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审计科缴纳了罚金,后又引领他走到一个科室,一进门对着屋里喊了一句:“祖阳,刘子毅的家属来了。”
和风心里一惊,他分明听到喊的人叫“祖阳”。他心里正盘算着,不会这么巧吧。当他走进屋的时候,他已清清楚楚的看到,
正在回头往这边看的的祖阳。和风一下惊呆了。他惊讶的看着祖阳,但祖阳表面却没有一丝表情的流露,和风看到的是他从未
看到过的祖阳的另一面。祖阳身穿着警察制服,更显身材的挺拔和帅气,目光坚毅又威严,以往那种常常对着他微翘的嘴角也
不见了,代替的是肃穆紧闭的双唇,和风看着面无表情的祖阳,不由得发出一声:“怎么是你?”
对方的祖阳平淡的看着和风,并没有太对的表情,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接着就问和风:“你是刘子毅什么人?”
“是朋友,”和风回答着,接着就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解释说:“我们是哥们儿,他的家人在外地,就他一个人在这儿。”
“哦,你交了罚款了?”
“交完了。”
“好的,你看下在这里签下字。”祖阳递给和风一个表格让他签字。
和风感觉此时自己大脑尤为迟钝,也不知在想什么,祖阳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拿起表格签了字。
“怎么了,刘子毅做了什么?”签完字的和风问了一句。
“他昨晚和一帮人在天野酒吧寻衅滋事,相互殴打起来,所幸没有什么人员伤害,只是毁坏了酒吧里的一些设施,对方已提出
索赔,我们根据情节轻重以对应做出相应的处罚。”祖阳面无表情的回答就像是在叙述一项工作的完成结果。那种状态就好像
和和风从来就没有相识过。
接着祖阳打了电话,“把那个叫刘子毅的带过来吧。”放下电话后的祖阳回过头对和风说,“在这稍等会儿。”说完后便去和
其他的警员说着别的工作和事情。再没有搭讪过和风。
坐在一旁的和风看着忙碌的祖阳,他一下感到眼前的祖阳是那么陌生,看不到原先那种温暖的微笑,也看不到温柔迷茫的眼神
。只是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警察,任凭自己怎样爱恋和思慕好像都不为所动的陌生人,和风感到他和祖阳的距离冥冥之中一
下疏远了。他感到沮丧、不安和焦虑。正想着,一位警察带着刘子毅走进来。刘子毅一见到和风马上流露出期盼和委屈的神情
,他走上去似乎想去和和风拥抱一下,也许是因为祖阳的原因,和风下意识的躲闪了。这时祖阳过来让刘子毅签了一些手续文
件,然后说了句:“你可以走了。”于是子毅拉过和风一起往外走,和风回头看了一眼祖阳,祖阳好像正在忙于别的并没有看
他们的离去。
回去的一路上和风始终沉默不语,只有子毅在那喋喋不休:“真他妈点儿背,老毕说酒吧的那个叫哨子的对他女朋友怎么的了
,俩人后来干起来了,你说我一块儿去的,我能不管吗?我是去拉架的,连我一起也连带上了,你说有我什么事?我冤不冤呐
?”
子毅看了一眼和风继续唠叨着:“那个叫哨子的真他妈不是东西,是他们挑事儿,是他们把那个酒吧的高台灯给脆了,后来什
么都懒我们头上……”
子毅一直说着,和风没有回应,子毅觉得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你怎么了?生气了!”子毅看着和风:“你到是说句话呀!好
像我做了多大罪恶的事一样,告你我没做什么。谁让我他妈的爱管闲事。你瞅那帮子警察特别是那个姓祖的,他妈的看我就好
像什么大流氓一样。表面一副人模狗样的,装什么正经……”
“够了!”本来就因为祖阳而郁闷不解的和风一听到子毅提祖阳马上就憋不住火了,“说你自己吧,早跟你说少和老毕那帮人
混,你还就偏上杆子义气,你自找倒霉。”
子毅也没了好气:“是,我自找,别人说我也就罢了,你说我还真让我难受,今天在警局看到你我心里还真温暖,和风你帮我
的我会记住的,钱我回头还你。”
听了子毅的话和风的心一下纠结起来,“你说什么呐?我怎么能不管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就算是回报吧。”说完
和风搂过子毅,“以后可别再义气用事了,这就算是教训吧。”
子毅听了和风的话心里安慰了许多,他以为和风的烦躁是因为他的这次不妥行为的后果。他不知道和风是因为在警局看到了祖
阳而心绪不安的。
几日过后,和风的脑子里仍闪现着祖阳穿警服的样子,本来上次和祖阳分别时说好再联系的,可现在和风不知怎么做好,他很
想约祖阳,但心里有种尴尬作祟不知让他如何开口,因为他不知祖阳是否看出他和刘子毅的关系,他怕祖阳对他有所看法。但
当警察的祖阳无形中更加吸引了和风,和风更加想了解祖阳,每日的思念与日俱增,他感到自己的这种心理状态很难熬,他迫
切的想见到祖阳,想看到他温暖的笑,让他心理能够感觉平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这样想着,和风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准备再约祖阳。
这天正逢一个周末,和风寻思着祖阳应该有空就拨通了电话,“祖阳,是我——和风。”
“哦。和风。”祖阳回应着。
“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坐坐吧。”和风接着说。
“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值班,改天吧。”
“祖阳的回答让和风大失所望,那一刻心里仿佛痛楚了一下不知怎样在进行下去,片刻后于是礼貌的回道:“哦。这么忙!那
好吧,改天再联系。”
和风放下电话心绪凉至谷底,他觉得也许是祖阳不想与自己见面而找的借口,他有些不能接受的难受,让他有种美好的愿望被
打碎的感觉,好像一个徒然无意义的希望不可避免的要让自己回到石头般无生机的状态中。那就好像是种失恋的感觉。接下来
的日子和风在不确定的痛苦、迷惘又期许的不断交错的状态中度过。
第六章
祖阳在警局里无意间碰到和风,这让他心里着实的一惊,但他表面却一点儿也没有表露声色,就像不认识一样履行着工作的程
序,当他看到刘子毅对和风的暧昧的神情也有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一切都在他的心里,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心态、感情或是
想法过多的表露出来,特别是在他正工作的地方。长期来祖阳已习惯压抑和逃避自己的情感。他觉得这样可以保护自己和他周
围的人而不被伤害。他不想让自己再有那种罪恶感的痛楚祖阳在他刚有两性的朦胧意识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喜欢男孩子,这种
意识越来越强烈,直到他上高中时他一直倾慕着他们班的一个男生,也是他的好朋友曲健,祖阳情不自禁的对曲健表露自己的
心态,曲健也开始慢慢回应,于是两人常在一起寻找那种乐趣和快感,在高二的一天,两人正赤裸裸的交合在一起时,被突然
进门的曲健的母亲撞上,于是曲健的母亲不依不饶的找到祖阳的父母深恶痛绝的叙述这件事,说自己的儿子曲健说是让祖阳强
迫的,必须要解决这件事,说祖阳对曲健的心理伤害和影响是很大的。让祖阳的父母必须有个说法。
祖阳的母亲是单位的技术人员,父亲也是单位有名望的中层领导,祖阳生活在严厉的循规蹈矩的知识分子家庭,父母对他的期
望也很高,现在祖阳做出这种事,让他们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事后祖阳向他妈妈解释:“妈,我没有强迫曲健,我从来没有
强迫过他。”
“好了,小阳,你不要说了,你对你的事应该有所反省,你怎么能让妈妈这么失望。”妈妈流泪了。这让祖阳心里备受责备和
煎熬,一直以来祖阳父母的关系表面融洽,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很冷淡,这次在加上祖阳的这件事俩人的关系更是趋向瓦解与不
和。他知道妈妈最爱自己,她把自己对爸爸的那份感情全部都给予了自己。现在让父母伤心失望是自己的过错,他觉得自己的
行为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父亲指责他没有羞耻感,觉得他儿子的行为如果外人知道会让自己颜面无光,这从此总是用厌恶的眼
光看祖阳,这让祖阳无形中又增加了一层罪恶感。从此他强烈的指责自己并压抑着自己的心态。
祖阳已上高二,还有一年就要高考,考虑这件事一但传到学校和老师那里必会对祖阳造成影响,于是祖阳父母马上给祖阳办了
转学。和曲健的父母也承诺转学后两人也不会再有任何事发生。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的祖阳突然转学也让班里的同学和老师感
到不解。同时一个班级的范兰萱一直很喜欢祖阳,两家的父母也在同一单位,他们也住在同一家属楼。范兰萱是个活泼乐观、
善解人意的快乐的女孩子。祖阳的突然的转学也令她惊讶和不解。她曾质问祖阳为什么要转学,但祖阳只是默不做声。
有一天吃饭时范兰萱听父母谈起祖阳:“唉,挺阳光的孩子怎么会是这样。”
“妈。你说谁呢?怎么了?”范兰萱好奇的问。
“唉!就你们班祖阳,已经转学了,我刚听你张阿姨说的,祖阳猥亵男生,好像是个同性恋,挺阳光的孩子怎么这么变态,让
人说出去多难听。你知道就行了,别到外瞎说去。”
范兰萱的爸爸接过话说:“是谁在瞎说了。都是你们在这捕风捉影的瞎说,祖阳挺好的孩子,再说同性恋怎么了,也没什么大
不了的吗!”
听了父母的对话,范兰萱有些吃惊,她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祖阳,她的想法和她爸爸的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喜欢祖阳的
心境一点也没有变,她明显的感到祖阳的变化,变得沉默而不苟言笑了。少了原来的那种朝气、帅质和热忱。她决定要找祖阳
谈谈。
这天赶在祖阳父母不在家时范兰萱找到祖阳家。在他们同一班级时范兰萱也时不时来找祖阳,往往是以学习上的问题为借口想
和祖阳聊会儿。她觉得祖阳对自己总是礼貌有加,总是让她感到过于客气而造成一种疏远,她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今天她只
想让自己更加明白。范兰萱率直诚恳的性格让她什么事情都要明明白白的放在自己的眼前,告诉自己如何去选择和面对而从不
逃避。
“祖阳,告诉我,你是gay吗?”范兰萱开门见山。
祖阳疑惑又沉静的看着范兰萱,“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不是gay,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如果你是gay,就把我当你的好朋友吧。”范兰萱非常
直率的回答让祖阳有些吃惊和感动。他看着范兰萱真诚的双眼,觉得那是自己可以相信和倾诉的对象,他可以让自己沉闷的不
知所为的心得到缓释。祖阳沉默的笑了。
从那以后范兰萱时常和祖阳在一起,她欢快的性格让祖阳很放松,于是祖阳也愿意和她沟通自己的心里话,那些话祖阳和父母
都无法沟通。但在范兰萱这里他得到了理解,他很欣慰他有范兰萱这样的朋友。
一年后祖阳考上了一所公安院校,在祖阳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祖阳的父母离了婚,就像两人商量好一天都不愿意多等似的
,让祖阳感到突如其来的哀伤。伤心之余他不怪父母,只怪自己,他觉得是自己致使父母离异,他给自己又增加了一项罪责。
以后他就和母亲一起生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倍加的顺从自己的母亲,他不想让她再伤心。
范兰萱上了一所财金学校,上学期间俩人虽然不在同城,但一直保持着联系。直到现在祖阳已把范兰萱当成自己的知心朋友,
范兰萱虽说一直爱恋祖阳,但她是个头脑清醒又聪明的女孩,她不会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固执恪守,她知道怎样放开而让自
己快乐,她从不放弃最求自己的幸福,她和同一公司看上去似乎很呆板但人品极佳的一位同事谈着恋爱。她清楚自己感情不能
依托给祖阳而只能成为他最信赖的朋友,这也让她感到很知足。两人时不时的约一下时间在一起,有几次范兰萱去祖阳的单位
找他,不知道的人以为是祖阳的女朋友。其实,多年来祖阳一直是孤身一人,在上学期间,纵使祖阳碰到让自己心怡的男生,
也强烈控制自己这种情感心绪,他不想让自己再有那种罪恶感,他试图改变自己,但最终总是回到起点,回到他原始那种性趣
。他不断的把自己向肯定和否定敞开——向痛苦、哀伤、失望。在这种自我意识的挣扎状态下,让他倍感到孤独。
直到那一天,在刚入春下着春雨的那天,中午祖阳和范兰萱相约吃完饭后,看时间还早,范兰萱想去修剪一下头发就央求祖阳
:“朋友介绍我一家美发店,说那有个叫和风的剪发型很不错,我头发也该修了,陪我去吧。”祖阳答应了。在店里祖阳第一
眼看到和风时就忽然有些冲动的感觉,他感觉和风在看他,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回过头和和风四目以对的时候,那一刻他
不想改变了,不想压抑了,他忽然想敞开心扉让自己快乐一下的感觉。他看着和风就像是春天清丽、和熙的风,温暖朝气又有
些幽怨。让他想游历在其中让自己感受欢愉与惊喜。
那天虽说没有跟和风说一句话,但却记住了和风的那双眼神,接下来的日子,祖阳时不时的想起和风,但过后的祖阳似乎多于
理智,长期的淡定老让他在自我的意识中反省,“我该怎么做,我该做什么,我该不做什么……”这种意识的强烈规范,不断
的令祖阳摇摆不定,给予自己又放弃自己,他很想停息,找个相互依存的栖身之地,哪怕是最惨痛的欢乐,只要让他重生而不
再孤独。
过了一段时间,也是在一个雨天,祖阳想再看看那个让他记住的男孩——和风。于是他查拨了伊人和风的电话预约了时间。那
天在平淡中和和风的几句交谈让他感觉和风似乎关注自己,在他临走时和风急切的递给他一把雨伞时,他越加感到和风对他的
友好,其实那天在祖阳的车里已带着一把雨伞,但他还是接过了和风借给他的伞,他给自己找了个再来见和风的理由。
接下来的会面让祖阳感到愉快又自然,因为和风没有去过盛和健身会馆,他就顺势做了邀请,那天初次的接触让祖阳感到和风
的亲切随和,和风俏皮的笑,有时哀怨的眼神,甚至抽烟时的皱眉都让祖阳怦然心动,他知道自己开始喜欢这个男孩儿了。他
感到他们之间有种不宣的灵犀,他从和风的话语、眼神中体会到那种暗示。他们一起吃饭、散步,在长椅的休憩闲聊都让祖阳
感到那种不能控制的爱向的驱动力,让他时不时的要沉默一下,调整一下内心迸发出的欲望,以让自己处在冷静和清醒的状态
之下,告诉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因此,祖阳在和风的眼里总是那么淡定自若。总是没有敞开的释放自己,这让和风有些错觉
使他看不清祖阳的内心。其实在祖阳的内心总是在如何接纳,如何放弃之中摇摆不定的选择着。
在警局的不期而遇迫使祖阳回到他自加控制的理智状态,但当看到刘子毅拉着和风走出去时,心里不觉一阵酸楚,可在表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