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当将军,在沙场上战无不胜;当天子,在朝堂上镇压群臣,
这是在同国无人敢挑战其威严的开国帝王东方晟,
偏偏拿从当军医起就随侍他身边的御医易清没辙,
从以前就这样──他对易清越好,反倒让对方更却步、甚至逃避,
逼得他不得不祭出各种手段……
那车夫刚进门,便看到了泡在浴桶中若隐若现的白皙躯体。
「看什么看!快给我出去!」易清怒斥,但见车夫不为所动,只得起身。
他弯腰欲捡起那散落一地的衣物,无意间让腿间的风光展露无疑。
忽然一股巨大的蛮力将他抱起丢上床,车夫魁梧壮实的shen体随即压上。
「呜嗯……放……」易清死命挣扎,反倒益发撩拨男人的欲望。
男人的大掌迳自下滑,拂过了易清光滑的大腿……
「呜……」易清带着惊恐神色的眼睛直视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但此时男人的欲望已经被带起,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不……求你……」眼泪从眼角滑落,渗入到捂着自己嘴巴的指缝中。
这时,男人忽然慌乱起来。
『别哭,是我不好,清儿你别哭。』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易清瞪大了双眼,「你!」
接着他用力将覆盖在车夫脸上的面具撕下,露出俊逸的脸。
易清气得大叫,「东方晟!」
楔子
金碧辉煌的金銮宝殿上,众臣子正匍匐在天子脚下,齐声给端坐于龙椅上的天子请安。
在未得到应许前,无人敢抬头直视天威,虽然是刚登基不久的新帝,但就算是胡子花白、劳苦功高的开国元勋,抑或位居高位的
重臣们,也不敢对这年轻天子有任何轻视或者质疑。
当年,东方晟年仅十六便踏上战场,为他父亲同王东方翼打天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位王子十之八、九要丧命于敌军的刀锋下
。
然而,东方晟不仅在无数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而且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最后凭着无人能及的卓越战功位居三军统帅。
掌握着兵符的东方晟,在众多王子中出类拔萃。同王东方翼,虽曾是强霸一方的大诸侯,但在他黄袍加身推翻燕朝天子后,便身
染重病,仅在位不到一个月便驾崩,皇权毫无疑问地落到东方晟——这个真正的开国将军手上。
东方晟既是盖世将才、用兵如神,曾缔造出以十万之兵重挫四十万大军的辉煌战迹,同时在治国安邦的方面更展露出惊人才华。
众开国老臣一开始虽然对东方晟治军的能力毫不怀疑,但也一度担心他会将强硬且严厉的治军方法照搬过来治理国家。不过,继
位后的东方晟却在朝堂上成功运用多方势力互相牵制,很快便让因战乱而满目疮痍的国家休养生息,三年不到,便百业复兴。
天下大局既定,一切都预示着一个盛世的开端。
第一章
东方晟坐在富丽宫殿的中央,双手放在黄金精工雕凿的龙椅上。
以东方晟在军中养成节俭且又不喜繁文缛节的个性,本来不会拥有这样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
这种奢华,其实是来自前朝,是征服天下的战利品之一,不愿大兴土木另建新都,东方晟才决定继续使用这座前前皇宫。
大殿的台阶下,两端的紫檀香炉正悠悠散出沁人心脾的馨香,但这也无法帮助匍匐于下的臣子稍微缓解因天子震怒而引发的战栗
。
东方晟高坐上位,将手中一份奏折直接甩到跪着的兵部尚书面前。
「我大同立朝数年,国威日甚,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复西南一带。堂堂数十万雄兵,是养着来糟蹋粮食的吗?!」
「圣上息怒。」
被天威所震,其他臣子纷纷开口,为兵部尚书求情。
「皇上,并非大同的士兵不勇猛,也并非督战将帅指挥不力。只是西南苗疆地势复杂,且自前朝统辖以来,一直不服管教,自立
为王的局面由来已久。」
另一老臣也站出,向东方晟拱手道:「况且西南气候恶劣,毒林密布,大同将士经常吸入瘴气而一病不起,严重影响战力。」
「苗民刁钻未开化,又擅长使毒,实在是让人防不……」
「够了够了!」东方晟愤而挥袖,「不要为你们的无能找借口!当初朕领兵南下征夷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又何止你们说的这些!
朕问你们,最后结果如何?」
臣子们一听圣上如是说,立刻停止方才的滔滔不绝,转而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依旧跪在厅堂中央的兵部尚书,冒死抬头小声道:「像皇上这般的旷世将才,吾等之辈实难超越……」
在战场上素有「修罗战神」之称的东方晟,每次胜利所带来的必定是敌方的哀鸿遍野、血流成河,「修罗一出、日斩十万」的说
法并非是夸大不实的赞扬,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实。
东方晟听到兵部尚书说的话后,脸色并未因其恭维而有所好转。
「再这样下去,西南边陲难安!朕岂能容忍刁民在我大同境内作乱!」
因为这次西南战事失利,已有数个武将被处死,现下竟无人敢挺身而出,主动请缨。
在东方晟的冷眼扫视下,众大臣低头不语,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
「好,既然如此,朕亦不指望你们!」东方晟从龙椅上站起,「今日殿上所有官员,皆因渎职之罪减俸三月!」
「半月后,朕决定,御驾亲征!」
东方晟此话一出,大臣们立刻在底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几个忠心的老臣顶着巨大压力站出劝阻,「皇上,如今天下初定,百业待兴,此刻大兴战事已是不吉。而且陛下尚未有子嗣,若
此次亲征战事不利,陛下有所损伤,大同根基会大大动摇啊!」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啊!」
东方晟对臣子的一片哀求声似听而不闻,只是冷言道:「你们毋需多言,朕心意已决,说出的话,断不会轻易更改。」
「退朝吧!」
明黄龙袍衣袖一挥,东方晟带着怒气,在太监总管喊出的尖细声中大步离去。
回到御书房,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便装,东方晟坐在龙案前计划着出征细节,手中的狼毫鎏金笔飞快地在纸上书写各种平乱之策
。
正如方才那些老臣所说,作为一国之君,他肩上背负的责任实在太多,现在打起仗来,也无法做到像先皇还在时那般无所顾忌。
若不是之前大臣们数次阻拦,以东方晟好斗的性格,早就挥师踏平苗疆,又何必等到现下打了几次败仗,才做出御驾亲征的决定
?
但他也不愿意责备劝谏的大臣,毕竟他们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一眨眼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被繁重政事烦扰,东方晟这才忽然发现本该待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某人不见踪影,难怪他老觉得少了什
么似的。
他皱了皱眉,招手要一旁的小太监过来问话。
「为何不见易太医?」
东方晟口中的易太医,正是有谪仙手美称的御医易清。
小太监低下头,必恭必敬地回答,「今日易太医身体不适,告假回家休养去了。」
那家伙,昨天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身体不适?
以对易清性格的了解,东方晟立刻明白肯定有什么事困扰着对方。
小太监见圣上挥袍起身,马上躬身询问:「皇上您这是……」
平日皇帝不都是该待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的吗?何况龙案上的奏折都堆得小山一般高了。
「你刚才说,易清是告假回家了?」
「是的。」
「摆驾太医院。」
东方晟想也不想,直接说出地点。
「回家」绝对是易清的借口,每当这人心有烦忧时,一定不是回家,而是待在太医院的书堆里。
太医院名曰净心,在大同军队占领这座前朝皇帝挥霍重金,耗费无数财力、民力建造的华丽宫殿时,却发现有一侧宫朴素典雅,
与整座宫殿的格调截然不同。
侧宫外遍种翠竹,内虽有凉亭水榭,但却只是简单的石刻雕工,长廊上多是浮雕壁画,内容皆是梅兰竹菊等风雅之物。
庭院内遍布青绿蔓藤,每逢春季便会开满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彩蝶翩飞而至,让这处本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清幽环境,更增添
几分优美与安宁。
攻破燕朝皇都之后,东方翼将皇宫的格局重新规划,按位阶分给妻妾儿女。而那处幽静的侧宫,则被东方晟要了去,待他继位后
,更将侧宫易名净心,定为太医院所在。
这般恬静淡雅的环境确实符合御医们的脾性,但东方晟虽然是位知人善任的明君,却并非对臣子体贴入微的皇帝。
如果不是某人的气质与此处的感觉如出一辙,他也不会费一番工夫从父皇那儿讨来这处侧宫。之后又派人监工重新翻修,再挂上
由他亲自题写的「净心」两字牌匾,让御医们搬到这儿来。
刚走至太医院前,在门外守着的小太监忽见圣上驾到,连忙跪下请安,开了口就要通报,好让今日当值的御医出来迎驾。
东方晟伸手阻止了小太监,直接掀袍跨过门槛,走进院中。
几乎是熟门熟路地沿着清幽小径往深处走去。不久,便听见翠竹水洗在山泉流动下发出的悦耳声响。
此时恰好吹起一阵微风,竹林婆娑的声音轻柔而至,进而拂动小榭旁吊挂的竹帘,从竹帘缝隙中,隐约可见一抹藏青色人影端坐
其内。
东方晟武功高强,早就练就走路悄无声息的本领,再加上未经小太监通传,全神贯注在医书里的人,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靠
近。
此处是太医院的藏书斋,旁有专供御医们查阅医书时使用的罗汉床。
只见那身形清瘦的人正斜靠在软锦上,头上银丝羽冠因为配戴不适早被取下,放在矮几上,发冠旁,是一杯已经没了热气的香茗
。
置于脚边的薰炉正飘出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药香,东方晟没有闻过,猜想又是眼前的人闲暇无事时配置出来的香料吧?
忽然手中书被人拿走,正沉浸于医书中的易清吃了一惊,连忙回头查看,见是皇帝陛下驾临,先是一愣,情急之下就要起身下床
跪拜,却不小心撞到一旁的矮几,银丝羽冠和那上等的景德茶具一起被撞落在地。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自己却失了重心,眼看就要摔下床去。
东方晟鲜少看到性格沉稳内敛的易清犯这种错误,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来由的,心情忽然大好。
长臂一伸,他揽住易清的细腰,将眼看就要跟大地有亲密接触的人儿给拉回来,顺势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被突然搂住,易清是又窘迫又恼羞,偏偏对方身份又如此特殊,既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尴尬地靠在东方晟胸前,尽量用双手撑
着那宽广实胸膛来拉开距离。
「别乱动!再动就在这要了你。」
这恐吓比任何刑罚都要有用,易清浑身僵硬,立刻停止在东方晟怀中挣扎,继而又被对方将脸按到胸前。易清的性格就算再沉稳
,也禁不住红了脸。
感觉到一只禄山之爪不安份的伸进自己的衣襟中,易清赶紧握住东方晟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皇上,请自重。」
东方晟并没有依言将手从他的衣襟中抽出来,而是反握住易清的手,并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头。
「听闻易爱卿今日身体不适,未在朕左右伺候,所以朕特地前来为爱卿检查身体,看看爱卿是不是真的病了。」
听了他一本正经的话,易清再也顾不上君臣之礼,狠狠地瞪了满脸坏笑的东方晟一眼。
哪有一个皇帝会替底下御医检查身体的?而且,有这种「检查」法的吗?
易清有点狼狈地将衣襟合拢,低头道:「臣的身体臣自己会顾及,不劳陛下费心。」
东方晟凑近他,轻轻地用牙齿啃咬着他的耳廓。「对别人,朕自然不会费心,但是,对于你嘛……」
因为男人的行为,易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产生阵阵战栗。
奈何东方晟向来强硬,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放过,易清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在东方晟的心目中,易清的地位绝对不低,但是,也
还没到可以挑战他权威的地步。
易清自知无法也无力拒绝东方晟的求欢,但熟知东方晟脾性的他却知道如何让眼前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迅速地冷静下来。
「皇上,臣今日,真的没有这个兴致。」
感觉到他明显的拒绝之意,被泼了盆冷水的东方晟自然停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在闹什么脾气?」
易清性格向来温润如水,更多的时候是以一种包容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态度来对待东方晟,从来不会利用与皇帝非比寻常的关系
来谋取利益或者提出诸多要求。
这种体贴懂事的性格,正是东方晟所喜爱和欣赏的,但今天,他十分肯定对方并无任何不适,那么不去御书房伺候的原因,就只
可能是在使性子。
面对东方晟的质问,易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从对方的怀里移开身子,跪在铺有罗锦软垫的罗汉床上,施了一礼。
「臣身为御医,对于朝堂政事本不该有意见,但……」易清顿了下,抬起头与东方晟的视线相对,「但臣恳请皇上,取消西征的
计划。」
东方晟一听,顿时大怒,「放肆!」
甩袖而起,他转过身背手而立。「西南苗疆一带的蛮子经常骚扰大同边境,边境不稳则国体不安,用兵誓在必行,没有任何转圜
的余地!」
易清听了叹了口气,「皇上请息怒,臣之所以提出这种请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自东方晟还未登基便一直跟随左右,在南征北战的日子里毫无怨言地陪伴着对方。多年的相处使他清楚,再也没有什么比征服
和杀戮更能满足眼前这个强势男子了。
曾经的军旅生涯,已经在东方晟的血液中留下狂放,甚至是残暴的因子,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昔日纵横沙场、痛饮敌血的畅快已
被枯燥乏味的政事所取代,现下边疆的动乱不稳,让蛰伏于他体内的好战本性又被唤醒。今日朝堂上,他力排众议所作出的御驾
亲征的决定绝非偶然。
易清之前便听过民间传言,东方晟出生时,华屋上空遍布紫气祥云,其间又夹杂猩红血丝,之后便有相士为其批命:东方晟是帝
王命格,但又带有破军星的杀气,将是手染无数鲜血的战神。结果事实也证明了相士所言非虚。
易清自幼随父学医,生逢乱世,便不顾亲人反对,投身军旅成为军医。
正因为目睹太多生命的消逝,本就是一副菩萨心肠的他,更珍惜现下太平盛世的光景。
如今东方晟却因西南边境问题要再起战端,以他好杀的个性,易清实在无法想象又有多少生命将陨落在这场战争中。
所以即使要面对东方晟滔天的怒气,他还是决定凭着自己对东方晟的影响力冒死直谏。
「皇上,西南边境问题也并非要武力才能解决。
「如今西南一带没有开设互市,大同与苗疆又不开放通商,两边的人民很容易因为民族习惯不同而发生争端。
「皇上如果能体恤民情,开放通商,让西南一带与苗疆互通有无,并鼓励人民通婚,这样便能逐渐将矛盾化解。」
东方晟转身反驳,「你的论点在朝堂上也有人提过。但开放通商很容易让苗疆的好战份子深入大同内陆。就算鼓励通婚,要实现
双方和解也需要数代的时间。但现下西南边境不安,因苗人抢掠所死伤的人数与日俱增,试问朕如何能看着边境子民生活于水火
之中而不顾?!难道坐视不管就是你们口中所谓『仁君』应该做的?」
东方晟这番说法也是不无道理,易清并不擅长争辩,又被对方气势汹汹地抢白,只能苍白着脸跪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