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斩 上——猫科蓝调

“Horus，飞吧！飞回你的主人身边。”Harry振臂，Horus腾空而起，在正上方盘旋两下，就箭一般冲入云霄。看着Horus远去，消失在破晓时灰蒙蒙的天空中，Harry不知它是否能把自己此时的心情也带给他。

*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前后的伦敦其实是个人口密度很高，而且面积很小的城市。据说那时的伦敦的占地面积为2.56平方公里人口为5万左右。

第七章

回到城堡中，James和Will已经醒来，正在讨论着如何寻找Harry。

“殿下，您怎么可以一个人出去？！”James奔到Harry面前，接过披风，为Harry准备洗漱。

“闷呀！出去透透气，早上空气新鲜！”Harry看着又急又气的James，没有半点儿罪恶感。

“殿下，这也太冒险了吧！您就不能为我们脆弱的心脏想想吗？”Will在一边帮着James，同时一点儿也不避讳的怒视着自己的主子。

“明明是祥和美好的晨光，哪里来得什么危险？”Harry轻笑。

“你还笑得出来！”Will给他系好扣子，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以往约束Harry和他们的，都是Charles。现在木头受伤了，就真的没人管得了这个任性的殿下了。

“我和Will商量着，等Charles醒来，我们就马上出发。”James看着淡蓝色的衣装把Harry衬得更是飘逸俊俏，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的这个殿下可是正经的王子，贵族的气质加上洒脱如阳光般的个性，还有张女人看了都嫉妒的脸，不知牵动了英格兰多少小姐的芳心。如果不是Charles看得紧，以殿下的个性，恐怕早就情妇遍及全国了。想到Charles，James不觉又皱眉。

“为什么要走？”Harry平静的用着简单的早餐。

“这种事情还用问为什么？”Will直翻白眼，“这种危险的地方，越早离开越好！如果木头在这里，估计早就抓着你上路了！”

“James，你去告诉诺福克公爵，他的住所景色不错，东西也好吃，我要在这里多叨扰几日，问问他的意见。顺便说一声，用完早餐，我请他到书房一叙。”

“这……”James和Will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记住要对公爵尊重，不能丢了我们约克郡的脸啊！”Harry笑着嘱咐James。James见主子不愿解释，也就不多问，咬着下唇，扭扭捏捏的出去办事了。

“Will，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能看上他。明明高高壮壮的，有时候却别扭的像个姑娘。”Harry的心情不错。没有Charles的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那块木头挂了，估计公爵早就来找他了。

“Harry！”Will红了一张俊脸。一时语塞。

“Will，别急呀！James也没什么不好，你喜欢他，我也挺高兴。如果需要我和Charles帮忙，尽管说。那个人叫起真儿来，可比Charles还固执。”Harry推开了面前的盘子。

Will愤愤的收拾了餐盘，端了出去。恼羞成怒的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殿下早餐几乎没怎么动，只是喝了些红茶。

James没多久就回来了，还是别别扭扭的样子。

“John回王子殿下话。王子殿下能多留几日，John求之不得。昨日谈论带兵打仗，还没尽兴，能有更多时间领会王子殿下的才智与教诲，是John的荣幸。昨夜城堡里混进了些小毛贼，偷了些值钱的首饰，在逃跑时遇到城堡的卫队，激战中当场毙命。请王子殿下放心。王子殿下的侍卫昨晚喝得有些多了，吐得厉害，伤了身体，需要休养。”James一字一句的把公爵的原话背了出来，站在Harry面前，低垂眼帘，就是不看主子一眼。

“James，坐着说话。”Harry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觉得好笑。James还在生气。

“James不敢，同王子殿下同坐这等事，不合规矩礼数。作为侍从，我们只能对殿下誓死效忠，惟命是从。”James咬着下唇，就是不肯坐下。

Harry含笑看了坐在对面的Will一眼，Will给了他一个我也无可奈何的眼神。

“James，如果我赌赢了，那么这里就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Harry只得用James能理解的方式解释给他听。

“殿下什么时候喜欢赌博了？那好，James出去找几个赌棍来陪殿下路上解闷儿，省的殿下在这里赌命玩儿。”James抬眼，直勾勾的瞪着Harry。

“James，我赌的不是自己命，赌的是诺福克的忠心。”Harry起身，拉着James坐在自己的身旁。

“殿下是说，此事同白金汉公爵有关吗？”James睁大眼睛。作为近侍的他，早就怀疑那天王子身上的伤同那个老匹夫有关，可这个宝贝殿下就是死也不说。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诺福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野心勃勃，处处同殿下的哥哥作对的白金汉公爵。

“这个还不确定，但是诺福克的嫌疑最轻。”Harry看着窗外破云而出的朝阳，沉思了一会，“诺福克能救活Charles，我已经欠了他一条命。抛开这些和公爵过于谨慎的态度，用你们的心好好看看想想，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

“稳重，保守”Will想了想开口。

“出色的将军，英格兰曾经的勇士。为了捍卫国家，出生入死。”James拧着眉毛。

“是，老将军是个称职的守护者。你们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帮助理查德三世，反而观战吗？”Harry看看摇着头不解的两个人，“公爵手里的兵，足够坐收渔翁之利，在父王和理查德战的胶着两败俱伤时，自己称王。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他手里的军队是国家最后的防线。如果他利欲熏心，被权力冲昏了头脑，那么就给了苏格兰人，法国人，西班牙人等等可趁之机。到时候，我们经历的就不是内战，而是注定要一败涂地的卫国战了。”Harry把玩着胸前的宝石链子。阳光洒在那竹节般细长的手指上，宝石折射出的七彩映着白里透红的脸庞。

“他没有野心吗？”James的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人怎么能没有野心？！”Harry叹，站起身，“只不过有人的野心是为私欲，有人的野心是为国家。走吧，你们随我去书房。”

第八章

“你们留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和公爵。”Harry嘱咐James和Will，推门进入了书房。

诺福克公爵坐在椅子上，见Harry进来，起身上前行礼。

“公爵不必太多礼。”Harry赶忙扶起他，“我们坐着聊聊。”在小桌前坐下，同公爵一起用茶。

“殿下，不知您唤我来，是为何？”公爵放下茶杯。

“大人，我的侍卫多亏了大人相救，Harry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Harry迎着阳光，半眯着眼睛。“请问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很少见的毒药，不产于我国。不致命，但是可以让人昏迷，如果不及时医治，可能会伤到大脑及神经。”公爵皱了眉，“看来来人目的不在殿下的性命，只是老臣不明白，为什么冒着死的风险，却不是为了置殿下于死地？”

“公爵大人，您现在再跟我见外我可要生气了！”Harry抿着薄唇，脸上没了往日的灿烂，而是带着血腥和残忍的微笑，“他们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大人您，这一点，大人不会不清楚吧？”

“殿下……”公爵有些踌躇，不知如何回答，“臣实在想不出谁会这么做……”

“大人，想要这样做的人有很多，您应该不会不明白他们目的。”Harry紧盯着公爵的眼睛，不给他任何躲闪的机会。

“老臣将军权交予殿下可好？”John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担子，他挑的太久了，也累了。

“John，没人比你更合适这个位置。”Harry没有用尊称，而是直接用了公爵的名字，“英格兰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至于我，就更不合适。我也有我需要做的事。”

“殿下！”John的声音微微颤抖，起身单膝跪倒在Harry面前。经历了数个王朝，Harry是第一个如此清楚他苦衷的王族，“老臣愿……”

“大人。”Harry扶起John，“大人效忠的，永远不会是我，也永远不能是我。您要效忠英格兰。”

“殿下……”John被Harry抚着起来，坐回去。

“John，私底下，还是叫我Harry吧！”Harry笑笑，“我要在这里多留两日，不知您这里是否方便？”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John满脸皱纹的脸，笑得很慈祥，“殿下可以多呆些时日，正好老臣这边有些关于边境布防的会议，殿下倒是可以参加，顺便见见我那个傲气的儿子，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智慧与荣耀。”

“是叫Thomas吧？好像比我大个6、7岁呢！”

“是是，就是平时仗着有那么一点点见地，就骄傲起来了！”John摇摇头，叹气中都透着为人父的骄傲，“只是Harry，你从这里出去，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我还年轻呢，多些风浪拍不死我，反而是种锻炼。”Harry把奶加入红茶里，轻轻搅拌。名贵的瓷器在银勺的碰撞下发出悦耳的声响，“我反倒比较担心大人您的处境。”离间不成，没能把罪名加在John头上，Harry从这里平安的出去，那些人肯定能想到公爵同Harry的关系有了怎样的进展。或许他们会真的杀了Harry或是大肆削减公爵的势力。

“殿下，John从继承了先父的衣钵和爵位以来，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有些事情，不过是早晚的事。或早或晚，对于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战役的我，已没有分别。”

“John……”Harry侧过头，看了看公爵誓死如归的从容，“我会保证Howard家世代世袭诺福克公爵的爵位兵权。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Harry，没那个必要。如果子孙不肖，反而会误了国家前程。John只希望能死的像个英雄。”老公爵轻叹，上战场的人，都有些死在那里成为英雄的期望。

“只是殿下，John恳请殿下让John派一个小队的卫兵保护您。他们100个人，是我的贴身侍卫，跟我上过战场，应该能保殿下顺利回到约克。等到了约克，殿下可以把他们遣返回来……老臣绝无它意，只是担心殿下安全。”

“大人觉得100个够用吗？”Harry先是愣了一下，后轻笑道。

“其实……不够。殿下这次回约克，身边带了只不到100侍从。如果按现在的状况，就是给殿下500人，John也不放心。”

“那就500个好了，等我回到约克，再派他们带上些约克的特产给公爵。”公爵的兵，都是英格兰的国家财产。借可以，但是不还同样会遭人非议，“只是公爵大人，你确定要这样？”

“殿下，其他事情，还有缓和余地，但是您现在安全的回到约克，是整场战役的关键。”为了整场战役的胜利，牺牲在所难免，“老臣有一事想先请教殿下，Arthur王子对于殿下，是怎样的存在？”接下来的牵扯颇多，如果分不清敌我，公爵就很有可能同王储对立。

“John，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也有野心。”Harry平静的开口，“但王位从来不在其中。只要哥哥大人还活着，Harry就会做黑玫瑰的陪衬。”黑玫瑰，威尔士王子和王储的标志。

“殿下，英格兰有您这样一位王子，真是万幸。”王朝刚刚稳定，在第一次继位时，如果两王子自相残杀，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恐怕就又要毁于一旦。

Harry笑而不语，万幸吗？皇家之中，种种内幕，又有多少知道真相？个中凄苦，又有谁知晓？他的决定，与国家无关。他说到底最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John，我的侍卫人在哪里？”

“我安置在了您隔壁，现在，他应该已经醒过来了。”John看着阳光洒在少年的金发上，冰蓝的眼睛里，有着圣洁的光芒。不过是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却已经有了王者浑然天成的气质。平时小心的藏在冲动活泼的表象下滴水不漏，殿下为了这个国家的稳定着实浪费了这等的天资。

“那我就不多打扰公爵了。今天我要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公爵大人如果有什么事情，派人传个话就行了。”Harry起身，不打算多做停留，“还有，我在大人这里，所有侍从侍卫的吃穿用度等均由我自己承担。在这个问题上，大人可千万不要太过固执。父王那里，我一会儿就会传信回去。”

公爵笑得无奈，看似阳光的孩子，有时候却固执得要死。只得应了声遵命，看着单薄的背影步出了书房。

第九章

Harry坐在Charles的床边，专注的审视着眼前苍白的睡颜。Charles墨绿色的发黏在额头上，厚实的唇紧紧抿成一线，剑眉紧皱。伤口看来很痛，Harry叹气，手抚上了Charles的额头，拨开了发丝。有些烫，Harry收回手，再次叹气。

睡梦中的人不安稳，眉头皱得更紧，紧闭的双唇在颤抖，压抑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就算在无意识的情况下，Charles还是这么倔强的不愿表现自己的脆弱。

Harry握住了他的手，翻身上床，把Charles搂在怀里，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在他耳边轻语，“Charles，我在这里，一切都会过去。”

Charles似乎听到了他的话，长长的出了口气。头枕在Harry的颈窝，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身体紧贴，本能的汲取着来自他的温暖；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一整夜没有合眼的Harry终于安心，就这样抱着Charles一同睡去。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可以奢侈的放宽心，无牵挂的入睡。

James推门进来，看到这景象，有点儿傻气的笑笑，然后轻手轻脚的帮两人盖好被子，退了出去，同Will一起守在门外。

“嗯……”Charles呻吟，慢慢睁开眼睛。

“醒了？”Harry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因为轻微的发烧，Charles的脸有些微红。在看到Harry抱着自己后，脸变得更红，浅灰的眼眸闪烁不定，似在逃避着什么。

“殿下……”Charles挣扎着起身。

“嘘……”Harry的食指点住Charles厚实的唇，“你需要休息，别动。”

Charles盯着Harry，Harry却有恃无恐的轻笑。

“想说，这样不合规矩，殿下的身份等等等等，对不对？”Harry挑眉问，冰蓝的眼里闪着恶作剧后的成就感。就知道这块死木头醒来后一定会害羞，赚到了！平时严肃威武说一不二的Charles大人居然会害羞。

Charles在Harry怀中点点头，紧绷的身体告诉Harry，Charles十分的紧张。

“乖乖躺着，我命令你别动。”Harry抽回Charles唇上的手，“我们聊聊天。”

“殿下，这不是诺福克公爵所为。”Charles皱着眉头，既然是命令，纪律严明的他就不能反抗。任Harry轻轻理着他的墨发。

“我知道，我要在这里多停留些日子。公爵邀请我参加布防会议。我想等你伤好了，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