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招毙命。
以他的性情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能夸赞自己的事情,一回到住处他便拉着嬴政爹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和绝世武功,因为太投入以致
没发觉嬴政爹眼中的杀意。
“开玩笑,我是什么人,真是找死!直接把他们废了。”接过嬴政爹扒好鸡蛋扶苏一口散尽嘴里嚼了起来。“以前不知道她们欺
负了多少人,我真该直接做了他们!”所得极有气势。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眼中看了扶苏一眼心中继续合计事情。
“我不是怕……”扶苏话说一半就被急匆匆跑进来的赵厨子打断,只见他涨红脸满是焦急,扶苏好心倒杯水递上前。“赵大哥喝
口水。”
推开杯子赵厨子抓着扶苏激动道:“小宋兄弟你快些掏,那大老爷套着他小舅子带着人来,他们说要把你贬为奴隶送去……送去
……”把手里装着干粮的包袱塞过去。
“送去什么?”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把和叫骂声扶苏好奇问。
“送去……让兵爷们取乐!”
不待扶苏表态,嬴政先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桌案。
血,到处都是血,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原本闷热的夜晚此刻却令人冷意直升,毛骨悚然,小院里的黄土地已经变成红色并且遍
地尸首残肢。
刚刚来时还被人抬着凶狠骂狠话的‘小舅子’此时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哭喊着往院外爬,如不是因为双脚被人砍掉,这人定会手
脚并用远离那提着剑杀红眼的疯子。“总管……总管……救我……”向受命带兵陪自己来出气,此时却躲在士兵后的男人伸出手
。“你敢不听我姐夫的……啊……”腰身被人踩住‘小舅子’连疼代吓哇哇大叫。“大人不是我……人是……他杀的……”回头
对提着剑一身是血的人说道。
“王……王……王少爷……你可不要乱说话……那厨子明明是你下令杀的……怎么能推到小得身上。”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躲在人
群后忙着让仅剩的士兵都围过来保护自己,哪里还有刚来时嚣张的模样。
两刻钟前这些人叫骂着来到院子要拿扶苏,吓得周围没有人赶出来,或者说他们都打算明泽保身。别人的性命毕竟没有自己重要
,即便知道这被点名的‘宋冉’冤枉。却也无人敢出来,除了那来送消息和粮食的赵厨子。
“小宋兄弟你和你师兄快些走,从后面翻墙出席,这些吃食可以坚持几点。对了这是你能脚铐的钥匙,我去拦着他们你们快些走
。”把钥匙塞给对方,叮嘱完赵厨子就要出门。
伸手拉住焦急的赵厨子扶苏收起脸上的嬉笑:“赵哥我的事不能连累你,他们不会放过你。”扶苏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陌
生人。
“说什么呢小宋兄弟,你叫我一声赵哥就代表是我兄弟,兄弟有难我这大哥怎能袖手旁观,你们快走!”
赵厨子的话令扶苏感到汗颜,自己只是利用他骗饭吃把他当做陌生人,却不想这人竟对自己这样掏心。“赵大哥……”感觉嬴政
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扶苏转过头就见他微微摇头。
没等扶苏再说什么赵厨子跑出屋子挡在门外打算为他们争取些时间。
此时嬴政虽然很想杀光外面那些惦记自己儿子的人,但理智提醒他就是他们二人再能打也抵不过对方众多的人数,先走才是上策
。
可就当他们走到屋子后院准备翻墙出去时一声惨叫和刀剑砍断骨头的声音传来,那惨叫的人赫然就是赵厨子。
半边身子还在墙里的扶苏脸上表情一变立刻,马上从墙头上跳下来往前院跑。
“苏儿!苏儿!”眼见喊不住人嬴政爹也只得更着跑了回去。
……
弯腰捡起地上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人头,扶苏紧紧握住手里滴着血的剑,目光盯着那步步后退的人群,此刻扶苏的身后已满是尸
体,每个死相都惨不忍睹,杀人手法居然跟子婴手下那些死士一般。
这样的扶苏别说是工地里的这群人没见过,就是与他一起生活的嬴政也没看过,眼前的扶苏就是头发上也滴着被他斩杀者血。
提着剑走上前站到扶苏身边嬴政很想打醒这杀人杀红眼的人,可此时只有这样他们二人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院中只得忍下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两人那下令斩杀赵厨子的总管险些吓趴在地上,而这时远处突然有马蹄声传来并且不止一匹,由声音和点着的
火把可以判断赶来者起码有百人。
见救兵来了这总管马上嚣张起来:“看你如何斗得过这百十来人,赶紧跪下求饶,老子可以饶你们……啊……”
不待那总管把嚣张话说完,只瞧一把利剑掷了出来直插进他胸口,其冲力更是把人惯后数米钉在墙上,没人看到扶苏是什么时候
出的手。
当一群身穿黑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身份明显高于普通的士兵的秦兵来到院外时,院中活着的人除了十几个小兵就是被钉在树上还有
一口气的总管。
待看清院中的状况,这些人全部翻身下马拔除腰上的佩剑。
一时间黑夜被上百把火把照成白日。
第六十七章:嬴政爹的受难日(四)
此刻小院里冲进了很多人,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
看见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秦兵冲进院子,那几个被扶苏吓得不轻的小兵忙慌张跑上前大叫救命。“都是他们杀得,院子里的人都
是他们杀得!他们疯了,见人就杀!”众人惊恐的喊道。
举着火把的黑衣铠甲侍卫目不斜视仿若没有听见这些人的说话声,一个各站得挺直,表情的严肃双眼有神。他们分站左右两侧在
中间让出一条路,而这时一个同样身穿黑色盔甲但多了一件黑色斗篷的年轻的男子从队伍后面走了出来。
瞥了一眼双腿发抖连剑都拿不稳的小兵,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定在嬴政与扶苏面前。看着地上支离的尸体以及流成河的鲜血和满身
是血的扶苏,表情微微一变。
五指并拢,十指相叠,弯腰道:“李信拜见吾皇陛下,拜见大皇子。”因为地上都是血没有落脚的地方,因此李信没有行跪拜礼
,而是执军礼。
“免!”把手中的利剑插进地里,身上同样也沾满血迹的嬴政走到扶苏身边伸手想要拿开被他紧抱在手里的头颅。“苏儿松手。
”微微用力扯了一下,然扶苏抓得太紧嬴政并没有顺利把头从扶苏的手里拿下来。“苏儿……”嬴政轻叫道。
听见嬴政爹的声音,搂着人头的扶苏用另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的手背在眼睛处蹭了蹭,然后抱着赵厨子的头转身走到一处没有头的
尸体旁,把东西放在被斩断的脖子处。“李将军你们在外行军打仗时遇到这样的状况要怎样下葬?”扶苏背对着李信的问道。
被突然问到话的李信一愣,看了眼扶苏脚边的尸体后说道:“无头便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下葬时都会把被砍掉的头用线缝补回
去,让他完整的下葬,完整的投胎,不做冤魂野鬼。”
“那我这大哥的后事便请将军代劳了,扶苏不懂免有不齐,还望将军不要介意。”
“大皇子客气。”李信作揖,一边招手命属下上前把尸体抬走准本厚葬一边偷偷观察,总觉得今日的扶苏与往常很不一样,让人
莫名的畏惧。“微臣已经在驿馆安排妥当,请陛下移驾。”
扫过一片狼藉的院子嬴政先是朝扶苏招招手命他过来,然后才对李信说道:“把其他尸体丢到荒山味豺狼,活着的贬为奴隶,至
于这两个……”看着地上没了双脚和被利剑穿透胸膛钉在树上还没断气的两人嬴政冷冷一笑。“就丢在这院子里自生自灭。”死
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那才是真正的煎熬。“奉朕旨意缉捕相关官员,带回咸阳受审。“
“微臣领旨。”
对一个被他利用大于交心的人在危险时竟不顾性命跑来送消息助自己脱逃,还为此送了性命,别人他不知道,但扶苏知道自己绝
对会内疚一辈子。“他一直以为我帮他改了克妻的命而准备回家娶媳妇儿过日子,他哪知道我一直在骗他,其实就是为了每天吃
个鸡蛋,晚上加个菜。他就是个傻子,人家说点什么他都信……”捡起被地上‘血泥’弄脏的包袱扶苏再次用力擦擦眼睛。
打开包袱只见里面除了两张面饼,还有几块肉干和四个鸡蛋。
抓紧手里的包袱扶苏咬着嘴唇别过头:“谁需要他来报信,谁需要他来送东西,连明哲保身都不知道。”
嬴政走到扶苏身边站下,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碍于此刻周围人数众多因此嬴政只是安慰的拍拍儿子的后背,命人牵来一匹马翻身
上去:“上来,我们回驿站。”朝扶苏伸出手道说道。
换做平时扶苏一定不会称了嬴政爹的心,一定先别扭一下下然后再誓死不同骑。可现在他一点玩笑的心情都没有。“爹……他在
乡下有位六十老母和一个没成家的弟弟……”坐在嬴政背后扶苏整个人靠上前用双手把人环住,闷声说道。
知道儿子担心什么,嬴政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住扶苏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回宫后爹便下旨赏赐他家,封个氏族让他们衣食无
忧。”
只要能让儿子心里安稳不一直愧疚,别说赏赐金银珠宝封个贫民做氏族,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嬴政什么事都会无条件去做,何况对
无辜枉死的赵厨子嬴政心里也有些敬佩。
不仅仅是因为他帮扶苏,嬴政更钦佩他的义气。称兄道弟的人多了去,可关键时刻原为萍水相逢的兄弟犯险的人却聊聊无几。
虽然他们住得地方距离工地较远,但周围却都是徭役们的住处。昔日他们每个人都和扶苏称兄道弟把酒言笑,相见恨晚,可此时
却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后竟还无一人敢出来。即便是早已见过人情冷暖的嬴政也忍不住唏嘘人性的薄良。
李信得到嬴政的旨意马上人去捉拿负责修筑和监管秦长城修筑的官员,随后他翻身上马在最前面开路,护送嬴政与扶苏两父子到
驿馆稍作休息,准备启程回咸阳。
心里难受的扶苏趴在嬴政背上闭上眼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搂紧嬴政的腰,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而嬴政也未主动与扶苏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大手包住扶苏的手,紧紧握住。“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嬴政问警惕四周小心保护的
李信。
听见嬴政问自己话李信忙策马退到嬴政身边恭敬说道:“臣巡视完其它几郡正要回咸阳却在路上遇到一拦路的妇人。本想把人赶
走,但却见她高举的信物竟是大皇子之物所以便命人把她招来询问,这才得知陛下和大皇子与侍卫长他们走散。后微臣按那妇人
的所述推测那些徭役和奴隶定是被送到这工地,而陛下和大皇子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于是这才带人赶了过来,不过还是晚了数日
,还望陛下恕罪。”
李信之所以会晚了这些天才找到失踪的嬴政不是因为路上耽搁,而是因当他得到消息时这父子两人已经快要抵达工地。
一确定路线李信便派人找寻侍卫长等人的下落,自己则亲自领着亲兵日夜兼程一路追赶过来。为了赶路他们每天只小憩二个时辰
,其它时间都在马背上,这才在今晚及时赶到。
“可有侍卫长他们的消息了?”嬴政一直以为先找来的人会是侍卫长,没想竟是李信。
“中途曾接到消息侍卫长他们已经找到没有受伤,他们此刻正朝驿站来。”
在李信的眼中嬴政不仅是他的主人他的陛下,更是他的恩人。因此在听说出事后他才这样不管不顾的赶路,就为早些把人找到。
人都找到又没人员受伤嬴政心中这才舒坦了一些,这一路上真可谓风波不断,无论是是去新郑的路上还是回咸阳的路上。
好在驿馆就是为了方便信使传递文书休息的地方,除了繁华的城镇,一些偏僻的地方也有设立,所以天蒙蒙亮时在李信的护送下
嬴政终于带着儿子来到落脚的地方。
而当嬴政下马,抱着已经睡着的儿子吩咐下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洗去一身血迹,
话说那日扶苏发现自己充当‘妇女之友’救下的寡妇竟叫‘孟姜女’后这令他的下巴险些惊讶的脱臼。因为孟姜女只是一个捏造
的传说,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只不过她的故事越传越邪乎,竟还真有人为她这么个虚构人物修筑了见庙宇。
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对现代人来说可谓是耳熟能详,小学课本里甚至还有这么一篇课文。老师更是声情并茂的讲解秦始皇的暴政
,让学生一遍遍的朗读,让他们记住秦始皇是个大坏蛋,把自己对这人的厌恶一代代的传下去。
一个谎言被说上一百遍就已经难辨真假,更何况还是说上上千年,于是在今天一个民间故事居然被人当做了历史事实,真正的历
史却被淹没。就是不知这究竟算是嬴政的悲哀,还是历史记录者的悲哀,或是道听途说深信不疑者的悲哀。
历史上真正有记录当街嚎啕大哭还得到嘉许的女人就只有一个叫‘杞梁妻’连名字都没被留下来的女人,而她正是孟姜女的前身
。
秦始皇出生三百年前齐国有个叫杞梁的将军战死疆场,之后在他的灵柩被运回时他的妻子,人称杞梁妻的女人当着齐国齐庄公的
面为丈夫哭怨。
这件事不但《左传》里有记载,《礼记》里有同样有记录。
秦始皇死后两百年,西汉后期,当时的文学家刘向在自己的书中又提出者杞梁妻不是沿街哭丧,而是扒着齐国的城头嚎啕大哭,
甚至还把城墙给哭塌了。
这一切还是跟嬴政没有什么关系,即使是极力抹杀嬴政功绩的司马迁都未曾在自己的《史记》里有所记录,如果在嬴政当政期间
有哭倒长城这事发生他又怎会放过这大好的声讨机会。
又过了八百年,这明明怨恨齐庄王的杞梁妻在唐代诗僧贯休的烂诗下转变目标改怨恨上比自己小了三百多岁的秦始皇。
不过当时哭倒长城的是这杞梁妻,不是孟姜女。之后又过了的几百年杞梁妻这才在某种利益冲突下的成了孟姜女,真实的故事却
无人知道了。
追根究底,嬴政之所以这么衰,什么烂事、破事、丢人事都往他身上扣终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因为司马迁的‘焚书坑儒’
四个字得罪了天下识字的穷酸读书人。
读书人自命不凡,特别是写史书的,在那个年代历史不仅仅是掌握在胜利者手里,更是掌握在这些没事闲的又有话语权着书立说
,不事生产,酸溜溜的文化人手里。
不说没人知道‘焚书坑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嬴政真的烧书埋人也是千年前的人和书,又没烧到他们头上。
可为表现自己的伟大情操和不忘先人的传统美德,这些后世文人兔死狐悲的胡编乱写。
……
当虚构的人物真实出现,可想而知扶苏有多激动和多兴奋。因此把自己的腰牌送给‘大名鼎鼎’的孟姜女,今日却也因这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