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了些。“立刻将魑,魉召回,不分昼夜的守着南泉阁。将噬魂七煞派遣给他们,听候他们的差遣。另外从南城调动五千精骑即刻前往少林,不动声色的埋伏在四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魍很诧异主人对南泉阁的重视,不过主人的任何命令他都会无条件的服从!
“武林盟主那里有什么动静?”彼岸,还好吗!
“武林盟主不过二十,与当年的事件无关,不过他是武林的主导者。此次他也收到英雄帖,准备与南泉阁阁主会合一同前往”
“嗯,你派人去提醒他一下,小心此行事有蹊跷,不要过多暴露身份,旁边等着,一会儿替我送样东西给音轨!琥珀,东西拿出来”
琥珀立刻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沧鸿国的传国玉玺。琥珀将玉玺放在手里,恭敬的呈现到倾月面前。倾月看也不看这人人不顾性命也要争夺的东西“打碎它”
琥珀一愣,迟疑了一下一掌朝玉玺劈下,顿时玉石粉碎。而一堆粉末中出现了一颗黑玉。
琥珀和魍诧异不已,明明碧绿通透的玉玺怎么也看不出里面有东西。倾月从琥珀手中的一堆粉末中将黑玉拿了出来。仔细端详,圆润的玉石上雕刻着镂空的盘龙纹。若是别人,一定会赞叹这玉石上雕刻的龙纹巧夺天工。可是倾月赞叹的却是古人的巧思和奢侈,有必要用这价值连城的黑玉做成钥匙吗,真是暴殄天物!
倾月收起黑玉,掀开纱蔓赤着脚走下床去。莹润泛光的白皙少了纱蔓的阻挡更是放肆的妖娆。纤纤玉足无声的踏在柔软的暗红色地毯上,薄纱的衣料轻拖在地,明明邪魅如斯却又说不出的圣洁高雅。将不染纤尘的绝美发挥到极致。
琥珀和魍拼命忍住鼻中涌动的暗潮。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勾人魂魄的少年。倾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只不过下了床就给那两人造成如何的视觉震撼。
倾月走到桌前坐下,拿出笔,略微的思考,昂贵的狼毫笔在一张羊皮上飞舞起来。倾月是懒得写字,他的字写的极好,前世就写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而这一世漫长无聊的成长时光里练练毛笔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乐趣。一张精细一看就懂的破阵图在倾月的挥洒下渐渐成型。如同音律和剑道,油画和素描也是倾月前世必不可少的课程之一。所以这绘图对倾月来说是小菜一碟“魍,将这个送去给音轨,没你事了,下去吧”
魍拿着倾月刚刚绘好的羊皮消失在夜幕中。倾月斜靠在床边,修长的双腿叠起,衣摆遮盖的若隐如现。无论做着怎样的动作,无论是刻意还是无意,倾月永远都是风情万种的撩人“琥珀,脸伤好些了吗?”
声音轻灵,犹如落盘的碧玉,清脆如歌。琥珀心中一暖“谢主人关心,已经好了大半”
“嗯,那就好,你不喜欢这里吧,等这事完了以后,我允你自由”
琥珀惊恐的跪了下来“主人,不知琥珀做错了什么,还请主人明示”
倾月只不过想放他自由而已,没料到他会这般反应,心里叹息。这好好的人都被阶级制度给毁了。声音也不由的温柔起来,想要安抚面前惶恐不安的人“只要你心里把我当你的主人,无论你在哪里都是我的人,既然如此又何必锁住你的身子呢,弘都的事情过后你可以去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顾虑任何东西,这是我给你的赏赐,明白吗!”
琥珀几世才能修来这等福气,遇上这样的主子,如何不叫他心悦诚服“是,琥珀明白了”
倾月累了,被马给折腾累了,担心祈傲和彼岸,担心的累了。挥挥手示意琥珀退下,翻个身抱着被子慢慢的睡着了。
琥珀走出门去,月光照亮了他珀色的眼眸,和眼中怎样都挥散不去炙热。
第四十一章:开始
司空礽在书房和大臣商议国事,貌似还是很机密的国事。倾月很识趣的离开,命人将软塌搬到花园的阴凉处。倾月惬意的躺在鲜花环绕的园中,蝶衣在一旁拿扇子为倾月扇风,顺便赶走围绕在倾月四周的蝴蝶。
第一次由于太热倾月在司空礽的书房睡得一身的汗,香味也越发的浓烈,蝴蝶寻着香味而来,围在倾月身边翩翩起舞。一旁的太监宫女和司空礽看的痴了。把倾月看的更神了,更加坚信倾月的不小心跌入凡尘的仙子。倾月总不能告诉他们说是被人用毒药喂成这样的,也就由着他们瞎想了。
司空桓在一旁看着这传说中的景色有些失神。慢慢踱步到倾月的身边。而倾月早就在蝶衣的轻声提醒下知道司空桓的到来,也不动声色。司空桓朝蝶衣挥挥手,蝶衣将扇子交给司空桓就退下了。不过迅速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司空桓痴痴的抚摸倾月的脸庞,倾月装作惊醒的样子看着司空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蝶衣呢?”
司空桓眼里深深的迷恋“别叫我王爷,叫我桓!”
倾月身子往后退了退“王爷就是王爷,怎么能直呼其名,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
司空桓一听倾月提到皇上就来气“月,你别管他,告诉我,你愿意待在宫里吗!如果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我带你走!”
倾月眼中瞬间充满希望,看的司空桓心里惊喜的不得了。可是很快被挥散不去的忧郁替代“走?能走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爷的心意倾月领了。还请王爷避避嫌,不要让倾月为难!”
说完立刻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去。司空桓看着倾月的背影心中一阵抽痛!刚刚倾月眼中对离开的渴望他看得真切,那随之而来的忧郁更是像一把刀一样划在心脏!“王土吗,那就由我来主宰这片王土”司空桓呢喃着!眼中尽是狠戾!
祭祀大典司空礽从典礼上回来,本来他想带着倾月一起去的,可是由于倾月贪凉已经闹了两三天的肚子了。倾月可惜的不得了,错过了看琥珀变成神棍的样子。
司空礽一回宫就朝倾月跑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又疼又怜“月,肚子好些了吗”
一边问着,一边把温厚的手掌放到倾月的肚子上帮他揉着,感受到他腹部的冰凉和微微凹陷。心里别提有多懊悔了。倾月还小管不住嘴,他竟然也由着他,结果害他生病。要是倾月此刻知道司空礽的想法一定利马爬起来咬死他!倾月借着司空礽的力道支起了身子,靠在司空礽的怀里撒着娇“难受,疼!”
虚弱的说着。他确实有些虚弱,这三天除了粥什么都没吃过,还不停的拉!看到倾月有气无力的躺在自己怀里,司空礽皱起浓眉“来人啊!传太医!”
司空礽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将倾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月,再让太医瞧瞧!”
司空礽轻声安慰着倾月。太医很快就来了,替倾月把了脉,又在倾月的肚子上一阵按压。倾月很想笑,因为他怕痒,可是出口的声音就变成忍痛的呻吟。太医的手一拿开司空礽立刻覆上去帮他揉着“月,好了,不痛了,我跟你揉揉!太医如何?为何用了药迟迟不见好转,还越发的严重?”
太医心里在滴汗,这小公子的脉象只是有些虚弱。这腹部按压的查看一切都已经正常,没有腹泻,痉挛的症状,总不能让他直接告诉皇上这小公子是在装的只为让皇上疼爱吧!
“启禀皇上,这月公子腹痛由于邪物所致。臣等开的方子已经将月公子腹中的邪物清除干净了,可是邪物所造成的内脏损害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复原。皇上不必担忧,现在的反应实属正常,皇上多陪陪月公子跟他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再多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司空礽听了稍微有些放心,不过很快又担心起另一件事了“如果现在出行可方便?”
倾月心里了然。对着太医使了一下眼色。太医一惊,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去“这万万不可,这邪物虽已经清除,可现下月公子身子正虚,更容易沾染上其他邪物,若是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染上霍乱,有致命的危险。”
这话一出司空礽想把倾月送走都不可能了。司空礽看着在怀中安睡的倾月想着国师的话,近来司空桓的异动他已经有所察觉。如今倾月偏偏又在这时生了病,想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都不行。一下子弄的他焦头烂额!
倾月当然会想到司空礽一定会把自己送走,那他岂不是错过了自己一手编排的好戏。篡位,这可是只在书中见到的戏码,如今真实上演了。虽然不是故意吃坏肚子,可也正好借病断了司空礽的念想。
很快就到司空礽的寿宴了,这一天举国欢庆他们勤政爱民的帝王二十六岁寿辰,宫里更是忙的人仰马翻,一大早司空礽下了朝就不见倾月的人影,这身子才刚好一点就开始闹腾不安分了,司空礽对一下子静如处子一下子动如脱兔的倾月实在没辙。
“皇上,公子在观星亭等您,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倾月身边的小明子传的话。司空礽有些疑惑,这倾月从来都没有去过观星亭现在要他去那里干什么,不过今日是他的生辰,这倾月会不会要给自己惊喜呢!这样想着司空礽的脚步加快了。
刚刚踏入亭子掀开层层的轻纱,悦耳的丝竹声骤然响起。倾月顺着乐声从司空礽的身后翩然飞来。一袭火红的纱衣轻裹在曼妙的人儿身上。脚尖轻点,旋转。修长优美的身段说不出的媚人心扉。犹如在风中飞扬的精灵,在红尘中舞蹈的仙子。眸中不复以往的清冷,清澈如水又邪魅如地狱修罗,两种极端说不出的诱人。衣襟微敞,迷人的锁骨勾人心魂,白皙的颈脖傲人的曲线犹如高贵的天鹅。细如柳枝的腰灵活的摆动。围绕在司空礽身边翩翩起舞,馥郁芳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倾月的舞姿高雅如寒梅,纯洁如清莲,邪魅如罂粟。这一舞三世回味足以!
倾月停下舞动的脚步,双手勾在司空礽的双肩。媚笑着看他痴愣的模样。见他久久回不了神,身体前倾。想要吻醒梦中的王子!蜻蜓点水的一吻,没有勾引,不带杂念。就像情人间低语缠绵道不尽的情愫。纯粹而干净“礽,喜欢吗,这支舞,为你而跳”
司空礽眼含热泪,今生何德,竟能拥有如此的倾月。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犹如自己的南柯一梦。他愿终身不醒!倾月吻上他的唇,阻止他欲说的话,他只想让他记住,这一刻他只属于他!一抹火红,一身明黄。在河畔中的凉亭里缠绵旖旎。倾月离开被他吻的微肿的红唇,轻轻在他耳边低于诉说“礽,惊喜还没完呢,我还有礼物要送你。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我要叫你终身难忘”
也许,是做后一个!
倾月拉着呆傻的司空礽走出凉亭来到露台,一个被红布遮盖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倾月将手中的布放到司空礽的手里“礽,拉开看看”
已经被倾月惊喜到说不出话的司空礽呆呆的依着倾月的话去做。一副成人高的画像赫然出现在眼前,画里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司空礽!司空礽看着画像一副不可思议无法置信的模样,这简直就是在照镜子!怎么可能有人能画的如此神似!这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奇迹!
司空礽当然没有见过油画拉!这中国的墨画讲究意境,这油画追求的是真实。这是那天倾月为音轨画迷阵布局图时的灵感。司空礽看着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画像发不出声音,心里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他感觉心跳已经完全超过负荷,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倾月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口小声埋怨“礽不喜欢我的礼物吗?我准备好久了,练舞练的好辛苦,画也画的好辛苦。礽都不称赞一下”
司空礽搂紧怀里的倾月,千言万语只说出了一个字“月……”
倾月抬起头看着他,说的很温柔“礽,生日快乐”
司空礽还没有消化这接踵而来的惊喜,看到怀里的倾月唇色微微泛白,身体一晃。司空礽立刻惊恐出声“月!你怎么了?!”
倾月抓着司空礽胸前的衣襟双腿无力的靠在司空礽胸口,声音泛着虚弱“没事,刚刚跳舞跳的有点累,头有些晕,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司空礽想着刚刚复原的倾月这般费力的帮自己准备礼物,心里感动又心疼!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往泰和殿走去。将倾月放到床上,温柔的抚摸他微凉的脸颊“月,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礼物!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昂贵最满意的礼物!”
倾月虚弱的一笑“你喜欢就好,礽,我有点累,想睡一下,等下晚宴开始了记得叫我”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司空礽爱怜的亲吻了一下倾月的额头“嗯,睡吧,等会儿叫你”痴痴的看着臂弯里的人很久,最后不得不在宫人三催四请之下离开,前往大殿。司空礽一走,那本该沉沉睡去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蝶衣”
“主人”
“叫贪狼开始吧!”
“是”蝶衣消失在倾月房中,倾月靠在床上,看着房里的一摆一设,心里微微惆怅。闭上眼睛收敛了清绪,也消失在傍晚的夕阳里!
第四十二章:变故
司空礽临走前看倾月睡的香甜,想着晚宴也没什么重要,就没有叫醒他。司空桓看到没有出现在宴会上的倾月,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倾月见到他嗜血的一面。
殿中莺歌燕舞,司空礽看着那些舞姬只觉得淡然无味。恐怕今后除了倾月,再也没有人能挑起他的兴趣了。司空礽想到那个绝妙的人儿眼眸说不出的温柔。一旁的妃嫔看得怨念更深!
司空桓站起来,举起酒杯“皇兄,臣弟在这里祝你万岁安康,和各位贵妃娘娘福寿绵长”
说罢一饮而尽。司空礽也礼貌的回敬了他一杯,刚想说话就被司空桓抢先了“不知皇兄可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得位的?”看到司空礽瞬间变色立刻说道“我为皇兄鞠躬尽瘁,倾囊相助,为何皇兄不但不感激,还要夺人所爱!”
司空礽表情恢复平静,帝王霸气尽显“你这是什么意思,朕何时夺人所爱了!”满朝文武不知如何应对这瞬间的变故,一时间众人都噤声不语。
司空桓冷笑“何时?若非你从中阻拦,倾月现在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助你得皇位,而你竟利用皇位阻扰,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
大殿顷刻间被层层包围。司空礽无视众人,视线紧盯司空桓“你想造反吗?子恒,在大错酿成之前收手,朕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这个兄长无情!”
司空桓仰天大笑“你还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式吗?你的精兵都在关外保家卫国呢!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你指望你区区三千锦衣卫能扭转局面!?”
司空礽眯起双眼,说不出的危险“子恒,你当真不收手?!”
司空桓立刻正色“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你早已对我心存芥蒂,迟早都会对我下手,不如我倾囊一搏!”
司空桓双手一挥,所有的暗卫都朝司空礽杀去。司空礽身边瞬间涌出头系黄巾的锦衣卫。两方人马厮杀开来,本是喜庆的寿宴顿时惨叫一片!哭喊声不绝于耳!两方人马实力不相上下。司空桓看着司空礽笑得异常自信,城外有他几万兵马,就算无法在皇宫攻陷,这皇位也迟早都是他的。
司空礽虽然有所察觉,但将兵马从关外调回也要数月,时间根本不够,好在左驰没有倒戈相向。连同他三千锦衣卫至少可以保住一时。只是希望左驰的兵马能够赶紧赶过来,阻挡司空桓在城外驻扎的军队!此时,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人。司空桓想到即将要拥有倾月就激动不已。
司空礽在担忧,即使司空桓窜了位,应该不会为难倾月吧。只是他们相爱的时间太短,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