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朕敬你三杯!”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天荥国最讲究礼数,君臣间的关系更是严谨规范,就算君臣互相敬酒,也只有臣子敬君王,
哪有君王反敬臣子的道理!
“臣,尊旨!”相较于他人的惊愕,千叶影只是稍微顿了顿,眼中清澄一片。
“好!第一杯酒敬千家血脉得神灵庇佑,能知古今未来,为我天朝风调雨顺国泰安康贡献颇丰!”
“谢陛下!”一抬袖口,袖风微起,抿着唇咽下,面色如常。
替那人再斟上一杯,千叶影头脸开始燥热。
“第二杯……”接过千叶影递过来的杯子,在所有人觉察不到的瞬间轻轻地抹了把男人润滑微凉的指尖,状若无意,“千爱卿
对朕忠心耿耿千依百顺,普天下能为朕做到如此这般的也只有你一人而已。
忠心耿耿倒也罢了,帝王嘴中咬字极重的‘千依百顺’四字与在场的大臣听来,竟生出咬牙切齿的味道,千叶影在君无缺灼灼
的目光下依然淡定地笑,恭敬有礼地作楫,一仰脖,唇齿微吐,“谢陛下。”
“第三杯酒,我是替繁佳国的国王比丘敬的。”男人盯着自己握杯的指尖瞧,也不去看千叶影的反应。他顿了顿,听到那人温
柔的嗓子不紧不慢地道,“愿闻其详。”
“今日本王大婚,繁佳国国王亲临,他对爱卿的占卜术很是欣赏,希望在此良辰美景与爱卿参禅望月,推心置腹。”
这话也只是表面的意思,天朝的占卜术是皇家的绝密,繁佳作为邻国就算现在与天荥国的关系良好也不能随便透露,而作为一
方霸主的君无缺也不会真正甘愿将自己的优势倾囊传授,倒是另外一种可能最大:比丘性喜美男,君无缺才刚刚登上王位,根
基未稳,既然没有办法即刻铲除这个威胁力甚大的邻国,就要想方设法讨好他,为自己国家的发展壮大求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而两位国君达成的条件,无疑让千叶影以色侍君!
“臣,尊、旨。”三个字,千叶影说得很慢,每个字都似穿透听者的耳膜刮在人的心上。宽大的宝石蓝锈袍被风吹起,他这样
静静地站在朝堂之上,姿势优雅清贵。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今晚他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可任谁看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都生不出一丝一毫的鄙夷和
不屑。
有一种人的芳华,即使神灵也无法亵渎。
“爱卿现下就去吧,想必繁佳王已经久等了。”
“是。”缓缓地转身,千叶影当然知道男人在自己的酒杯里下了什么,“春风十里步”,很强的春药,是怕他不能满足比丘王
的需求么?
心中涩然,原本以为君无缺对自己有情,他对自己的愤怒源于自己的毕恭毕敬,波澜不兴,照现在看来,似乎是他看走眼了。
记得那人曾经问过自己,“爱卿既能预测别人身上即将发生的事,那么对于自己呢?”
不,他不能!
千家的血脉注定不是为自己而活,就算灵力再强,他也无法预测自己的命运。
君无缺一直未看千叶影的脸,他在闻到那人拂袖离去的幽香时也没有抬眼去看,他和刚才一样盯着自己握杯的手,直到那杯子
的粉末浙浙簌簌地搓揉在地上。
他不该打这个赌的,因为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输不起。
想到那人美好的身躯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被施了强烈媚药的千叶影向另外一个男人绽放,他心口火烧火燎,可是——木
已成舟。
千叶影心思剔透,即便是刚才的境地,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愿,假托一个借口,他都愿意为他推掉比丘王的邀请,可是——
他没有。
所以,君无缺也不会亲手打破他的承诺,不是不愿,而是不可。
他,从未因为谁改变自己既定的事。
“好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帝王挥挥手,一旁的大臣们竟生出曲终人散之感。
“是!”新王捉摸不透,大婚之夜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9)
小再很生气,一大早就被一群五颜六色的小宫女从暖烘烘的被子里拖出来,洗脸刷牙,梳发修眉!
这些他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脱个滑不溜秋啊!
这样也就算了,那些个小婢女还一把将自己拽进温泉,像清理陶瓷罐一样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左搓搓右揉揉地翻来覆去
!
喂喂!知不知道这是侵犯别人隐私啊!
还有,你的手往哪里放!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女孩子家家的应该懂得礼义廉耻么!那个地方,就连自己平时也不大触碰,你们怎么可以……可以!
哇哇!一想到刚才惊心动魄心惊肉跳的洗浴过程,小再被温泉里的泡泡和热气熏得红彤彤的脸蛋更红了,拍拍自己“咚咚”乱
跳的心脏。吸气吸气再吸气!
聪明可人勇者无敌无往不胜风流倜傥的漠小再,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的啦!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在没有追到千叶影
这个超级大美人之前,自己绝对,一定,不可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坏了心脏!
某人拽拽手中的锦帕,雄心勃勃!丝毫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袖口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擦得粉扑扑香喷
喷的脸蛋和颈子,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吞下去!还有头上那条漂亮的喜帕,盖着自己的面孔,由于气闷,称着小宫女
们偷懒打哈欠的时候悄悄翻上去一角,露出挺俏的小鼻子和涂得红艳艳的嘴唇。
任谁看了这样的情景都要生出绮丽的幻想吧!
而他,作为当今圣上的未婚妻,洞房花烛的晚上竟然满头满脑的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漠小再十六岁了,天朝的少年在他那么大的时候都经历过鱼水之欢了,可是他没有,他的爹爹很疼这个宝贵孩儿,知道他的心
脏不好,几乎什么劳心劳力的活都不让他做,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在他们可爱纯洁的小少爷面前也从没有过不正当的言行和
举止。
所以,小再不知道洞房花烛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床上该怎样做才能生出小孩,也许在他聪明脑瓜里,根本就认为两个
人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心意相通,什么也不做就能生出一个白白胖胖聪明可爱美丽无敌的亲亲宝贝。嗯……比如他
漠小再。
所以他在这样一个夜晚不惊不闹,手心里死死拽着叶影昨晚送他回宫时叮嘱他在洞房花烛前一定要服下的药丸。红彤彤的么指
大小的颗粒,他摊开手,瞪着在漂亮的大眼睛,睹物思人。
吃了它,小再的心口就不会跳得太快来不及呼吸了。
记得叶影那天是这样说的,他总是笑眯眯的,对自己温柔宠溺。小再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感觉。
在漠小再流着口水,喜滋滋地想着他的心上人时,他不会想到叶影正在遭受怎样的苦楚,而他也想不到,他名义上的新郎,当
今圣上君无缺也在想着他的心上人,万分痛苦地朝他们的新房发泄般奔跑过来!
“奴婢参见陛下!”
听到外面的宫女扑簌簌地下跪,漠小再跨下去的腰猛地挺直,作战开始!
漠小再的‘革命’,除了让叶影像喜欢他这样喜欢自己,还有一点最最重要:他要和君无缺讲道理,他不该和一个素未谋面的
人鲁莽地成婚,况且他——漠小再已经心有所属!
“哗啦”,帘子被掀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漠小再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掌心那颗精巧的药丸,猛地一仰脖,吞了下去。
“咕咚……”一双金色的靴子停在小再的眼皮底下。
“漠小再?”说话的当然是君无缺。
“正是正是!”小再清清嗓子,一把扯开头上的红巾,从床上弹起来,“陛下,我可是等你等好久喽!”等着和你讲道理。
“哦?这么急!”君无缺负手打量着这只急得上窜下跳的猴子,嗓子里发出若有若无的鄙夷。这就是千叶影测出来将来能使天
朝国运亨通的福星么?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再皱眉,刚才叫他一声‘陛下’完全是看在叶影的面子上,没想这人竟得寸进尺!
“哇呀……干吗扯破我的新衣服!”小再躲开那人伸过来的手臂,急急地向后退了一步,气势汹汹地瞪着君无缺,“我告诉你
,我今天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不是陪你睡觉的!”
虽然他不知道在别人听来‘睡觉’二字意有所指,可他还是大概知道洞房花烛就是两人在一起睡觉,而睡觉时一般不会穿太多
的衣服。
“你倒是挺好玩啊,来来来,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君无缺一震,倒没想到小再不是急着接受他的恩泽雨露,而是和他——讲
道理!
一贯扮演强者王者的角色,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除了千叶影不是真的怕他所以才敬他,眼前的少年却是真的既不怕他也
不敬他了。
“我是想跟你说……”小再见君无缺拉过一旁圆桌下的桌椅坐了,斟酒即饮,这才发觉自己被小宫娥们折腾了一天一夜竟是一
滴水都没沾,旋即坐下拿起茶杯牛饮起来。
“你不应该娶我的,我又不喜欢你!”抹抹嘴边的茶渍,小再说这几个字时决不含糊。
“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君无缺不冷不淡地开口,眼睛往小再坐的方位一瞥,端的是凉飕飕黑压压……
“知道啊……”小再讨好地笑,背心惊出一身冷汗,“可是就算你是君王也不可以勉强自己的子民做违背良心的事呀!”
“就算迫于你的权力和威望答应了,可是这里,这里会痛!”小再点点自己的胸口皱起眉,似乎真的在承受很大的苦楚。
“哦,那你说说看怎样做才能让你不痛!”君无缺本应该生气的,可看到漠小再毫不娇柔造作的纯真脸庞,想到千叶影对着自
己时滴水不露的戒备模样,兴致好起来。
若是有一天,千叶影也能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对自己展露真性情……
凌厉冷然的眼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甚至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那样的目光足以用温柔四溢来形容。
“你,同意了?”小再仔仔细细地盯着君无缺的眼睛瞧。身子前倾,这是他第一次好好瞧这个男人,红烛下的面庞俊逸冷酷,
薄唇紧抿,一看就是凉薄负心的模样!
小再不由在心里滴咕,眼睛却是没有片刻的松弛:他的鼻子很挺,从这个角度看去出奇地硬朗,小再倒是有一套自己的审美观
点,一个男人要想长相英俊,首先鼻子该是完美的。
“好……漂亮的……鼻子!”没等男人开口,小再眨巴着眼睛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嗯?”君无缺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收回心神时就感到少年的指尖捏到自己的“龙鼻”上,“小鬼,你……”话还没说
完就埂在嗓子眼。
因为少年的手。
“嘘,不要动哦!”小再轻轻地笑,没有触碰君无缺的手上捏着一只半寸长的银针,只差一毫就戳进男人的印堂。
这是君无缺的死穴。他自小学武,已入化境,只有那印堂上的一点,只要轻轻一戳就如泻了气的皮球,动弹不得。
“你是如何知道的?”君无缺竟然笑了,对着小再不住地点头,千叶影果真说得没错,漠小再的本事是藏在骨子里的。
世上的聪明人分为两种:一种人是从气质中显露出来,明眼人一看便知;一种是藏在骨子里,只有当事情危急和紧迫时才会暴
露。千叶影属于第一种,而漠小再是第二种。
(10)
世上的聪明人分为两种:一种人是从气质中显露出来,明眼人一看便知;一种是藏在骨子里,只有当事情危急和紧迫时才会暴
露。千叶影属于第一种,而漠小再是第二种。
“你周围的气息告诉我的哦!”小再得意忘形地扬扬眉,“这个本事我也是前两天在路上时和‘天机老人’学的,所谓现学现
用,我是不是很聪明啊!”
“嗯,你确实学得很好。”君无缺说这话时没有点头,因为少年手中的银针又往他印堂处挪动几分,刺进他的皮肉,微疼。
“关于我刚才和你商量的事情,你应该会同意吧。”少年是真的在笑,纯真的笑,一点点在他的嘴角荡开。
“不会!”君无缺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再没有威胁人的经验,手指棉软软的情绪一激动手臂就踏下来,他抓住了这个机会,猛
地矮身,扣住少年的手腕,“铛……”银针掉地的声音。
“啊……”小再冷不丁遭此一袭,手腕被君无缺大力地握住,生疼,气恼的同时感到手臂上森然的痛,哇哇大叫起来。
“喂喂,你轻点好不好!本少爷很疼的啦!”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敲打君无缺,急得直跺脚,他大概是忘了,刚才拿着银针威胁
当今圣上的人——便是他漠小再!
“这是你自找的!”君无缺生气了,从没有人敢威胁他。
“哗啦……”衣服被男人大力地撕开,“哇哇……你要干什么!”小再终于感觉到恐惧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过火了,竟然
把这只冰山一样冷然的君主逼成一只活动的火山?
“洞房花烛!”少年的肌肤很美,闪耀着柔润的光泽,和那人一样。
“喂!我不同意!”小再放弃攻打男人厚实的腰板,腾出自由的手去掩盖自己渐趋裸露的身子。
“这本就由不得你!”想到现在的千叶影正和比丘在一起,做着自己对小再做的同样的事,君无缺的眼瞳深邃火热起来,不!
千叶影是他的,他的身体他的人他的心,都是他君无缺的!
“呜呜……好奇怪啊!”
小再以为男人剥完自己衣服之后就应该歇火了,可是他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君无缺的手一直在自己的身体上徘徊,而且趁着自
己大脑当机的那会咬了自己的……锁骨?
“喂!不准你咬我!很痛知不知道!”
“呵呵,小家伙还真是热情呀!”见小再的身子一个劲地扭动挣扎,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君无缺恶劣地笑了,“是不是还不
会做啊?”
“做?做什么?”小再双手合十护着自己的敏感部位,心有余悸地道,“我说过不喜欢你的,被你看光光了你要我拿什么脸面
见本少爷的心上人啊!”
“呵,好像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呀!你既然是朕的‘妻’,就该好好地侍奉朕……”埋首去亲小再柔柔的小指,果然和那
人一样的美味可口。
“滚开,别碰本少爷啦!”可恶,谁来告诉他洞房花烛到底是什么玩艺儿,难道不只是脱光衣服这么简单?
小再是聪明的,在他感到男人的唇从自己的锁骨滑到胸口,梭巡着停留在他酥麻柔软的两粒粉色的果实时,他奋起反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