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劫之狐仙——水水太后

李谨与墨书游相视一笑，接着回答赤鸟：“赤鸟首领不必担心，粮食的事好商量。我们启国也会安排忠良之士到各部落行收购事宜，绝对不会让首领们吃亏。至于以后到启国内地行走的事，只要遵守启国律法，做好证明文书，启国百姓是十分欢迎的。”

赤鸟与其他首领交谈了一会，下了决定“好，我们相信卫将军和各位大人，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墨书游心中欣喜，有卫云在一旁，事情果然谈得顺利。把通商文书给各人签下，再与蛮族各首领交换了文书，启国与蛮族的通商事项就此圆满完成！

“哈哈，以后我族各部落子民就与启国百姓是兄弟了。今晚火神庆典，还请各位大人参加篝火晚会，接受我们火神赐福。”文书交换完毕，蛮族首领便接着邀请启国官员参加庆典。

沉默许久的卫云终于等来这句话，马上回答：“首领们客气了，我们一定会参加的！”

李谨也适时上前：“各位首领请至前厅，府里准备了启国美食，希望各位首领喜欢！”

“呵呵，早听说启国菜式精美，我们今日就一饱口福了！”

“首领们请！”

……

傍晚时分，夜色逐渐覆盖大地，卫云等人应邀一齐向城外走去。此时落日城内许多百姓都出了城，有的还从蛮族那里买来了他们的服饰换上，城内巡逻的士兵依然坚守岗位。

“哈哈，各位大人想必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的庆典吧！据说启国视皇帝为天子，见者必拜。火神就是我族子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每年火神节，都会在一广阔的土地上点起篝火，纵情歌舞，迎接火神。身份尊贵的子民则能上得神坛，将自己的心意写于木上，再投入火中。若出现火光成字升入天上，必能得到火神赐福，保佑我们。”蓝浮部落首领蓝飞云热情地向卫云等人介绍着。

“呵呵，那我等会一定写：愿我启国与各部落永远交好，兄弟之谊长长久久！”

“哦，既然李兄抢了先，那我和书游就只能写与对方白头到老了。”

“这么说，还是卫兄吃亏了，那我是不是该换一个，成全卫兄心意啊？”

“别，我一向认为吃亏是福，李兄不必谦让于我。”

“哈哈，我的女儿紫金铃与青禾之子青月今日成婚，也会于神坛上求得火神赐福。能与各位大人一同获得火神祝福，是小女的荣幸！不知今晚求姻缘的是哪几位大人？”

卫云牵着炎祈，卫坤牵着墨书游，一起把十指交握的手抬起：“愿火神赐福，祝我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第十章：庆典生异，疑惑再起

城外曾经短兵相交的大地上，此时点了十余处篝火，蛮族各部落的男女穿着节日盛装，拉着启国百姓一起围绕篝火尽情跳跃。

少女们披散的长发装饰着漂亮的羽毛，挥舞细腻的粉臂，扭动纤柔的腰肢，晃动白晰的长腿，手腕及脚踝的银铃混合着少女清脆的欢笑，眩目笑眼晃晕了观者的神智。汉子们头上绑着兽皮做成的头巾，赤着上身，虽略显饥瘦，但黝黑皮肤泛着健康光泽，肌理分明，动作大开大合，坚硬有力，汗水顺着肌肉间的沟壑颗颗滴下，融入泥中。柔与刚揉合并济，万人并舞，场面异常宏大。让人忍不住想跟随着这些年轻热情的舞者扭动自己的身体。

欢舞了一阵，人群安静下来，蛮族男女们朝着神坛方向纷纷跪拜下去。启国的百姓退至两旁。一长袍祭司举着火把走上神坛，点燃了一个物体，卫云等人这才看清神坛上的景象。

神坛上有一块黑玉石像，雕刻着一个舒适侧躺的狂野狮面男子，男子面前放着一个黑玉雕成的鼎，长袍祭司就是点燃了鼎中燃料，火光照在黑玉石像上，异常悠远神秘。

各部落的首领此时也走上了神坛，对着黑玉石像虔诚跪拜。长袍老者沙哑中略带尖锐的声音开始吟唱：“

我族火神至高无上，

所有子民臣服于您。

是您赐予我们光明，

使黑夜亦如同白昼。

是您赐予我们食物，

使我们的身躯强壮。

是您赐予我们热情，

使生命流传至永恒。”

神坛下的众人也都跟着祭司吟唱，带着对神明的崇敬。

神坛上几位部落首领站起，对着跪拜的子民大声呼唤：“火神的子民们，为火神起舞吧，迎接火神的到来！”

“迎接火神！”

“迎接火神！”

欢笑和舞蹈代替了庄严肃穆，橙红火光印在兴奋的脸庞上。黑玉火神面前石鼎中的火焰越来越盛。蛮族子民的欢呼声也越来越高。

突然，黑玉鼎中的火焰飞至空中，把火神像围绕起来。神坛下的民众更是激动不已，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随着火焰逐渐消失，火神像泛着红光展现在众人面前。

“火神降临了！”

“无上的火神啊！”

“火神保佑我族！”

数万人齐举双手，不住欢呼着。

几个首领和李谨把写有祈福的木板投入跳跃着橙红火焰的黑玉鼎中，不一会儿，就有一些闪烁的火字飘起，“永结交好”“子民安康”“风调雨顺”等字慢慢地在空气中上升，消失。

神坛下等着的青水部落少主青月和紫金铃一起给卫云等人行了礼：“启国的尊贵客人，火神已经降临，请上神坛，接受火神赐福！”说完青月打横抱起紫金铃，手腕和脚踝上的银铃一阵脆响。少女乌黑的长发搭在男子强健的一边手臂上，长腿晃在另一边手臂，纤细玉臂挽住男子的脖颈，幸福的笑容绽放无尽。

看着面前这对情人这样热情展示自己爱意的举动，卫云和卫坤忍不住了，一手放在腋下，一手放在腿弯，轻易地就把自己的爱人横抱起来了。

银白战铠威风凛凛的卫云，火红长袍明艳逼人的炎祈，墨绿官袍长身玉立的卫坤，蓝黑官袍今日格外乖顺的墨书游，四人都是人中龙凤，放在一起羡煞众人。

在万人齐呼下，卫云、卫坤、青月三人抱着爱人，一步步缓缓踏上神坛，在火神像前停下。祭司奉上祈福的木板，接着给他们解说：“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写于福木上，投入赐福鼎中，火神会告诉你们，陪伴你们一生的人会是谁，这个人将会与你永不分离。”

卫坤忍不住问：“不是接受了赐福就可以了吗？”

青月笑着解释：“敢于上神坛来接受赐福的情人，都会得到火神的祝福，与福木上的人一辈子在一起不会分离！不过，只有真心相爱的人，名字才会化为火字升天，传达给火神，得到赐福！”

紫金铃接着道：“尊贵的客人，我们能够感受到你们的真心，相信火神一定会给你们最满意的答案，祝福你们的！”

几人看看爱人，在福木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云。”

“祈。”

“坤。”

“游。”

“月。”

“铃。”

福木带着爱的期望被一一投入黑玉鼎中，火焰慢慢地吞噬着。相较于青月和紫金铃的信心满满，剩余四人都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既是欣喜又是害怕。

“你身边这位将军就是银战上仙的转世吧！”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在炎祈耳边响起。既然知道卫云真身的事，想必不是一般人。炎祈催用妖力询问：“请问阁下是何人？”

火神像再次闪烁红光，又一道声音传进炎祈耳中：“神坛下各部落的子民称我为火神，但火只是我最擅长的仙术罢了。我本是在此地修练成仙的狮子精，没成仙之时曾与一女子生有后代在此，”狮神顿了顿，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他们也算是我和她的后代，我就尽自己的力稍做照料吧！”

炎祈恭敬地回道：“拜见狮神。狮神心怀慈悲，令人佩服！不知狮神今日……”

“我是特地想要向你们道谢！”

炎祈十分疑惑，不由问及：“道谢？狮神为何道谢？”

“因为你们揭破狼妖阴谋，使我子民免于战乱，还给了他们一个繁荣的未来！”

炎祈了然，轻笑：“我本是为了银战，狮神不必谢我。”

“当年你与银战上仙的事传遍天界，现如今还是一点没变，真是令人羡慕，若我当初……”狮神仿佛又想起了当年狂傲的自己。那样美好的女子，没想到会那么决绝。自己为了修练，弃她不顾。结果成仙之后再去找她，却发现她放弃了轮回的机会，代替了一个为妻杀人，本该罚入十八地府的鬼魂。因为她是自愿，自己仙位也不高，只能忍受这漫漫悔恨与孤独的煎熬，等待罚期过了，自己就马上把她接来，诚心认错。只不知到时候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

“落日顶是我当年修仙之地，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说完，火神像的红光稍微暗淡了一些。

“有了，哈哈，有了！书游你看，我的福木上是游字，你的福木上是坤字！”卫坤如释重负的欢叫把炎祈从与狮神的对话中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果然“坤”和“游”两个火光化成的字正缓缓升入空中。青月与紫金铃应该也得到满意的答案，此时青月正抱着紫金铃转圈。

转过来盯着自己那块福木，一个“银”字也显现了出来，炎祈感动得直想哭，不由转过来抱住了卫云。在他看来，银战和卫云本就是一个人。可是他却没发现，木然抱着他的卫云，此刻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本来，福木燃烧完后显现了“祈”字，卫云激动得想要拥抱炎祈，可是却发现炎祈的福木显现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而炎祈，没有半分疑惑，似乎还挺开心。“银”，在哪听过？可是，怀里的笨狐狸，真真实实抱在怀里的炎祈，自己的福木上明明出现的是他的名字啊！

卫坤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抱起墨书游跟着青月紫金铃往篝火走去，“卫云炎祈，你们先别抱了，下来和我们一起去跳舞！”

炎祈放开卫云，见他有些不对劲，于是抓紧他的手：“卫云，怎么了？”

眼前的炎祈明明是看着自己的，那担忧的神色也是对着自己的，那有着柔软纤细手指的人正抓紧自己，福木上也是他的名字，他还亲口说过“卫云，我爱你！”，他在自己身边护了自己十几年……卫云急切地寻找着一切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让自己相信：炎祈是爱自己的，不要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相信炎祈！炎祈爱的是我卫云！

“没事！炎祈，我爱你！我爱你！卫云爱你！”把炎祈用力揽进怀里，卫云的声音略带着不寻常的沙哑。

“卫云，我也爱你！”顾不上疑惑，炎祈现在只能一遍遍地回应卫云的表白。

卫坤等得不耐烦了，边抱着墨书游跟上青月，边回头看他们，这样浓情蜜意，连他也不愿打扰：“不等了，我们跟着青月去跳舞，你们自己也找个地方玩去啊！”

卫云抛开让自己不快的想法，抱起炎祈：“走吧，我的狐狸，今晚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狐妖的舞姿！”

深沉的夜色下，有些东西宁愿就这样被掩盖。

……

这个晚上，众人因着火神现身赐福，玩得十分尽兴，卫坤终于在将近二十天的房禁后，得尝所愿，享尽墨书游的甜美。唯有一丝不安定的情绪，悄悄驻进卫云心中深处，不知何时会钻出来，把人扎得痛不欲生。

第十一章：阴谋逼近，暗潮汹涌

“唔……什么东西，硌了我一晚上。”卫坤闭着眼睛一边嘟喃着一边摸索到背后，从压在身下的蓝黑官袍中摸出一个锦囊。把画着繁复花纹的锦囊打开，一块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物品滑出。

狭长的右眼睁开一条缝。咦，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椭圆形银边镜子，样式挺古朴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昨晚跳舞的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祭司塞给书游的。当时书游还推辞来着，不知怎的，书游突然愣怔了一下，又接了过来。皱了皱眉，卫坤把镜子和锦囊随手扔在床尾，搂过疲惫不堪的墨书游继续赖床。

躺在床尾的银边镜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锐利的银光从镜面滑了过去，轻微震动了几下，随即平静下来。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镜子里藏匿了另一个乾坤，电光旋涡在里头不住翻滚。

“炎祈，怎么了？不舒服么？”

卫云正在像往常那样和炎祈练剑，旁边还少了那八个碍事的大块头，那是一个眉来眼去，情意绵绵。两人对剑一向默契非常，刚才剑尖相交时，炎祈却突然全身一软，连剑都从手中掉落。卫云眼疾手快，上前把往下滑的柔软身躯抢入怀中。

“呜……我……头晕，全身……都……都软……”炎祈全身无力，伏在卫云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那我抱你进房休息可好！”卫云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炎祈闭着那深情的双眼，轻点了下头，再红的衣袍都衬不出以前那样健康红润的脸庞了。有细细的红色长毛从炎祈的手背脖颈现出。头发逐渐变成了火红色，尖尖的小耳朵也从头顶冒了出来。火红袍子里的身躯似乎连骨头都软化成了血肉。没有受到任何外伤，却比上次被破魔剑刺中还虚弱。

看着突然现出原形的狐狸，卫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炎祈无力开口，自己又不知该如何帮助他。只好把炎祈的小脑袋压进怀里，抱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里。

关上门，给炎祈脱了外袍，把布帘放下，卫云也坐上了床。轻搂着软若无骨的炎祈，回想刚才还柔情似蜜，对着自己巧笑言兮的爱人，转眼就连回应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卫云满是心疼：炎祈，你到底是怎么了？可一个凡人，面对这些在他们看来匪痍所思的事，又能做些什么？不能保护爱人的无力感和对炎祈的担心双双地冲击着卫云。

远处山上，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怎么提前拿出来了？要是引起狐妖的警觉，会破坏掉我的计划的。该死的凡人，快给我把逆仙镜装回封印锦囊里！”

明月院里，熟睡的墨书游突然睁开无神的双眼，爬到床尾，把那块银边镜子装回到画有繁复花纹的锦囊里，动作缓慢呆滞，似没有灵魂的木偶。卫坤摸不到人，低沉的嗓子唤了几声，直到再次有暖暖的身躯依进来，才又收紧双臂，继续睡过去。

云院主房里，被卫云紧搂着的炎祈力气慢慢恢复过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红色的狐狸毛收了回去，那双红宝石似的双瞳渐渐印入守护在一旁的卫云眼里。

卫云吸了一口气，捧住渐变红嫩的尖尖小脸，轻轻地问：“炎祈，好些了吗？”

炎祈大概知道刚才自己的身体发生怎样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着实把卫云吓了顿狠的。想自己还没有光明正大地待在卫云身边的时候，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怕过什么？现在却因为自己，这样担惊受怕。

愧疚地轻抵住卫云的额头，炎祈回道：“好多了！刚才，让你担心了。”

又看了看炎祈，全身揉捏一番，确认他没事了，卫云才重重吐出那口气，把炎祈的头按在肩上：“狐狸，以后不要这样突然吓我了，好不好？告诉我，为什么刚才会突然现出原形来？是修练出了问题吗？”

静静回忆了一会儿，炎祈摇了摇头：“因为要去神坛，为了不亵渎神灵，这些天我刻意压抑自己的妖力，而我的修为已经……就算是压抑住了，也不会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除非……”说到这，炎祈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