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高利贷是不好的行为——安离病

陈湛也是第一次在白天就想要了他，日光还大着，朝慧脸红得不成样子，明明只是一副老男人的皮囊，陈湛对他的占有还丝毫未减。

他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想要为他说亲，通通都被拒绝了。陈湛忘不了幼时的执念。但是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这么恶劣了，就如同朝慧所说，他已经继承了父母那不讲理的性格了。陈湛把自己的裤子褪下一半，掰开朝慧的下身，就迫不及待地要进入，在一起这么久，他一点好的经验也没学到，反正朝慧受了伤也不会喊痛，他现在倒觉得要抱他是轻轻松松的了，稍势撩拨就能进去。这次朝慧却意外紧张，抓着被子手也生疼。

只交合了一两次，陈湛就穿好衣物离开了床上。朝慧心中难免有落空，其实他庆幸没有继续下去，自行清理了下，赶快出去做饭了。这时天已暗下来，华灯初上。承阳也回家了。他刚到家，朝慧饭才开始煮。

承阳问道：“爹，哥哥，你们还没吃饭吗？”问完，他就挨了陈湛一阵教训：“谁让你这么晚回来的？我跟你爹，呵，等着你回来才做饭吃，你去哪玩了？啊？怎么越大越不听话？”承阳没被陈湛这么厉声教训过，不服气地道：“我跟我同学去玩了会儿……怎么样啊？你有意见啦？”

陈湛伸手要打，被朝慧拦阻了。“你凶什么呀，承阳平安就好。承阳，以后要尽量早点回来啊，要出去玩，头一天先告诉家里一声。”承阳点点头。这又让陈湛不满：“别对他太纵容！这小子迟早要闹出什么事来的，你又不是他……”

朝慧惊慌地大叫一声：“湛儿！”这才让陈湛住口，承阳看了看他们，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爹对陈湛哥不是更好吗？

迟早要闹出事的是他吧。

陈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同他跟朝慧在一起的事。他这次一凶，往后就都很凶，很少再痴痴地问：“朝慧，今天来跟我在一起，好嘛？”这样的问话都免了，他要做什么，直接就在没有人的地方拉过朝慧强吻一阵，况且朝慧一念叨起让他少逼着别人还债，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事，他就不高兴，更是想让朝慧话也说不出，只有用那种方式了。朝慧怕承阳已经懂事，会察觉到什么，顾及陈湛不会收手，只好顺他的意。但他的身子明显一日不如一日，陈湛在钱庄还有自己的办公室，他让人装修得精致点，直接让朝慧去那给他送点心，不出去做生意了。

朝慧一开始偶尔答应他，久了，就是连着十几天不去卖点心，呆在陈湛的钱庄里陪他。说是陪太好听了，陈湛换上门，就不会再有人进来打扰的，他便可上下其手，朝慧不拒绝的情况下，他可以跟他做很多次，直到他觉得朝慧没精力了为止才肯放手。

他似乎以为自己想错了，等他逐渐成为一个风光满面的男人时，每日都穿着西装叼着洋火的时候，朝慧已经离他很远了，他穿着那么陈旧，思想也十分庸俗，不仅跟不上他的话题，还阻拦他做高利贷。好似上了年纪，缺失了一种风韵。或许厌弃朝慧也是迟早的事了？

陈湛听说他钱庄里的手下去嫖过，回头来讨论的时候，都把那些女人说得很天仙似的。他偶也也会关注一下。

陈湛某天问道：“妓院也有男人来卖的？”几个痴汉般的打手说道：“当然了，陈老板，你二十几岁不娶亲，该不是迷恋男色吧？”面对调侃，陈湛摇摇头，不过说道：“当然是要跟女人在一起了，有机会去尝尝。”他还没去过花街，他也懒得去，不过怕人会嚼舌根，他难免要伪装下自己的取向。

这时的陈湛还不知道自己生意做的大起来，周边没有收高利贷的钱庄，他一人独独吃霸了这一个地区。所以话一传来，附近很多人都知道了他陈老板，是这些年白手起家的大老板。陈湛抽了一日朝慧不在的时间去窑子看看，身边不自觉带了几个狗腿跟着给钱，老鸨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平凡人，叫了诸多姑娘陪酒，但陈湛吃得不怎么愉快，他也不爱这么暴露的女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还这么多个缠在身边，活活让他喘不过气来。

陈湛吃酒到晚上，就赶着要回去了，他还没有夜不归宿过，刚一出门，手下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问道：“爷，这家怎么样？要回去了？”陈湛不回答，就惹得他继续恭维。“这花街是什么都有，就是男馆也有几家。爷，您也不急着成亲，就多多捧场，我以前也是在这儿打杂儿的，什么没见识过，您还想去哪玩儿？” 陈湛顺口问道：“男馆？” 大许猜到了是什么，他也没多问，点点头就回家了。

这一回去可被朝慧担心，晚饭时间过了，朝慧留着一些晚饭等着他，陈湛说：“我在外边吃过了。”

“在哪吃的呀？”朝慧压低声音，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还有浓烈的香气，就猜到他去了哪里，可朝慧装作不在意，问出口时就没等他回答了，“还要吃点什么吗？”

陈湛揉揉头发，感到头晕，没有回答就进屋休息了。

第二天还是被朝慧叫起来的，吃酒吃醉了，早晨都醒不来。身边放了一套干净衣服，陈湛并没换上，弄出了动静，朝慧便进屋了。立即问道：“我得出门去卖东西了，要吃点什么啊？” 陈湛也回问：“你说我穿西服好不好看？”

“你说那个啊，我拿去洗了……” 沾了一身的酒味，还有脂粉味，朝慧昨晚就给他脱去洗了，不知现在晾干没有，陈湛点点头，“没事，我今天就不穿那个了。”

“现在在外做生意，也要穿得体面点。”

“嗯，还说到了现在就给你备上做冬衣的布料呢。”

朝慧搓搓手，感觉到陈湛的身份，似乎跟小时候真是大不同，他也没法关心他了。相及昨天的事，他便问道：“湛儿，你是不是该考虑下娶亲的事情了？” 肯定是发觉自己有所需求了，才会去花街柳巷寻欢的，朝慧仔细想了想才知道。

“别再说这问题，我不是说过么。”

我只要你就行了。

其实陈湛也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他怕的是朝慧有一天会离开罢了，所以朝慧劝他娶亲就是最好的前兆，想到这个，就一肚子不满。“就这样挺好。”

“这样哪好了？你总该是要娶亲的，你再怎么贴我这个叔叔，也没有用啊。”朝慧依旧一脸和颜悦色地劝他，这让陈湛的忍耐到了极限。

陈湛发脾气也不是，但又觉得跟朝慧亲密起来，也并不是两情相愿的，说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呢，他自己都快捉摸不透了。陈湛吃了饭就出门了，这天他穿着袍子，好似是文人，要么是贵人，其实他从小也就这么穿，家里也有几套普通布料的衣裤，像是工人穿着。他都觉得不妥，就上街去买些新装。

小时候朝慧为了省钱买布来给他做的衣服，都下放给承阳穿。他也渐渐不再管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承阳读书也算是努力，他给他付上学费已是很关爱了。唯有那件红色的背心他自己留在柜子的最里面，现在朝慧少给他打理，也就没发现。

他现在有了点财富，也有了人际圈子，就希望自己在外面显得风风光光的，不被人看不起，他看过很多书，也讲得出很多道理。所以打扮穿着上，都尽量往新风尚去发展，其实他也不会搭配，别人说穿上风衣就显得有气势，他便裹了一大件在外面，在炎热的夏天难免不舒服，有些像黑社会。陈湛私下自言自语：“早就跟那黑社会的耿老板断了联系了。” 到了朝慧面前，陈湛并不想表露出自己虚荣、注重外貌的一面，或许有种害怕朝慧某一日离他远去的心态在里面，他依旧遵从着多年来的习惯，朝慧给他准备了什么就穿什么，吃什么，只会在自己被拒绝的时候发发脾气。

尽管如此，陈湛衣柜里的衣物开始变得新式，家里一些旧衣物他交给了朝慧，听说朝慧拿去扶贫了。他觉得现在陈家家境开始好转，不再是那么穷的人。这时候的朝慧心里明白，湛儿的未来跟他离得太远，他只能给他做些小事，根本不奢望什么。

钱庄的高利贷生意愈加好起来。别人外人都觉得陈湛是走向新文化的大老板了，他自己做的生意却越来越大，私底下让许多人还不起债，有的人说他黑心，毕竟在少数，他怕出人命，有几次也就不追究还债的，反正自己的钱库里是越来越多金。

他可以买下一栋公馆了，陈湛耗下了几年的资金，买一栋新式的洋房，因为接触新式的东西越多，他就越想要去追求这些，想到以前过的苦日子，他还觉得是给他丢脸，所以能离那种生活多远，就离那种生活多远。

陈湛带着朝慧来到他的新居，阔气很多，还附带了一处花园，朝慧跟着他参观参观，也去了陈湛准备好的，他和承阳的房间，但是朝慧还没来得及告诉承阳，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搬过来了。陈湛显然不高兴，就问道：“这里哪不好，你不肯来住？” 朝慧只说：“在家里都住惯了，怎么一下子搬来这种地方，没有街坊邻居的照应也不好。”

说来说去，陈湛都奈何不过他，于是只好作罢，却发了一场脾气。临走的时候，陈湛就不高兴地说：“真不懂你在想什么，那老房子有什么好的。” 在这里住的话，他跟朝慧就会有新的生活了，那老屋子里承载的回忆让他觉得寒酸不已，想早日摆脱。但是朝慧还是没有想好，说道：“这里离承阳的学校也远了，不方便。”他就生气了：“我可以买车啊，送他上个学不是？” “你省着点花钱，总有一日那些东西都不缺的！再说了，那些钱你也是有部分做高利贷得来的，你就老老实实地……” 打断了朝慧的话，陈湛推着他出门去：“行，你回去吧。” 陈湛送了朝慧出门，朝慧欲言又止地还想说点什么，被吼了一声，“你走啊。” 陈湛又在赌气了，朝慧只好叹着气回家。

陈湛不肯收手，但陈湛听了朝慧的话，觉得他是怕这里不方便，于是买了车，又请了几个仆役，真正在这公馆住下来。

隔了几日回陈家去的时候，他就开着车，带着他请的管家和保镖一道去，越来越像个黑社会，朝慧见他几天不回家，也有些着急，出来迎接，就吓了一跳，陈湛取下他的墨镜，才让他定了定神。“湛儿，这，我去钱庄也没找着你，你几天不回来，……” 他就变样了似的，其实何止是几天，几年来，陈湛都在慢慢变化，他现在也终于承认，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把陈湛迎进了屋，他跟这家里的家具摆设，都不契合了，看上去就像是外人。变化着么大，并不是突然的，而是陈湛原先都在他面前忍耐着，摆出一副习惯过去生活的姿态，为了能跟他好好在一起，其实陈湛心里想的，是希望朝慧跟他去接受新的富人的生活，知道朝慧不愿意，他自己索性就先变化了一番。

陈湛问道：“承阳还没放学？平时早回来了不是？我还想请他一道去我那公馆看看，住过去也没什么不好，我看他要是答应了，你也得过去。” 陈湛知道朝慧就是宠着承阳，他不舒服的就是这一点，多少年了，如果不是承阳，朝慧的心思肯定也都在他身上。

未来也不至于变得这么疏远了，只有肉体上的关系，却还是没法感受到对方的心意吧。

“承阳最近忙着考试，他说考上了，就能得到机会去香港留学呢。所以会晚回来些。” 朝慧说的也是实话，却让陈湛更加生气。立刻就吼道：“他要去香港了？真是太有出息了！怎么，你很支持他？”

朝慧不懂他生气些什么，反而点点头。这时候承阳进了屋，很急地就在外面问道：“爹，来了辆车啊？” 承阳看见陈湛的打扮，好似比以前更新潮了，他也没说什么，正要回房里去。被陈湛给喝住了：“你看了我也不打招呼？” 承阳没回头，不耐烦地说：“你终于回家了啊，爹可担心你了，我要回房去了，你跟爹好好说话吧！” 陈湛就是不让他进去，站起来继续大声地说：“听说你要去香港了，你很有能耐啊，杜承阳，你爹养你也有十六七年了，你说走就走的了？”

承阳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终于回过头瞪着他：“等我在那边有出息了，自然就会把爹接过去，用不着你管，更花不了你的钱了，我会自己打工的。” 陈湛更不高兴，所以两人简直是怒目对视，朝慧是要跟着他在一块儿的，也不可能等着跟承阳去香港，总之陈湛就是不同意。

“你不能去香港，考试也不能参加，听到了没有？” 承阳不服气地道：“我就是要去，考试我也要参加，那边才能过上好日子，不像你，做些黑心生意，怎么样，爹也很支持我，而你呢，凭什么一回来就嚷嚷？” 陈湛气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说谁做黑心生意？” 这时候朝慧还劝阻道：“你们兄弟就不要吵了，坐下来好好谈。”

陈湛喘过气来，冷笑了好几声，慢慢地说：“你，别一口一个爹，他根本就不是你爹。” 承阳还听不懂，愣了几秒，就问道：“……什么？他就是我爹啊，你在胡说什么啊？”

突然说出真相，把朝慧吓了一跳，陈湛也不继续解释，等着承阳又问：“他不是我爹，怎么会对我这么好？他难道还是你爹吗？你不是你姑姑家的孩子吗？”

“哦？是么？那我告诉你，你才是你姑姑家的孩子，你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跟朝慧没关系。” 陈湛边冷笑边道，承阳自己低下头摇了摇，还是不相信。毕竟这么多年，爹分明就像他亲爹一样照顾他，怎么是陈湛的几句话就能颠覆的？

这时候屋子里静得很，只等得承阳忽然吼道：“别乱说了！” 这才打破宁静，他却上前推了陈湛一把，显然是示威，眼里已经惶恐不安，接着跑出了家门。朝慧也走上来推了陈湛几下，“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吓着他了，承阳他最近要专心考试呢！”

朝慧都不敢瞪他，即使在责骂，还是摆出温和的眼神。他舍不得对陈湛凶的，他也知道陈湛很辛苦。

陈湛不知该苦笑还是冷笑，说道：“考试，考试，考完了去香港，是啊，你就那么希望他跑去香港？然后把你接过去，你就能……”

“离开我了吗？”

第四章

守在陈家外面的司机和管家都不敢进屋去。因为里面陈老板凶得厉害。

“哦，是的，你求之不得离开我这种做黑心生意的人，你很不舒服是吗？一直都在说我不对，也不肯搬过去跟我住，你在指望承阳吗？他不是你儿子，他以后也不会对你亲。”

“你是不是想打他主意？你还记得，我也就是他这个年纪，就上了你，不过你看他那样子，毛也没长齐吧？你是不是很乐意……给小孩子操？”

“你不是要我娶亲吗，我偏不，我宁愿花钱去买去嫖，你不是清楚吗，我的取向？你在逼我是不是？”

虽然屋里吵得大声，屋外听到的，从头至尾也就只有陈湛一个人的声音，他嚷着嚷着也就累了，停歇了一会。这时候朝慧才开口：“我得去找找承阳……”陈湛火还没消，先要走的反倒是朝慧了，朝慧刚转过身就被拽了回去，面对陈湛一张臭脸，他也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要去找承阳？”陈湛的声音缓和许多，稍有些寒寒的。朝慧没有考虑，“我要去，他万一在外面遇上坏人怎么办。”陈湛没有接话，心里也在纳闷，承阳又不是没有头脑，又不会轻易出事。朝慧这样拼了命跑出去，如同在逃避他一样。早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刚才就不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