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残情尚浓(第一卷)——雨树

作者:雨树  录入:07-14

一身玄装的天网飞刀杀气腾起,冷笑一声:“你是哪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撒野?鲁源生你且将血剑口诀留下,我只怕一怒之下枉伤了这个小子的性命。”

剑眉微动,转向那天网飞刀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扫了一眼,杀气不由微微浓了几分。

这三个人果然……

姜豪一只手臂被这鲁源生削了去,此刻又见这人眼中几乎冻结人心的寒意,不由微微怔了下,禁不住动了动出了一手心的汗水,心下未稳,眼角瞥见那站在鲁源生身后的鬼虎,将身子从剑身上移开,慢悠悠的道:“是不是乳臭未干那还要问过我手中的武器才行。”手中一番,电闪雷鸣一般划出一道银光。

神算子张天恙和姜豪翻身接住鬼虎一招,三个人重又缠斗在了一起。

天网飞刀向着四下打量了一番:“?剑堡主人的行径真是开始让我捉摸不透了,不过……最好交出血剑的口诀,也少了麻烦,鲁源生觉得我这个注意怎么样?总比落得身败名裂来的容易。”张狂的仰头大笑了几声:“莫非,你是想死在她的手里?这也??”

那边一股劲风突然迎面而来,张狂的人头猛地抬起,正见那鲁源生双手依旧后背,长发四散扬起,整个人鬼魅一般的压了过来,不由心下一惊。

在接近天网飞刀的那一刻,那鬼魅一般的人突然透体爆出一股红光。

天际猛地一亮。

姜豪暗抽几口冷气,在那一刻片刻的失神,头还没有转回来,只听头顶鬼虎怪笑一声,手动光闪,一剑斩了脑袋滚落在地。

张天恙哪里敢丝毫马虎,听那鬼虎的诡异的笑声,连忙一连退了几步,避开剑气:“原来是?剑堡的鬼虎??”

“神算子不是早该算到了?嘿嘿……我还是高估你了??”鬼虎嘴上嬉笑,手下的下的力道确实越发阴历。

飞刀如网一般和长剑碰撞在一起,带起一朵朵刺眼的光花,鲁源生手中越发快了,手中的银色长剑是忽的一闪,竟短若匕首,红光流动般的闪动,又瞬间长成红色血鞭,随着挥动,犹如有了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却是无声无息!划过之时,只觉一道寒意从耳边侧过,让人禁不住背脊发凉。

别说是那张天恙,就是天网飞刀也一连退了几步,惊到:“血剑如一??”

鲁源生渐渐被一圈红光围住,脸上的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此刻看上去,真是分不清是人还是仅仅一道不懂七情六欲的孤魅。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练到血剑如一?你怎么可能??”

即使玄装遮住了天网飞刀的表情,依旧可以从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看到那人此刻的癫狂:“不会是的,不可能的??”

鲁源生脸上依旧面若石像,挥出的血鞭碰着飞刀时突然分为两半,一半恰好碰着天网飞刀抛出飞刀的手指。

几乎在那同时,天网飞刀另一个手挥下去,齐刷刷的斩去自己左手的四个指尖。

“谁?”面若石像的人冷冷吐出一句:“谁指使你们??”

“……鲁源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血剑终究会是那人的,何必做些无谓的挣扎,你再厉害又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人,岂能和那人抗衡?”

黄烟乍起,呛的人喘不过来气。

鲁源生眯了眼睛:“可是当年短峰崖上之人??”

黄烟之中,那笑声依旧刺耳清晰:“哈哈……当年短峰崖?哈哈哈……下了地狱直接问死的人不是更简单??哈哈”

鬼虎闭了气,在浓烟中正要追上去,却被鲁源生伸手挡下了:“我??堡主?”

剑眉微微一挑,微微向着大牢的方向看了两眼。

“堡主认为这次他们……他们是冲着里面的人来的?”鬼虎皱了眉角,对这些人来说,难道还有人比自己的堡主更惹风雨不成?“堡主以为会是谁?难道是……”

“查清里面所有人的身份……”

“……是。”

月渐升渐高,院中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风微微吹过来,晃动地上曲折的树影。

阴暗处一个男声道:“天网飞刀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女声微微顿了顿:“只怕是义父指派他们来的吧。”

“哼,我瞧未必!这些人无非是想要抢功罢了,哼,真是一群莽夫,差一点点坏我大事!”

“……或许我们该想些简单的方法……”

“师妹有所不知,义父说过,这人??若能让他自己跟我们走才行,只能抓起软肋方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强手段…

…“

“可是……如今他身边有了这等一个高手,我怕……”

“哼,义父自有安排,我们只需见机行事罢了。”

……

第二日清晨,和鬼虎打了个照面的常佩惊了一跳,嘴角颤了颤,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鬼虎斜过一眼,不作一词,跟在鲁源生身后,直到那丢了魂魄似地人退了出去,方才道:“堡主,我们不是已经找过了,这个人根本就对就当年的事情丝毫不知??鬼虎不明白啊,咱们为什么要住在一个狼窝里?”这个常佩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可是自己好歹也是人家的仇人呢……

鲁源生斜过来一眼。

原本说话的人咽咽口水:“我……鬼虎……鬼虎不是说堡主就是那个兔子??只是??”

“等。”

“呃?等……等什么?”

在牢狱中的人写出一个‘七’字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单单是这场戏的看官了。

在那人用指尖写下一个七字的时候,无声中,就开来了一场较量的赌局。

七日,他倒要看看七日那人怎么能摆脱这件麻烦事。

等什么?与其说等着看这件案子的结局。鲁源生嘴角微微勾了勾:倒不如说是等着看那个人,看这场戏剧里的那个人…

第二十六章:仇火难消(下)

“如何?”鲁源生眼睛扫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一片,微微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已经安置妥当,”天虎顿了一下方道:“夫人说,速请堡主会北星堡??”

“哦?她可有说是何事?”鲁源生冷笑一声:“怕是知道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吧?”

“……夫人问,天虎只得如实回答……天虎不知是何事。”

鲁源生挥挥手剑眉看着鬼虎皱了皱,那天虎从窗前一跃而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身影。

鬼虎犹豫了片刻:“鬼虎查了几遍,只怕那夜神算子他们去是为了……”

“为了那人。”鲁源生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夹着笑意的语气听上去也不知道是肯定还是疑问。

“……”

“果然是公子再此。”常佩匆匆走过来,行了礼笑道:“刚从楼下路过,恰见公子再在小酌,便不请自来,公子莫要见怪。”

鲁源生微微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的人转身就要跃出,却听那常佩突然道:“这位兄台莫非也是从南方而来?”

鬼虎只得站住身子,看看鲁源生面无表情,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算是给个答案。

“兄台自是远道而来,常某自是该尽地主之谊,今日常某一个行商之人刚好松了两坛百年花雕,常某不敢一人独享,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今日常某赔罪不成?”说罢,不等鬼虎应声,手一拍,那边两个小儿已经抬酒上来了。

鬼虎又瞄瞄自己的堡主,鲁源生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常佩亲自给鲁源生和鬼虎斟了酒,笑道:“花雕不算稀奇,但是百年着实难见,偏偏常某不甚董酒,就这样喝了倒是有些浪费了,兄台公子,尝尝也好??”

正说间,那门边突然一阵喧闹,常佩还没有回身,已是一群大汉手冲将了进来。

“常佩!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今日就和你拼了!”带头大骂的男人喘着粗气,脸气的通红,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那个丧了两子的宋掌柜嘛?

鲁源生头也没回,倒是常佩惊了一跳:“宋掌柜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常某却是不知,……宋掌柜的有事情请遵着规矩来……这般架势不知是唱的哪出戏?”

“哪出?常佩你竟还给我装糊涂!我俩个儿子的性命你可还来!先是那个萧子敬在茶楼里当我事情,后有那个哑巴害死我俩个儿子!你使得我宋家断了后不说你你你!”

“常某更是不解,郝兄已经交由衙门??”

宋掌柜气的直跺脚,一脚踹上傍边的门,只把自己弄得都晃荡了几下方道:“少在我这里装糊涂!那哑巴前几日刚被送走,你就拿了银子找了那知府,而今连人带卷都又返了回来??”

鲁源生到嘴边的动作微微顿了顿。

常佩一惊一喜,自然笑了:“原来是知府大人到了,这??”

“常佩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知府来了又何必,什么叫证据不足,什么叫动机不明……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要那哑巴的人头为我儿陪葬!”

“宋掌柜的此言差矣,若是真是郝兄所谓,我想即使那知府大人亲临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宋掌柜的怎会找上这里了?”

“若不是你在后面使鬼,知府大人岂会重查?”小眼睛一眯,仿佛这才瞧清了边坐着的人,老脸都白了,话不成句的怒意压了过来:“你你你……是你,你和那哑巴是一道的!好啊,今日都在,都在??”

本是站的大汉在宋掌柜一声令下不知死活的就向着三个人涌了过来,结果自然可知。

常佩虽是惊的脸变了色,却见那一个个大汉在离他们三人两步之遥的距离时,好似突然撞上面墙壁,猛的向后反弹而去,没有一个例外。

宋掌柜的来的时候像是找人拼命似地,而今也只能乖乖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几个身体好的,自知是遇见高手了,连忙爬起来,大气也不敢,驾着宋掌柜的灰溜溜的逃命去了。

这场闹剧,竟是不及片刻就落了幕,快的有些不太真实。

常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提了酒杯作揖道谢。

鬼虎看着自己手上的酒杯,皱了皱眉,也不做作,一饮而尽。

常佩又起身斟酒,憨夫,宋佳公子之死,商铺,北方风景……总能找些理由说上一会,鬼虎倒是乐意接着话头调侃两句,虽然另一个人几乎不说话,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终究没有冷场。

直至,天色渐晚,直至几个小厮前来搀扶,才算兴尽而归。

睡至夜半,黑色之中突然红光一片,好似一片黑乎乎的方舟瞬间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而它,确实是一片火海。

跳动的巨大火舌似要吞噬一切。

火海之上,两人立于高处,淡淡的看着地上的一切。

鬼虎叹了一声:“堡主明知那酒里有毒为什么还有喝下去啊?”还要浪费功力去逼毒,真是……

酒中是有毒,可是也确实是两坛少有的好酒。

“哼,这个家伙敢暗算我们,我鬼虎定要??”

双手后背的鲁源生微微侧了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二十七章:狱中夺人(上)

夜浓人静之时,狱中一角却正是热闹。

雄县令微微弓着腰,小眼睛几乎眯在了一起:“大人,大人??这牢狱湿气太重……不如先??”

坐于几个衙役之间太师椅上的男人凤眼微微挑起,扫了那臃肿的身子一眼:“不知雄县令对今日本官堂上所言所得结果有何看法?”

“下官不敢不敢,知府英明,是下官判案糊涂,请大人治罪。”

男子嘴角微弯,笑道:“雄县令自然知道自己办案匆忙,那可知是糊涂在哪里?”

“下官糊涂糊涂,这湖中虽有二公子的尸体,岸边却没有争斗的迹象,而且脚印只有一个人的,明显是被人搬到那里的,这人是刚到北方,怎么会知道那么偏僻的地方有这个湖?而且湖边碎布边缘整齐,明显并是利器所致,而湖边却未见有道具,显然是被人事先准备好放在那里的;这人鞋上有泥土,自己睡的屋子里却是只有出的印子没有近的印子,可以看出定是有人事先弄脏了鞋子以来灾祸,出的鞋印自是早晨这人穿的时候弄得。”

“看来雄县令已经查明白了?”

“是是是,这还多亏知府大人亲自指点,不然以下官治理定是……”

“哦?那雄县令结论是……”

“小官自知冤枉了这人,还要感谢知府还这人的清白。也……”

茶杯扔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吓得正在说话的雄县令腿下一软,直接就跪了下来:“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上一秒还笑的着的人突然凤眼眯起,大喝道:“哼,你身为县令,却收受宋掌柜的钱财,诬告此人害命,这般视律令于无物,你好大胆的胆子!”

话是对着那个吓破胆的臃肿人,眼睛却是盯着地上一边跪着的哑巴,微微一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之事,怎能瞒过?你这般岂不知后果?”

“罪臣知罪,罪臣该死……”

“后果是什么,不用我多言。常言道识时务者乃为俊杰,况一世英才这般埋没,岂不是可惜?”

“……大、大人?”

“鸦尚知反哺之情,这次我且帮你一把,你又当如何?”

“……??”雄县令抹抹一头的冷汗,也不管说话的人是不是根本没有注意自己,只得一个劲的叩头:“下官再也不敢耍这些把戏了……知府网开一面,是下官的再生父母啊。下官今后一定为朝廷竭尽全力,死而后已啊大人……”

男人这才把视线从哑巴身上移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那被显然被吓得不轻的县令:“你身为本朝命官,却无视律令,真是罪加一等,不过??念你触犯,况且这罪行自是已经不救,未及伤人,本官酌情……”

“大人啊,都是那个宋掌柜的他他他??”

“够了!”

“……是。”雄县令一个得瑟猛的猛的停了下来,虽被男人示意站了起来,却是弓着腰一连退了几步再不敢开口。

男人打量着地上还在跪着的人:“本官已经还你青白,不知你可还有……冤屈?”

郝善虽是跪在地上,脑袋却是快要挨着地了,打从这行人进来以后,这哑巴就不从抬起头过。

牢狱之地,显得如此寂静,以至于那临间的囚犯的打鼾声都能听得清楚。

雄县令弓着腰不知站了多久,只觉得腰酸背痛,脖子差点点就抽了筋,手心额头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冷汗,瞧这个一手端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的年轻知府,却是不懂这个知府大人在这个阴暗的牢狱中耗上一个晚上的真正用意,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大……大人,现已经快三更天了……大人是不是??”

推书 20234-05-13 :蔷薇处处开之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