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进屋去,一个月不许出房门!”玄月指着竹林旁新盖的几件木屋,呵斥道。
“怎么了?”夏啸天见玄月面露不愉,很少跟天翔发货的他明显很生气了。
“我去看看小白,这小东西让小白差点走火入魔了。”玄月将天翔往新木屋那里一扔,转身往后面山谷而去,模样有些焦急。
天翔畏畏缩缩的一步三回头往新木屋走去,这小家伙也知道自己这回惹的事有点大了,但是,自己不是故意的啊……见没认为自己求情,它不由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内,还非常自觉地把门关上。
玄月身形几闪,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一片树林,出现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中。
草地上有三间原始巨木搭建的木屋,木屋既高又大很朴实。玄月的身影出现在左边的木屋前,他还没有进屋,就听见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推门而入,视线中小白躺在地上,铜铃大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虎嘴边上有一缕血丝,地上有一摊鲜血还没有凝固。
“小白。”玄月脸色凝重的快步走过去,手掌按在它柔软的腹部上。
“呜……”小白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钢鞭似的虎尾似乎想摆动一下,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垂在地上。
“别动。”玄月轻声嘱咐,一缕灵力柔和的进入小白的体内,随着灵力的游走,玄月凝重的脸色稍稍变柔。
小白的状况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坏,修炼之时被天翔突然打断,造成了它气血逆流,伤及肺腑。查出它体内尚有药力,玄月知道肯定是大白喂它服食的,这药护住了它的心脉,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取出几粒丹药给小白服用后,玄月又助它吸收药力,见到小白眼内的痛苦逐渐消失,玄月轻轻揉揉它的脑袋,说道:“闭个小关,好好吸收残余药力,等伤势好了再出来。”
“呜呜……”这一次,虎尾没有垂下,小白晃动了几下,脑袋亲昵的拱拱玄月的掌心。
“小白,天翔是无心的,它平时虽然调皮了些,但是绝对不会起什么想害你们的心。等以后你们跟他接触久了,就会了解它。这一次就原谅它好吗?否则,天翔会很难过的。”
小白虎目一瞪,明显对天翔有很大的意见。这也难怪它,天翔来的第一天就惹得大白不快,第二天就让自己差点头火入魔……
玄月轻叹,看小白这模样,想让它们接受天翔恐怕还得有一段时间。不顾玄月也不着急,毕竟,时间长了,大白它们自然也就会了解天翔了。
从屋内退出,玄月就看见夏啸天站在草地上,旭日照耀在他脸上,有一种褶褶生辉的感觉。
“没事吧?”夏啸天扭头看过来,视线在木屋上打了个转。
玄月摇摇头,蹙眉道:“妖兽跟魔兽不一样,它们修炼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扰到。唉……天翔肯定是想来找它们玩儿的,结果去弄成这样……”
两人并排往后面走去,夏啸天微微犹豫,说道:“你这样处罚天翔是不是有些重了,毕竟它是无心之失。”
多年来的相伴,几次舍命相救,夏啸天与天翔早已亲如家人,与刚见面的大白、小白相比,他偏向天翔也不足以为奇。再加上他对天翔的了解,所以也就难免心软。
“它太淘了,让它闭门思过也好。”玄月眸色闪了闪,最后还是狠心的说道。
夏啸天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东西也确实不安分,搞他他也不好求情啊。
一路随着玄月转悠,夏啸天看景致,玄月则查看痕迹。
当转悠了大半个山峰,玄月与夏啸天几乎同时发现了不对劲。也不能说是他们同时发现的,而是同时感觉到的。因为强大的攻击声只要有耳朵就能听见。
“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谷中格外响亮,引来阵阵回声,惊鸟的鸣叫,野兽的惊吼此起彼伏。
即使如此大的动静也没能引起阵内山峰的丝毫震动,除了声音以外,一片平静。
玄月、夏啸天眸色同时变冷,他们纵身掠去,身上凌厉的气势冲天而起。
“何人擅闯星月山?”清冷的声音传出甚远,夹杂着灵力直刺人耳膜。
在阵外的空中,四个正出手攻击的人不约而同的住手,惊疑不定的互视。他们身上均涌动着雄浑的灵力。
一个须发皆白,却红光满面的老者沉着一张老脸,惊异的看向脚下的大山,喃喃的说道:“怎么回事?此地怎么会有人?”
“我们来了也有半个月了,以前怎么没有人出声?林道友,你怎么看?”白发老者旁边一个身着黑袍,面貌威武的中年男子看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目光闪烁,良久,才森然的说道:“管他怎么回事,只要不是齐恒远,我们几个联手会惧怕何人?”
“会不会是……他那个徒弟?”一个一脸坑坑洼洼,个子矮小,模样猥琐的老头犹犹豫豫的说出他的看法。
“他徒弟?张文杰?绝对不可能!”那个模样猥琐的老头,倒三角眼里精光一闪,他想起了关于齐恒远为何会突然飞升的原因。
修真界何人不知齐恒远早就到了飞升的境界,但是他就是迟迟不见飞升。每个修者都对他那能隐瞒天机的功法觊觎不已,因为,没人愿意去仙界,在这里他们是祖师爷级别的人物,但是到了仙界说难听一点,就是一盘菜。
虽然觊觎功法,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有什么小动作,就算有这个想法也只能憋在心里,甚至可以遗忘,生怕一不小心失口说出,由此引来齐恒远的‘关照’。
而齐恒远奇怪的飞升,传说与他徒弟有关……
第十八章:四个老怪
李姓中年男子双眼射出精芒,看向一脸坑洼的老头,冷冷的说道:“修真界谁人不知张文佳已经被害,否则,齐恒远飞升之际为何会发下那种毒誓。”
当说到齐恒远所发毒誓的时候,李姓男子眸色忽闪一下,一抹隐晦的情绪再眼内一闪而逝,快的没有一人发现。
一脸坑洼之人紧盯着李姓男子,桀桀笑道:“你儿子不是跟齐恒远的徒弟是生死之交吗?关系如此亲密,那你肯定知道张文杰的下落咯。”
李姓男子眉头一皱,不愉的看了那人一眼。沉声道:“杜老鬼,说话小心点。”
杜老鬼眼睛一翻,桀然道:“李济深,别人怕你的血魂魔功,但老夫可不怕。一千年前你我二人不分胜负,难道今天还想再打一次不成!”
李济深、杜老鬼都冷眼互盯着对方,二人之间立刻出现阵阵狂乱的灵力波动。但很快,他二人均都是各自转身,熟练灵力。
林姓老者盯着星月山看了一会儿,双眼内精光大闪,他嘴角一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说道:“若是他徒弟那就更好,我们想要的一定能从他嘴里得到。”
“他若是启动大阵,我们恐怕就更难以攻破了。”一个黑衣老者沉默良久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老者身体高瘦,下巴处三缕白须随风微拂,面容充满仙风之气,手中一把拂尘,看似好像有道仙人,他眉目间略带有和善之意。
对几位同伴说完这番话后,又面对云烟缭绕的星月山朗声说道:“我等久仰齐前辈的风姿,特来齐前辈故居瞻仰一番,小友能否打开大阵,让我等进去一观?”
“星月山已封山谢客,各位还是请回吧。”玄月视线在几人的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如寒冬之霜,冷声道。
空中几人修为极高,当玄月视线经过他们身上之时,他们均有种被人偷窥感觉。明知此人就在这大山里,奈何他们却无法看见。
夏啸天面色凝重,眼前这四人此刻虽然已经收敛了自身灵力,但是那压迫感依然让人窒息。若是单独对上,夏啸天可不认为自己能在他们哪个人手中能撑上一回合。而现在,依赖还是四人……
“星月山也算是修真界一大圣地,我等前来瞻仰也不为过。小友若是达成老夫心愿,老夫定有重谢。”手拿拂尘之人语气温和,眉目带笑的说道。好似与他对话之人就在他面前一般。
“星月山从不对外开放,向来人人都知道,各位还是请回吧。”玄月再次回绝,这些人起的什么心思,他如何不知。
杜老鬼此刻明显有些不耐烦,见好言相劝无效,他双目内幽光闪烁,沙哑着嗓子,说道:“无知小儿,你若是将大阵打开迎接我等进去,则留你一条活路,否则,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啸天、玄月眸色更冷,真是典型的威逼利诱啊。
“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那你们也得先攻破这护山大阵吧。可惜……呵呵……”玄月唇角挂上嘲讽的笑容。
“可惜什么?”杜老鬼的声音徐徐从远处传来。
“可惜此阵却不是尔等能破开的!”
那清脆的声音很悦耳,非常好听。但此刻落在这四人耳中,却显得那么刺耳。几人面色极为难看,在修真界有谁敢如此轻视自己?没有人敢!自从那个一直压在他们一头的齐恒远飞升后,他们在修真界就在也没有任何顾虑,因为无人能威胁到他们。
林姓老者怒极反笑:“好你个黄口小儿,祸从口出,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代替你家爹娘好好教训你一顿!”
“总有一天,我要个下你的舌头。”低沉的声音自山中传来,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林姓老者正待说话时,他与身边几人脸色同时一变,也同时飞速后退一段距离,而后脸上慢慢升起一丝怒容。
“现在怎么搞?”杜老鬼倒三角眼内精光四溢,瞟了犹自沉默的李济深一眼。
“当初阵法无人主持,你我尚不能在短时间内攻破,现在……”黑衣老者眉头聚拢看着逐渐被云雾笼罩的星月山,为难的道:“更难了。”
“蓝道友,你当初说那里是阵法最薄弱的地方,为什么我们用了半个月也没有效果?”李济深的视线自已经完全被云雾笼罩的星月山收回,落在黑衣老者身上,神色有些冷然。
杜老鬼、林姓老者的视线齐齐落在黑衣老者身上,林姓老者眼内的质疑没有丝毫遮掩。
黑衣老者已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缓缓地道:“我蓝庄的阵法造诣,虽然比不上齐恒远,但是放眼现今的修真界,还有谁能与蓝某一比吗?”
蓝庄虽然是笑着说这一番话,但眼底深藏的那抹骄傲和淡漠却并没有人发现。
林姓老者的眼光似乎总是给人一种嗜血的感觉,与他的外貌极为不相称,他舔舔嘴唇,道:“不是我们怀疑你的能力,而是集合我们四人的力量也没能攻破这鬼阵……”
蓝庄当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的手在拂尘上轻轻滑过,低垂的眼帘里是浓浓的不屑,但语气极为温和的道:“此阵以星月山的灵脉为阵基,岂是那么容易破解掉的。只要攻破外面这护山大阵,里面的阵法,蓝某自会有办法破解掉。”
杜老鬼不满的看了蓝庄一眼,最后视线落在星月山上:“别废话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老夫就不信这阵你那个抵挡住我们连续的攻击。”林姓老者身上突然爆出强大的能量波动,一道青芒自他手中突现,直往前面已经是白茫茫一片的星月山攻去。
但怪异的是,这番攻击并没有引起任何响声,泥牛入海办无声无息。既无能量的波动,也无先前那般震耳欲聋的炸响。
“咦……”林姓老者惊疑的睁大眼,不信邪的又出手攻击,但结果也是一样。
这异象引起了几人的重视,三人纷纷看向蓝庄,阵法上的事,他们不说一窍不通,但说到精通,也唯有这蓝庄了。
“难!难!难!”蓝庄眼中精光闪闪,似乎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最终连连吐出的三个难字,让李济深他们不由眉头紧皱。
“蓝道友此话怎讲?”李济深面色阴沉,当初看见这大阵的时候蓝庄可不是如此说的。
“星辰为道,龙脉为基,好大的手笔……”蓝庄目光灼灼的抬头仰望,众人顺着他的视线却没有什么发现,又听他说:“此阵道基坚固,无解!至少现在的我无法解开。”
蓝庄的话让三人心沉入谷底,也就是说他们辛苦半个月一无所获了。这件事让这些心高气傲的人一时无法接受。
“从今天起,蓝某人就居住这里了。”蓝庄现在神采奕奕,大阵没有启动之前,他还没有看出此阵有何特殊之处,只是觉得坚固异常,现在发现了不同之处,让他的心瞬间火热起来。就像一个饥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了满桌的美食般。
“那老夫也就陪同蓝道友吧,反正门派内也无事,再说这里的灵气密度稠密,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嘿嘿……”杜老鬼目光闪了闪,桀桀笑道。
李济深哈哈一笑,说道:“此地确实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如此,那我就与两位道友为伴吧。”
“老夫去寻出好地方,开辟个洞府。”林姓老者嘴角挂着一抹疯狂的微笑,当先往下落去,不就便听见隆隆声响,不用猜,几人也知道他在开辟洞府了。
蓝庄微微一笑,对于他们三人的心思,他非常清楚,不就是怕自己研究出破解之法,独自进去罢了。蓝庄侧头对李济深笑道:“那就劳烦李道友帮蓝某也开辟个洞府了,蓝就就先研究研究,也好争取早日破解此阵。”
“无妨,李某这就去给蓝道友寻处宝地。”李济深朗声大笑中飞向远处。
杜老鬼深深地看了一脸微笑的蓝庄一眼,也自己去寻地方去了。
修者只见没有永远的友情,都是利益至上。为了利益,这一刻可以是生死相托的同伴。但也是为了利益,下一刻就可能生死相搏。
“气什么,为这些无关的人生气不值得。”玄月拉起夏啸天的手,轻声安慰道:“阵法已经启动,他们想攻破此阵,下辈子也不见得有希望。”
夏啸天沉着脸,眸色寒冰一片。他的月儿被人辱骂,他却没有能力出面为月儿讨个公道,这让他恼怒异常。恼怒那几人的无理,更是恼怒自己的无能。
“啸天,我们恐怕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刚才我发现那几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山下开辟了洞府了。”玄月眼内没有担忧之色,对于大阵的坚固,他非常有信心,唯一不爽的是,短时间内不能带夏啸天去游览修真界了。
第十九章:出山
“此乃洞天福地,有此佳地也该好好修炼才是真理。”夏啸天抬眼看了看满目的青翠,缓缓说道。他的心情很不好,脸色阴沉。
玄月拉紧夏啸天的手,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呆段时间。以后咱们再去游览修真界。但是现在,就先游览一番星月山吧。”
夏啸天没有异议,任由玄月将自己往山顶拖去。
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西克几人正来回走动,一个个面有忧虑之色。刚才主子与别人的对话他们听的明明白白,此刻不见主子们回来,他们不可避免的心急起来。
天翔自黄狐狸伸出半个小脑袋,偷偷的瞅了屋外几人一眼,缩缩脖子,然后东张西望的,模样鬼鬼祟祟。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三十五年就弹指飞过。
山谷里,花香鸟语一派宁静。但是,这宁静在太阳升至头顶的时候被打破。
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出现,正在修炼的西克、凝神思考的泰格、与天翔玩闹的龙腾纷纷惊骇的闪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