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寒青:嗯。但我觉得他很可爱……
莫西林跑了起来。
玩家寒青请你接受他的同心结,确定?
莫西林开始撒丫子狂奔。
使劲戳着电梯的上键。
他妈的,11楼在搞什么?
胸口情绪翻滚,他一刻也停不下来,推开门,跑楼梯。
莫西林,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黄喜干净的脸上,漆黑的眼夜海无波。
三步并作两步。
看上了吗?
终于跑到6楼609,气喘吁吁,心跳如雷。
掏出钥匙,插入门孔。
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莫西林猛然推开门的瞬间,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就像这一串动作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那个人,当着他面,明确地说出来。
看上了。早看上了。上得不能再上。
傻徒弟看上师傅了。
莫西林,看上黄喜了。
Chapter18
莫西林进门,就看见黄喜住的小房间门半掩,里面一片漆黑。
心头一沉。
“小莫?”
白福宁听到声响,叼着牙刷从浴室出来,嘴角尚有泡沫。
“怎么这么晚过来?”
“他人呢?”莫西林没回答,看着那房间,有些没着落的烦躁。
“谁?”白福宁拿下牙刷,“你说喜儿么?”转身回浴室。“搬走了。”
低头漱口,继续刷牙。
搬走了?
莫西林突然有些想骂人。几步走到浴室门口。
“什么时候搬走的?为什么搬走?搬去哪儿了?”
白福宁吐口水,把牙刷扔到杯子里。清脆的一声。
“不知道啊,没问。”拿毛巾擦嘴,“走了一个多礼拜了,”转过身,有几分疑惑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
莫西林沉默。
白福宁看了他几眼,拍拍他肩膀,笑。“大晚上急匆匆上来找人,要不知道喜儿是谁,还以为你谈恋爱了。”
莫西林眼皮一跳,还是沉默。
这沉默让白福宁收了笑。“小莫?”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流动。
“老白,”莫西林很认真,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跟黄喜,是那种关系吗?”
“什么关系?”白福宁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反浮出两个问题。
小莫跟喜儿是什么关系。
小莫为什么会出现在37度2。
“我知道他是你表弟,我的意思是,除此之外呢?”莫西林抿下嘴,“你们没有其他关系吧?”
“算没有吧。”白福宁答得有些迟疑有些漫不经心,从客厅小冰箱里取出一罐铁皮四洲咖啡。
“波”一声打开,仰脖喝了一口。
他跟黄喜,的确没有其他说的上的关系。
除了他自以为应该是黄喜的初恋,而曾经有一段时节,也差点动过心思,想让黄喜成为他固定的情人,那种可以一直认真彼此喜欢的对象。
不过那到底只是一场误会。但这些,莫西林不需要知道。
谁也没必要知道,包括当事人自己。
莫西林点头。“我走了。”
在他消失在门口时,白福宁问了一句。“小莫,你喜欢他?”
莫西林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是。”清晰肯定的回答。匆匆而去。
白福宁愣了一会。他没有问你确定吗。
他太了解莫西林。
这个人通常只在认定的时候才会给你答案。
而一旦有了答案就绝对明确。
想着想着笑了,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一面脱衣服,一面又往浴室走。
再冲个凉吧。
莫西林坐在车里,第N次拨叫黄喜的手机。
“嘟——嘟——嘟——”
电话通了,只是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
莫西林皱着眉头,手却下意识地又摁了通话键。
其实第一次来电,黄喜就看见了。
看清楚来电显示的名字,也不晓得是喜是愁。
这人想干什么?
不,无论想干什么,他都不想接。
最近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厉害,都是这个人搞出来的。
本已放弃的希望,又被他撩拨起来,那种不可控的患得患失,实在是闹心。
黄喜很不喜欢这样的感受。
特殊的成长经历,让他从来都缺乏安全感。
并非不敢相信别人,是不敢相信自己。
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这人很冷淡,对感情一事看法寥寥。
他可以跟你一夜欢情,可以跟你春风几度,也可以跟你同居经年,然分手的时候,大抵是一样的态度。
“哦”一声了事,继而转身。
这转身不华丽,不潇洒,但绝不迟疑,绝不留恋。
倒叫那些以为是抛弃的人,觉得被抛弃了。
而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不是冷淡,而是很冷淡;不是对感情看法寥寥,而是根本没有看法。
只有黄喜自己知道,他棉花糖般轻巧甜蜜的外表下,是一层厚厚焦土。
这焦土油盐难进。
而焦土下,是一个极脆弱的玻璃小人。
曾经有一次,他允许别人进到焦土壳下,触摸玻璃小人,却差点粉身碎骨。
从此对感情视作畏途。
一开始调戏莫西林,或者只是好奇,觉得有趣。
见他怒眉横目,故意恶意挑逗。
作为一个同志,一眼就看出这人直到不能再直,还是原则性极强的那类绝缘体。
所以即使偶尔有些荡漾,也不打紧。
意淫么,对一个整日码字编故事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生活常态。
因为放心,因为不经意不克制,所以当他渐渐发现莫西林是一种未经历过的不明生物,而他对这生物的感情不再只是好奇好玩时,那种特殊的情绪早已暗自生根。
他这才开始瞿然心惊,开始保持距离。
只是为时已晚。
更要命的是,这人手中不合情理的套牌里,有只叫执着的大猫。
那是自然而然,毫无情色目的的亲近和信赖。
这样的感觉,他只在寒青身上体会过。
黄喜对此毫无抵抗之力,甘之若饴,迅速沦陷。
另一面,是极大的恐惧。为它的不可抗,也为它的不可控。
在莫西林尚自懵懂的最初,黄喜一早已明白了自己对徒弟的非分之想。
一面消极躲避,一面又极度渴望。
说来奇怪,即使是白展婷和白福宁,对他的好也是有条件的。
你可以感受到他们保持距离的姿态。
然而表面那么骄傲的小公鸡莫西林为什么可以做到?
一个养尊处优,三观奇正的优等生,为什么会对如此平淡冷淡轻淡的自己,产生这样的关注。
亲近,疏离,再亲近,再疏离。
第一次表明自己是GAY,第二次表明自己是黄喜。
黄喜决意快刀斩乱麻,虽然极深极深的心底,也在盼望这个人可以真的牵起他的手。
而莫西林的态度,总能让他忍不住误会,或者他也对他有意思。
尤其这一次,他几乎要相信,或许这个人真的可以直接无视他的棉花糖表层,直接渗入焦土,直接温柔地触摸到里面的玻璃小人。
那一刻的狂喜期待吓住了黄喜。因为打击总与期待成正比。
看到莫西林下线,黄喜用了很久很大力气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无法想象再来一次。
“fly me to the moon……”
黄喜看着电脑桌上因震动而打转的手机。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你到底想干什么?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baby kiss me……”
还不死心?黄喜心里又开始痒痒。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let me sing for 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不能再想了。吸口气,抓起手机调到静音,扔到床上。
带上耳机,继续战斗。
莫西林机械地拨着电话。他其实没有多想什么,他没脑子多想。
这不是诚意表现或疲劳战术。
他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才能消解胸口堆积的情绪。
好不容易厘清了自己的想法,只需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好容易得到了公式,却发现少了一个必要条件。
巴巴一路跑来,想好了该说的话,却丢了说话的对象。
在这之前,莫公子绝对不会想象自己做出午夜电话骚扰这样的举动。
然而一牵涉到黄喜,莫西林就总有例外。
一板一眼四平八稳的人生,一夕倾斜。
莫西林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板直的凯旋门,而是比萨斜塔。
一切源自这个诡异的磁力源。
而自己最初的最初,曾那么讨厌他。
一定要抓到他问个清楚,莫西林向来恩怨分明。
黄喜连战三场,起来上了趟WC。
路过床的时候扫了一眼。
再杀一场,出去倒了一杯水。
眼睛又扫过床上。
喝完水,走到阳台抽烟。
A市的夜,难得看到那么亮的星星,居然有几分像长阳城外浪沧平原的风景。
【队伍】寒青: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去混经验。
【队伍】阿莫西林:跟你混。
【队伍】阿莫西林:人生自古谁无死。
【私密】阿莫西林:师傅别走。
【私密】阿莫西林:不要走。
【私密】寒青:你为什么不打BOSS?
【私密】阿莫西林:看着师叔下不了手啊。
【私密】寒青:师叔?
【私密】阿莫西林:对,你不觉得她跟你长得很像?
【私密】阿莫西林:都成亲了,我养你也是应该的,别啰嗦。
【私密】阿莫西林:快拿着,老婆乖。
【私密】阿莫西林:师傅,你不要我了么?
黄喜扔了烟,直接跳上床,抓起手机。
17个未接电话。
这下诧异了。那么没耐心的人,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摁查看,屏幕提示:回拨吗?
手指停在确定键。
还在犹豫,电话铃声突然再次响起。“fly me to the moon……”
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就摁了确定。
黄喜:“喂?”
那边只有某人的呼吸声。
莫西林并没有准备这电话就这么接通了,一听到黄喜的声音,立时脑子一片空白。
黄喜:“喂?”
依旧没有回答。
黄喜语气有些冷淡了。“莫西林,找我什么事?”
压抑着的忐忑使他不耐。搞什么?
莫西林被这一声叫回了神。“为什么搬家?”
口气比他更不善。
黄喜有些莫名其妙,大半夜来电话,就为了质问这个?“怎么?”
莫西林:“这么大事你不跟我商量?”
黄喜的莫名其妙升级中。“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你是我什么人?
莫西林:“我跟你住一起,你搬家难道不该告诉我?”
黄喜汗。这什么强盗逻辑。“我跟你都是借住……”等等,他为什么要跟他纠缠这个无聊问题。“莫西林,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如果第一个电话他就接起,莫西林也许就直接表白了,但经过这么长久的呼叫等待,此人突然又觉得那些话有点说不出口。
所以只是很生气地吼一声:“你突然搬走,我怎么办?”
黄喜:“啊?”
你怎么办?凉拌糖拌都不关我事。
莫西林:“我很饿你知不知道?我想吃宵夜!”
黄喜沉默了。
电光火石一般,他从莫西林毫无逻辑的质问里,触摸到同样压抑的焦躁不安。
停了一会,就听见拿头莫西林放柔了声音。“做蛋炒饭给我吃吧。”
几乎恳求一般的口气。
黄喜看向阳台夜空。漆黑深渺,好似人心难辨。但注意看,就会发现闪烁的群星。
莫西林这句话里有如此明确的撒娇意味,让他怦然心跳。不由脱口而出。“好。”
莫西林:“你家地址。”
黄喜现在租的单身公寓,离美好大厦很近。
所以莫西林没走太多弯路就找到了。
黄喜打开内门,透过防盗门缝隙看到莫西林那对黝黝明黑的眼在廊灯下熠熠闪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毫不掩饰里面的思念和渴望。
一时口干舌燥,而这层阻隔的冰凉器械开启时,那个人干脆利索地走进屋,带上门,将他按到墙上,一口吻住。
他没意识到的是,开门的瞬间,自己眼底释放着同样的感情和欲念,而身体一早前倾,在他亲上自己前,将嘴唇迎上。
这是两人的第三个吻。
第一次莫西林是被动的;第二次他自认是一时冲动,
这一吻是双方都有意主动。
然而它的水到渠成和甜蜜默契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在他28年的生涯里,曾有过不少亲吻的记忆,从没一个能让他颠倒至此。
越是加深越觉纠缠得不够,越是汲取对方的汁液,越觉难以治愈的饥渴,越是严丝合缝地亲近,越觉心里空虚,恨不能把对方整个吞噬。
两个手最初摁在黄喜肩头,当黄喜伸手环住他腰时,顿时浑身滚烫,紧紧箍住眼前人,又不由自主从他衣下探入,揉搓他细而有力的腰,光滑紧绷的背,描画那两块销魂的蝴蝶骨,继而顺背脊而下,抚上腰下的起伏。
黄喜几乎窒息在这充满掠夺肆意的吻里,双手放在他胸口,微微使力推开。
勉强错开脑袋,喘息道:“你不是来吃蛋炒饭的么?”
莫西林有些委屈地瞥了他一眼,很不爽被推开,下巴在黄喜肩窝上蹭了两下。
“你比蛋炒饭好吃,我想吃你。”声音比平日哑而低沉。
总是横眉立目的脸,突然摆出这样的表情,黄喜一下看呆,只觉心魂震荡,忍也忍不住,手一扯,拉低那个的头。
这个吻比刚才还要浓烈。忽轻忽重的吸吮咬啮里,两人气息交织。
莫西林舔舐过他秀气微肿的嘴部线条,顺着纤柔的喉部线条而下,经过那处脆弱的凸起时轻轻一咬,黄喜的身子不自禁地颤了一下,发出难耐短促的低吟。
莫西林气血上涌,舌尖又舔过他白到半透明的耳垂,反复吞吐。一个手在他腰腹流连,一个手却轻轻揉捏他的胸前突起。
黄喜双目紧闭,清凉秀气的手指游走在莫西林身上,描慕他每一分凌厉的肌肉线条,最后隔着裤子摸上那一早紧贴他腹部突突直跳的叫嚣。
被握住的那一刻,莫西林浑身都僵直了。长那么大也从没体会过的愉悦波波来袭,眼前,唇间,心口,都是充盈到四处漫溢的极乐欢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交待!
黄喜的手自他腰腹处探入,莫西林吸气,可皮带扎得太板正,这动作就有些障碍。
一个手伸下去解,一手仍在某人背上流连。
或者是着急的。平日一触即开的带扣像生了根一般不配合。
一边是黄喜似有若无的触碰,一边是他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腰带。
狂乱地喘息伴着几声牙缝里漏出的怒骂,两人都处在被情欲的热火烧焦的边缘,莫西林终于解开了腰带,猛然抽出,正好黄喜帮着去解拉链,两下一错力,莫西林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黄喜停住手。“怎么了?”
莫西林只是哼了一声,支吾不答。
黄喜想一想。“你不会是?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