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vellisay

看来今天心情很好，问：“要不要我给你介绍？我有几个好不错的同事和同学哦~”

“舒瞳，你瞎了还这么能折腾。”这语调真是刻薄中的极品。舒瞳连头都不回，就一脚踹过去：“詹树然！世界上那么多人自杀

，你怎么不去死？！”詹树然在旁边冷笑：“舒瞳，你反正是被石头砸，比起被砸瞎，我倒更喜欢你被砸哑。”

“老板……你少说两句吧。”张晓枕劝架，真不知道温文尔雅的老板怎么碰上舒瞳都会毒舌，而且有越来越恶劣的倾向。舒瞳就

顺势问别的：“你一个人上街过圣诞啊？”詹树然也就没有继续损人，说：“我刚吃完饭，你们怎么逆着走？这么早回家？”

后来是詹树然陪他们走到江滩口，在商场的停车场取了车送他们回家。

舒瞳回家就搂着肉肉玩，玩得开心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你们出去玩嘛~我陪肉肉玩一会就要睡了。”张晓枕说：“干嘛都回来

了还出去啊。”舒瞳就摸着把他往外推：“拜托，难得过圣诞还这么闲好不好~你就出去high一下吧！”张晓枕给詹树然摆一个

超级无奈的表情，詹树然温然的笑笑。

这完全是半被迫的dating。去了邓嵩新开的酒吧。早说过张晓枕不是很喜欢去酒吧，他每次去酒吧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把他带

去的人也会觉得有莫名的罪恶感，总说张晓枕感觉太干净，清清爽爽的，这样是被自己带坏了还是怎样。

幸好邓嵩新开的酒吧和以往的风格不太一样，这次开的是个很清静蓝调的酒吧。张晓枕和詹树然喝喝酒聊聊天。张晓枕絮絮叨叨

说的都是舒瞳最近怎样了，高彻又怎样了，王伟打电话来说怎样了，林向希这个臭小子又怎样了。詹树然问：“你不能说说你自

己的事？”

“哈？”

“你每次都只讲身边的朋友，你自己没什么事情可聊吗？”

“嗯……有啊~”总算想起点什么，“我爸妈被姐姐接去伦敦了，我姐姐过年的时候结婚，我要去英国过年。”

“哦……”相当平淡的反应，“舒瞳呢？”

“她当然回家！她又不是没妈！”

说的倒是……詹树然对自己有点短路的脑子也无了语。

83.

张晓枕去伦敦过年，外加筹备以及参加姐姐的婚礼。其间难免被老妈念叨，问有没有好的对象啊。张晓枕当然诚实回答说没有。

妈妈忧心忡忡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小瞳啊？”张晓枕一炸：“妈！你开什么玩笑呐！怎么可能？！”

张妈妈松一口气，又紧接着再度忧心：“那你这么照顾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嘛，哪有女孩还愿意跟你谈恋爱啊？”

“妈，你就别担心我了。姐姐都嫁出去了，你害怕你儿子娶不到媳妇啊？您就跟爸在伦敦陪姐姐，想我了就回去看我。等姐明年

生了，帮着带孩子，生活多充实呀！别天天念叨我了~”张晓枕搂抱着自己亲爱的母亲大人如是说。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被儿子

这么一哄一抱，也就什么都不念叨了，马上笑盈盈。

张晓枕陪姐姐姐夫去挑婚纱。姐姐换每一套衣服出来，姐夫那表情是无法言说的惊喜和爱慕。张晓枕觉得那样的表情是美妙的，

特别特别自然的看到自己的新娘的时候才会豁然出现的表情。

在教堂看着姐姐被爸爸牵着走过红毯，交给新郎手里，不知不觉的掉下一滴泪来。妈在旁边用胳膊拐他：“嘿，儿子，你哭什么

？”张晓枕才知道自己流泪了，用手背蹭掉：“我姐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我能不伤心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弄得原本泪

光盈盈的妈妈笑了起来。

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别的真的都不重要吗？得失之间，不到最后，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幸福。

又或许少一些死心眼，同样会有幸福等在前方。就如高彻和李君风，也许一辈子都无法看到自己的新娘穿婚纱的样子，也许一辈

子都无法在礼堂接受众人的祝福……

84.

张晓枕回国之后听说老板回总公司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了，把何赞廷调去了。张晓枕顶了何赞廷的职位。张晓枕不在乎是升职还

是降职，反正都是工作。

詹树然很少跟张晓枕联系，工作上的事情都换做何赞廷跟他说了。张晓枕想想觉得老板也挺忙的，也没想什么，就尽量少打扰老

板了。

公司里的事情张晓枕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懒得去掺和。高层的勾心斗角，他恐怕比身在其中的人更了解情况，何赞廷和老板都对

他绝口不提，他也就继续装白痴。

六月，舒瞳在家大喊：“yeah！放暑假！放暑假！”幼稚至极。然后她真的犹如以前放暑假出去旅行，没有让张晓枕陪，她说：

“你别挡着我遇好男人！”张晓枕就汗了：好，算哥哥我多管闲事！

舒瞳刚带着肉肉走了，张晓枕也在想自己要不要也休个假，去哪里玩玩，某天回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眼熟的车。疑惑的多看了两

眼，脚步没停的往楼里走。

“张晓枕。”某熟悉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来。张晓枕回头，从车窗里看见某人的脑袋偏了一点对他意味不明的笑着。

“老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张晓枕的行为反应是相当的冷静，走过去站在车门边，表情处理的疑惑而不失礼。詹树然说：“

今天早上。”说完就不讲话了，仰着头看站在车外面的张晓枕。

张晓枕就瞬间有点尴尬，好像太久没有跟老板讲话，不知道从何讲起。两个人从认识到熟悉用了好几年，但从熟悉到生疏只用了

几个月。两个人干瞪眼不讲话。

“明天陪我去香港。”詹树然冷不丁冒出一句。于是张晓枕很配合的懵了：“哈？！”詹树然笑，语气是完全的温柔：“我说，

收拾一下，明天陪我去香港。不是说好抽空一起去看陆皓的吗？他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

“哦~好啊。”张晓枕几乎是零时差条件反射出来的话。结果因为他回答的太快而让两个人又迅速的陷入尴尬的互望。

詹树然就僵了，稍显结巴的说：“呃，那，我先走了。”

“哦。老板路上小心。”说完竟然先一步转头进楼去了。詹树然从车窗里看见张晓枕的背影，黯然叹了口气。

85.

陆皓一家三口的样子让张晓枕觉得有些羡慕。陆皓看出来，就笑问：“张晓枕，你什么时候结婚啊？”张晓枕谦逊的笑呵：“没

有没有，想结婚没对象啊~”陆皓马上跟热心快肠的凑过来：“来来来，跟哥说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喜欢什么样的？哥给你办

啦！”

“陆小白……”某阴暗的声音。

“喂！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怎么叫我！！”陆皓愤怒了。张晓枕就在旁边拍掌爆笑，陆皓的小儿子陆逊坐在张晓枕旁边也跟着

拍肉嘟嘟的小手掌，用清脆娇嫩的高音“咯咯”的笑。陆皓更怒了：“你看看！看我儿子笑我，你爽了吧？！”陆皓抱起小逊儿

放在自己腿上，揉他嘟嘟的肉，“逊儿，别听你詹叔叔瞎说啊~不准跟着笑你爸！”

张晓枕觉得陆逊超可爱的，就是名字奇怪了点。而且陆皓起名的原因还真的是因为太喜欢三国。

这算是相当不错的假期，詹树然的手机同样处于休假状态，安静得史无前例。张晓枕有点吃不惯，詹树然也曾在酒店给他做饭。

张晓枕超喜欢小逊儿的，每天抱着陆逊拼命捏，陆皓就的趁机怂恿：“快点结婚，结婚就可以玩自己的儿子啦~”张晓枕连翻白

眼，差点气绝。

返程的前一天，吃完晚饭，詹树然无比镇定的说：“我明天不跟你一趟飞机。我会直接回家。”

“哦，好啊。”并没有觉得不妥。

“我跟你说过没，我十月结婚。”詹树然轻描淡写。

“没有。”张晓枕回答得自然沉稳。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没事儿人一样。

“哦。”依然平静。

“到时候去吧。”不知道语气是疑问还是祈使。

“看舒瞳愿不愿意去，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也算符合逻辑的回答。

“好。”

86.

詹树然结婚的时候，张晓枕没有去。是舒瞳跟詹树然打电话说的，她说她刚刚旅行回来，想好好休息，她让张晓枕一个人去，张

晓枕老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詹树然也就没有太苛责，表示理解。舒瞳说：“真可惜我看不见你老婆什么样子~唉，真想知道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愿意结婚啊~”

“就这样~”詹树然有些开玩笑的语气，“你看不看都一样。当然是没你漂亮了。”

“你什么时候会恭维我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电话在两个人无营养的对话中结束。舒瞳转头就问旁边的张晓枕：“你们

吵架了？”张晓枕立马摇头。舒瞳不屑的撇撇嘴，“不说算了。”张晓枕也没什么脾气，撇撇嘴继续抱着肉肉装深沉 。

87.

何景有时候来看张晓枕，半句未提詹树然，想是詹树然也没怎么惦念他。张晓枕有些莫名的失落。他偶尔愤愤的想：好歹朋友一

场，即使没把我当朋友，我也好歹给你打工那么多年，真是半点人情味都没有。

某天张晓枕回到家，舒瞳坐在饭桌前等着他。餐桌上摆好了饭菜，张晓枕细看来，还都是自己爱吃的。换了鞋过去坐下，问：“

怎么，今天心情好，亲自下厨啊？”舒瞳摇摇头：“小宋过来帮忙做的。我今天去酒行，听可可姐抱怨了。她说你最近脸很臭，

把新来的小员工吓得嘞！”

“是吗？我哪有脸臭过。”张晓枕自己不知不觉，拿勺子舀汤。把碗放在舒瞳面前，一手拉舒瞳的左手让她掌着碗，另一手把勺

子捏好在舒瞳的右手。动作是自己早已习惯的自然熟练。舒瞳说：“你自己不知道！我就算看不见啊，也能感觉你最近元气低落

~你是不是太久没好好休息了？还是太久没有爱情的滋润啊？”说完低头喝汤。

“谁说的……嗯，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张晓枕辩白，想想又说，“谁跟你抱怨我脸臭了？当年是谁跟我说的，‘上班嘛

，谁不给老板受受气’？？怎么就准我给人受气，不准我给别人气受呢？！我摆一下脸色还要给你告状啦？！”

“什么‘给人受气’、‘给别人气受’的？！你绕口令呐？！吃饭！”舒瞳没耐心持续一个话题太久，这个改不掉。

88.

张晓枕知道，罗冬雪估计是快和舒瞳结婚了。张晓枕身边一些不清楚状况的亲戚朋友就说闲话了。说舒瞳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瞎

了就让张晓枕照顾，张晓枕任劳任怨的照顾她最艰难的日子，她倒好，转头就嫁入豪门了。连舒瞳的妈妈都觉得哪里不好，来跟

张晓枕道歉。舒瞳的妈妈私底下是很喜欢张晓枕的，巴不得他做女婿。张晓枕只是淡然的笑，说这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照顾她又

不是图她什么，也不是因为男女的喜欢，她能过的好，我和您一样开心。舒妈妈也弄不清小孩的感情了，不便追究。只是听说舒

妈妈还是在舒瞳面前哭了好多次，说女儿你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面对张家的人呐。

张晓枕对这样的事情除了叹息也没有别的办法。难怪说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

但总有人结得特别顺利，特别……快……

对于亲戚朋友的流言蜚语，张晓枕也懒得应付了。没有必要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们也听不懂。他们认定了你是个替人养老婆的傻

子，你跟他们说“纯洁的友情”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更傻。他只是一如既往，和舒瞳亲密的相处。甚至陪他们去登记公正，帮忙筹

办他们的婚礼，陪舒瞳去挑婚纱，陪一对新人去照婚纱照。

他看这一切的时候再度体会到了姐姐结婚时候的心情，幸福、快乐的满溢，还有不明出处原因的失落、惆怅。好像遗失掉了什么

，怎么都想不起遗失的地点，寻遍千山万水也找不回来。

张晓枕跟父母说舒瞳和罗冬雪要结婚了。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儿子，你肯定能碰见更合适的女孩。”张晓枕说：“妈，你是不

是听三姑六婆的又说什么了？跟你说了，我和舒瞳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怎么想我不在乎，我也不想解释。你是我妈，你也觉得您

儿子是个替人养老婆的傻子吗？您看着舒瞳长大，您也觉得她是那种为了钱就不顾廉耻的女生吗？”

张妈妈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说：“妈知道，妈相信你。我儿子一点都不傻，只是太善良。”张晓枕哽咽着抠死了听筒，没有吱

声。

张妈妈也沉默了好久才又说话，“我以前也是那些三姑六婆里的一个，跟着一起说过高彻。那时候我无法理解高彻的爸妈，怎么

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做这么傻的事情还支持他。我觉得他们一家都不正常。你跟高彻那么好的关系，我多怕你被他教坏啊。我那时

候跟你说了那么多侮辱高彻的话。我明知道高彻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朋友，我现在是想都不敢想那些残忍的词句是怎么从我嘴

里说出来的，你当时是多愤怒，多伤心，我现在想想都后怕。但是你没有跟我发脾气，没有跟我吵架，只是不急不忙的慢慢的跟

我讲道理。你这样子的人，肯定是到哪里都会爱人，也会被人爱的。我现在能懂高彻爸妈的想法了，就算被外人认为是离经叛道

的，伤风败俗的，傻的，自己也会懂得自己的儿女，只要他善良正直，我还是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你是高彻和舒瞳他们最信任最

值得依赖的朋友，妈妈很为你的行为感到骄傲。真的。”

“妈……”

“嗯？”

“您也不用这么煽情吧，又不是演电视剧~”

“哎！嘿~”

89.

舒瞳的婚宴并没有大宴嘉宾，只是亲近的朋友和一些家人。詹树然来了。张晓枕看见他，一如既往的霸气、风度翩翩。站在人群

中，不自觉的就会吸引人的目光。他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同样耀眼。

詹树然看见他，隔着好多个人的背影对他微笑。张晓枕觉得这一瞬间不真实得想去死。

半天想不起笑应该牵动那个神经，于是表情极其扭曲犹如打了失败的肉毒杆菌。等到詹树然走到面前，伸手拍拍张晓枕的脸：“

怎么？你不会是跑去做飞梭雷射，失败了面瘫吧？”

拍掉某人的爪子，心情开始不好：“什么什么呐？！”怎么一见面就尽捡不爱听的讲？！

某人继续没眼力劲：“杨新芮最近老说自己皮肤松弛了，说要去做看看。看你这个样子……嗯，还是谨慎点好。”杨新芮是他老

婆。

“滚远点。”张晓枕这下是一点没跟自己的大老板客气，翻个白眼扭头就走。心里是把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语句都套用在老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