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生——土豆空空

魏锦走到黎生的另一边，坐下——而黎生因为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瑟缩了下，悄悄往魏绣那边靠了靠——这点小细节还是被魏锦发现了，魏锦皱了下眉，脸上露出些许不悦，然后侧过身去直接揽过黎生对他而言瘦小许多的身体，低头咬住他的嘴唇，刚开始只是舔舐，后来就深入缠绵了——

服务小姐见此马上离开了。

魏绣看着这一幕有些想摇头——他这大哥看上去冷漠沉稳，但是别人并不知道他其实有的时候真的是任性得很啊——

黎生被魏锦吻着，却感觉自己的肚子好像更饿了，终于忍不住肚子发出了“咕噜”声——

魏锦放开黎生，手指摩挲着他红肿的嘴唇——“饿了？”

黎生老实点头。

“好，吃东西吧。”

“嗯。”

黎生松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吃东西了——

魏绣和魏锦一边帮黎生夹菜，一边交谈——

“刚才我们在门口遇见那个陶经理了。”

“海月的陶经理？”

“嗯，那家伙真是讨人厌，刚才盯着黎生不放，那眼神真想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

“放心，先把这次的合作给搞定，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家伙以前也是劣迹斑斑，这次这么不长眼睛……”

“到时候由你来处理。”

“好。”

黎生专心地只顾自己吃饭，他们说的话他一般都不会听进去，也不想去听——

第三章：往事（一）

黎生做梦了。

梦里的他和好几个小孩子呆在小小的院子里，那几个小孩子在一起玩耍，黎生一个人坐在院子角落的秋千架上看着脚下的草坪发呆——其他小孩子也会哭闹打架，但是绝对没有人敢来惹黎生——因为早就有人吩咐过了，谁敢欺负黎生就会被责罚，所以那些小孩子都不会来找黎生玩。

突然有人来了，黎生被人牵着往外走，他只是乖乖地任由人牵着，一直到了一个房间，手被松开了，身后的门也被关上了——黎生往前走，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那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忽然，黎生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黎生扭过头去，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和坐在沙发上的人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是笑着的——

之后就是一片混乱，黎生感觉好像在一个奇怪的空间，很难受——

“黎生、黎生……”

被温柔的声音唤醒，黎生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已经比梦中的要成熟许多了——

“是不是做恶梦了？”魏绣把黎生扶起来。

“来，喝口水。”魏锦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送到黎生嘴边。

黎生喝了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才说，“忘了。”大部分都已经忘了，记住的只有一点点。

“忘了就算了，继续睡吧。”魏绣摸摸他的头发，让他躺下来。

魏锦把杯子放到一边，在黎生另一边躺下，两个人的手搭在黎生腰上，三个人紧密地靠在一起——在冬日的夜晚，更加温暖。

关灯以后，黎生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片黑暗，只是落地窗那边隐隐可以看到透进来的月光——

身边的两个男人早就比当初的少年要成熟许多了——那个时候——

“黎生，我叫魏绣。”总是带着笑容的魏绣。

“魏锦。”不怎么爱说话的魏锦。

黎生坐在沙发上，他们一左一右地包围着他，黎生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黎生，要吃葡萄吗？”

黎生转过头，看见魏绣手上的那一大串诱人的紫色葡萄——这种水果只有吃到，只有作为奖励的时候才会分到一小串，即使是自己，也不常吃到——但是黎生喜欢这个味道。

“要。”黎生点头。

魏绣剥好了葡萄，送到黎生嘴边，黎生张嘴吃了——

“还要吗？”魏绣又问。

“要。”声音脆生生的。

另一边的魏锦拿过另一串葡萄，也剥起来喂给黎生吃——黎生并不多话，只是在他们喂给自己吃的时候张开嘴而已——很快，两串葡萄吃完了，魏绣拿起纸巾帮黎生擦了嘴——

“好吃吗？”魏锦问。

“嗯。”

“黎生，跟我们走吧。”魏锦看着他说。

黎生犹豫了下，轻轻点头，“好。”

魏绣摸摸他的头，“黎生，要听我们话啊。”

黎生被兄弟两牵着手走出那个他记忆中从来没有出去过的大门时，平时对他和其他小孩都很严厉的那几个大人都满面笑容地恭送他们离开——

黎生趴在车后座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房子，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魏锦把他抱回来让他坐好，“把他们都忘记吧。”

“对啊，黎生，从今天开始，”魏绣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小小的黎生从他眼中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只要记住我们就好了。”

黎生轻轻点头——他的记忆只要从今天开始就好了。

魏家大宅很安静，有很多人，但是那些人都像木头人一样，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不多说一句话——那个时候站在魏家的大宅子里，黎生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好在有魏家兄弟一直陪在他身边，从他们教他认路开始，黎生的生活就完全被他们给渗透了，他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全都被他们给影响了——吃饭魏家兄弟陪着，饭桌上的东西都是魏家兄弟喜欢的，除了黎生自己特别喜欢吃的甜食，魏家兄弟吃什么黎生也吃什么，久而久之，他的喜好和魏家兄弟也相差无几；洗澡是魏家兄弟帮他洗的，魏家兄弟都喜欢泡澡，黎生也开始每日的泡澡，泡澡的时间和香氛习惯什么的都和魏家兄弟一样；黎生的玩具也都是魏家兄弟买的，兄弟两其实自己年纪都还不大，但是就开始研究对小孩子的养育手册了——只是有一点，魏家兄弟只交黎生识字，至于其他很多方面的生活知识以及其他高级一点的知识他们并不会去教黎生，说到底他们不需要黎生懂的东西太多，也不需要他太聪明。魏家兄弟以自己的方式来教育黎生，黎生也如他们所愿成长为后来的黎生，乖巧温顺的黎生。

当然，黎生也曾经有过一两次违背魏家兄弟意愿的时候——譬如他十岁的时候，黎生就很渴望去上学，当然魏家兄弟不会同意，而黎生也没有和他们反抗，只是难免情绪上低落了一些。于是，魏家兄弟做了一个决定，他们带着黎生去了他们所在的高中——黎生刚开始是兴奋的，只是他到了学校以后才发现了种种不适应，周围人对他的各种目光不说，黎生发现高中的课程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如天书一般，除了历史课和语文课，黎生发现自己其他的几乎都听不懂——黎生是自己决定不去学校的，对于这个魏家兄弟当然是十分乐见的。

黎生与魏家兄弟的抚养与被抚养的单纯关系一直持续到了黎生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

第四章：往事（二）

黎生还小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魏家兄弟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但是当他慢慢地长大，他发现魏家兄弟有的时候和自己呆在一起，有些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一样——

这天晚上，魏锦不在家，魏绣给黎生放了个动画片，留黎生一个人在房间里就去别的房间了。黎生本来是在乖乖看动画片的，但是看到一半，不知道是碟片的原因还是放映机的原因，动画片就卡住了——黎生蹲在放映机面前，用手拍拍它，没有什么反应，他只好出房门去找魏绣——

黎生一直找到二楼尽头的客房，他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呻吟，像是女孩子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而且听不出她是在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嗯……嗯……再深一点……嗯……快……啊……”

除了呻吟声还有类似于什么撞击的声音，持续不断——

黎生不明所以，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进去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但是到底会打扰到什么他也不清楚——

“绣少爷……啊……好棒……嗯……”

她是在叫绣吗？难道绣在里面？

黎生停住了脚步，他侧耳倾听，想要再听到什么——

“这样舒服吗？”与平时的温和不一样的声音，低低的，但是黎生就是听出来那是绣的声音——绣在房间里——

黎生想了想，决定先和绣打招呼，于是他开门进去——

“绣……”

黎生站在门口，看见了床上紧密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上一下，下面的人他先看到——是花园里那个刚来帮他收拾花草的漂亮姐姐，而上面的人……当他回过头来，确实是绣没错——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而且下半身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交合着，那个姐姐的手放在绣的后背上，绣的手——

黎生看着他们，愣了一秒，然后就转过身跑了——

“黎生！”

魏绣马上从床上女人身体里抽离，随便套上衣服，就追了出去——追到他们和黎生房间门口时，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黎生、黎生，快开门……黎生……”

房间里，黎生躲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感觉有些害怕——在怕什么呢，也许是刚才那个魏绣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也许是魏绣刚才那样子对他来说太可怕了……

绣……黎生躲在被子里，感觉到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锦和绣的味道——他听到了门外绣的敲门声，很急促的敲门声——他心里感觉更害怕了——

“二少爷，钥匙。”门外，叶管家已经送上钥匙了。

魏绣拿过钥匙，开了门，然后让管家离开，并关上门。

魏绣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一团，皱了下眉——总是带着笑容的脸上此时全是阴霾——

“黎生，出来，我和你说话。”

黎生听到魏绣的声音，感受到床边凹陷下一块，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他这次没有乖乖听话。

“黎生，你不听话了吗？”魏绣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黎生身体颤抖了下，他才小心地掀开被子，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然后还是抱着那团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黎生，”魏绣坐得近了些——“你在怕我吗？”

黎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黎生，你刚才看到了那件事……因为那个害怕我还是讨厌我？”魏绣想要握住黎生的手，却被黎生躲开。

魏绣看着这样的黎生——他从来没有这样忤逆过自己，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魏绣手一伸，把黎生从被子里拉出来，圈在自己怀里——

黎生吓了一跳，待靠近魏绣身体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让他不舒服的味道，还混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黎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在翻滚，然后“哇”地一声，就吐在了魏绣身上——

魏绣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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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锦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衣服都还来不及脱掉，就问叶管家，“管家，黎生呢？”

“黎生少爷在房间里。”

“那绣人呢？”魏锦又问。

“二少爷在客房里洗澡。”

“行了，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你就和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一回事？”魏锦松了松领带，问。

叶管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魏锦说了——

魏绣和那个女仆的事情，魏锦是知道的，他之前也并不在意——没想到现在被黎生撞到了，还闹成这样——

“行了，我去看看黎生，绣洗好澡你和他说先不要进房，等我出来。”吩咐完了魏锦就上了楼。

魏锦进房的时候看见黎生坐在已经换了新床单的床上抱着枕头发呆——

“黎生。”

黎生抬头看到魏锦——其实乍一看到和魏绣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他瞳孔缩了下，但是意识到来人是魏锦，他身体放松了许多。

“锦。”

魏锦在黎生旁边坐下，伸手摸摸他的头，“今天的事情我听管家说了。”

黎生仰着头看他，听他说下去。

“你现在很害怕绣？”

黎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绣吓到你了？”

黎生皱了下眉。

“你不喜欢绣和那个女仆在一起？”魏锦又问。

黎生这次终于说话了，“锦，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魏锦噎住了——他和魏绣从来没有教过黎生这方面的东西。

“黎生，你还小，这些东西以后我和绣会告诉你的。”魏锦并不准备现在这样就随便和他说这种事情。

“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这种事情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需求的。”

黎生眼睛睁大了一些，看着魏锦，“那锦也需要吗？”

魏锦想了想，还是点头——他是正常的男性。

黎生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魏锦没有想到黎生就此打住，没有再问下去。

“锦，我想要睡觉了。”

“嗯，我陪在你身边，等你睡着我再出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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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怎么样了？”魏绣还湿着头发，身上仅是穿着一件浴袍，问从房间里出来的魏锦。

“已经睡着了。”魏锦冷眼看着魏绣，“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黎生看到了……”

“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在家里做这种事了。”魏绣说。

“她人呢？”魏锦问的是那个女仆。

“我让管家把工资给她，让她离开了。”魏绣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咖啡。

“为了以防黎生有别的想法，以后宅子里不要再雇佣年轻的女孩子，年轻的男孩子也要严格挑选。”这话不止是说给站在一旁的叶管家听，也是说过魏绣听。

“是。”叶管家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