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转过头对思冢说:“大哥,那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锋利、轻巧、坚硬,记得要用牛皮袋子装着,画着的都要,而且,我希望是三天之内看到实物。”
“我会去办的。干嘛这么赶啊?你不知道吗,这醒神日之后,就是我们北冥国三百永诞了,到时各方来客,比这醒神日还热闹呢?”思冢说。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说:“还是先将小凤的事情办好吧。”
“可是,清哥哥,我爹爹叫我在这里等他呀。”小凤嘟着嘴巴,为难的说。
“呵呵,是我和增安增定他们去比城,小凤不用去的。”
“你去那里想看什么呢?”苏向阳问。
“即然小凤从未出过比城,那么就去找‘半魂’的衍生花。不过,极有可能找不到了,因为时间太长了,或者早被养蛊人毁了。即然小凤是在比城中蛊的,下蛊人就有可能是小凤认识的人,我会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取点下蛊人的血液回来。”我慢腾腾的说。其实我已经猜到谁下蛊了。一想到那个下蛊人,我的心就是一阵难过。
“你说的我都不懂,但是我会同你们一起去的。给你们带个路嘛。”苏向阳的眼睛在我的身上轻轻一扫,强硬的说。
“你不是要守着小凤?如果你要跟着去,好,我同意!不过,我希望你的好奇心别太重了,否则我不介意与你玩玩。”我语带威胁,狠瞪着苏向阳。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对于这个家伙我一丝好感都升不起来。
“你好像挻讨厌我。”苏向阳用肯定的语气说疑问句。
“知道就好,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
“可是,我又没有得罪小文大夫,小文大夫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跟着,怎么办呢?”苏向阳对我眨眨眼,邪笑着说道。
看着他脸上可恶的笑容,我气得牙痒痒的,为了眼不见为净,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小凤,你好好的呆着吧,我去买点东西。”
“清哥哥。”小凤也不多言,只是唤了我一声后,用着可怜的眼神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在心里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说:“小凤,即然你不能出去玩,为什么要来焰城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小凤脸色一喜,说:“是我爹爹呀。本来是和娘一起来的,但是娘在出发前又生病了,所以阳叔叔就先带我一个过来。爹爹办完他的事情就会去接娘一起来的。”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冰块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接小凤来焰城。
我在小凤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去厨房弄点东西,到时候小凤就可以暂时去外面玩一下了。”
“真的可以?”小凤迟疑的问,眼中闪不信任的光。
“当然行了,我是大夫嘛,让小凤出去玩一下下还是可以的。等找了那个东西,小凤就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我裂着嘴笑,安慰着小凤。“好了,我去厨房一下了。”
“我也去。”小凤说着就揪住我的袖子。
“都别跟过来。大哥,你带增安增定先走吧,定好了,就来这里找我就是。”我说。他们点点头,下楼了。
苏向阳也从座位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小凤儿,那我在隔壁房间了。”
我还以为要去到大厨房呢,原来,有一间专门为小凤煮食的小厨房。我将婆娑和祖汶赶了出去,在厨房里扫了一遍,食料很全,不过,都不是我要的。
出来时,婆娑和祖汶不放心的守在厨房门口,见到我很快就出来了,脸上有着怀疑;祖汶走过来,伸手想接过我手上的被盖着的托盘。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躲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清哥哥,你回来了。”安静从容的坐在窗边处低头看书的小凤,一听到门的响动,抬头见是我,忙放下手中的书朝我跑了过来,高兴的说。
“嗯,我就说很快的吧。看,这是特意泡给小凤喝的‘神茶’,只要喝下了,小凤等一下和我出去玩的时候也不会怕人多了。”我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小心的揭开盖子,露出里面一盅黑色的茶。
“呃,‘神茶’?这么小杯,颜色还这么的诡异!”根本就没有走开的苏向阳看清茶盅内的诡异的茶后,抽搐着嘴角,问。
“来,小凤,喝了吧。”我端起小小的茶杯碰触到小凤的嘴唇,微笑着说。
“唔,清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喝啊,好难闻。”小凤小脸皱成一团,头撇到一边,说。
“可是小凤不是说想和清哥哥一起去外面吗?如果不喝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了,听说国安寺的醒神仪式很热闹的。”我假装放下茶杯,往外走。
小凤扯住我的袖了,另一只手哆嗦着端起茶杯,皱着小鼻子,仰头一灌,“哇,好难喝,又苦又涩,还有一丝血腥味。”
我忙丢了一颗蜜饯到小凤的嘴里,好笑的说:“好了,这样就不苦了吧。”
“嗯,清哥哥,我们可以去外面了?我不会心痛了?”小凤紧拉着我的手,走在我的身边,问。
“小文大夫,你给小凤儿喝的是什么‘神茶’?”看到小凤一咕噜喝下了,苏向阳退去了脸上的那丝好奇,搭上我的肩膀,厉声问。
我脚步微顿,侧头对小凤说:“小凤,叫你的两个丫环带多的点钱两哦,到时我们买好多吃的。”
“喂,文增清,你是什么意思?我和你说话听不到吗?”苏向阳一下窜到我的面前,捧着我的脸,气呼呼的叫。
“我刚才想到的,对自己厌恶的人选择无视就好。而且,我是绝对不会对小凤不利的。”我冷漠的看了苏向阳一眼,拍开他的手,牵着一旁好奇看着的小凤拐了一步,绕过怔忡的苏向阳,朝楼梯走去。
被我的言语打击到的苏向阳很快的回神了,扬着他的痞子似的笑容亦步亦趋跟在我和小凤的身后,他不再说话了,在小凤逛了小半个时辰后还精神百倍时,我背后收到了苏向阳愈见热烈、犀利的眼神。
这三天,我都是陪着连喝了三杯‘神茶’的小凤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逛着;大哥说那套手术刀需要四天才有得取;罗安罗定本想跟在我的身后的,被我打发去做另外一件事了。
“清哥哥,你看,那里有耍猴戏的呢,我们去看。”小凤扯着我的手往前冲,人群发出不满的声音,但是看到小凤如此的可爱活泼的小孩子后,都是会心一笑,挪了两步让我们通过了。
我一边要注意手中的‘小野马’不能脱缰,一边还要对被小凤撞到的人微笑点头道歉,还要防着身后的苏向阳。
“清哥哥,看,小猴子好厉害,叫它翻跟斗就翻跟斗;叫它爬竿就爬竿,呵呵,它还会向人讨赏呢。祖汶,给赏。”小凤叽叽喳喳的说。
“清哥哥,那个红红艳艳的,很好吃的样子呢。”小凤装可怜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说:“不能吃。”
“那么那个呢?你看,大人都买给他们的小孩子吃。”小凤指过另一种小吃。
我看着小凤指的另一种小吃,点点头,“准了,婆娑,你去买一份过来吧。”
“增清公子不要吗?”婆娑问。
“不了,我不爱吃小孩子的东西。”
“呵呵,小文大夫就不是小孩子了?”苏向阳讽刺的笑着说。
“清哥哥不要,那我也不要了。”小凤明明是很想吃的表情,却见我不吃,忍痛的将走了几步的婆娑叫了回来。
“小笨蛋。我不吃是因为我对米糕过敏,一吃就会全身发痒。”我撒了个小谎,心疼的揉了揉小凤的的脸,转头对回来的婆娑道:“还不快去买。”
小凤一边吃着香甜的米糕,一边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街道,鼓着腮帮子说:“清哥哥,你好厉害,我喝了‘神茶’后,三天了都没有难受呢。”
“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看,都把糕屑子喷出来了。”我掏出手巾给小凤擦嘴时,不想将那个吴大成的荷包带出来了,轻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因为这里是室内,我就先帮小凤擦了嘴角,才弯腰去捡荷包,一只修长的手比我更快一步拾起。
我抢回他手上的荷包塞回怀里,恶狠狠的瞪了笑眯眯的男人一眼,道:“苏向阳,别乱碰我的东西。”
“它是你的东西吗?”苏向阳脸色一暗,很快恢复过来,邪笑着轻飘飘的反问。
我心里一突,难道苏向阳认识那个吴大成?
“呵呵,在我的身上当然是我的东西啰。”我平静的说。
“清哥哥,阳叔叔,为什么你们总是想吵架的样子啊?”小凤好奇的在我和苏向阳身上来回看了几遍,问道。
“没什么,只是与他有点儿合不来。”我坐在小凤的左边,冷淡的说。
“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苏向阳的声音很轻,居然带着一丝的委屈,然后,他就摇着他的扇子去看店内的乐器去了。
我们正坐在一间叫‘琴心’的卖乐器的外间,因为这里人少,又静,被我们当作是歇脚的地方了。
第二十一章
我们正坐在一间叫‘琴心’的乐器店里歇脚。老板是个中年人,温文尔雅的样子,见到我们不买乐器光坐着聊天吃东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笑笑,坐在他的柜台后看书了。
“清哥哥,你真厉害!以后我想出去玩的话只要喝清哥哥泡的‘神茶’就好。”小凤美好的说道。
我在小凤的头敲了一记,说:“没有那么好的事,那是治标不治本的。”
“清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小凤突然问,望着我的小脸上是深深的期待。
“因为我喜欢小凤啊!”我微笑着说。
小凤听得脸腼腆一红,低下头不敢看我了,绞着袖子轻轻的说:“清哥哥,我也喜欢你!”
“嗯,我知道。”我拍了拍他低垂的头,站起身,问:“小凤,吃完了,是不是还要再去逛街啊?”
然后,我呆住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老板身后柜子顶的一个长形黑木盒子;它里面传出让我异常熟悉的波动。
“清哥哥,你看到了什么?”小凤在我的虎口处一掐,不满的问。
“啊呀,好痛!小凤,你干嘛掐我?”我举着发红的手看,不解的问。
“谁叫我和清哥哥说话,清哥哥不理我啊。”小凤小嘴一瘪,骄蛮的说。
“好了,是我不对。我在看那个东西呢。”我指着柜子顶的黑木盒子给小凤看。
小凤蹬蹬几步跑到柜台前,踮着脚尖往柜台上趴,软软的叫道:“老板,老板,我要看那个。”小凤看到老板抬头了,指着柜子顶的盒子。
店老板仰头往柜顶上望了一眼,眼神暗了暗,然后扬着温柔的笑容说:“小公子,那个是不卖的。”
“为什么?怕我没有钱吗?”小凤问。
店老板看小凤不死心的样子,站上椅子,从柜子顶上将黑木盒子拿了下来,用抹布擦拭了一下根本看不出有灰尘的盒子,淡淡的说:“这是一只箫,它很不吉利,会诅咒人,谁买了它回去,三个小月内定能出事故。我为了它都赔了三次了,这要不是老父留下的话,我早就关店了;你们看,这里的生意就是在醒神期间也少得可怜,何况我喜欢的是当夫子啊。也有一个客人不信邪,与我立下不要我负责任的字据,将这只箫买了回去,不到三个小月,他就一身丧服满脸悲痛的将箫退还了回来。所以,我不得不找高人将它封印了。”
“有这种事?”我皱着眉毛想了想,这后面的那个买箫人有问题,好像在利用这只箫的不吉做了什么坏事,不过,不关我的事就是了。
“是呀,就是醒月底的事。”老板说。
“可以给我看看吗?我是说打开盒子。”我问。
“小公子,我不能明知这箫不吉的情况下还让你看的,它以经被封存了,所以,真是抱歉了。”老板不为所动,说着就要将黑木盒子摆了回柜顶了。
“等一下,老板。”我出声拦住,从另一边拐到柜台里面,抢过店老板手中的黑木盒子,蹲了下来,一下撕掉那张血红色的覆在小锁上的二指宽长的符纸。
“小公子,不能打开,我都说了我不卖了。”店老板还是温声的说,听不出一丝的怒气。
苏向阳挡住了店老板,说:“我们也可以和老板你立字据的。”
“啊,好漂亮哦。”小凤的小小头颅凑了过来,惊叹的说。
“难怪很多人想要买它。我要是会吹啊,也一定会不顾一切买下它。”苏向阳探过头一看,说。
我从盒子中轻轻的拿起那只箫,碧玉八孔,清新温润,拿在手中,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它似在回应我一样,碧玉中晕出丝丝缕缕的氤气,游走、雀跃,一眨眼,它就消失了,呵呵,你叫‘碧灵’吗?
“老板,卖给我吧。”我蹲在地上,看着呆若木鸡的老板肯求道。
店老板叹了一声,转过身坐回他的柜台后,拿起一直看着的书,低下头盯着书页看了一会后,又叹了一声,温声说:“小公子,我将它卖给你了,三千两。不过,要是有事的话不要找回来。”
“三千两,老板,你抢钱吗?”我叫起来。
“黄金!”店老板温吞的说,还挑衅的瞥了我一眼。
“老板,你就那么不想卖吗?”小凤问。
“我是为了你们好。”店老板说,起身走了两步蹲地上将黑木盒子拿到柜台上放好,大手朝我一摊。
我极不舍的将手上的玉箫放到店老板摊开的手心,摇摇头道:“真可惜。”
“清哥哥,你会箫?你是不是很想要?清哥哥不怕被咒吗?”小凤连问。
“呵呵,是很要啊,难得我看中,可是我没有钱。”我道出实话。
“我买来送给你,清哥哥。”小凤说。
“我买来送给你。”苏向阳说。两个人异口同声。
“老板,先放在你这里,等我明天凑够钱了再来买。”我对温吞老板说。也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借钱给我这个‘败家子’。
店老板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了。
“等一下,老板,我这里是三千两黄金的银票,我要买它。”苏向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拍在柜台上,狂佞的说,搭住店老板盖回盒子的动作,从里面拿起玉箫。
“啊,阳叔叔,你不可以这样,是我说先要买的。”小凤急得跳脚,转过身就是对婆娑和祖汶一阵好骂,“都是你们两个,不多带点钱放身上,弄得我想要买玉箫送给清哥哥做礼物都不成。笨蛋笨蛋笨蛋!”
“有钱的是老大。”苏向阳握着玉箫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说。
我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对着他那张得意的笑脸挥了过去。
他的大手包住我的拳头,俯身凑到我的耳根后,邪恶的轻说:“本来想送给你,可是谁叫你不理我啊,所以,想要?我现在偏不给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