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去争取的机会。他摇着头,悲喜参半的挤出一个笑脸,可嗓音依旧嘶哑。
“不,王,我从没想过你会忘记他,我知道你忘不掉他,但至少,你可以试着爱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推开我。”
希尔麟颔首微笑,欣慰的模样,脸上的犹豫与之前的疑问似乎在这瞬间消失不见,他半垂眼帘,轻轻点头,似乎是沉浸在一片幸
福的海洋里,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甜蜜,唇启,音落:
“好。”
再无下文。
不过,一个字已足够。
尤里禹从这一个字里听出无限的爱意,顿时笑靥如花,眼角的泪水似乎也因此有了温度,有了甜味,他匆匆下床,拖着疼痛不堪
的身体直直冲进希尔麟怀里,在那冰凉却温暖的胸膛里尽情宣泄自己的感情。
他爱着王,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他。
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也要陪在王身边,也要享受这份属于他的温暖。
希尔麟优雅的抬起手,十分怜惜的抚摸着尤里禹的头,另手勾着他的腰,深情的望着他,绿色瞳孔里,清晰的映出尤里禹的模样
,嘴角那会心的微笑淡之不去。
慢慢,他勾下头,嘴唇贴近尤里禹的唇,还未尝到这份甘甜,精卫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一种不详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他松开尤
里禹,望向大门。
“你父亲,有点讨人厌。”他冷冷的说。
第二十章:送你一个美男
“你父亲,有点讨人厌。”
眨眼间,希尔麟恢复以往那副漠然的神情,好象之前的笑意是一场幻象,尤里禹有些失望的抿紧嘴唇,朝门望去。
“尤里,把衣服穿好。”
希尔麟不温不火的说着,起步走向门,手握上门柄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尤里禹,见他还裸着下身,便垂下手,不再想去开门,
却是亮起眼眸直接穿过大门,只留下一句:
“在这里等我。”
尤里禹有些恍然,王这一离去,他的心便空荡荡的难受,才享受到几分钟的甜蜜,竟然又变成一个人。
好不真实,好不安心。
可是他别无选择,因为王让他留下,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待在这里。
一时的泄气令他的身体再次瘫软下来,脚颤抖着,下身传来撕裂的疼痛,他咬着牙蹒跚的走向床,然后倒下,假装沉睡。
前来敲门的果然是尤里士宏,希尔麟忽然穿门而来令他有些慌张,因为在此之前,他还亮着眼眸,那明艳的色泽,希尔麟早就发
现。
他一直都知道,尤里士宏是个既胆大也胆小的男人,背地里他不可一世,在他面前却是良臣忠犬,其实他从来不觉得这个男人值
得他去讨厌,直到今天,准确的说是刚才,他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他的兴趣,关于这一方面,他向来很厌烦。
想必尤里士宏已经看到自己儿子裸着下身的模样,他在门外只敲门不吭声,这还是第一次。
“精卫长。”希尔麟冷然,“有话直说。除了道歉以外的话,我都会听进耳里。”
照尤里士宏的性格,他会在谈话开始的前十分钟里,解释为什么他会擅自派兵出战以及造成这般后果的道歉,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片面的说辞。他很清楚这个男人的秉性和能力,实际上要捏死他很容易,对方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在他面前从不敢嚣
张。
却又在暗地里做着另一套,如今,他们家族仰仗的是一个巨有毁灭性的力量,而那力量的所有者,还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单纯孩子
,他们正在精心培养,给那个孩子灌输着家族的理念。
说起尤里家族,吸血鬼界无人不知晓,因为他们保护王室已经有千年历史,据说是在最初选王时,在决战中与希尔家祖先定下的
条约,胜者为王,败者为奴,例行万年,不得有变。
事到如今,已过去千年,他们也该到达叛逆期,想要翻身做主人。
他又怎会不知这只老狐狸在打着什么算盘,只不过他认为这些都无关紧要罢了。唯一让他有所担忧的,便是那毁灭性的力量,寄
生在尤里米身上的一种怪异的能力,可谓神之力,虽然目前为止只有在尤里米刚出生时发动过一次,然,仅仅那一次,便让这座
千年古堡崩塌半壁,更让古老的孤峰矮去半截,随着时间迁移,力量也随之增长,到现在已经达到何种境界,无人知晓。
他一直对旁事置若罔闻,惟独尤里米这件事心有余悸,他很明白,终有一天,尤里士宏会带着成熟的尤里米来到他面前,不仅仅
是耀武扬威,更可能是诛杀篡位。就像当初自己抢夺王位时一样。
踩着悠闲的步伐走在幽暗的长廊,希尔麟敛眸轻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说实话,他现在不逢敌手,但如果是成长后的尤里米
的力量,他亦没有把握得胜,或者说,当今界内外,能威胁到他的,只有从未有人交战、甚至见他出招的弗加尼,以及甚少人知
晓的尤里家族尤里米的力量而已。
一直以为自己把王位视若浮云,可有可无,不过好象实际上不是这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这个位置,习惯藐视
一切贵族,以及长老院的老顽固。
想着,不禁笑得更悱恻。
“王,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这时,尤里士宏的声音才传进他耳朵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更多的是一种鄙夷的情绪,愤怒再所难免,不过他表情倒是和平时没
两样,浓眉依然那样张扬跋扈,大概是他的络腮胡子替他遮住了大半张脸,才让面部表情看上去没有变化。
希尔麟没有看向他,只是不以为然的冷笑。
“精卫长,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很清楚的听到尤里士宏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沉闷的哼声,不禁将嘴角的弧度扩大。
“或者你可以选择比较重要的来说。”他继续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脚步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实他没有目的地,只是不想让房
间里的尤里禹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而已,或者说,他不习惯和不了解自己的人面对面畅谈,弗加尼是个例外。
尤里士宏沉着脸,像是憋着一股气,想发泄又不敢放肆,只差没吹胡子瞪眼了,他鳖了一眼希尔麟,之后才愤慨道:
“总之我已经道过歉,按理我也是一介将领,处罚我看你也没有兴趣,就当我什么也没做便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出去的部队
是精英,行动隐秘,只有当事人知情,本来我也没有在意,但是想起那一战,还是觉得蹊跷,带着幻灭的猎人像是在目的地守着
我们,我们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布好天罗地网,我们战得很艰难,禹也受重伤,不过这是他自己太逞强太拼命。贵族之中定有叛
徒!禹也这么说。”
这一段话倒是完整的飘进了希尔麟耳里,他终于停下脚步,转头,面无表情,却带着异常的寒意。
“当真是猎人布好陷阱等你们到达?”他问。
尤里士宏很郑重的点头。
“第二次了。”
希尔麟喃喃自语,而后再次漫不经心的朝前走去,引得尤里士宏极为不满,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不情愿的跟上他。
岂料,在长廊尽头的三岔口角处,希尔麟忽然转向与尤里士宏相反的反向,在对方起步跟上来之前,他闪身消失在阴暗的长廊里
,只留下自己虚幻的声音在此回荡:
“这件事到此为止。”
这下尤里士宏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拳挥在墙壁上,砸下偌大一块凹痕,眉宇之间已是说不出的愤怒,他粗鲁的将口中唾沫吐在地,
用脚狠狠的践踏,语调也是三百六十度逆转。
“嘁,傲慢的家伙,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上。”
说罢,他又砸了一拳墙壁,然后转身朝原路返回。
希尔麟再度拧开黑色石门,踏进这块他着实喜欢不来的地狱。
一如既往的黑暗,他也像上次那样用火龙为自己照路。弗加尼像是知道他要来一样,待希尔麟走到那宽敞的钟乳石洞,他已经坐
在石座上,照惯例阴笑着。
“弗加尼,我有任务给你。”希尔麟说着,唤出另两条火龙,以便弗加尼的阴风袭来将单薄的一只吹熄。其实普通的风是吹不灭
他的火焰,但是弗加尼这里的风就是如此怪异,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的光明夺去。
弗加尼不语,亦没有起身,坐在石座上,两手搭着膝盖,乍看之下像极石雕。
“弗加尼,我可以允许你看我的心思,但必须是在完成这件事之后。”希尔麟继续说着,温和的声音在洞底弹出几串回音,不过
这更让此刻的气氛显得诡异。
特别是当弗加尼招牌似的笑声传来,同样回荡在如此黑洞里,简直让人毛发直立。
希尔麟不由得敛眸揣摩他的用意,思前想后也看不透这怪人。
见面的次数已经是双手数不过来的,按理说弗加尼也不可能每次见着他都要如此沉默,如此费尽心机的看透他心里所想,自从上
次回去,他便将心神封印,为的就是不再让他窥视,他也该知道才是,可现在又开始这般闹腾。
实在不能理解。
不管怎么说,这个弗加尼也是个神秘的变态。
“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除了尤里米。”他挑眼询问。
弗加尼的笑声渐大,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咄咄逼人。
希尔麟身上的火龙无风自动,火焰向着一侧飘扬,他狐疑的朝侧方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又将视线放在弗加尼身
上,而后不再犹豫,径直走上石座,就这么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
“我不会给你机会拒绝,这个任务非你不可。”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年轻的王,你不过是想找一只替罪羔羊罢了。”弗加尼终于开口,他向后缩了缩,只为躲避火龙带来的炽
热。
希尔麟吃惊不小,甚至在眼中忽然腾起了杀气,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如此想要杀掉一个人。明明已经封印心神,却依然被他看
出关键所在。
此人,不可留。
除非是友,否则……
招魂师向来我行我素,千百年来能在吸血鬼界立脚的总是独苗一支,他们不会与谁为友,亦不会与谁为敌,他们服务于绝大多数
的贵族,但是只有各个家族当家知道他们的存在。
如果不是成为王,希尔麟就不会被他主动找上,也就不会知道这孤峰之中藏着这样一个怪人,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萌
生杀机。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杀掉我,哼哼……不过你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年轻的王,你要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弗加尼没有太在意
希尔麟迸发的杀气,随意调侃几句便转向正话,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自信王不会动手杀他,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果不其然,希尔麟就此敛去杀气,却多了一份嘲讽的笑容,也不知是自嘲,还是针对弗加尼。
“我送你一个美男子,你负责调教他,让他成服于你就行。”他款款道来,脸上渐渐露出一股神秘的韵味。
弗加尼忽然起身,火龙的光芒照亮他那张精致的脸,不过这只是瞬间的事情,没等希尔麟将他这样的美貌深刻的铭记,他忽然就
咧嘴笑了,狰狞的、骇人的笑容,如同一只食人的恶魔,嘴角似乎能够无限向耳根扩延。
希尔麟皱眉,他不喜欢弗加尼笑,因为这一笑起来,就相当于毁容。
“听起来不错,这个替罪羔羊,我决定做了。”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兴奋,骷髅耳环在兜帽下发出诡异的寒光,只见他伸出
细长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唇,像是恶魔进食前的垂涎,喉咙深处传来的笑声有些刺耳。
至少是刺痛了希尔麟的耳。
他看着弗加尼这样的神态,不知不觉便放下杀他的念头。
或许,这个男人自己也可以驾御。
他如此想着,不自觉的勾起阴冷的笑,看着弗加尼舌尖的银环,下意识的呢喃一句:“不愧为变态。”
弗加尼却听见了他的低语,大笑起来,一改之前的森寒,笑得很是爽朗。
“接下来,告诉我那个猎物的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二十一章:不安
希尔麟很满意弗加尼的回答,这代表他已经感兴趣,要知道,想让这个怪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办一件事,可是得花很大代价的,
不过看来这次会破例。
弗加尼喜欢美男。
正好他所需要惩罚的男人长得还不错。
至于到最后弗加尼是不是真的会成为他想要的那种替罪羔羊,还得看事情的变化。
他期待着结果会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圆满。倘若真是如此,那么……
“哼。”
希尔麟敛眸微笑,自信而从容,他故意克制自己不去想太多,因为很可能一瞬间的疏忽就会让弗加尼有机可乘,当前的形势,要
是被他发现他真正的目的,会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于是他转过身,慢慢走下石座前的阶梯,边走他边说:
“午夜时分你可以在精卫室外的天空中找到他。再告诉你一件有利的消息,他擅长的能量是水,如果你去得晚,他身边会有一个
帮手。”
说到着,他迟疑了,脚步停下,若有所思的歪着头,眼角的余光瞄到身后的弗加尼,这才继续说道:
“不,那家伙不算是帮手,但是他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他。弗加尼,我敢打赌你赢不了他们两个人。”
顿时,弗加尼仰天长笑,就像是听到一个世纪笑话,可没一会儿,他又恢复平日的模样,充满寒意的目光从兜帽下传来,直直射
向希尔麟,仿佛要将他射穿,特别是他的心脏。
“你想用激将法引我上当,你以为我会这么蠢?”他嘲笑般的说着,骷髅耳环轻轻晃动,似也在取笑希尔麟。
希尔麟倒不以为然,似有似无的冷笑一声,便继续向外走去。
“弗加尼,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晚点去,就能看到你想见的人。”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叫着对方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弗加尼听得见,哪怕此时在这溶洞里有一根针掉落,他也能清楚的知道
具体位置。这里是他的巢穴,所有的黑暗,都是他的耳目。
果不其然,弗加尼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在石座上坐下后便抖着肩,憋着一丝兴奋劲不停阴笑,窸窣的杂音从四面八方灌
来,希尔麟厌恶的蹙紧眉头。
正欲闪身出洞,却被弗加尼叫住,他放慢脚步,用这样的行动告诉弗加尼,他在等他提问。
“我要确定一件事,年轻的王,你送给我的男人,在你手里是罪人,还是单纯的需要管教的人。”弗加尼如此问道。
希尔麟忽然冷下脸,虽是面无表情,可目光似利刃骇人,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弗加尼,我要你将你所有的手段都运用在他身上,但是,不能让他死。”
“想不到你会这样恨一个人,看来这只猎物把我们年轻的王得罪得不轻。”弗加尼冷嘲热讽的哼笑着,兴奋的情绪在他脸上愈加
明显。
“你错了,我不恨他,只是觉得……死亡,实在是便宜了他。弗加尼,我期待你给我的答卷。”
希尔麟面不改色,径直朝前走去,半途中,他亮起眼眸望向身侧,之前吹来阴风的那片黑暗,他终于能看清,可是,他却有些后
悔,不看见,也许心情就不会糟糕。
黑暗尽头,詹姆被沉重的铁链绑着四肢吊挂在空中,整个人呈大字,他身上缠绕着五条花花绿绿的蛇,这些畜生正吐着芯子在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