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莫迁尘

十五

“大夫，白神医怎么样了？”在望闻问切过后，杜知府问。

“只是疲劳过度，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要好好休息调理就行了。”大夫告退，不一会，白羽就转醒，蝶翼般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大的十九的脸，然后是瑶王和杜知府，话说，瑶王不是国君吗？怎么会这么闲呢。

十九忙拿起一旁刚刚送来的药，一边温柔的喂药，一边恶狠狠的说：“小白你到底是什么破庸医，连自己都治不好。”

“医者不自医。”

“明明是个庸医，还要狡辩。对了，给你介绍我的皇兄，瑶国的王。”

白羽倚着床头，抱拳施礼：“草民见过瑶王。”

虽然白羽那样有失礼仪，但是瑶王并不介意：“无需多礼，白神医只需好生养伤，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

杜知府也识相的离开。

“小白，你刚刚吓死我了。”

“呵呵”莫名的开心，带出悦耳的笑声。

“你个没良心的，我那么担心你你还笑的出来。”

“十九，你哥的那个病可是心疾？有几年了吧？”

“好吧，我现在勉强承认你是神医，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过会想好方子再给你。他这个病根治很难，要慢慢调养。”

“大夫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你的病也是，要慢慢调养。我去给你拿吃食，你只要乖乖别动就好了。”

享受着十九瑞王爷的亲手喂饭，端茶倒水，其实，有人侍候着也是蛮幸福的，之后几日便从杜府的小院搬到瑞王府的小院，十九就应那句要慢慢调养把白羽关在自家的院子里。

张口吞下十九喂过来的饭，就听某人得意扬扬的笑语：“我这叫金屋藏娇，美人，这里你可喜欢啊。”

“金色的鸟笼。”

“什么鸟笼啊，都说夫唱妇随，我在这，当然小白你的家就在着。”

“……”

“我有名字的，只是排行第十九，本名轩凌，小白要叫凌，知道不？不叫就不给饭吃。”

“恶心。”

……

屋外的清荷早已习惯了王爷这般调戏白大夫了。

那天被那个救了自己的人送到瑞王府当丫鬟，前几日听说是被指明安排来这个院子照顾瑞王的客人，白神医，就是那天挺身救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院子自那时起便禁止人入内，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瑞王，俊美不凡，英气十足，这是多少少女心目中的良人佳婿啊，有钱有势有地位。

也是第一次见到白神医，不带面具的白神医，这天下可真有这么美的仙人？只是一席素雅白袍，广袖阔带，自是有一股出尘飘逸的气质俘获任何人。

白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十九喜欢让自己穿上白色的衣服，他的衣服现在全是白色，各种各样式样质地的白色。虽然白莲教崇尚白色，但自己对衣服的颜色倒是没有任何要求。况且，自己又不是女子，何来爱美之心。好吧，像十九那种男子也是很爱美的。

“我们何时进宫给你哥调养？”

虽然自家小白也得慢慢调养，但是哥哥的病也不能耽搁，自己好好看着他们一起调养。

白羽进入皇宫，宫廷很气派，自己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来这种地方。（为偷好吃的夜潜过其他国家的皇宫不算）

熟练的写下药方，让瑶王出去外袍泡在药汤中，自己给他按摩全身，（侍候瑶王洗澡=w=）瑶王静静的看着认真看认真给自己做全身按摩的白羽。

白羽看的那双该完美无缺的身体布满伤痕，尤其是胸口，自己都不敢想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暗中庆幸自己是身在平凡家庭快乐的成长，不然，即使天下无敌，也无法对付险恶的人心。

“高出不胜寒吧，羽此刻反倒是庆幸自己未能身在帝王家了。”白羽轻笑。

“恩，白神医可有什么愿望？”虽然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但还是有意思温暖，聪慧如白羽怎么感知不到。

“以前我只是个武痴，但求天下第一，只知习武，现在倒是希望有个心爱之人，与我相伴一生，逍遥天地。”

“这个想法很好。”

……静默了一阵

“瑶王当年上过白莲山吧？”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

“羽可是想起来了？”

“呵呵，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事隔这么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你那桃花间的绝代风华即使事隔这么多年我也记忆深刻。

“王，弄好了，羽告退。”白羽轻轻的说着。

近生的老侍人熟练的给瑶王穿上衣服，“老奴还是第一次见王和人说话这般轻松自在呢。”可是那眼中的深情作为过来人又怎会看不懂呢。

“能再遇见他孤也很开心。”

“百姓都传白神医医术了得，菩萨心肠，王为什么不留他在御医房呢？”

“那个人不适合这里。”瑶王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之后便继续批改奏章。

十六

今天是瑶国一年一度的百花庆典，一大早街上就十分忙碌，十九扯着带着纱笠的白羽四处闲逛，瑶都真的很繁华，之前一直没有出来领教过，现在到真实见识到了，各色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又见一个长长的队伍，各式各样装扮成传说中的各方神仙，游街赐福，中午，瑶都中心的广场上更是热闹非凡，特意用百花装扮的舞台，人山人海全部来围观。

“十九，这是什么？”

“小白没见识过吧？这个是瑶国习俗，百花庆典那天还要选出才华横溢美貌无双的女子担任花仙，代表大家给安国寺供的花仙祈福。”

“哦”

“我看你去参选肯定能选上。”

“……”

一起跟着大家看着一个个美人争奇斗艳，才艺比拼。

之后听得一声“瑶王驾到。”大家齐齐拜地。瑶王在贵宾席上坐下，一国之王参加庆典是少有的事情，大家更是兴致昂扬，竞选的美人也是更加卖力的表演。

美人是之前初选和复选之后选出的二十个，所以比赛费的时间不多，最后，由主持的司仪上前向瑶王请示：“请王选出合适人选。”话音刚说完就听下面有一个洪亮的声音

“皇兄，我这里还有一个人选。”

听着话大家便知原是十九王爷。

白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十九扯了斗笠丢上花台，对，绝对是丢。

大家看到的白羽就是从天而降，很有美感的瘫坐在地上。白羽无奈的抬头，幽幽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只是那一个抬头，只需不经意的一眼，大家哗然。那个仙子没有精心打扮，却已是精致如最细腻的玉雕，白衣胜雪，青丝飞扬，头上只斜插一支白玉簪，素雅的装扮，雌雄莫辩，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那只有仙人才会有的无欲无求纯粹的眼睛，瞬间折服所有人。

瑶王满头黑线，这十九平日里把白羽藏的跟什么一样的，这会是打算干什么？

此时的十九已经走到瑶王面前，回身嬉笑：“我这不是想看小白窘迫的样子嘛，你也知道，小白很容易害羞的。哈哈哈”

“……”自己也想看白羽表演才艺

呆愣了很久的司仪这才反映过来，已是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是，柔声问“请问是要表演什么才艺呢？”

此时的白羽已优雅的站起身，继续优雅对众人微微弯腰算是见礼，这才柔声向台下的各位说道：“在下并无甚才艺，只是无故上得台来，打扰各位雅兴了，在下实在是深感愧疚。”清泠悦耳的声音，温润如玉，完全不同于女子的甜美。因着内力传播到四处。

“让仙人献艺也太亵渎仙人了。”不知谁在下面说了句然后大家都附和起来。

司仪看看情况，只得有对向瑶王：“请王选出花仙。”

这时，所有的十二位女子齐齐在台上展成一排，白羽尴尬的不知何去何从。

瑶王看着白羽那个样子，不自觉的笑出来：“哈哈，今年的百花会真是有趣，孤自是选那位白衣仙子代替我们大家上相祈福，其他的各位美人也都另有赏赐。”

貌似十九好像还是第一次看皇兄笑。

白羽莫名其妙的在众人的目光下，在浩浩荡荡的众人跟随下入庙上香，完成仪式。

终于折腾完，白羽回到十九身边，没有任何十九想象中的恐怖报复。却是莫名的全身感到一股寒意。

十九，总有一天我会慢慢报仇的。

十七

此时，夜已经晚了，十九牵着白羽的手：“我们去看烟火吧，今天晚上有烟火，很美哦。”

协美而行。半路很巧的遇上微服出巡的瑶王，三人并两个个侍卫一起逛夜市，很多漂亮的花灯，小吃和糖果。

发现有人跟踪，白羽三人互相递了眼色，随即默契的一起走向人迹很少的地方。

一下子杀出一群杀手，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暗中的护卫也全部现身护主，奈何差距悬殊，在人手相当的情况下明显处于下风，侍卫几乎全部挂彩了，还有几人已身亡。瑶王被白羽和十九默契的护在身后。

看这情况需要速战速决了，再耗下去瑶王的护卫会牺牲光的，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

“十九，保护瑶王。”不待十九回答，丢下这句白羽就加入战场。

这应该是十九和瑶王第一次看白羽出手吧，心里还是隐隐期待着。

“保护王。”护卫们只听的这一声，瞬间围到王身前。就见一白影飞出，加入黑衣的身影，以一对十，手中用的武器却是刚刚随意折的柳枝，看的围观的众人惊叹不已。如果现在是比武对决，兴许白羽会十分开心，也或许到达臻化境界后反倒对武学没以前那么痴迷了，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专业的杀手，招招毙命，刀刀狠辣，连白羽也不敢轻敌。

明明不过几十秒，双方却已是大战数百回，人多的那一方却是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且被压制的死死的无法分心去做其他刺杀之事。

不想久战的白羽迅速的结束了对决，十人纷纷倒地，身上鲜血直流，那人还是一身白衣纤尘不然，手执一直柳枝，颜如美玉，若人仙般静立在那里，放佛什么是都没有发生，

一领头开口：“敢为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不记得江湖中有这号人物，有这么一位美貌无双，武功卓绝的男子，一炷香不到就把江湖顶级十大杀手的围攻给打败了，还是，还是用的柳枝。

“在下不才，略显拙计，在下白羽。”公子温润如玉。

“呵呵，哈哈，原来是白莲教白尊主，白尊主一世神隐，此刻白莲教何时甘愿做瑶国皇帝的走狗了。”后面一句反问很是尖酸刻薄。

“兄台此话差矣，神隐只是无稽之谈，白某于瑶国是亲家关系，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还请各位现在就离去，白某也以白莲教的名义希望各位以后不要再来取瑶王的性命了，这是还魂丹，刚刚是白某冒犯了。”

“白尊主太过客气了，杀手本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得于白尊主相遇，自然可破去这惯例，我们杀手盟自当立誓永世不得取瑶王之性命，感谢白尊主赐药，能与尊主交手也是尔等几世福气，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杀手们安然离去，心里却在犯愣，今生何其有幸见的白尊主，还与之比武。只存在在传说中的白尊重不仅武功天下无双，美貌天下无双，待人真诚温和有礼，原来，竟然是那样一个人。

直到不久后，听得江湖传言：白莲教白尊主于瑶国十九王爷喜结连理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变得十分怪异，这才明白当时所指“亲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你难道每每对敌人都是这般文绉绉的？”还那么好心。十九好奇，

虚惊一场，大家又放下心来，天下第一都在旁边，毫无压力啊，侍卫们激动的，就想立马把他们心中的神好好供起来拜，作为武者，通过刚刚的比试，对白羽早已是佩服加无限崇拜，谁自小没有幻想过天下第一。

刚好又听得瑞王爷刚刚问出自己所想。

“呵呵，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江湖中人最讲信义，既然他们立下誓言，那以后至少再面对他们的机会减少。”白羽不在意的优雅漫步。

是啊，永世不取瑶王性命，这是怎样的誓言啊？

“白神医的功夫不错。”瑶王也不自觉的感叹。

十九听得哥哥赞美很是诧异，随即黏上白羽：“那是的，要是不好的话太对不起编那个江湖排行榜的人了。”

“呵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世间还有很多隐世高人的。”

“就比如你，经常隐于市井。”十九好笑：“走，我们继续逛夜市。”留下瑶王，两人世界浪漫。却是来到一山顶，随意的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可以将瑶都一览无余。

“刚刚我还是很担心呢，毕竟之前没见过你那手功夫，即使明知道传闻你有多厉害，但是我很深切的知道传闻有多不可靠，现在看看，也不是完全信不得啦。”说完双手完全拥住旁边的白羽。

“若是，若是当时我死了你会如何？”白羽柔顺的靠在十九怀里，俊美的十九比白羽略微高大，白羽太过清瘦了。

“那我就给你陪葬，可好？”

“呵呵，你个傻瓜。”

“对了，小白你当时好像跟那些杀手说是什么亲家关系是什么意思啊？”

“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过几天回白莲教，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的家。不过我幼年父母双亡，没什么亲人，那里太冷清了，怕你不喜欢。”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虽然你不需要人保护啦。”

“谁说不需要，我最讨厌打架，最讨厌见血。”

……

突然，天空炸开一朵烟花，接着越来越多，直到照亮整个天空。

“好美啊”十九感叹。

“恩”

“你说我们会不会白头偕老？”

“恩”

十八

三个月后，白莲教广发喜帖，无论白道黑道，请大家一道去喝喜酒。

从未露过面的白莲教尊主和瑶国十九王爷喜结连理，就连瑶国也是普国同庆，听说这是历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婚礼，喜宴持续三天三夜，还在各地向百姓发放喜粥，瑶王亲自主持，各大名门接连送上贵重贺礼，尤其以铸剑山庄，武林盟和段家为最，其他人也不甘落后。

白莲教禁地的木屋内

“小白，你把婚礼弄的这么重大干什么？”

“当然是宣告天下你是我的咯，婚礼在白莲山举行，当然是你嫁给我啦，夫唱妇随，哈哈哈”

“小白……”

“哈哈，收贺礼收到手软也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啊。”

“看不出小白居然还喜欢那黄白之物。”

“救济一下经济危机的白莲教嘛，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好不容易出山，做师傅的总等给宝贝教主徒弟点礼物吧”

“你这段时间天天指导他们练武，天天和他们一起，留下那么多香艳的回忆，你还要留什么？”

“哈，好酸啊，为夫这就来安慰安慰你这小怨妇。”白羽故意做出轻佻的样子挑起十九的下巴。

十九却是邪魅的一笑：“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唱谁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