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秘密联盟覆灭始末 上——潘郎

生意三来二去的就成了，温彻搬了家，有了一间铺面。也许他还会在这条街上遇到那个人，他想要更从容一些。

“你这小区真难找！”南猫拎两大包菜进了温彻的新家。这次聚会的地点定在这儿。

“你买菜了？我也买了。”温彻接过南猫手里的菜。

南猫环顾一圈。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整洁而明亮，沙发还蜷着一只猫？猫！“你养猫了？”

“嗯，路上捡来的，看着可怜。”温彻理出菜，摘摘洗洗。“前段时间一直忙公司的事只得寄养在宠物店，现在才算正式养——”

“不至于吧！这就瘦了吧唧的中华田园猫还寄养宠物店！你纯粹是钱多烧得！”南猫拽起猫脖子打量一响。“啧啧，不仅瘦了吧唧还丑了吧唧的——”

“再丑也是你们家亲戚。”温彻扶了扶眼镜，玩笑。

“老子叫猫，又不是猫！我跟动物没缘，你饶了我吧！”南猫把猫顺回沙发，脱了外套挽袖子就进厨房忙开了。“王翊跟你打电话了吧？他今儿晚点儿来，好像最后一天截稿日！你看他最近写的文没？老子绝壁认定他丫心理变态！不变态指定不能写出这么虐身虐心的苦逼言情！”

“我没看，不过我逛他微博了，好像是挺变态的，留言大部分都叫他去死——”

“看加V的微博有毛意思！都是他责编给弄的，王翊现在谱儿大得，连萌都不随便卖！人家见人民币才掀脸！就连卫子的微博都加V了，下面一众小萝莉喊卫大卫大的，看岔点儿眼还以为大卫呢！”

“就你贫。”温彻洗完菜就完事了，剩下的都是南猫的活儿。一人抱一猫杵厨房门口看南猫忙活。

“老子贫是白贫，人王翊和卫子随便贫贫就有人供着——”

“谁说我坏话呢！”王翊推门就进，黑眼圈儿比脸盘儿英俊。

“哟，你不是晚点儿到吗？”南猫端菜刀迎接，这阵势！

“我昨儿通宵，一万字稿毛毛雨啦——呀！哪儿来的猫！”王翊来了精神，摸起温彻怀里的猫。“挺好挺好，改明儿我也养一只——”

“别残害生命行不行！”南猫白王翊一眼。

“你特么不损我嘴巴难受！”王翊还南猫双倍白眼，对猫亲切。“彻，这猫叫什么名儿？”

“便便。”温彻很郑重的介绍猫的名字。

“便便？便便！”王翊抱肚子转圈儿笑。“老子可被你乐死了！得！本来还想来你这儿不瞌睡了，这下好了，精神大发了！”

晚点儿卫珈谌来的时候，王翊说了一遍猫的名字，两个人笑作一团；再晚点儿徐琛来了，王翊又说了一遍猫的名字，三个人笑作一团；更晚点儿江珉寰来了，王翊再说了一遍猫的名字，还是三个人笑作一团，因为江珉寰跟温彻一个观感，这只猫真的像一坨屎。

菜上齐开吃，叶小毛火急火燎的来了。“对不起啊，这两天忙着跑剧务——”

“你不都成电影主演怎么又跑剧务了？”王翊抿一口酒，解乏。

“最近没好本儿没得演，时间空着就打打工呗。正好温彻开花店，我还想跟他说个事儿呢！”叶小毛操筷子赶紧糊弄了几嘴，跟温彻道：“你那花店开业没？”

“还没。徐琛说我店面够大可以兼着看花草茶店，前两天才去修了营业范围——”

“那你那店到底什么时候能弄好？”

“下周吧——”

“不行！这周三必须弄好！我帮你弄！然后你把这花店接我作景儿！不白作！剧组给钱！”叶小毛咂吧鸡腿谈生意，两不耽误。“我最近给《你好，向日葵》跑剧务，《你好，向日葵》知道吧——”

“就你们公司段夏主演的那个狗血言情片对吧？娱乐网站都宣传烂了，而且那版权就是跟我同个出版社的作者买的，感觉书能比片儿好看点儿。”王翊不看好叶小毛说的片儿。

“好不好看没所谓，反正段夏有票房号召力，我只要跑好剧务就行了！”叶小毛舔着手指。“温彻，就把你花店借我呗，想想啊，段夏也算免费给你做宣传，以后你花店指定火！追星圣地！”

“我看行！”南猫很是赞同叶小毛。

“你以为你神州行呢！”王翊逮到机会就毒舌。

一小客厅窝七个男人外加一只猫，冬天再冷也热了。走的时候，大家列队跟便便道别，就江珉寰一脸嫌弃的：“屎，拜。”

叶小毛跑前跑后的，温彻架不住就跟剧组签了合约。店没开张就先作了景儿，长安街就热闹起来了。

“便便呢？”小毛端两杯星巴克跑到温彻身边，棒球帽压得低低的。“你今儿来探我的班？”

“我闲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人这么多。便便吃饱了在家里睡呢。”温彻捧着热乎的星巴克，暖手。“你也舍得买星巴克？”

“我舍不得！是段夏买的，全剧组都有，还有多余的。”叶小毛憨憨笑了两声。“我这就算借花献佛吧！”

“怎么样？这两天顺利吗？”温彻仰头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设想起花店真正开业的时候。

“头一天不好，粉儿太多！这些天专门拨了个副导指挥围观群众才慢慢捋顺了。你放心，你那些个桌子椅子的我都给看着呢，要有损失肯定让剧组赔！那些鲜花啊，也都算剧组头上——”

“我不担心东西，坏了再买也值不了几个钱。”温彻笑道，远远瞅一眼店里叶绿花红的，比自己布置的好。“倒是你？上部戏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吧？”

“公司只保我一年至少一部电影的约，要他们不给我找也没辙。反正我不急，平时打零工也挺有意思的。”叶小毛顿了顿，说：“不过没准儿翻了年还真能再拍一部！听到点儿风声，等确定了再给你说！”

“好！那你忙着，我回去了。便便醒了也该吃东西了。”温彻跟叶小毛摆了摆手，再见。

回家的路上温彻遇到了郎亦煊。“巧啊。”温彻想不出其他词儿。

“不巧，我是专程来找你的。”郎亦煊依旧痞气。

“专程？”温彻笃眉。“公司有事吗？”

“不是公司，是我。”郎亦煊走进温彻。“你不说我是生意人吗？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做你这单生意。”

“我跟你没生意——”

“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成本和收益是平衡的。而疾病是风险之一，没有人做生意不担风险的，我很想看看你被做到累了是不是还会发疯，如果你发疯了，就说明你喜欢的对吗？你喜欢做爱，你喜欢我——”

“疯子——”

“不，你才是疯子，而我只是试着迎合你的喜好做一个理想主义者。”郎亦煊捧起温彻的脸。苍白的脸，淡色的唇，黑框眼镜，容易被人忽略，终究在意。“理想主义者应该拥有理想的爱情。”

“你是生意人——”

“两者并不矛盾。况且我已经核算过风险成本了，不吃亏。”

温彻掰开了郎亦煊的手。“你可以成为理想主义者，你也可以拥有理想的爱情，但不代表我要配合你。即便是一桩生意，也要甲方和乙方双方同意合约才能生效。很遗憾，郎先生，这次你不是甲方，而身为甲方的我没有兴趣跟你应酬。失陪。”温度残留在皮肤上，是心里的鬼作祟。郎亦煊总是对的，他也有可能会在床上发疯。温彻不敢发疯，因为家里还有一只叫“便便”的猫在等他。

花店借出一个月终于收回。温彻身处其中，中意自然的香味。“这些不收回吗？”

“收回干嘛！又不是塑料花能回收再利用。”叶小毛递给温彻一张支票。“这是尾款，下个月一号兑现。这一屋子花正好给你作生意！”

生意。温彻最做不好的，就是生意。但愿生活的天分会高一些。

第二十九章：叶小毛——演技

叶小毛跟温彻结了帐就慌着跑《向日葵》剧组。“……马上！两站路就到了！不就是个糖玻璃嘛！下午绝对搞定！嗯哪！拜！”娃儿把手机揣进兜，挪了个靠近车门的地儿。

这几天剧组日夜赶戏，谁都想过个清净年，叶小毛连轴儿转，不仅搞剧务偶尔还友情客串个灯光什么的。

“水。”乔鑫言递给叶小毛一瓶水。“过年你回家吗？”

小毛愣了愣，笑嘻嘻的接过水。“公司给报销车票吗？”

“可以把车票兑到公务里——”

“算了，我不回去。”叶小毛就那么一玩笑，没成想乔鑫言真心帮他。“你呢？段夏应该能给你们这些个公关团队发个大红包，听说今年赚不少！”每个明星都有自己的公关团队，区别只在于专业不专业。段夏的团队是曾理亲自挑的，核心骨干都是从香港挖过来的，处理危机的能力绝对是国内一流的。上次段夏和曾理牵手的偷拍刚传回报社，公关部就发新闻稿说段夏因为某电影票房告捷宴请公司上下醉拉曾理诉知遇之恩。而叶小毛就不同了，他算不上明星，也没精力做明星，老实等戏拍。上次那部小众电影小红了一把，论坛里也建了一两个高楼，度娘拔地而起一个吧，微博上还好几个假冒他的名儿。最后公司看着微博闹得有点儿乱才拨了个文宣给他写了个无任何微博的申明，至于文中什么保留诉诸法律追究责任的权力啦，都是套词儿，谁有那功夫帮他打官司，连叶小毛自己都没功夫，只会瞅着加微博傻乐。

“段夏请我们去日本旅行。”乔鑫言说得平平，无甚兴趣。

“哦。”叶小毛木木应着，不打算找话题。进了公司一阵他才知道乔鑫言也不是一般货，某大型连锁酒店的准继承人，因为跟家里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就玩了一把小堕落，到曾理的经纪公司混了助理，混一年半了。于是，大家看乔鑫言也跟看明星似的，比看明星还崇拜！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啊！

“既然你过年不回家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日本——”

“别啊！我又不是你们团队的人！”叶小毛警觉的盯着乔鑫言，怎么看都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只要段夏清楚我跟他们家曾理之间是清白的就行了——”

“曾sir不会喜欢听这句话。他跟段夏还没到——”

“别！您给小的留条活路！我不敢打听上层的风花雪月！我嘴松，保不住一喝醉就秃噜了！”叶小毛捂着耳朵跳离乔鑫言身边。“回见！回见了！”再没正式签给曾理之前，娃儿好听个八卦逗个趣什么的，但真踏进来以后，他才发现自个儿那点儿小道行不够用！少听少说最好！

《向日葵》杀青了，叶小毛蹭了杀青宴，连吃带拿。过了一个星期又是公司的尾牙，按说这尾牙除了公司出血，艺人们也得意思意思。但叶小毛比有些个助理还穷就不能指望了，吃饭时娃儿很自觉的坐到离台最远的一桌，抽奖时就更自觉的没把写自己名字的纸条塞箱子里，最后连酒都没敢多喝。老实说也没什么人给他敬酒，主桌上那些个一二线赚钱的和高层倒被灌了不少。宴过三巡闹开了，叶小毛借尿遁出了酒店。

“喂？”小毛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手机那头吵得不得了。

“你谁啊？”叶小毛提高了声儿，引得路人侧目。

沉过一刻。“乔鑫言。”

“乔鑫言——啊？那个，上次我机子死机号码都没了，不好意思啊！”叶小毛张嘴就说一谎，其实他就是成心删乔鑫言号码的。“而且你那边太吵我也没听出来——”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路上啊——”

“不是说好还有第二摊的吗，你怎么走了？”

“矮油，我不胜酒力，晕了！真晕——”

“你别跟我这儿演，曾sir找你，马上打车来Mucci会所！”

“可Mucci是会员制啊，我怎么进去——”

“报曾sir的名。今天他包了Mucci的一个豪厢。”

“哦。”叶小毛本来真没想演，这下好了，演全套。

娃儿按乔鑫言说的打的来了Mucci跟门童报上曾理的名被领进会所，侍应敲了敲标名为兰蕙的房门，躬身开门：“先生请。”叶小毛傻了傻才反应过来“先生”是自己，机械进门。

包房里都是公司的艺人和高层，整个一主桌挪窝的配备。但他不是主桌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小毛立马捧一脸笑，点头哈腰的凑到乔鑫言身边，低声：“其他人呢？”

“在下面K歌。”

“那我下去——”

乔鑫言皱眉：“曾sir叫你留这儿。”

“可我跟这儿不搭啊！”叶小毛很拎得清自己的分量。

“那你自己跟曾sir说去。”

叶小毛是识抬举的人，当下就杵这儿扮吉祥物了。偶尔来个艺人高层打招呼，娃儿都卖命溜须拍马。当然，人都讲究个礼尚往来。“小毛才有前途。”“小毛可是曾sir钦点的。”“小毛是真长得好看，前两天XX集团的老总还跟我打听你呢。”“小毛要红了可得带师哥师姐一把啊。”……这小毛长小毛短的，叶小毛都觉得自己不姓叶而是姓小了。凌晨两点，叶小毛笑僵了第二摊才算结束，一些个高层和明星郎有情妾有意的相携而去，而另一些要去金主那儿叩恩的也差不多这个点儿了，当然，也有个别是真累了回自个儿家。“那我回去了？”娃儿这次识相了，先请示。

“你留下再玩会儿吧。”段夏这才跟叶小毛讲了一句，虽说和蔼可亲的。虽说啊。

“不，不了。”叶小毛再操职业笑容。“就不耽误您跟曾sir了。”屋里就曾理，段夏和乔鑫言，明人不说暗话。

“你觉得你能耽误我跟段夏的什么？”曾理笑道。一句话掰两半的。

“那要看您跟段夏想干什么了。”叶小毛吸一口气，接着装孙子。“我知道曾sir是想培养我的集体荣誉感！这次我充分受教了！下次绝对团结认真严肃活泼。您看我这么虚心吸取教训的，能不能——”

“回去吧。”曾理走到叶小毛跟前，揉了揉娃儿的脸，温柔。“笑一晚上了。”转头又对乔鑫言道：“鑫言，你送小毛回宿舍。”

乔鑫言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把叶小毛带出了包房。“回宿舍？”

“这不废话吗！”叶小毛终于做回自己了，狗爬上车。“乔鑫言，你能给我个明白话吗？曾理他究竟想干什么！”

“他跟段夏差不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