声聒噪的嘲笑,“你说为什么西琊里还会收留这些污染空气的人,哼,还是趁早滚蛋吧。”
旁边的人附和的大笑起来,毓燮面无表情的收起书,目不斜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仿佛他们就如一旁的花草一样丝毫不值得人投下多一点的关注。
金桖的雅蒙伸手搭在毓燮的肩头,想使劲把他往回拉,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长得跟娘们似地,居然还敢和本少也摆谱。”
毓燮水蓝色的眼瞳突然神色一暗,反手抓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脏手,修长的脚灵巧的往外一绊,结结实实的给了雅蒙一个过肩摔,随即若无其事的拍拍自己的肩膀,继续朝前走去,而在地上的雅蒙许久都未能直起身来,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实在想不透自己怎么就会被这么个文雅少年给摔了。
直到一群人蜂拥而至要扶他起来的时候,他方才反应过来少年当众给了他多大的屈辱,气急败坏的甩开众人的手,脸上阴毒的神色尽显,而远远离开的少年却并没有看到。
“雅蒙……”其中一个贵族少年凑上来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雅蒙的唇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他们俩在一起,倒真绝配了。就让你们尝尝得罪本少的下场。”
毓燮站在旅馆的门外,门把处有着不同寻常的亮光,他冷笑了一声,又是这种把戏,他都厌倦了也没人换个新的。手中突然抽出一张长约一尺的感应卡,顺这门沿刷了一下,大门“滴”的一声打开了,至于门把上的礼物,谁喜欢的话就留给谁好了。
毓燮简略的把一天的课程复习了一遍,桌边的电脑突然传来收到信息的声音,他点开自己的加密邮箱,一封印着毓家标识的信件安静的躺在里面,毓燮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我儿,我国与金桖帝国的关系日渐紧张,另樊家独子樊禹不日将抵西琊进行军事类学习,礼节上必须接待。”
他的手指在键盘前顿了一顿,屈指可数的家书,每一封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时至今日,他也不知该以何种姿态面对他的家人,最终还是简短的回了信,“您交付的事情,一定办妥。”对人好的本能似乎已经丧失了。虽然自己明了自己肩上的责任,只是更多的时候,他只恨为何自己生为长子,若如毓临幼弟一般,自己可否稍微放下一些。
在第二日的搏击课上,他们的教授丢下一句“二人一组进行练习”后便离开了,毓燮方转身便看见瞬间朝自己包围过来的5、6个人。脚步一停顿时有了决断,他不着痕迹的往围墙处退了一步,确保自己的背后因围墙的抵靠而变得安全,领头的是雅蒙,看来今天很难有个善终了。虽然心里这么估计着,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他朝雅蒙投去一记蔑视的目光,“雅蒙大少,若你的耳朵不太好使,建议你尽早去治疗,这堂课是两人的练习。”
“哼,等你今天从这里活着爬出去你再来忠告我吧。”只听雅蒙的话音方落,迎面而来的是众人凶猛的围攻。
第三章:西琊初识
迎面而来的就是两人的凶狠的直拳,毓燮微微弯腰,在避过其中一人攻击的时候抬脚一个回旋把最靠近自己的一个人扫落在地,顺势一脚狠狠踩在他肩胛骨上,一瞬间便使一人丧失了战斗力。而另一个人的拳头也眼看到了眼前,毓燮往后一仰,柔软的身体诡异的往后折了将近九十度,旋即在那人收势不住的时候赏了他一手肘,干脆利落的把攻击者拦在防线之外。
只是雅蒙凌厉的攻势却已展开,作为金桖的继承人培养对象之一,身手自然不差,毓燮面对的压力大大的加大了,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众人,面色越发阴沉,即便是流聿国自己的国民,在这个明哲保身的地方,只怕也只能做旁观者吧。颊边传来微痛,略微的走神使雅蒙的拳上的戒指擦过脸颊,毓燮神色一凝,以右掌接住左侧一人的拳头,使劲一扣,左臂顺势架在了那人脖子上。“全给我停手。”雅蒙等人身形一顿,只是突然间银光一闪,虽然毓燮反应很快的把扣着的那人推了出去,锋利的匕首还是在他的腰间划出了个口子,对于雅蒙跟着扬手洒出的粉末虽然他下意识的要避开但是身体却因为瞬间传来的剧痛而无法跟上。双眼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勉强靠着听觉避开蜂拥而至的攻击,只是落在身上的拳脚渐渐增多,腹间的伤口突然受到重击,毓燮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被人突然拽着头发,雅蒙的得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说,我们几个人都整不服你我也该佩服了。杀你可弄脏我的手,今晚你可就自求多福了。”
毓燮感觉到被人拽着走了大约五分钟的路程,突然有人伸手重重推了他一下,身体就瞬间失去了重心往下倒去。在悬空的那一刹那,毓燮转了个身,以手肘撑地,在地上滚了一圈降低了下坠的冲力。但腰间的伤口经这一剧烈的动作变得更加严重,他躺在地上,却失去了起身的力气。只知道这块地方离平地约莫三、四米左右。腰部的伤口因为得不到很好的处理正在不断向外渗血。毓燮以手撑着自己挪到墙角靠坐着,正欲撕下自己衬衫一角来包扎,只是却无力完成原本对其而言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突然传来的重物坠落的声音让毓燮小心的收起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因为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心念一转,以琅骞帝国的方言问道:“是谁?”琅骞帝国与他的国家关系平平,自是哪方都不欲交恶的,若是他用其他两国的方言问话,若碰上的恰巧是死对头那可就糟了。
第四章:合力脱险
对方却也未料到还会有人在此,吓了一跳后却用纯熟的琅骞帝国的方言回话,“额,我被人丢了下来。”
毓燮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他是押对了,只是放松下来后他却再也无力压抑他的伤势,也让对方察觉了,“你怎么了,受伤了?”手指轻柔的按在了他伤口的边缘,“这里太黑,你给我指下伤口的位置,我帮你处理一下。不过我方法可有些疼,你可要忍着啊。”黑暗中那人触碰到他手指上缠着的衬衫布,不由得惊讶,原来这人早以想到这个止血的方法,只是对自己当真下得去手。
毓燮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接口到,“让我自己来,你才能去找出去的办法。”
对方也不是拖沓之人,迅速的答了声“好”,就帮他把布料紧紧缠在他手指上,继而把缠着纱布的手指缓缓插入大出血的伤口处,感觉到毓燮的身体在那一刻剧烈的一颤,瞬间绷紧的身体却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未曾痛呼出声,四周安静得只听见两人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不禁在心底暗暗叫了一声好,血管暂时是堵住了,毓燮只听那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我这就想办法把我们俩弄上去。”
毓燮只隐隐约约听见他搬动东西的声音,随即感觉他把自己打横抱了起来,毓燮挣扎着要下来,“你还是背着我吧,这样我们不好上去。”
“没事,相信我,我抱着你才不会碰到你的伤口。”那人却没有管他的拒绝,依旧把他稳稳的抱在怀里。
毓燮一怔,他说要相信他。“相信”这个词,说者容易,只是要做到,怕是难了,短暂的失神,却已发现他已抱着自己缓缓的爬了上去。毓燮一直僵硬着的身体终于有了短暂的放松,强撑的意识松懈下来才发现这次真的伤得过重了。从来不以假设圈定自己人生的,但是这一次也不得不问一声,“如果今天没有他,就算自己能撑着不放弃生命,可是有办法逃出生天么?”这个假设让他悚然一惊,意识却渐渐模糊起来,只听得那人唤了一声“蔷薇”,却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回应而陷入了昏迷。
似乎有一丝凉意沁入额头,毓燮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的张开了,只是被药侵蚀的瞳孔仍旧带着刺痛,眼前的人却也是朦胧不清,站着的人似发现他醒来了迅速的弯下腰来,家乡熟悉的语言传入他的耳中,那一天的事情突然就浮现在毓燮的脑海中,他的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记忆中那人是琅骞帝国的,而这一位又是谁?
“在想些什么,需要喝水么?”语气却带着熟悉的口吻。毓燮只是隐隐看到他一头醒目的金色短发,却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只得作罢,声音里带上几分戒备,“请问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么?那晚是我把你救出来的,啊,其实那时候骗了你,我是流聿帝国的人,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国家。”
“是么?”毓燮意识稍稍一松,却因体力不支又陷入沉沉的昏睡中。安静站在床边的人手指微伸,似要落在他额头,却终究握拳收回身侧,郁郁芬芳的蔷薇之色,若你醒来,知道我骗你,可否还会像现在一般睡得毫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