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游戏就是游戏（第二部）——三无产品(10)

随意选了间看起来干净整洁的房子，唐明轩把行李扔在一边，摊开双臂躺在大床上，舒服地伸了伸懒腰，脸上漾起满足的微笑。

啊，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

“白老大，那女人真的是你未婚妻吗？能不能换一个？那女人娇蛮任性的，和白望云两人就像左右双煞，再不逃恐怕你的副手我就要变成一个疯子了！”想起那个女人就觉得一阵头痛，要不是那个女人他也不用逃得这么狼狈，光白望云一个他逃毛啊？

不过……嘿嘿，这下自己走了，应付那女人的就是白望云那小妮子了，一个泼妇一个夜叉，真可惜他看不到那场戏，想来该很精彩吧？

说了半天没有听到话题中另一个主角搭话，正疑惑就听到一个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原来你这样迫不及待就是要爬上我的床？”靠在门边，白望霄挑眉睨向摊在场上的人。

“你的床？”唐明轩愣了下。

比了下衣柜，看着对方将信将疑地起床走过去拉开，熟悉的衣服袜子顿时映入眼帘。

“哈、哈！你的还不是我的，我的还不是……啊啊，我马上走、马上走！”见到白望霄扫过来的目光，极具危机意识的唐明轩连忙一溜烟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过道，白望霄缓缓收回视线。

未婚妻吗？

挑挑眉，没有多在意的他关上房门朝书房走去。

唐明轩走了一半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老板房间，只好摸摸鼻子往回走，却见白望霄走进对面的书房玩起了游戏。

“对了，老大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小弟进去陪你！”记起之前电话聊到的话题，唐明轩兴奋地凑过去。

“你要是觉得太闲，我不介意你马上回公司帮忙。”瞥他一眼，大门‘砰’一声在他面前合上。

不就一个游戏嘛，至于吗？

在大门紧闭前，他眼尖地瞄到屏幕上的游戏首页，上面那熟悉的画面瞬间让他激动了！

这就是缘分啊！

脸上浮起一个奸诈的笑容，唐明轩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便携式电脑，戴上护眼罩就登陆上了。

真没想到老大也玩这个游戏，就不知道老大在里面叫什么名字？嘿嘿，凭自己的网游技术，把老大找出来揍得屁滚尿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老是欺负自己！

唐明轩勾起唇角，美美地想着。

由此可见，未来的两个月，将会非常可乐！

22 过往曾经（上）

回到游戏，远远就见到那个人靠在墙上。

他微仰着头，墨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黑精灵族特有的紫黑色皮肤不但没有影响其俊美的外貌，在午后斜阳的映衬下更添神秘风采。

魍魉白水走过去，可以看到路上不少女玩家扭头驻足，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个人黑发飘扬的男人，就差把口水流出来了。

“你桃花不错。”在他身前站定，魍魉白水戏谑地道。

“你来了。”点头打过招呼，幽冥魑魅用眼神示意他身后，“你也不差。”

望着他背影的女人又何尝不是浑身粉红泡泡？

魍魉白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两人朝城外走去。

“你察觉到吗？”

在路上，幽冥魑魅忽然感慨地笑道：

“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有缘分。”

“察觉了。”轻应了声，魍魉白水想起从前，似乎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就一定会遇上。

当年游戏时如此，现在似乎也是如此。

两人边说边走出这座小城，他们早已不在莫格城范围。根据欧亚斯的提示，当年他是在一个小村落遇见那个人，当年自己逃亡穿越迷幻森林无意中闯进了那个小镇，具体位置他也说不清楚，需要他们自己寻找。

他们在论坛上打听过，距离迷幻森林最近的一个小镇，就在格繁尔领地的边境地区，叫赛格镇。

此处玩家虽然没有莫格繁帝两城多，倒也热闹，由于路程遥远，他们按之前说的边走边练级，偶尔路过城镇补给一下，倒也悠闲。

虽说当时约定结伴做任务，然而两人却谁也没有认真执行的打算。做那个任务对他们来说似乎就是一个程序、一个流程，无聊打发时间，也不是非完成不可。

这些天两人走走逛逛，等级没有升多少，倒是景色秀丽的地方走了不少，遇到有所感触的还停下欣赏交谈几句，与其说他们是来玩游戏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来观光旅游比较贴切。

魍魉白水表面上没有什么，心中对于对方同样的闲适表现却多少有些讶异，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幽冥魑魅沐浴在阳光下柔和的表情时，不禁释然。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现实由不得他不一次次地承认这个事实。

他们真的很像。

不光是思考模式，就连游戏心态都很像。

毕竟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大男孩了，经历过现实，踏出了社会，很多东西都会改变，现在出现在这里，大概也只是想找一片没有现实烦恼的地方好好放松而已。

所以说，真的很像。

“白水江畔，取名于长江河畔……当年行会选址，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那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看着眼前秀丽的风光，魍魉白水缓缓道：“那里位置靠北，是唯一一个形似独立湖泊的地方，景色优美，倘若放大，想来不会比这里差多少。”

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碧悠粼粼的湖泊，岸边柳条低垂水中，随着清风拨弄，给人一种宁静而优雅的感觉。

“我见过，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被你们抢先一步。”幽冥魑魅微微一笑，目光同样落在前方的湖泊上。

“幽冥南岸，取名长江南岸，其实就是江边。景色说不上如何优美，倒是大气澎湃。”说着顿了顿，带着深意地眸光瞟向身旁的人，幽冥魑魅说：“长江一带算是旺地，我们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会没有人打主意，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同一时间建立帮会。”

不是说同一天，而是同一时间！这个同一时间比起同一天可谓稀奇多了，至今想起那两条系统公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呵，彼此彼此。”似乎也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伙小毛头吵吵闹闹的不得清闲，魍魉白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然而眼中景色过处却又几不可察地带上几分追忆。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七年就过去了，曾经的小毛头恐怕已经长成大人了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沈凝。

“还记得当年我们两家行会结怨的原因吗？”似乎想转换气氛，幽冥魑魅转了个话题，轻笑道：“原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却没想等我知道的时候，两家行会的关系已经势成水火。”

“不是你故意放任的吗？”魍魉白水貌似随意地道。

“那个不是你吗？”幽冥魑魅微笑说道。

“那就是意外了。”

当年两人其实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结果任何仇怨。真要说起事情起因，大概就是那次建立公会了。

大家都是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是第一家行会，没想却和另外一家同步。这本来也没有什么，注意一下就算了，偏偏这两家行会别说同步成立，就连两个会长的名字和两家行会的名字也相差不远，看在各自行会玩家眼中自然就会非常不爽，认为这是故意挑拨。

巧合？谁相信啊？世界上哪有可能有这么多巧合……就连他们最开始也不相信，可是这些却真的只是巧合。

事件在行会成立之初就埋下了火苗，随着后面的巧合碰撞越来越多逐步升温，最终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那……还是得怪我们太有缘分了？”幽冥魑魅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戏谑地睨向对方。

“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吧！”魍魉白水没所谓地耸耸肩。

说着，两人忍不住都笑了。

对于一直以来素未谋面的对手，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欣赏居多。纵使从来没有交谈过，但是并不妨碍两人对对方的了解，对于能够和自己分庭抗礼的人，他们多少有些佩服的。

在古网游徘徊多年，即使两家行会对抗已久，他们却从来没能真正见上一面，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那次比武了，却最终仍旧失之交臂，即使早已时隔多年，两人心中的遗憾仍旧深刻。

毕竟对于和神交已久的对手，他们都曾衷心期待过。

“记得吗？比赛前一天我和你约定了一决胜负。”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幽冥魑魅低沉的嗓音慢慢响起，“魍魉白水向来重视承诺，我便相信你会回来兑现这个约定，于是我一直在游戏中等着。”

魍魉白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然而直到一年后我因为某些原因而退网，都再没见过‘魍魉白水’这个ID出现。”

“说实在，我是有些失望，不过人各有志，我能够理解，渐渐也就释怀了。”收回飘远的视线，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幽冥魑魅淡淡笑了，“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我们居然会在七年后再次相遇？”

原以为不会再见的人突兀地出现在面前，不管是故交还是敌人，都足够让人动容。想起黑铁之城的合作配合，一种熟稔的感觉油然而生，神交多年的两人此番再遇，竟渐渐升起一种惺惺相识的感觉，魍魉白水似有所觉地扭头，和对方目光相触，微微地笑了。

他甩动着手中的柳条，眸光开始远飘，不觉竟然想起最初接触网游的事情。

23 过往曾经（下）

那年他不过15岁，正值年轻气盛的时期，那时候的网游还是最古老的鼠标键盘，在游戏里他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责任，隔着电脑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种感觉很好。

一次偶尔机会从同学口中接触到网络游戏世界，觉得新奇的他自此就沉迷进去。

“小子，网游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像你这么弱的人还是删号别玩了吧！”穿着耀目装备的战士鄙视地打出一行字后转身离开，任他的尸体倒在地上渐渐化成白光。

那是当时的网游第一人，有着足够嚣张的本钱，只要是玩过网游的玩家无不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你疯狂。也是这样一个人让他首次认识到自己的渺小，这人说的没错，网游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强劲的实力只会被人蹂躏，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难堪绝望失落泄气百般滋味在心头，不是没想过离开游戏重新再来，只是他很清楚这样做他将永远活在那人的阴影之下，从此一蹶不振。目标前所未有的坚定，他追赶着那人的步伐，以其在有朝一天超越那人成为网游新主宰！

“你是一个强者，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话。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该离开的是我。”落败的网游界第一战士打出这句话，身影渐渐化作白光退出了游戏，从此再也没人见他上过线。

走出自己的世界迈向广阔的天空，才了解自己不过是只井底之蛙。

在不断失败不断挑战，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丢脸，凭着他的实力终于在一年后达到了目的。

为你疯狂，是他的游戏启蒙者，是他的目标，也是让他走上网游道路改变了他原有轨道的重要角色。说实话，他是打心里感激为你疯狂的，不是他自己还是那个自鸣得意的井底之蛙，虽然为你疯狂接受不到自己的失败，自此离开了网游这个世界。

打败了为你疯狂，原本的自豪满足感又回来，那时候的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之后一直沉溺于网游，交朋友组帮会练级杀怪做任务，一路风雨无阻无人匹敌，长久的顺利让他无比自信，温文待人却总是把自己放到一个高处，不自觉地带上高傲的姿态而不自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骄傲自负，他才惊觉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了为你疯狂的道路。

系统公告：玩家幽冥魑魅成功组建行会‘幽冥南岸’，由于是第一个组建行会奖励声望1000点。

系统公告：玩家魍魉白水成功组建行会‘白水江畔’，由于是第一个组建行会奖励声望1000点。

胸有成竹满以为自己又会像前几个游戏一样第一个组建帮会的，没想到却被一个人打破了。

幽冥魑魅，一个忽然冒出来的人。

多少有点试探意味，于是放任手下和幽冥的人起口角，逐渐演变成争斗，再到后来的双雄崛起，网游界公认的敌手。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同样的想法，居于幽冥南岸的上位者同样对手下的行为予以放任默许，和他一样默契地从来没有领头争斗，至于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已经没有人记得清楚了。

想到这里，魍魉白水瞟了身边的人一眼，就见对方靠在树上一派闲适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

“幽冥会长，在下有一个困扰多年的疑问，可以请教一下吗？”

听到他的问话，幽冥魑魅从景色中调回视线，就见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慢吞吞道：

“据说当年我们两家行会打起来……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女人？”

“那个啊，据说是这样。”嘴边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幽冥魑魅想起那场闹剧，“虽然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当年两家行会会真正干起来，这件事情在当中绝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试想一下，本来对那家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行会就不多满意了，现在居然还跑过来和自家老大抢女人？这不是明摆着挑拨示威吗？于是幽冥南岸的玩家顿时火了，广播上骂声一片。然而白水江畔的玩家又岂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就作出了反击，于是先是世界上的骂战，然后骂战蔓延到野战，野战不过瘾的再回到世界大战，总之战火就这么弥漫开了。

待两位会长知道自家行会情况，打算阻止的时候，战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转战几个网游，几乎只要有白水江畔的地方就能够见到幽冥南岸，有幽冥南岸的地方就能够见到白水江畔，一直纠缠，直到他们退网。

两人站着湖边说着陈年往事，话语中带着的怀念透过声音淡淡流露。

他们说着曾经的网游，说着两家行会的仇怨，说着当年网游界的大神，说着退网后的没落，说着新人的迭起……一些以为早已随着时间消逝的记忆随着谈话逐渐被勾起，景象清晰灵活仿如昨日。

“当年网游界，你说还有多少人仍旧留在这里？”话不自觉地说出口，魍魉白水说完就笑了。

网络本来就是日新月异的世界，当年能被两人算作对手的人，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淡出舞台，就连和他们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想来也是那么的遥远。曾经的繁华荣耀早已随着时光流逝，不留下半点痕迹。

“没想到，最后遇上的人，只有你。”头发随着风缓缓飘荡，魍魉白水扭头望着身边人。

7年辗转，蓦然回首，才发现属于他们的时光早已停留在昨日，再也无法追回往日。

同时也不禁在心中庆幸，幸好这个人还在，当年的对手，仍然留下的，就只有彼此了。

“其实，并不一定全都离开了网络，有些以游戏为生的玩家，或者改名换姓，或者退居幕后，但是总会在的。”沉默了会，幽冥魑魅慢慢说道：“要是我们像从前那样闯荡，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全数浮出了。”

“你想建立行会？”

“不，”摇摇头，幽冥魑魅笑看遥远天边，“我只想好好地游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