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晨的幽默终于打动严清的微笑神经,科学家第一次在这个外星人面前放下自己严肃的伪装,他笑了。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人类发现外星生物,他们会长得怎么样......”这时的两人已经走
出繁华的商场,正午的中心广场上,人们开始寻找享用午餐的地点,所以人流没有刚才那么多。
“肯定十分有趣。”晨回答。
严清看了看对方的侧脸,又收回视线,“人类的想象力丰富,有些外星生物如野兽般,残忍,嗜血;有些十分友好,善良。”
“那,我们是什么?”
“你们,我不知道。”严清把一束乱发撩回耳后,他继续道:“我只能说,你们是残忍的,但有原则。就像手枪的开关一般,
如果,不触动扳机,没人受伤。但,一旦按下那个击键,便一发不可收拾。”
“十分中肯的评价,你的洞悉力也很强。”晨给予年轻的教授一级赞赏,“我们的种族从掠食者演化而来,嗜血,是为了生存
而塑造的本性。我想人类也保持着这一点,在文明与修养的背后,你们称之为人性的阴暗面。”
严清没有作声,对方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一点被很多学者用不同的实验证实过。
“那是一种激素引起的,而我们的生理激素,可以超越我们的理智。”晨继续说。
“你的意思是,你们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们在成年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不是很不自在?”严清问。
这次,晨停下脚步,双眼看向远方,神情显得有些恍惚,“没有人真正做得了自我。”
严清望着对方,没有笑容掩饰的脸庞。那一瞬间,严清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对方眼中一丝情绪的波动。
之后两人都保持沉默,没有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中,已将近黄昏。
“我想今天的地球考察可以结束了。”突然,晨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严清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这,这,我,我午饭没吃!”
“那我们回去吧。”
夕阳下,外星指挥官向科学家伸出手。金色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严清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这一切都是科学狂人最离奇的梦境吧。
“往左拐,那条是近道。”严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走过他身边。“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严格来说,我们种族算是半有机生物,不过,我们可以吃你们的食物。”
“那么,就尝尝我的厨艺吧。”
国家情报局。
“长官,我们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什么人?”
“这是我们今天刚获得的照片。”
“继续跟踪,要说服那些木头,我们必须有100%的把握!!”
“Yes,sir!”
10.The way that alien loves
不知不觉,晨在严清家中已住了一个礼拜。在这段时光中,严清不得不承认,晨的确是个很适合自己性格的室友。他不会像普
通青年般喜欢热闹,整天吵吵闹闹;不会带奇怪的人回家中;更不会没事时不断打扰自己的研究,总之,严清觉得和这个外星
人住在一起也挺舒服的。
除了对方有时会自说自画的做出一些令他头痛的举动,造成令他头痛的结果。
这不,又来了。
“呃……肚子好难受……”
没错,扒躺在严清床上,时不时如病入膏肓的人般发出呻吟的,就是严清的外星室友——晨·星·晨。
房子的主人刚完成自己的一份试验报告,从书房走回卧室,推门进去,就看到晨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到底吃了什么了?”严清不太优雅的翻了翻白眼,走到床边低下身子问。
“我快死了~~~~”晨一反自己高深莫测的形象,一脸哀怨的看了严清一眼,转头,又开始呻吟,“你家里怎么会有有毒物质,
你想毒死我~~~”
“我家里怎么会有毒药?!”科学家马上反驳对方的指控,他可是优良市民,怎么会在房子里放那种危险的东西,“你是不是
又去吃我家用医疗盒里的止痛剂了?我说过,那种东西怎么可以当糖果来吃!”
前几天,他惊奇的发现,这个外星指挥官正在一边看无聊之极的肥皂剧,一边在往自己嘴里塞阿司匹林,一副如同小孩嚼糖果
般享受的样子。
严清当时后脑勺上挂满冷汗。
看来外星人果然与众不同,连吃的东西都如此出人意表。
但他很快就发现,对方的体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悍,就比如在吃这个问题上,好几次都因为吃错东西而闹得食物中毒的下场
。
而且,特罗比亚人好像对绿色蔬菜十分过敏。比如,有一次,晨因为好奇而尝试了严清做的蔬菜色拉而形象大跌的跑到卫生间
大吐特吐,这件事之后,严清便不敢让他吃任何蔬菜了。
拜托!万一这个指挥官在地球上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些惹不起的特罗比亚人还会放过他?
“你到底吃了什么?!”晨不停说难受,把脸埋在枕头中,也不回答人类的话,最后,严清的耐心终于用尽,开始不耐烦。
“你想毒死我,还这么凶我,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被你欺负……”说着,晨眼角还真的泛着水光,一脸‘我是受害者’
的表情。
这,这,他是不是吃坏脑子了?!怎么一点都不像第一印象中充满危险气息的形象,反而到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严清郁闷的想,看来连外星人都不能看表面。
科学家抹了一把脸,再次好声好气的问,“晨,你今天吃过什么了啊?”
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像哄小孩开心的幼稚园阿姨?!!严清暗自唾弃自己。
“寿司。”这次,晨倒是有反映的转过脸,回答自己房东的问题。
“……”
严清气短。
“你是笨蛋吗?!之前你吃蔬菜吃的食物中毒还没接到教训,还吃寿司?!”严清觉得他两耳可以气得冒烟了!寿司外面包的
是海苔,这家伙看不见吗?!等等——
“你的寿司从哪里来的?”他记得自己没有出去买过外卖啊~~~
“……我打电话叫——好痛!”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可怜!严清头顶青筋的在给了对方一拳后,走出卧室。
我干什么没事和他浪费时间?科学家愤愤地想。
摸着被打的头顶,晨却一改刚才的表情,造型美好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看来自己这几天看那些无聊的人类节目还蛮有收获的嘛……
至少,自己对严清而言,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特罗比亚人很满意自毁形象而取得的成果。
“恶~~~”突然腹部穿来一阵恶心感,晨下意识捂住嘴巴,防止自己真的吐出来。
看来那些绿油油的植物,自己以后还是少碰为妙。
[严清,你怎么了?这几天一直说有事?]
就在严清稍作休息后,准备继续计算自己的试验公式时,他的女友小雯打来电话。
“对不起,我最近……”不能把晨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严清,一时想不出什么可以搪塞的理由。
[算了。]女友的声音从电话那段穿来,[你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还不清楚吗?又想到什么异想天开的理论了?]
“呵……是,还是你了解我。”算是蒙混过关,严清在心中为自己摸了把汗。
[我爸爸明天的生日舞会你一定要到场,可别忘了。否则,他若不开心,我们两的事可就吹了!]
“……”
遭了!他完全忘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我的物理男孩~~]说着,电话那头便挂了线。
“这个人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是谁?”
对于晨总是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走到他背后的严清,已经不会被惊的马上从椅子上跳起来。
真的,他已经习惯了。
科学家捂住胸口,那里,他的心脏跳到200。
“晨,我说过你进门时——”
“那人是谁?”晨打断对方的话,继续坚持刚才的问题。
“那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下个月月中就要结婚了。”
“结婚?”
晨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自从学会地球上的几种通用语后,他就不带那个像耳钉一样的翻译机了。不过,他很快发现,有些单
词他无法理解——比如,这个‘结婚’。
“是当两人相爱后,为了证明一种联系而举行的一种仪式,对我们来说很神圣。”严清回头,一边写着东西,一边说。
“苏兰塔?”
“什么?”
“你说的意思是苏兰塔,这是我们的”
停下笔,严清再次看向他的室友,“你们也有结婚这种仪式?”
晨点了点头,“我们也有社会结构,法律和信仰,这些是构成一个文明的基础。”
这次严清的兴趣被完全激起,他索性放下手头的事物,“不要想歪了,我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
“你没问过。”
严清又一次无语,他发现这个外星人精神年龄似乎没有他外表那么成熟,“好了,我现在问了。”
“我一直看到你们一见钟情之类的电视节目,这听上去可能对于你们来说很童话。”晨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热,他的话第一次显
得不流利“我们……就是那样喜欢另一个个体的,一生只会有一次。”
严清下意识张开嘴。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对,他们来的那个世界还真是什么都有。
“whoa,这真是太令人意想不到了……”严清笑道,他习惯性的把掉到胸前的头发拢到背后,“我说,如果你是人类的话,可
是女孩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啊。”
“真是个遗憾。”晨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有些累了,明天见。”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严清看着对方的背影,疑惑。
走进没开灯的卧室,晨的双眼如同野兽一般,在黑色的背景下,渗出丝丝冷光。
不足的光线下,第一次,晨总是和颜悦色地脸,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微微张开的双唇中,一排尖利的牙齿隐约可见。
对于特罗比亚人,晨或许只说了一半。
他们是一见钟情势的爱情方式,但真正看对眼的情侣少之又少。更多的只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最终的解决方式,便是双方
以极其血腥的武力解决。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强者才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事实真的完美,那人们便不再需要童话。
晨几乎看不出任何起伏运动的胸膛,此时有节奏的如同人类呼吸时,动作着。
刚才严清的神情太过自然,连一丝异样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那个人类,不喜欢自己……
不喜欢……
右手无意间附到一个铁质的小人像,那是严清床头柜上的饰物,晨皱着眉,指间慢慢用力,收拢。
当手掌再次松开时,柜上只剩下一块造型扭曲的铁块。
严清,我不想伤害你……
更……不想放弃你……
打开窗,晨把那块废铁扔到窗外。
——所以,请务必爱上我。
11.A Banquet
“你今晚要出去吗?”
看着站在镜子前着装的严清,晨面无表情的问。
科学家一边和领结奋斗,一边说:“是的,我出去后,你自己不要乱跑,我不想在某个同事的实验室里看到你,知道吗?”
“我可以去看看吗?”晨慢慢走到镜子前,在严清的身后站住,“地球文明行为考察。”
“……那里人太多,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本想一口否决,但严清从镜子中看到晨的印象,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道道阴影。
不知怎么的,在对方的脸上读出一丝失望的情绪,如一根放在心口的羽毛般,让严清突然烦躁不安。
“……”
我真的是疯子!!
“好吧,只要你保证,不做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他转身,一手指着晨,如同初中老师般,摆出说教的样子。
晨看着严清的眼睛,笑得很灿烂,“我保证。”
纽约市郊,xx居民区。晚上七点。
“这种房屋结构与规模,在目前你们的房屋市场上,其价值可在100,000~300,000美元之间,小雯好像有个不错的家庭背景。
”
一走进庄园,晨便开始评估这所房产的主人。
“拜托,我带你来不是为了告诉我小雯家多有钱。”
“我以为赞扬别人的富有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好——吧,就算是。”严清叹了口气,他放弃和对方辩解的意图,“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在人群稀少的地方
做你的观察。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现在要进到大厅,然后我会向别人介绍你,之后你可以和别人谈话,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清楚了吗?”
晨顺从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别墅,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就像任何一个上流社会奢侈的社交活动。
“哦,看看是谁来了!”一个面光红润的老人从人群中探出头,望向严清,随即,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二人面前。
“威廉,要请到你可是真难啊,你可是全球的名人了!”
威廉是严清的宗教名,他的父母是非常忠实的信教徒,而讽刺的是,他们的儿子却只相信科学定理。
“赵伯父,对不起,我只是……”
“好了,我不是在怪你。”赵振炎爽快地大笑,拍了拍严清的肩膀,一边的晨暗自纂紧了双拳。
“呃……这位是……”
“啊,”严清马上说,“这是辰,我祖母的妹妹的孙子,我们最近才重新取得联系,他现在在我家小住。”
严清的祖母是纯正的美国白人,所以理论上来说,严清有八分之一的高加索人的血统。
“哦,你好。”赵振炎伸出手,礼貌性的想要和晨握手。
晨却没有任何反应,除了他脸上面具势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有很敏感的皮肤。”
严清顿时后悔自己会为什么带他来!?
“阿~~~是,是这样的,抱歉阿,伯父。”
“哦,呵呵,没关系。”老人似乎也没在意,很快把话题转到其它地方上了。
和今晚的寿星寒暄了一会儿,那主角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