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俊逸之中略带淫邪之气,却是从石壁上跃下,夹带满身桃花殷粉,纯白外袍松散半敞,扔了几片桃花叶在水上,脚下一踩
,腾身而来。
赫千辰他们的船上,船夫早就吓得傻了,站在船头的两个人却不为所动,赫千辰甚至对贺思茵笑了笑:“中原的江湖与万央相比
是不是更热闹些?”
在赫九霄冷冷的注视下,贺思茵答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能问道:“他们是谁,想做什么?”
“小乖乖,你怎么不问我,反倒问他?”那女子抢先回答,娇笑声中有种逗弄似的语气,令贺思茵非常不快,腰上软剑出手,卷
起一阵剑花削过去,“这就问你!”
那女子双脚本要落在船上,这么一来却无法落下,飞跃而来的男子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站在山壁边横出的枝头上,“泼辣的我
喜欢!”男的邪笑,挽着那女子的腰,一手在她臀上捏下,扫了一眼船头的赫千辰和赫九霄,“这两个可比那莽汉好多了。”
“那是当然,若不是找不到人练功,我怎么会看上他?”斜着看了一眼铁飞,女子笑的轻蔑,两人这一番对话,让赫千辰想起一
个名号来。
“欢喜双煞?”他先前怀疑还不肯定,这下完全肯定了,赫九霄听他一说,冷沉的气息逐渐凝结,遥望枝头上的两个人,“三十
年前横行江湖,三十年后他们的样貌看来变化不大。”
“三十年前?”铁飞已经站在手下驶来的新船上,闻言悚然,指着她扬声说道:“就是这个妖女,她媚惑各派弟子,回来的男人
都险些脱阳而死,她看起来这么年轻,其实已经是个老婆子了?”
“铁疙瘩,你看看我,人家哪里老了?哪里像个老婆子?”女子听了也不生气,从衣裙下伸出一双美腿,坐在枝头上,光洁的长
腿白皙如玉,拉着身边那个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又一点点往上移……
铁飞看呆了眼,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弟兄们都把眼睛闭上!这妖女会妖术!”他捂住眼,他的手下纷纷也捂住自己的眼睛。
欢喜双煞在三十年前便已很有名他们本是一双爱侣,女子名叫梅冷蝶,男的叫做颜少悦,练的一门邪功,各用男女作为炉鼎,阴
阳交合,采阴补阳之术令他们容颜不改,他们的心法和功夫里面还有一种媚术,令人心神动荡难以自持,害人不浅。
“不知廉耻!”贺思茵红了脸,啐了一口,没有为媚术所动,却不自在的别开眼,另一头赫千辰神色淡淡,虽然看见了,也如不
看,任凭梅冷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何与那颜少悦纠缠,依旧平静无波。
“我们走。”赫九霄对船夫发话,负手之间犹如那两人不过是路边的石头,船夫被那冰箭似的几个字给吓住了,连忙摇头,铁飞
没想到他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大叫起来,“你们难道就这么走了?他们……”比了比树上的两个人,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们可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离开,悦郎,你说是不是?”梅冷蝶拉起自己的衣裙,颜少悦的手从她裙下伸出来,舔着唇笑,“
那是,知道我们是谁还敢这么无礼,得好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欢喜双煞的厉害。”
“来人!他站在枝头提气一喊,“把他们拦下!”
山壁两头突然飞出几条长索,男男女女从两边踩着铁索走出来,手中提着红色的灯笼,那灯笼里面火苗窜动,仿佛是个有趣的游
戏,被他们一一从手中抛下。”
不知多少个红艳艳的灯笼落在江面上,一时未熄,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异常绮丽,但落在船上的那些却引起了活,铁船帮数条
船都被点了火,帮众用水去浇灭,那火却不熄!
“灯里有油。”赫千辰提醒他们,半点不见慌乱,他所在的船也着火了,赫九霄取出些粉末,挥袖间灭去了还未燃起的火,贺思
茵不知他撒的是什么,若是被冰御看见,恐怕会心痛到叫起来。
那是会被所有人当做宝贝的伤药,用来止血生肌,赫千辰看了一眼,摇头,“火已灭了,不要浪费,叫人把。”
他淡淡几个字落音,赫九霄动了动手,不知什么被甩飞出去,站在铁索之上有个女子手中的灯笼陡然暴出一大蓬火,凄厉的惨叫
声起,她捂着脸掉下来,那灯笼却在半空中烧得像个火球,白日被烧出一团火红。
数十黑衣人就在那个时候无声无息的从两峡冒出来,像是鬼影,在手起剑落的时候用血代替了火色,一时血雨纷纷,从天而降。
“你们?!”梅冷蝶色变,颜少悦也收敛了笑,“他们早有防备。”
铁飞一看,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给忘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檀伊公子就是檀伊公子,血魔医还是血魔医,
你们连个老妖怪就等着吧!他们一回来,你们还想横行下去?”
在赫千辰和赫九霄离开中原不在的这段时日,江湖岁月沉浮,有不少新人旧人出现,欢喜双煞静极思动,也重现江湖,已经有不
少人遭了秧,铁飞不知他们的身份,却知道他们不好对付,这才一看到梅冷蝶就逃,这时候却高兴起来。
他高兴,有人却不高兴,眼见自己的手下遭殃,颜少悦邪气的眼神变得狰狞,身形下落直投船尾,想先把贺思茵抓到手里。
但他没想到贺思茵虽然年纪不大,但手下功夫却不弱,他还未定下脚步,一袭冷光扑面而来,“恶贼,看剑!”
就在两人交手的瞬间,梅冷蝶落到船头,一袭香风袭来,她的双掌并起,十指纤纤向赫千辰的颈边,赫千辰一动不动,也按住赫
九霄不动,只听梅冷蝶得意一笑,“就算你们早有准备又如何,落在我手还不是一样,小乖乖,快告诉我,雾色刀被你藏在哪里
?”
赫千辰一个字一个字听清了,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什么刀?”
“雾色刀,当然是雾色刀。”梅冷蝶的指甲对着他脖颈的要害,上面的颜色鲜艳的异常,红嫣似血。
示意赫九霄不要动,她挑着眉眼倚靠过去,威胁的同时还不忘暧昧的看着赫千辰,“就是那把据说在你身上的雾色刀,你把刀…
…藏在哪里?”她的另一只手虚空往下,就要往赫千辰胯下摸去。
“原来是雾色刀。”赫千辰重复,眨眼间,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金钱绞住了她的手掌,赫九霄目若寒冰,“找死。”犀利掌风破
空直劈,毫不留情。
梅冷蝶中掌倒飞出去,惨叫声中一双手掌被金钱绞断,硬生生的撕裂,光秃秃的手腕上血色飞溅。
第二百四十六章:刀
颜少悦接住梅冷蝶,他本以为这两个人不过徒具虚名,没想打如此厉害,当下退了几步,站在船尾一手抱着梅冷蝶,一手抓住贺
思茵,“交出雾色刀,否则我就杀了她!”
贺思茵招式精妙,内功却远不如颜少悦,不慎被劫,此时懊恼不已,又恨又气,“赫千辰,我不用你管我,就算你救了我,我还
是会杀你!”
“想死的,都不用急。”赫九霄冰冷的一句让贺思茵住了嘴,颜少悦看到怀里的梅冷蝶渐渐没了气息,面色一变,“小蝶!小蝶
”
抬起头,她咬牙切齿,“你们杀了她!”
梅冷蝶的尸体慢慢改变,愈见苍老,铁飞远远看见了,吓了一跳,“果真是个老妖婆。”
颜少悦听见他的话,表情更骇人,捏着贺思茵的脖子厉声喝道:“交出刀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为我的小蝶偿命!”
贺思茵喉间被死死扼住,呼吸困难,她也不知道赫千辰会这么做,他根本不必救她,如果她被人杀了,对他只有好处,往后他会
少一个敌人。
“偿命是不可能了。”一把尖刀从颜少悦背后贯穿而出,一句带着轻蔑的话突然响起,从贺思茵身后传来。
颜少悦正紧张的看着赫千辰与赫九霄,没想到有人会突然会出现在他身后,他站在船尾,有人若是从高处落下,他定会听到破空
声,但是没有!一刹那的惊讶,也就是在这一刹那之间,匕首穿胸而过,剑尖露出少许,滴着血,没有误伤在他身前的贺思茵。
“你就是忘生的妹子?”贺思茵看不到身后的人,只听见这句问话,颜少悦捏在她喉间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她长吸了一口气,坐
倒在地上,被后面说话的人接住。
赦已扶了扶她就放开了,他一身的水,是从水下冒出来的,黑衣水靠贴身穿着,喘着气把剑从颜少悦身上拔出来,“可累死我了
,等你们动手真不容易。”
颜少悦捂着血洞,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直到死他都不怎么明白,为什么他和梅冷蝶计划的好好的,会这么轻易被人识破。
他们假借铁船帮作为掩饰,选在这个地方下手,却不知道在此之前千机阁里的人已经与赫千辰取得联系,在他们身边的不再只是
他们从塞外带回的人手,而是大半个千机阁的实力。
身为千机阁阁主,岂会不知道有人暗中行事将他们视作目标?赫千辰非但知道,还有意作出毫无防备的样子,引他们出手,回到
中原之后第一批为了那把刀而来的人,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答案。
原来那把刀名为雾色。雾色刀。
半空铁索之上,南无的人早就将欢喜双煞的手下杀的差不多了,眼见颜少悦和梅冷蝶都已死,侥幸不死的人纷纷逃命。
江流翻涌之上轻舟起伏,赫千辰青衣卓然,赫九霄与他并肩而立,仿佛两侧无人,转身探手抚了抚他的颈侧,凑近身躯覆上亲吻
,“别再让人近身了。”
低语声淹没在流水之中,那动作却是所有人都看见的。
经过赫谷后山一役,两人的关系已经大白天下,但此后他们就俩开中原,留下了七杀令。七杀令对整个江湖的影响深刻,所有人
的记忆都停留在那血色弥漫的七日之中,他们都已知道两大杀手与千机阁还有赫谷的关系,凡是亲眼见了那一切的人都不会忘记
当初那个七杀令师如何来的。
铁船帮曾经也参加过武林大会,见过五色魔师,知道事情是如何演变成那样,今日再见着两人,风采依旧,就算是铁飞这个莽汉
也不禁唏嘘,同时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做出什么惹火他们的事来,否则就要像那些收到七杀令的人一样了。
“我等迎阁主归来!”
“迎阁主归来——”江水滔滔,两峡人影伫立,千机阁之下门人分立两侧,一起扬声恭迎,气势如雷,响彻天边。
铁船帮帮众在一边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船夫早就吓傻了,任这轻舟顺着江水飘往下游。
江面水色波光粼粼,那一片金黄的光晕之中,船头站立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在落英纷飞之处迎风而立,他们重返中原的消息
在这一刻起,传遍江湖。
千机阁阁主归来了,巫医谷的血魔医也重现江湖,而那把出现不就的雾色刀,据说就在他们手中。早就暗流涌动的江湖之中,将
要再起风云。
凡是得知此事的门派都暗自戒备,行事更加谨慎,而赫千辰早知会如此,并不意外,也不解释,这些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在他
看来,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赫谷。
深谷幽静,悄无人声,进谷的路上隐藏着一处处暗哨,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就算赫九霄离开,这里也依旧保持着长久以来的
静。
栽种药材,收取药草,碾药制药,赫谷之下的人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他们谷主的离开而懈怠,偶尔抓住几个闯谷的人,试几次
药,一切都和赫九霄离开之前没有太大区别。
冰御站在最前面,和所有赫谷上下一起等到了他们谷主的归来。
无需人声,没有高喊,齐刷刷的,所有人跪在地上,垂首叩拜,冰御几乎是哽咽的,“属下……恭迎谷主。”
黑压压的一片人,无声无息的动作,眼底却有无限崇敬,赫九霄站立当场,似乎也略显激动,“起来吧。”
赫千辰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为何他有这些忠心的手下而感到高兴,周围水汽缭绕,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水潭,寒
烟翠色如雾,凝结不散,许多在赫谷的情景一一在他脑海浮现,幼时的那些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他只记得与赫九霄在这里的点点
滴滴。
他没有先回千机阁,南无散去,隐于暗处,千机阁其他手下多半都随他进谷,千机阁的事可以暂缓一两天,但赫九霄解毒的事却
不能缓。
药斋之内,赫千辰亲眼看着赫九霄取出持叶珍珑里面的冰蝉雪,与他准备的其他药材放在一起,用了许多道步骤将那些东西熬煮
成药,看着他服药,赫千辰长久以来一直绷着的心弦才慢慢放松下来。
“再服用三副,迦蓝毒可解。”赫九霄放下药碗,他一直感觉到赫千辰的视线,从他制药开始,就始终在他身上,似乎唯有如此
才可放心。
“你是中毒时日太久了。”赫千辰上前抱住他:“每日一副药,我会看着你喝下去,直到你的毒彻底解去为止,你不能再让我为
你担心了,否则千机阁的事我都无心去处理。”
赫九霄理所当然的点头,一手环住他,“千机阁的重要性自然不能超过我,你说不能比较,我可以不比,让你的人先回去,你在
这里住几日,阁里的事务慢慢来,你不能一次做完,也不要急于一时。”
“本来就不能比较,千机阁于我的重要性就如医术于你,我知道你确实对医术感兴趣,否则也不会救治那么多人,让他们心甘情
愿效忠于你。”赫千辰知道谷里许多人是怎么留下的。
赫九霄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了什么,定睛看着他,“那时候的事你记不记得,你对思苏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那是他们在怀疑思苏之时定下的计,赫千辰当时曾说,他没有办法和思苏一样陪着赫九霄论医,这一点他永远无法做到。
“我现在还是做不到,你我本是两个不同的人,各有兴趣那是必然的事,若要我放下千机阁,为你学医,那不是我的做法。”赫
千辰想了想,坦言心中想法,他拉着赫九霄坐下,“虽有些遗憾,但你知道,我不会介意。”
赫千辰的理智和智慧让他不会为这种事而自寻烦恼,赫九霄对他的情意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话不过是说给思苏听的而已。
“果然是千机阁的檀伊。”赫九霄释怀,接着便说:“你不必学医,有我就够了。”拉过身边的赫千辰,他直接解开他的衣襟,
拉下衣衫看他的背部,“伤口已经落痂。”
赫千辰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但他在塞外重伤的事千机阁里的人都知道,所以这次才如此兴师动众,就怕他们阁主回来之后又出什
么万一。
“还疼不疼?”赫九霄的手在他背上移动,沿着那道长好的伤口,新生的皮肤还带着些浅红,他碰的很小心,略带着薄茧的手指
抚过,赫千辰背上紧绷起来,避开他的手,“别碰。”
“好,我不碰。”赫九霄答应,收回了手,却让他转身,温热的唇舌覆上了那道才愈的伤口。
隔着才长好的那层薄薄的皮肤,一股热力穿透,渐渐蔓延到全身,赫千辰领会到赫九霄的用意,回来的路上因为他的伤,他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