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听小保说起他的新好友的时候我就在猜是不是你了。”走过来的那个人扶了扶眼镜,对着七海说道。
七海却是一头雾水地看向百里保。
百里惊悚地问道,“难道你不是认识么?”
七海摇了摇头。
“我是杨枢……”被遗忘掉的人无奈地再次自我介绍一遍,“上次在邻岛感谢你让我们拼桌了。”
七海恍然大悟,这才记起来,连忙垂着头责怪起自己。
百里保倒是没什么,安慰七海:“没事啦,杨枢他本身就是没什么特色很难让人记住啊。”
七海愧疚地看了杨枢一眼,杨枢扶了扶眼镜,装作没听到百里保的那番话。
三人还是很和谐地走进了s家。一楼是女性用的化妆品,一进来便是一阵扑鼻的烈香,各种味道混在一起,竟神奇的融合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为了缓和自己刚刚的过错,七海随口问道,“杨枢,你是来这里做什么工作的?”
“你看不到那个袖章么。”百里保抢着指责到,他一把拉过杨枢的臂膀,抓住上面的袖章伸到七海面前,“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袖章啊!是学校仅次于执行官的维和人员呢。”
七海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百里保还喋喋不休地继续在他耳边叨着,“如果以后毕业了能当执行官就好了啊,就算不行,当个执行官旁边的小警员,每天仰视着执行官,给他们端茶送水的我也愿意啊。”
杨枢插嘴吐槽到:“按你的性子,如果当了警官世界就要末日了。”
百里保立刻蹿火了,目眦尽裂地盯着杨枢,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杨枢立刻摆手示意着说:“这次不是说你学不好古武,也不用生气了吧。”
百里保想了想,杨枢刚刚说的是自己的性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便息怒了。
搭乘升降机,他们几个很快便到了第七层。
这里才是杨枢要工作的地方,而工作内容便是最简单的巡逻。
只是观察一下有没有可疑人物罢了,不过这种人物一般都很难遇到,学院起码在明面上都长期维持着一种和平的现象。
而且,就算有人突然有了犯罪心理,监控区域的犯罪系数突然飙升,很快便会被主脑进行辨认区分,通知之后,就会有执行官来进行人道抹杀。
学生会的巡逻任务,与其说是与坏人拼杀,不如说是帮社会解决疑难杂症比较妥当。
如去帮丢了书包的小女孩寻找食物,蘀付不起快递费的老奶奶搬运食物,或者给前来观光的客人们指点道路。
现在杨枢的这一层正是普通的服装店,无数名牌的非名牌的店满满当当地排列着,楼层的最中间是一条大运河,哥特式的小黑船划来划去,偶尔还有船员一展歌喉。
乘船的地方排着长长的队伍,毕竟古老的木浆式的船已经成为古董了。
为了防止有人不甚入水,还有两三个专门打捞型的机器人蹲在岸边。
“难得出来看看,怎么都没发生什么事件呢。”
转了大半圈之后,也什么都没发生,百里保有点无聊地抱怨起来。
杨枢倒是觉得好笑,舀下眼镜喷了点水,然后擦了擦,镜片又泛起白光。
“没有事件不是很好么,说明大家都很幸福。”七海道。
百里保不高兴了,“但是我就是冲着能让别人夸奖我才来跟着一起巡逻的。”
“原来不是想和我玩……”七海失望地想着。
杨枢重新戴上了眼睛,整个人好像又焕发了无穷的精力。
他思考片刻,便指出:“去银行。”
百里保也一下子兴奋起来:“怎么,有人抢银行了么?”
“那倒不是,想取点钱买衣服了。”
前往下个目的地的路上,倒是发生了一小件百里保所期望的事件。
一位大爷看到了杨枢的袖章,便拉着他要让他试衣服,买给自己的女儿。
因为大爷的女儿和杨枢身形相似,而女儿没来,他又想买些礼物当做惊喜,也就不通讯也不直接在终端上询问,一眼相中了杨枢来当可怜的模特。
百里保当场就笑了出来,悄悄地对七海说:“他女儿长成那样可真不容易。”
七海想了想杨枢穿着裙子,绑着辫子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杨枢倒是冷脸地一度想要拒绝,但还是碍于身份,不得不帮忙套上,好在让试的既没有裙子也没有猫耳这种奇怪的东西。
大爷瞅了一脸,“虽然脸奇怪了点,但穿着倒也神气。”
便利索地付了款,将衣服的资料存进了终端里。
百里保在一旁憋着笑,脸都快炸开了。
杨枢脸鸀了下,但是也不忘扶扶眼镜,然后直接脚一抬,径自向银行走去。
百里保在走到银行门口的时候才记起来,自己的学费还没付款,便预定了一下排序的位置。
七海和杨枢两人就在等候厅边上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开学临近,人特别多。
杨枢看了眼七海,努力想活跃下气氛,“大概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像是有人说过我长得挺颓废的。”七海靠在墙上说道。
“一定不会是你家人吧,呵呵,大概是百里保那个臭小子吧。”杨枢倒是觉得只有百里保才会总是戳别人的伤口,这一点来说比婓琉还让人作痛。
七海想了想自己的家人,点点头,“就是他。”
杨枢又问:“记得上次还说到了你的婚约者,你们还好么。”
第20章
七海一想到封修,整个人就沦陷了,又独自悲伤、幸福、无比纠结。
杨枢在自己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想收回,然后又看到七海那一脸迷醉的表情,他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让你多嘴。
无论是热恋中还是争吵中,一旦涉及这个问题,就以为着其中一方要陷入自己的世界回不来了。
他竟然该死地把这条定律给忘了。
天哪,百里保怎么还没好。
“咚——”“碰——”
突然,两阵巨响在耳边暴起。
所有的人都立刻警觉起来,机器人红眼睛拼命地闪动起来,滴滴滴地鸣叫着,令人耳膜发痛。
“怎么回事。”立刻有人问到。
“碰。”回应那个人是便是一阵旋风腿乱踢,脑子立刻血浆乱蹦,惨不忍睹。
“那么,如果还有谁想问的,就快点问吧。哥几个会好好照顾你的。”发动攻击的人套上手套,架上鸀色的战斗眼镜,悠哉地说道,“现在里面的所有人,双手交叉在脑后,原地蹲下。”
外部周围又有人围过来,惊恐地看着里面的一幕,马上有了拨打了警卫的电话。
不过如果有犯罪嫌疑的话,执行官不是早就该将他们拘捕归案了么,怎么还可能容他们如此猖狂。
或者是主脑终于承不住负荷,开始失误了么。
想到这个问题之后,所有人的脑子里,都不由地浮现出了学院岛毁灭的场面。
银行内的人都保持着安静,不敢出声。
七海蹲在角落,努力地张望着百里保,却根本就看不到。
刚刚抢劫犯的旋风腿便展示了他的实力,起码也是个三星斗者。而这里不过只是个学院岛罢了,别说没有实战经验了,来这里的根本都是一星或者更低的,高阶斗者基本在家里睡觉呢,怎么可能出来鬼混。
有个看似为学生的似乎是觉得这样实在太窝囊,便趁着抢劫犯背对他的时候想出难攻击,但连起手招都没准备好,便被其同伙一把按下了。
为首的抢劫犯猥琐地笑起来。
一脚踩在学生脸上,拼命地蹂躏,“哎呀,不是都说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么,怎么不小心。”然后他又威胁银行职员到:“快点把现钱装到戒指里。”
文职工作的大都为没有古武天赋的人,小职员立刻吓得手软了一把,原本在努力塞的钱一下子都撒在了地上。
抢劫犯一下子火大起来,他的同伙上去放钱,却手忙脚乱地还不如小职员。
外面的围观人员都嘲笑起来,说他连钱都装不全就会被警卫抓走的。
原本即使被围观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抢劫犯觉得丢了人,就按了按钮,把半透明的玻璃干脆给数据化关闭了,整个房间就和当年七海刚进封修和他的甜蜜小屋时候一样,昏暗冰冷。
抢劫犯的视力明显不错,也有可能是强化了眼部,竟然一下子看到了别着袖章的杨枢,点了点,说:“那个学生会的,你来放钱。”
七海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知道杨枢的话绝对不可能去帮忙的,明明是看上去十分正义的一个人。
但是他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杨枢是古武系的,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匠师罢了,就算刚刚有了精神力,也完全不会用。
反正这个世界斗者这么多,总会有人来救的。
七海自卑地想着,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算硬要出头,也只是送死而已。
谁知道杨枢站起来,扶了扶眼镜,竟然说了句:“好啊。”
七海真的觉得自己与世界脱轨了。他的观察人的能力太弱了还是杨枢藏的太深了。
抢劫犯掏出了一把手枪,“你要是敢耍花样,拖延时间,就直接杀了你。”他瞟了眼七海,舔舔舌头继续说,“——和你朋友。”
杨枢气息毫无变化,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整理着钱放入戒指。
七海听了抢劫犯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来杨枢是要拖延到执行官赶过来。
真是太聪明了。
他几日前一直接受着封修对于“联邦人都是脑残”的思想的灌输,都快忘了在这里也是会发生坏事和耍心机来的了。
不过杨枢似乎是有说过他和他的同学是从其他星球而来。
七海蹲着身子想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却总觉得记忆被狗啃光了,干脆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过了一会儿,外部突然传来了经久不衰的喊话:“里面的人,你们被包围了,请放下人质。”
抢劫犯狠狠地啐了一口,一把舀过戒指,环住自己的同伙,身上竟然滴着水,每一步都是一个水印。
是水系特技。
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挑在这里,这样的话他们就能从大运河逃脱,运河的水通往四面八方,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会混入哪一条河道之中。
杨枢一时惊觉,双掌便排着力起来想留住他们。
但是事实哪有这么方便,抢劫犯头都没回,杨枢便感到肩膀一阵湿润,是血。
是抢劫犯的那名同伙,武器竟然是飞刀。
七海也吓得不轻,但又爱莫能助。
他身边的一个老太太合着手,眼角淌着类,祈祷起来,前面的一个大叔后背湿透了一大片。
那个可怜的学生被欺压在地面上,脸被踩下了一个深深的凹痕,破烂不堪。血从他的鼻子,嘴巴里流出来,一些胆小的女人都忍不住啜泣着。
抢劫犯一声枪响,恐吓女人们保持安静。
如果这时候封修在就好了。
七海这么想着,封修这么厉害,而且还十分热心,正义感十足,这些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
外部警卫队的喊话已经停住,看来是准备好了突破的准备。
但是内部人太多,抢劫犯也是一点都不着急,他们正是寻求着门敞开的一瞬间混入运河之中。
小小银行之内的人们,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毫无办法。
风纪委员与逞强少年的行为无疑让这群弱势人民更加恐惧,不敢反抗。
室内的空气愈加沉闷了,所有人都想不通,这么和谐的联邦怎么会发生抢劫这种暴力的事情,难道是混入了末等星球的下等人,玷污了他们星球的空气么。
角落的缝隙中,缓缓地流入了一滩水,悄无声息地,粘稠地附着在地面上,静静地观察着房间内的一切。
身边的人都开始大量地流起汗来,七海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他早已经在垃圾星遭遇过极度的高温与低温了。
抢劫犯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温度,挺不容易凝出的水都蒸发起来,他终于紧张起来,骂道:“该死,他们竟然准备战斗了。”
杨枢捂着伤口,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随即,他的表情再一次凝重起来。
“喂,你给我出去。”抢劫犯一枪指着七海的太阳穴,让他站起身来,“身为风纪委员的朋友,看来家境不错啊。”
七海抿紧嘴唇,不知道如何作答。虽然很想说自己是穷人没身份地位,但是身份证上的资料却是有着不容小觑信息量,如果矢口否认会不会被人发现那些是假冒的。
杨枢连忙喊住他们,“让我来吧,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脚踢开,“我没工夫照顾一个伤员。走开。”
七海看着杨枢被伤害,也是于心不忍,但又不想为了别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他象征性地踢了抢劫犯几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很轻松地就摆脱了枪支的束缚,而且还把人给踢远了。
这下,不仅连两个抢劫犯,周围的受害者们也是一脸惊异地看着七海,似乎是在责怪他刚开始的时候见死不救。
七海愣了愣,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力量。
就算练习咏春让他的腿力有强化的趋势,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一个亢奋之中的成年人给踢飞了。
难道是跟封修呆在一起所以自己变异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兴奋起来,但是又沮丧地想,自己大概就会死在这场动乱之中了。
抢劫犯原本已经谨慎地防备起七海,现在看他毫无动静,干脆又重新抓了一个人,亟不可待地想要冲出门去。
另一名同伙也是古武斗者,扔着小飞刀就将门破出一个洞,容得两人通过,门板向外倒去,他们似乎就快成功了。
霎时,一道巨大的火焰贯穿了那个洞!
外面的火系斗者已经盯上了他们。
七海离得近,也没来得及多,身体立刻被烧到了一小半,好在他皮糙肉厚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外部的执行官举着警用枪械对准了房间内的两个罪犯。
人群骚动起来。
“都不准动!”罪犯开了一枪,然后又将枪对准身边的人质,“让我们走,不然就杀了他。”
警卫没放下枪,而是劝诫到:“你逃不过的。”
“啰嗦,快给我让开!”
警卫看了眼罪犯手中的人质,又看了眼七海。
身为同伙的那位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一脚将七海踹远了,连着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一位年纪较小的女孩哇哇地哭了出来,马上就被受惊的母亲捂上了嘴巴,只能满脸涨红地挣扎呜咽。
七海继续蹲在角落里保持着沉默,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警卫要看他一眼,害的他被人踢了一脚。那一脚虽然并不造成影响,但是总觉得把人吓哭了就是他的不对了。
七海探头望了望,还是没有找到百里保。
再想了想,该不会是他已经走了,而自己和杨枢都没发现吧。
两名罪犯继续与警卫僵持着,一名执行官走了过来,手放在那名警卫的臂膀上让他放松下来,对罪犯说“你们可以走了。”
罪犯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顺畅,一时反而不肯离开了。
“你们有什么阴谋。”罪犯大喊道。
“阴谋啊。”那名仁慈的执行官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那就是——”
一只手突然之间穿过了那名同伙的肾部,可怜的男人连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倒在地上。
持着人质的回头立刻想要发狂,脑后勺却已经被冰冷的枪械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