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
“你……想起来了?”姜芋没想到,铮铮会恢复记忆——他是被催眠,催眠解除就想起来了,可是,铮铮是失忆,失忆这种事很难说的,也许触到了某个关键点,就想起来了,也许,那段记忆一辈子都丢失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挺久了,应该是那个时候,我去厕所,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我给西雷打了电话,在等他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是我熟悉的环境……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就闪过一些画面……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记忆一点点回来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啊?”姜芋有些责怪道。
“我不准备瞒你的,只是那个时候你差点出事,后来又挺忙的,我想想就没说了……”铮铮对姜芋吐吐舌,“这事,除了我自己,只有你知道,连西雷也是,你可别说啊。”
姜芋点头,他是知道铮铮的事情的,“你……不想要报仇吗?”
“报仇?”铮铮笑了,“报不报仇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还活着吗?以前发生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反正……我也不会回去了,那些人……也不会见到了。”
“你真大方。”姜芋摇头,“可是,那些曲子,那些作品明明是出自你之手,就这样被其他人给剽窃了……想想都不甘心。”
“对于我来说,那些曲子只是想到了,就写下来,我并不想用它们做什么,只是记下我自己的想法。”铮铮慢慢说,“拿走就拿走吧……他,毕竟一直以来是他照顾我,就当……就当是食宿费好了。”
“那你的食宿费也太贵了。”姜芋看着铮铮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姐夫暗恋他的事情——算了,知道不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算了——“我从戟,郑先生那里知道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替你报复一下他们的。”
“不用了……我都不介意了,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
看着铮铮的笑容,姜芋也释怀了——当事人都不介意了,自己也别做多余的事了……不过,这铮铮的性格也真是太淡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姜芋陪着铮铮在城中玩了几天,铮铮终于要跟着西雷走了,姜芋心里不舍,铮铮唯一牵挂的也就是这个唯一的朋友,又拖了两天,到底,铮铮和西雷一伙人上了船——
看着远去的轮船,姜芋叹气: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或者说,再也见不到了?说起来,自己来到这个城市以后,认识了一个又一个人,也结交到了不少朋友,如果是以前,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会有这种离别情绪的一天。
“如果你想要见铮铮,以后西雷应该还会来的,我们也可以去英国看他。”戟还是非常体贴的。
因为铮铮离开的事情,姜芋现在也忽略了自己和他们三个的别扭情绪,“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样……”
“西雷的城堡里电话和电脑还是有的,你可以和铮铮经常联系。”戟话锋一转,“而且,西雷不一定对他没有感情。”
姜芋转头看他,“你知道什么?”
“西雷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只是一般的宠物他不至于那么上心,依我看,西雷对铮铮的宠爱里的宠和爱应该是同等的,而且有渐长的趋势。”
“是吗……”
后来在铮铮跟着西雷走了以后大概半个月左右,姜芋在新闻上看到一条新闻,说是某个著名作曲家不知道为什么发疯,竟然把妻子给砍了,自己也跳楼死了——这个新闻一度成为了城中热闹。铮铮是看不到了,不过姜芋也不准备告诉他——想想,有些事,说不清到底是因果还是报应呢?
第八十二章:你们在怀疑什么?
只要是学生,期末考试的结束都是一种解脱。
“小芋,考完试想要做什么?要不要去哪里玩?”梁定紧跟在姜芋身后——作为旁听生,申请了以后,他也参加了考试,虽然很明显,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芋捧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啃得正香。“干吗?你要玩就去玩,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你要回家吗?”毕竟是放寒假,寒假跟暑假的不同就是,寒假有个春节,出门在外不管是求学还是打工的人,都是要回家的。
“不回家了,我有别的事……”姜芋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慈文和那个左千秋签约了,要进行一些特训,我现在暂时是他的经纪人,当然要陪着他了。”
梁定听了很不高兴,“怎么你就对那只……嗯,那个慈文那么上心了呢?他要去当艺人就让他去好了,还要你跟老妈子一样守着吗?”
“说什么呢?”姜芋白了他一眼,“那也是工作啊,你以为我白干的?我陪着慈文,左千秋会给我发工资的。”而且工资也不低,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案子接,赚赚外快还能看着慈文没什么不好的。
“那我们出去玩,我给你钱……”梁定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姜芋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进嘴里,狠狠地瞪了姜芋一眼,大步往前走,再也不要理他了。
如果说梁定只是单纯是姜芋的顾客,姜芋当然是很乐意从他身上榨钱的,可是两个人熟了以后,他这样子的话……不就是像梁定养着他,他不劳而获了?……反正,姜芋觉得别扭。
“小芋小芋,”梁定追上去,讨好道,“我刚开玩笑的,我只是不想你太累……这你刚考完试嘛,又是放寒假,当然是要放松一下了。”
姜芋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很放松了。”
“那……就当是出去游山玩水丰富一下生活陶冶一下情操好了。”
姜芋嘴角抽了抽,“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
“小芋……”梁定有些可怜兮兮的拉着姜芋的手。
“好了,再看了,”姜芋已经很妥协了,“先把慈文的事情安排好再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定心里已经在规划一次“甜蜜”二人行了——当然,世界上没有这么如意的事情,就像现在——
“小芋。”第一次出场的就是在同样在学校里的七川。
“你怎么还在学校里?”姜芋问他——按说现在都考完试了,学校里的学生也都赶着要回家了,那些老师没有监考的肯定都已经走了,更何况是他一个校医务室的医生。
“当然是等你考完试了。”七川说,“刚才我去你的考场去找你,没看到你。”
“我提前交卷,刚才去食堂买包子了。”当然,现在包子是吃完了。
“包子肯定是不够的,那现在一起去好好吃一顿吧。”七川建议道。
“好啊好啊,吃什么?”姜芋想着如果他们不介意就去玉京堂捧场好了。
“刚好,我已经订好位子了,那就去吃饭吧。”说话的是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戟。
姜芋嘀咕,“你们可真闲啊。”
一个陪他考试,还有两个在他考完试以后就又出现了,他一点空隙都没有。
姜芋吸溜着粉丝,这边,七川帮他舀了骨头汤放到他面前——
“喝汤,这汤挺鲜的。”
姜芋放下粉丝,没有拿汤匙,直接捧起碗,就边吹边喝了——汤品,果然是冬天必备良品啊。
“要吃羊肉还是牛肉?”另一边戟问姜芋。
“都要。”姜芋在吃食上一般都是没有禁忌的。
没有及时抢到姜芋旁边的位置的梁定是坐在七川旁边的,他也是插着缝献殷勤,“小芋,烤鸡翅是现在上还是待会儿再上?”
“就是现在。”姜芋是来者不拒的。
梁定也不叫服务生过来了,出了包厢自己去烤鸡翅了,不一会就捧着一大盘子过来了,“先吃这些,不够我再去拿。”
“嗯。”
姜芋啃着鸡翅,看到他们三个都是看着自己的,他们却没动筷子,他皱了下眉,“你们干吗都看着我吃东西?你们也吃啊。”
“我们吃不吃倒是无所谓,你吃的开心就好。”戟又给他舀了一小碗的火锅菜。
姜芋吐出骨头,“你们三个是不吃东西没关系啊……跟你们吃饭真没意思。”
“我可不一样,我是要吃东西的。”七川马上道,一边拿过一只鸡翅啃,虽然动作可以粗犷,但是吃相却是优雅的。
梁定也夹了一筷子涮羊肉放进嘴里,“我本来就是人类,吃东西就是本能。”虽然现在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戟直到他们这分明是排挤自己——自己不止不是人,还是不吃熟食的种族——他轻笑,拿起姜芋面前的汤碗,直接把里面剩下一半的汤给喝了,“人类的食物习惯了以后也是挺有趣的。”
姜芋看着他手里的那只汤碗,再次皱眉,“那是我喝过的……”
戟对他一笑,“我不介意啊。”
“我介意。”姜芋咕嚷道。
“这最多是……”戟的手指摩挲着汤碗的边沿,也就是姜芋喝过的地方,“间接接吻……我们不是更亲密的也有过了吗?”
姜芋瞪他一眼,继续啃鸡翅。
这和姜芋接吻的经历,三个人都有,而更为亲密接触的当然是七川了——不过,七川可以在他们面前得意一下,但是那都是在姜芋不在的情况下,如果被姜芋知道了,以姜芋的个性,他肯定会恼羞成怒,那个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所以,七川虽然心里不满,但还是选择沉默。
“小芋,”梁定突然开口,“你认识的那个人,叫‘风绛’的那个人,他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突然提到“风绛”,姜芋愣了下,抬头望着梁定,“怎么了?”
“只是那个风绛挺神秘的,突然冒出来,我挺好奇的。”
“风绛和我也没认识多久,他没说我也不会去问他的事。”
“我觉得那风绛不简单。”七川没说徵奚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想。
“他能够解除我的催眠,是有点本事。”
戟见姜芋不是很想谈风绛的问题,转移一个话题——
“小芋,你妈妈是女娲族的人,那你的爸爸呢?我说的是你亲生的爸爸。”
姜芋奇怪地看着他,“你的话题转的好快啊,不是在说‘风绛’吗?怎么就提到我爸爸了?”
“那他们关心那个‘风绛’,我更关心你啊。”戟说得理直气壮,“所以想要更了解你的事情。”
其他两个听了都觉得很不齿——这借口也太矫情了吧?
姜芋随口道,“不知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除了我妈妈应该没人知道了吧。”
“你爸爸,我是说姜叔叔也不知道?”问话的是梁定。
“不知道吧?他没和我说过。”其实对于“爸爸”的意义,姜爸爸身上已经有了足够的定义,有没有血缘关系,姜芋没有那么执着,都是那么以前的事情了,纠结着也没有意义,只是“妈妈”的离开让他心里更难过而已。
“小芋,你就不想知道吗?”七川问。
“应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啊。”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现在这样的状态挺好的。
“那,如果有一天,小芋,我是说如果,你那个爸爸出现了,你要怎么办?”
姜芋眉皱的更紧了,“你们说话都好奇怪,话题又转到我的‘爸爸’上面了?什么叫‘如果出现’?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姜芋也不吃东西了。
“小芋,只是闲话家常而已。”
姜芋坐在那里不说话,他不是傻瓜,把刚才他们的话都连结在一起,好像渐渐地有些东西清晰起来——他沉着脸,“你们在怀疑什么?”
第八十三章:肉麻兮兮的。
姜芋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看,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你找我就是为了看我的脸吗?”风绛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芋绷着脸问。
“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
“你说‘以后就会知道’……这以后是该有多以后?”姜芋冷哼,“我现在就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觉得只是偶然什么的,你分明就是有目的的。”
风绛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
“我想要知道……”姜芋顿了下,“你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有点眼熟……是这双眼睛吧,你的眼睛很我的很像。”姜芋继续说,“你姓风,风姓是我妈妈的族姓……你又无缘预估地帮助我……我没道理不怀疑什么。”
“我记得你本来是没有这样的怀疑的……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你别管。”姜芋只是盯着他,“你只要和我说实话就好,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脱衣服。”
“什么?”姜芋没反应过来。
“脱衣服,把手臂露出来,你穿成这样可看不到。”风绛嘴角含笑。
姜芋站起身,把自己厚厚的羽绒服脱了,立面上一件红色的毛衣,毛衣里面还有保暖衣,还好里面开着空调,不会挨冻,姜芋把袖子一点点卷上去,卷到后来有点困难,还是一直卷到了肩膀处才停下,“可以了吧?”
风绛起身,走到姜芋面前,“忍着点。”在姜芋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指覆在姜芋的手臂上,画了个蛇形的图腾——这十字却是切切实实地划破了姜芋的皮肤,鲜红的血涌出来,却没有滴下来,只是那图腾红颜欲滴——
“你的血被换过了,我要把你属于女娲族的血魂给唤醒,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只要接受就好了。”这么说着,风绛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到姜芋手臂上的图腾上面,嘴里念念有词——
姜芋只觉得手臂灼热,像被烫到一般,而那种灼热的感觉很快在全身蔓延开来,脑子里一片模糊,最后那种难以言表的灼热感一直聚集到下半身,下面好像长出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