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瞬间的光——张小飞

看似很平常的要求，在刚才的相互透露了自己的心声后，多少会感觉到尴尬。这么晚了，瞬光也不好意思这时候回去打扰到易胜恩，所以答应了下来。

已经洗好澡的瞬光，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穿的大号睡衣，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个也太大了吧！我穿起来感觉好奇怪，瞬言看见了肯定会笑我，呵呵。

易胜贤看着从浴室走出来的瞬光，吞了吞口水。他不是没发现瞬光很瘦，可是没想到瞬光身上穿着他的睡衣令他有别样的感觉。瞬光白皙的肌肤和性感的锁骨由于睡衣过大而显露出来，易胜贤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瞬光以为他在忍笑，大步走过去看着他：“这个真的穿起来很大很难看吗？”边说还用手拉扯着衣服，比他高的易胜贤就看了见更多。易胜贤拉住他双手，他真的怕自己会欲火焚身，当场把瞬光扑到。

“这个……你快去睡吧，那边就是我的卧室”用手指着一边的房间，“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送你回去。”他说完赶紧走进浴室打开冷水淋湿自己。

瞬光不知所以，他只好乖乖的去睡觉了。等易胜贤洗好，仅穿着四角内裤出来看着已经熟睡的瞬光时，吻了吻他的额头，自己打开暖气躺下来用手机拨通了一个不常联系的号码：“喂，大哥吗？我是胜贤，恩。对，瞬光在我这里，他睡了。明天我送他回来。”

另一头的易胜恩刚刚放下电话，就在家里来回踱步，刚刚他把李美送回去后，就一直在家等瞬光回来，想解释在停车场和李美的行为。可是迟迟等不会瞬光，谁知道胜贤就打电话来告诉他，瞬光在他那里。搞什么啊？才新婚多久？他就出去和其它男人家过夜，不行，我要过去看看。

动作快过思考，他已经开着车在路上了。等他到胜贤家时，已经接近凌晨2点了，他和他弟弟的家其实并不是很远，只需要30分钟的车程。

易胜恩用力敲打着门，只想快点把瞬光带回家。心里很不安。

谁知道来开门的易胜贤只穿了一条内裤，顿时他怒火更大。直直走进去，一个一个房间的找瞬光。

“他在我卧室里面。”打着哈欠的易胜贤没搞清楚他大哥怎么这么风风火火的就来了，指了指自己卧室。

易胜恩看着躺在床上的睡熟的瞬光，慢慢蹲下身子。摸了摸他额头前几缕发丝，可他忽然想起刚刚来开门的易胜贤，就没有顾虑到瞬光，立刻横抱起瞬光就走。

瞬光被易胜恩暴力的动作给弄醒了，等他发现自己在易胜恩怀里时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干嘛啊？快放我下来，快点，喂，喂。”

易胜恩没理会瞬光在耳旁的吵闹，也没有理会呆站在门口的胜贤，迅速的离开了。一路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到家里，他把瞬光拖到客厅，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瞬光。瞬光被这赤裸裸目光盯的很不好受，身体不停扭来扭去。

“你就是这样勾引其他男人的？”冷冷的话从易胜恩口里传来。

等瞬光在消化他的话时，易胜恩已经过来用力脱掉了他的睡衣，刚才由于易胜恩是把他抱下楼的，所以他自己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拿。

瞬光着急的推着易胜恩：“你，你，干嘛？住手，住手！你听见没？快点住手。”瞬光怎么可能推得开一米八多高的易胜恩。他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他今天已经哭过很多次，好不容易忘记了不开心，可是一遇见易胜恩，他就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做不来，只能哭。他很痛恨这样的自己。

断断续续的乞求声从瞬光口里传来夹杂着哭泣：“求求你，把衣服还给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还给我……。”他无能为力的乞求冷酷的易胜恩。等来的却不是衣服，却是更冷的讽刺：“你忘记契约了吗？只要有一方出轨，契约自动无效！你想要瞬言去死吗！？”

瞬光跪下轻声的低头抽泣没有回答他。就这样双方沉默了几十分钟，等易胜恩反映过来自己今天也算出轨过的时候，瞬光已经在地毯上冷的开始发抖了。他马上解下自己西装盖在瞬光身上，抱起他走进自己卧室，瞬光此时已经冷的意识模糊不清了，嘴里不停叨念着一句话：“我没有……我没有……。”

微弱的声音易胜恩早就听清楚了，为瞬光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脚一旁。看着已经哭累得昏睡过去的瞬光，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不停自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停车场和李美接吻的时候会想的是他？为什么我看见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这么不安，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行。这到底是怎么了？

天在过几个小时就要亮了，早起的工人已经在街道两旁拿起扫把唰唰作响起来。远去的归人也回到了家，但内心的距离却越拉越大。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第10章

天微微发亮，瞬光一整晚都被噩梦纠缠着睡不安稳，他已经忘记昨晚怎么的就到了床上，而且是易胜恩的卧室。他想早点起来出去透透气，可是他醒来发现有一只手横抱在他腰间，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慢慢移动着身体。

就在他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那只手把他抱得更紧，另外一只把他旋转了180度，正好让他跟易胜恩脸对脸。

易胜恩闭着眼抱紧瞬光：“不多睡会？”头一次醒来被温柔的感觉包围着，瞬光很惊讶的瞪着大眼看易胜恩完美的脸。

“一直看着我干嘛？”易胜恩感觉到瞬光强烈的视线，温柔的搂了搂瞬光。

瞬光平息了一下自己：“我……我想起来了。”

“多睡会儿。”依旧不放手的易胜恩。

瞬光只好听他的话，经过昨晚的教训，如果他还不明白些什么，那他就真的太天真了。脑子里慢慢忆起昨晚的画面，想起易胜恩的冷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委屈的泪水也顺着脸滑下脸颊。

易胜恩听见耳边有低低的抽泣声，松了松手睁开眼睛看着瞬光：“怎么了？是因为昨天晚上吗？如果是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瞬光很不习惯他的温柔：“没，没事，我只是觉得，你一会儿对我忽冷忽热了，我根本猜不透你的心思，我也不晓得怎么去迎合你，我真的没办法。而且昨天我确实没有和胜贤发生什么，请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真的！”瞬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心里憋屈的话全部说出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刚才听见瞬光没有带姓称呼他弟弟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可当看见哭泣的瞬光心底又莫名的开始抽痛。

再次抱紧瞬光，易胜恩解释道：“我知道知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在怀疑你了，昨天我只是太冲动了，而且”易胜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他说明他和李美的事情，“我和李美在停车场里面，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是她主动的，我当时并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你清楚一个从小就喜欢的人突然亲你，你反应得过来吗？然后你们就进来了。我之所以会说那样气人的句话，完全是因为我感觉很不安，我发现我自己好像，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一个人了。”

瞬光从来不觉得和易胜恩会发生除了契约婚姻上以外的事情，这样的被他突发意外解释和表白，瞬光不是听不出来，他只是不晓得怎么去回应易胜恩，该拒绝还是答应，结果都会影响他们。

易胜恩看着犹豫不决的瞬光，以前清楚瞬光很好看，决定告诉他自己的心态后，再次仔细端详他却发现瞬光原来早就刻印在他心里了。白皙的娃娃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面挂着长长的睫毛，那样子太可爱了，好想在上面咬一口。

瞬光发现易胜恩的炽烈的眼神时，推离了他怀抱：“我不能爱上你，那张离婚协议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如果我爱上你，我们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不是吗？”

易胜恩意外于瞬光会把那张长长的协定记得这么清楚，他开始有点慌乱：“对……你不能爱上我，这个是没错……但我说的是你不能爱上我，我又没有说我不能爱上你。”易胜恩第一次对人表白，脸红的不自然，连他从小就喜欢的李美，他都不曾说了一点情话给她听，想抓枕头盖在脸上掩饰，但他发现瞬光呆呆的看着他，他不想毁了男人的形象，所以只好翻起来压在瞬光身上，嘴巴立马印上瞬光唇上。

这样的突发状况，来的意外也来得顺其自然。也许真正爱一个人，就不在乎他的任何条件了吧。

瞬光还在发愣中，易胜恩吻了他后早就撑起身子来了，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就让能某些男人有了反应。易胜恩下面搭起了帐篷顶在瞬光双腿裤缝中间那个还处于微软的东西上面。俩个男人就这样红着脸僵持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易胜恩安定了自己，轻柔的在瞬光额头亲了一下，翻身下床去洗手间了。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洗漱声，瞬光才回过神来：他那个东西真大啊！

瞬光嘻嘻笑着觉得自己很色，盖过被子在床上翻来翻去，像极了一个要到糖吃的小男孩。易胜恩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这样子的瞬光，感觉很温馨，家里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其实有个人在家里等着工作累了一天的自己回来这样子也不错。

“我先去公司上班”，易胜恩边说边打开衣柜换衣服，“中午我们一块儿吃饭吧，到时候我会叫人来接你。”准备好后，易胜恩掉转头来亲了亲还在床上的瞬光，像吃了蜜一样开开心心的走了。

从刚才开始，瞬光目睹了易胜恩脱衣换衣的一切过程，心想：身材也太好了吧。不晓得捏起来怎么样。想着想着瞬光又开始在床上打起滚来。

……

没有一种悲伤是不能被时间减轻的。仅仅只是过了十几天，从美国洛杉矶回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脱离了原有的轨迹。曾经在长长的走廊上俩个小男孩定下过的约定，也被时间一点一点磨平。

“小光，怎么办？医生告诉我活不了多久，我好害怕一个人被丢弃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好不容易遇见你。我真的不想死。”一句一句的悲伤从极力压抑哭泣的喉咙里传出来，刀刀刮得生疼。

还不懂什么叫脊髓小脑变性症的小瞬光，只想安慰眼下人：“没事的，有可能是医生骗你的，肯定又是你不乖了，她们找医生吓唬吓唬你罢了，只要我们这几天安静的好好学习，你说对不对？”小孩子的天真最容易感动人。

“真的吗？可是，可是刚刚医生说的症状，我都好像有发生过，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你帮帮我好不好？”悲伤随着眼泪从小男孩眼睛流淌出来，没有一个人不害怕真正来临的死亡，更何况一个男孩。

小瞬光看着哭泣的男孩，用两只小手抱紧他：“别哭了，没关系的。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我们无论去哪里都不分开。”

男孩抬起头看着小瞬光，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微笑：“恩，我们约定好了，一辈子不分开。谁说谎就被打屁屁哦。”

“恩，我们拉勾！”“恩”拉在一起的小手，真心的承诺，天真的男孩，长长的走廊等等烙印，全部被遗忘在了过去。遗忘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就这样慢慢延伸，一点一点的错开来。也许错开了的东西，我们真的应该遗忘了。

……

中午的约定很快就到了，瞬光刚接到易胜恩打来的电话，便急匆匆的下楼。出门口就看见一辆宝马对他按喇叭。

一路上司机热忱的对瞬光聊着家常，浑然不清楚瞬光与他老板的关系。瞬光也在小心翼翼的交谈着，就怕司机先生提出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小少爷，老板就在里面，你去吧，有服务员会带你进去。”来到目的地，司机绅士的帮他打开门附属他。

瞬光微笑：“谢谢你哦。”刚刚和司机道别，门口马上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请问先生有定位吗？”

瞬光不清楚怎么回答他，他也没办法叫易胜恩出来接他，因为他没有手机。

“哟，这不是常常粘着钟瞬言身边的小光光吗？怎么？你也会来这种地方”瞬光闻声看去，发现原来是以前孤儿院里的人，“我告诉你没事就快滚，就凭你也配来这里，赶快回你家瞬言那里吧，哎呀”那人作势打自己脑袋，”不好意思哦，我忘记他四肢残障了哦。哈哈，快走快走，哪儿来哪儿凉快去！笑死我了。“

这是以前常常在孤儿院里抢他们东西的自私鬼，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被父母抛弃儿心理扭曲。瞬光气气的想，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确实是来这里吃饭的，他努力解释着：“我是真的来这里的，请你麻烦叫一位叫易胜恩的出来接我好吗？”

“哟！好大的官啊，我听谁来着？是那个法林集团的社长易胜恩吗？”那人更加讽刺道“就你也能攀上？拉出一个社长来就想压我，我告诉你这招没用的。”

另外一位温和的服务生小声告诉讽刺瞬光的人：“刚刚说的那个易社长真的在里面，会不会真的是他啊？”说着指指瞬光。

“怎么可能！你不要瞧他衣服名牌的样子，瞬言怎么可能会买得起这些，其实都是地摊货，是吧？小光光。”每句话里都夹杂着瞬言，瞬光难受得想快些逃离，正当瞬光无助的掉转头时，等得不耐烦的易胜恩正好来到门口接他，接着就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老板没教过你们吗？”易胜恩推门出来，拉着瞬光就往里面走，顺便威胁了那两个服务生。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道歉里面有几分真诚他们已经不会去计较，可是易胜恩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个服务生眼里怨毒的眼光。

刚刚的小插曲随着时间也慢慢忘却，坐下来的瞬光好奇的看着周围漂亮的装潢。

易胜恩温柔道：“你想吃什么？”

瞬光拿着全是法文的菜单：“我随便吧，我不挑食，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易胜恩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瞬光听不懂他们说了一些什么，只能到处乱望。

这是一个法国餐厅，整体的装潢都是跟着法国人的爱好设计的，易胜恩以前一个人常常来这里吃饭，离他公司比较近。来这里的人非官即富，很优雅的音乐流淌在安静餐厅里面，瞬光被这气氛弄的很不习惯，他是第一次来。

点完餐的易胜恩看着对面的人，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把一个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来的盒子递给瞬光：”送给你的，看你喜欢不喜欢？”

瞬光好奇的打开盒子，看着躺在盒子里面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带着惊讶的眼神问易胜恩：“这个是给我的吗？”

易胜恩微笑：“恩，我已经装了卡在里面了，我的号码也存了，以后找不到我就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瞬光拿起手机不停在手上抚摸着：“谢谢你，这是第一次有人瞬言以外的人送我东西耶。”

易胜恩：“真的吗？那你得好谢谢我才对。”

瞬光尴尬：“这个……我没什么钱，我不晓得回送你什么。”

“明天我们约会吧。”易胜恩说完就红着脸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他也是第一次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