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灰翻身记(穿越)——叶辛铭

作者:叶辛铭  录入:07-12

他怎么会知道镇东将军乃是他的亲信?

他之前连越朝灭亡这等大事都不清楚啊!

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高人!

既然他胸怀天下、心系苍生,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他许他江山如画、国泰民安,他定会愿意出山襄助!

得此高人,恰如猛虎加之羽翼,定能翱翔九天!

宁昊天叫来仆从,吩咐对方搬桌上床、伺候笔墨。

他运笔如飞地写就一封密函,放进木盒中锁好。

接着,他又给王正茂写了一封信,交到亲信手中,叮嘱对方亲手交给王正茂,恭迎高人回府。

他召来夏新生的亲兵,和颜悦色地交付木盒,还赏赐了对方20两白银。

他吩咐二人吃饱喝足、带够干粮,连夜启程,快马加鞭地赶去沙州军营。

杜恒茂读完宁昊天的亲笔书信,暗暗叫苦。

沙州的百姓都快饿死了,他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弄粮食呢,哪有工夫千里迢迢地赶去京城治疗一个瘫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连更三章,晚上还有一章,谢谢:)

41深埋

可是,这个瘫子,不但位高权重,而且还是夏新生忠心耿耿侍奉的对象,不能轻易得罪。

杜恒茂将宁昊天的信拿给杜唯勤看,苦恼地问道:“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他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多瘫一阵子怕什么!”杜唯勤不以为意地说道,“万千百姓的性命,还不比他的两条腿重要!”

“你啊……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杜恒茂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你的眼里,一向只有百姓,没有权贵。你却忘了,百姓的生死,往往都掌握在权贵手中。

“你要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得在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权者身上下工夫。

“如果能够引导掌权者做出有利于民的决策,使得国泰民安、政通人和,要比多找一万石粮食赈济灾民有用多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无奈!你却总是看不透,永远不成熟!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

杜唯勤被杜恒茂批评得哑口无言,心里又是愤懑、又是委屈。

杜恒茂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自从我们题写的倡议书贴出去之后,来了不少心系百姓的能干人物。我相信,有他们献计献策、同心协力,沙州的情况会越来越好。

“我们并不是无可取代的,就不必继续耗在这儿了。

“我打算写点东西留给夏新生,方便他在工作时参考。你帮我提提修改意见。”

见杜恒茂打定主意要去安国京城长治给那个瘫痪王爷治疗,杜唯勤气得甩袖而去。

杜恒茂知道杜唯勤是榆木脑袋,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转过弯来,也不追出营帐去劝解,而是铺开宣纸,一边磨墨,一边构思。

他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下涉及赈灾安民、农业生产、赋税徭役、律法吏治等方面的建议书。

杜唯勤在外面转了一大圈,被寒风吹得鼻青脸肿,心里的那点怒火也被吹熄了。

他裹着棉袍、缩着脖子、吸着鼻涕,一路小跑着回营帐。

见杜恒茂专心致志地提笔写字、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回来,他觉得,自己刚才那把怒火,真是白烧了。

他气不过,干脆走到杜恒茂身后,将冻得像冰块似的双手猛地伸进对方的衣领,紧紧贴住对方温暖的皮肤。

杜恒茂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冻得直打哆嗦,一边假意挣扎,一边连声哀叫。

“哎哟喂,冻死我了,快拿出去!快拿出去!”

杜唯勤正生气呢,哪里肯轻易放过杜恒茂这个罪魁祸首。

他不但没有把双手从杜恒茂的前胸后背上拿开,而且还将冰冷的脸颊紧紧贴到杜恒茂温暖的脸上。

杜恒茂叫得越惨,他就越解恨,刚刚升起的那点怒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哪里知道,杜恒茂这是故意逗他玩儿、特地让他出气呢。

以杜恒茂现今的武功修为,哪怕是数百米以外落叶、飞花的轻微声音,他都能听清,岂会注意不到有个大活人进入营帐。

而他挣脱不开杜唯勤的“冰块”攻势,就更加不可能了。

杜唯勤以冰冷的双手和脸颊,狠狠欺负了一通杜恒茂,心里大为痛快。

直到二人的体温变得一样暖和,他才放过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杜恒茂。

见杜唯勤虽然故意板着脸、眉梢眼角却流露出掩藏不住的笑意,杜恒茂知道,这位木鱼小师父不会再闹别扭了。

他立即递上一页建议书,诚恳求教。

“师父,你看看,我这样写行吗?”

杜唯勤接过建议书认真看了一下,提出自己的增删修改意见。

二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

天黑了,点灯;

晚饭送来了,猛吞;

至于睡觉嘛,直接取消。

师徒二人废寝忘食地忙活了三天三夜,终于弄出了一本全面融和了二人智慧结晶的《治理建议书》。

杜恒茂吩咐士兵将这本装订整齐的小册子交到夏新生手中,与杜唯勤匆匆吃了晚饭、草草洗漱了一下,搂着夏新生。

夏新生将《治理建议书》快速浏览了一遍,顿觉如获至宝。

他连夜挑灯阅读,一头扎进了字字珠玑的建议书里。

碰到不明白的地方,他单独写在一张纸上。

被激发出灵感的时候,他单独写在另一张纸上。

不知不觉间,黑夜过去、太阳升起。

夏新生从案几前站起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脑子里装满了智慧,心里头充盈着快乐、满足。

去议事营帐办完公务后,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吩咐守在外面的护卫:没有要事,不得打扰!

接着,他又拿起《治理建议书》,从头开始阅读。

读第二遍时,他有了新的疑问、新的发现、新的灵感。

他又将这些分门别类地写在纸上。

如此过了三天,夏新生攒了一大堆问题、写了一叠纸心得体会。

上午办完公务后,他拿着一叠写满毛笔字的宣纸,兴冲冲地跑去找杜恒茂、杜唯勤。

杜恒茂、杜唯勤呼呼大睡了三天,刚刚清醒过来。

他们搂着彼此,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赖床不起。

杜恒茂敏锐地捕捉到夏新生那充满快乐、饱含急切的脚步声,知道这个勤学好问的家伙定是读完了《治理建议书》,正跑来找老师授业、解惑呢。

他在被子里轻轻拍了一下杜唯勤那饱满、挺翘的屁股,笑道:“大懒虫,赶紧起床了。你的好学生,很快就要到了。”

“真的?”杜唯勤不相信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杜恒茂得意地挑眉。

“你就吹吧!”

杜唯勤给了杜恒茂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却还是立马坐起身来,快速穿衣。

因为曾经在除夕夜的晚宴上被父亲的一个小妾恶毒中伤过,杜唯勤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与杜恒茂的亲密,怕再度被人误解。

虽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过,被人误会,总还是挺不舒服的。

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杜恒茂快速穿好衣物,将原本拼在一起的两张小床各放一边。

他真心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却拗不过杜唯勤的坚持,只好每天晚上拼床、早上分床。

夏新生跑到杜恒茂的营帐附近,询问执勤的士兵:“两位先生,在里面吗?”

士兵点了点头,根据前一个执勤士兵的交代,汇报道:“两位先生三天没出营帐了,连饭都没吃。”

“他们之前是不是熬夜了?”夏新生问道。

“三天三夜没睡。”士兵回答。

真是辛苦他们了!

夏新生暗暗感激,吩咐道:“等他们睡醒了,你过来向我报告。”

“是。”士兵恭敬地应道。

杜恒茂掀开营帐的布帘,望着披了一身明媚阳光的夏新生,亲切地说道:“将军,进来吧。我们刚起床。”

“三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你们先吃饭,我过会儿来。”夏新生婉言道。

“没关系,边吃边说吧。”杜恒茂调笑道,“将军肯定也饿坏了,正急着补充知识呢!”

“知我者,王先生也!”

夏新生哈哈一笑,吩咐士兵通知伙房立即为两位先生准备饭菜。

他一进营帐,便心急地提出疑问。

杜恒茂一一作答,耐心、细致。

三人就《治理建议书》热烈讨论到天亮时分,又多写了一叠纸,方才告一段落。

杜恒茂一口气喝干茶碗里的热茶,说道:“将军,我们该告辞了。你以后若还有其他疑问,可以攒起来写信到平远王府。王爷的病,恐怕要治疗好一段时间。短期内,我应该都会住在府上。”

夏新生知道宁昊天急着让杜恒茂前往京城为自己治病,他也很希望王爷能够尽早康复。

只是,他真的非常舍不得杜恒茂离开。

这个人,不但武功高

强、医术高明、博古通今、才华横溢,而且身上具有一种极为特别的魅力,令他深深折服、念念不忘。

虽然,他与这个人仅仅相识一个月,但是,他总觉得,他俩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彼此熟悉。

他曾经问过这个人,除了3年多前那次偶遇,是否还在其它时间相遇过。

他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当时,他听到这个答案,竟然感觉有些失落。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如今,见杜恒茂开口告辞,夏新生忽然感觉难过极了。

一想到今日一别、他日不知何时才能再遇,他的心,就疼得仿佛刀割一样。

他太想念他了!

还未分别,就已经开始想念。

他真的恨不得抛下一切,一直跟在他身边,永远不再分离。

他觉得,自己的这些感觉、想法,简直太奇怪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是,他控制不住!

他就是这么想他!就是这么离不开他!

不知道为什么!

夏新生默默看着杜恒茂的脸,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感到,空气似乎全部化作了铅粉,沉重得令他无法呼吸。

杜恒茂注视着夏新生那张哭丧的脸,整个人都被离别的伤感侵蚀,一直陷在沉默之中。

杜唯勤望着这对曾经形影不离、如今却无法相认的主仆,想起了杜恒茂曾经低低吟诵过的一首诗体很奇怪的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想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想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如今,他明白了。

杜恒茂那是在为自己和夏新生写诗。

他记得,杜恒茂曾经对夏新生说过:也许,你某一天会突然之间恢复记忆;也许,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

说那话时,杜恒茂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杜恒茂的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苦。

如今,结合那首诗,他这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的不了解这个小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么晚才三更。

我是哭着写完的,唉……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42棒喝

杜恒茂想起自己有份礼物还没送给夏新生,遂起身去背包里拿出一只小木盒,将其递到夏新生手中。

“送你的,打开看看。”

夏新生依言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只展翅欲飞的黑天鹅木雕。

这是杜恒茂在军营里亲手雕刻的,还用油漆漆了红色的嘴、黑色的身体和蹼。

夏新生以掌心托着雕得栩栩如生的黑天鹅,奇怪地问:“这只鹅的毛,怎么是黑的,只有一点点白?蹼也不对。鹅的蹼,不是红的吗?它这嘴巴前端,怎么还有一条白色横斑?”

杜恒茂仰头看了杜唯勤一眼,露出充满揶揄意味的笑。

杜唯勤想起自己也曾经提过这种蠢问题,不禁汗颜。

孤陋寡闻,真可怕!

“这可不是家养的鹅,人家是天鹅。这种黑天鹅,飞行能力很强,能飞到17000米高。”杜恒茂介绍道。

“哦……”夏新生点了点头,感叹道,“这么厉害!”

“祝愿你能像它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于辽阔的天空。”杜恒茂诚挚地祝福道。

“谢谢!”夏新生高兴地说道,“我只听说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从没亲眼见过天鹅呢。原来,它长这样啊。我一直以为,天鹅跟鹅长得差不多,是白的。”

“也有白天鹅。不过,它的飞行能力不如黑天鹅,只能飞到9000多米。”

杜恒茂给夏新生讲了一遍天鹅的种类、栖息环境、生活习性、生长繁殖等知识。

不过,他没讲天鹅的分布范围,以免这两个勤学好问的家伙刨根问底,到时候没法解释、自招麻烦。

杜唯勤虽然是第二次听,并且早已将这些知识记得一清二楚,却依旧听得很认真。

他喜欢听杜恒茂讲课,喜欢这种被小老师谆谆教导的感觉。

普及完天鹅的相关知识后,杜恒茂说道:“我给你们讲个跟天鹅有关的故事,叫《丑小鸭》。”

杜唯勤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跟夏新生一样露出好奇的表情。

随着杜恒茂的娓娓道来,两个人完全被这个曲折动人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夏新生的眼泪扑簌直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感到很不好意思,频频以衣袖拭泪,脸颊因惭愧而变得滚烫。

男人流血不流泪,堂堂将军,竟然为了一个故事而哭成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杜唯勤虽然也深受感动,却没有落泪。

他偷偷打量涕泗横流的夏新生,心想:“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没想到这么多愁善感。他应该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只是被粗豪的外表给掩盖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粗中有细吧。”

杜恒茂含泪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羞得满面通红的夏新生,心空下起了夹杂着欢喜、忧伤的绵绵细雨。

他的潜意识里,果然储存着这些记忆。

只是,他的大脑搜索器出了故障,无法搜索、提取9年多前的记忆。

只要坚持针灸治疗,总有一天,这种故障会被清除。

他已经将这套针灸疗法教给了军营的医官。

希望夏新生的头痛病能够彻底治愈,希望他的记忆能够恢复。

这一次,杜恒茂将《丑小鸭》的故事停在了原着的结尾,以“当我还是一只丑小鸭的时候,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的幸福”结束。

他的丑小鸭,已经成长为一只真正的天鹅,不需要后面长长的幸福故事来安慰了。

三人共进早餐后,杜恒茂、杜唯勤便启程了。

夏新生骑着一匹通体乌黑、膘肥体壮的骏马,紧跟在杜恒茂的马车旁,送了一程又一程。

这一路上,他的眼睛一直是湿的,只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

“好了,回去吧。”杜恒茂强行按下心中的不舍,故作轻松地笑道,“再这么送下去,都要到长治了。要是你的公子看到你擅离职守,恐怕要拿棍子打你的屁股咯!”

夏新生苦笑着勒住手里的缰绳,下身的骏马乖乖地停住脚步,立在原地不动。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盯着杜恒茂。

视线偏又被泪水阻隔,总也看不真切。

推书 20234-05-10 :唯爱清风(FZ)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