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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去洗手间上个厕所出来的餐厅经理,一下就被几个服务员拉住了,让她赶快去调和那两桌客人,也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他们人微言轻,到这里用餐的个个是有钱或是有权人,他们只是小小的服务员,哪能说得上话?
餐厅经理忙上前去,陪笑着说:“四位尊贵的客人,晚上好,打扰一下,你们的说话声影响到其他客人的用餐了,请小声一点,如果想坐在一起谈话,我可以为你们四位安排过另一张桌子,你们四位的用餐费用,我会让本餐厅为你们签八折。”
这位餐厅经理很高明,轻描淡写地把快升级的吵架,说成了是朋友间大声的说话。其实她又哪会看不出来这个一身富贵打扮的女人,正咄咄逼人地讽刺右边的两位男客人呢?也看得出来,这个让餐厅里灯光都灿烂一些的外国美男在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依着他而站的小男孩在轻轻发抖;至于女人旁边的男子,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只是他正一脸置身事外在看戏的表情。
哎,希望这四个客人能给她小小的餐厅经理一个小小的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顺阶而下才都能收回面子啊!
燕母傲慢地睨了餐厅经理一眼,拉着脸说:“不用了。”然后对J说:“J,你陪我去一下洗水间,头顶还要你帮我擦一擦了。”反正都被看到了,凌朔带着一个又丑又瘸的男孩来这种地方都不怕,她又怕什么?
J瞬间收起看戏的玩味表情,柔情满溢地说:“好,我们走吧。”
餐厅经理愣了三秒,把眼睛里对燕母的不屑掩回眼底,转身对着凌朔和谷宇,礼貌地问:“那么两位客人,是否要为你们重新点过个餐?”
凌朔低头看了看面色难看的谷宇,说:[宇,没事。她是那个我本来要订婚的女人的母亲,可能是气不过,才会借题发挥,把气出到宇的身上。把她当作不用理会的疯狗就好。来,坐回去,喝点红酒味的苹果汁压压惊。]
谷宇被凌朔压回座位上坐着,手里又被凌朔塞了一杯酒,想也不想,就喝光了,再把杯子递到凌朔的面前,说:[我还要。]
凌朔又为谷宇的杯子满上了。
旁边站着的餐厅经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得懂英文的她在听到[红酒味的苹果汁]时,狂汗不已。
还好凌朔没有让她站多久,看到谷宇连喝下三杯红酒,眼睛里没了因做错事而露出的慌乱神色,脸上的苍白也被酡红取代,才朝餐厅经理扬了一下手,说:“帮我们把这些冷掉的食物撤掉,照单重新再来一份。”
“是,请两位客人稍等。”餐厅经理招了服务员过来收拾冷掉的食手,而自己则去厨房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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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母和J在洗手间磨蹭了十几分钟才再回到桌位上,对于凌朔和谷宇,完全无视了过去,也重新点过一份餐,和J有说有笑地吃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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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元月二十五号到四月二十号,这快四个月的时间里,本来凌家因凌朔的退婚而对燕家还觉得有些些地愧疚,想着在某些可以帮忙的地方暗中帮一把燕家,可是被燕母的这一闹,凌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就算燕母说他无所谓,但她万万不该说谷宇,所以,后来燕家生意出事,到最后破产,都是因为凌朔还记着这个仇。哎,谁叫他凌朔很小心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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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朔把喝醉的谷宇放到床上,没有收回跪到床边的膝盖,而是顺势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一个劲地傻笑的谷宇的唇。
虽然满心欢喜地为谷宇庆祝十八岁生日而被那个女人扫了一半的兴,但是,他以后会找那个女人收回利息的,最主要是她让他的谷宇难过了。
身下这个就是喝醉了酒也笑着的人,醉眼朦胧的眼睛里,还能清晰地映着他的样子,然后,凌朔在那汪氤氲的水雾里,看到一丝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悲伤。
凌朔心疼极了,一边吻一边轻声哄着:“乖,宇不要难过,不然我就不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谷宇抬起双手勾住凌朔的脖子,“咯咯”地笑着承受凌朔炙热而温柔的吻,“凌朔,我才没有难过呢,呐,我说,那个像……像红酒一样的……嗯,苹果汁,很好喝,很好喝,喝了它,我的头就晕晕的,我也不怕了,好像飞起来了。呵呵,啊,凌朔,告……诉我,我要知道……嗯,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要……不要像情人节,呃,那样被你欺负了。”
“那不叫欺负,而叫疼爱。”
凌朔恨不能将这个醉猫似的谷宇一口吞下去。
谷宇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头疑惑地看进凌朔深幽暗沉的眸子里,呆呆地说:“凌朔,你的眼睛好漂亮,好多的蓝色在闪。”
凌朔想,好在谷宇在外面一直都安安静静地,不然,这说着胡话又无意间撒娇的谷宇都要被别人看去了。
“那宇喜欢吗?”凌朔低哑地问。
“嗯,喜欢。”说完,谷宇扭动身躯,皱着眉,嘟着被酒染红的唇说:“唔,凌朔,好热,帮我。”
原来喝醉了酒的谷宇这么主动啊?!凌朔的蓝眸迸出一道狼似的光芒。
“那要我怎么帮?”凌朔的唇移到谷宇耳畔,吐着灼热的气息问道。
谷宇眼睛里的水雾迅速聚积,可怜地望着凌朔:“我不知道。凌朔,帮我,好热……好难受。”
“宇不说,我怎么知道宇想我怎么样去帮?”
被酒精刺激得脑袋迷糊,身体却敏感的谷宇急得哭了,“凌朔你总是欺负我!我那么热,你那么凉凉的,都不帮我。”
凌朔听着谷宇耍赖更似撒娇的话,失笑道:“宇是想让我脱去你的衣服吗?”
“嗯,也要脱你的。”
凌朔为了今天晚上的大餐,还同时请了明天一整天的假。
所以,凌朔决定不再戏弄谷宇了,飞快地脱去两个人的衣服,坦诚相见,抵足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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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宇以为成绩提高了凌朔就会带他去G省探望十几年不曾见过的父亲,可是,不是凌朔不带他去,而是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大字写着高考的倒计时,和一些鼓励的话语,以至每一个高三学生都因紧张的学习而变得阴沉了,似乎背都佝了一些。
谷宇也全力投入到这股学习中,既然不能在高考之前去探望父亲,最少高考之后带个好成绩去探望父亲也不错。
凌朔因为谷宇的干劲也认真了,他喜欢看到谷宇因为成绩的进步而从那双大眼睛里焕发的光彩。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床上运动就不得不少了。
待凌朔从这昏天暗地的学习中发觉时,高考就在三天后,而他,自那天谷宇生日那晚吃得非常满足后,之后的一个多月都没有碰过谷宇。
凌朔不是不想碰,反而是想碰得不得了,一想到谷宇身体的柔软和那处的紧致温暖,就会让他的下面蠢蠢欲动再迅速膨大至坚挻。
可是,如果被他全心全意抚摸的爱人,在他的爱抚下不出一分钟就睡去,一次可以说是无意,两次也勉强算是无意吧,可接着三次四次都在他的抚摸下睡过去,这让凌朔反醒了!何况凌朔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对自己很自信的男人,所以,凌朔被狠狠地打击了!
被打击得太狠的凌朔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自己太霸道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谷宇没了性致,在那么容易着火的暧昧气氛下,居然对他的爱抚和亲吻无动于衷还呼呼大睡。
谷宇却到早上时很无辜地对凌朔说:对不起,我太累了;然后会期期艾艾地走到他的身边,还未吻上他就先红了一张脸。
凌朔就这么被谷宇的亲吻给灭了火。
想想也是,谷宇为了和他一起考上A大,在拼命努力着,到现在,只剩三天就高考了,谷宇发展到吃一碗饭要吐掉半碗,变得更加懒惰无力,家里的家务事做着做着就会随便靠着什么眯过去了,或者说,谷宇变得嗜睡了。
看着这样的谷宇,凌朔欲求不满的火气什么都没有了,有的是心疼和对谷宇身体太差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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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朔有些笨手笨脚地厨房里谷宇切好的菜炒了,然后回房间去叫醒切菜切到一半就睡着的谷宇。
凌朔把还没有全睁开眼睛的谷宇放到椅子上,装了一碗饭放到谷宇的面前,又夹了一些炒得有些糊的菜放到谷宇的碗里,说:“宇,明天不用去学校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一听医院二字,谷宇吓得一下就全醒了,忙说:“不要,我不要去医院。只是学习太紧张而累得吃不下饭,没有事的。”
“不行,你不单是吃不下饭,还会恶心想吐,如果是胃病就麻烦了。宇也不想三天后考试的时候出事吧?”
“不要,凌朔,我求你了,我想要考试,我想跟你一起上大学,我会在这三天不用上学的时间里好好地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胃不那么难受了,我会好好吃饭的。如果真的要去医院,我们考完试再去,好吗?这也许是就是电视里那些专家说的高考综合症,只要高考过了,胃就是好了呢。”谷宇羞红着一张脸坐到凌朔的腿上,装可怜地说。
凌朔故意沉吟着不语,看这个变得大胆的小家伙怎么做。
凌朔以为谷宇会吻他,哪知道谷宇见他不回答,从他的腿上一蹦而起,坐回椅子,端起碗筷开吃,囫囵吞了一口饭后,谷宇抬头笑着对凌朔说:“看,我会好好吃饭!”
凌朔抽搐无语!真不知道怎么就期待这个笨蛋开窍了!?想要他的吻,还是自己主动掠夺快一点!不过现在,就先吃饭吧!
这算是凌朔默准了谷宇考试后再去医院了吧。
第四十八章:高考结束
学校的外面站满着了翘首以待的家长们,有些母亲的手上挎着装了食物和水的大包;有些父亲的眼睛都被汗湿了,也不想把看着学校里面的眼睛挪开;有些父母在跟别的父母攀谈着,话题离不开在学校里面考试的子女们。
当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过来时,虽然低调,但还是被看到,许多的家长们都抽空地看了看那辆停下就没有下人的轿车,想着里面的人会是哪个大人物。只因为这些等着子女高考的家长也多数是有车一族,一般名贵的轿车也都心里有数,可是这辆黑色的轿车,不说它是多么名贵高级,光是那车的车牌号就够让人去猜想了。
有心人甚至隐隐觉察到里面坐着的人是什么人了,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敬畏和遑恐,但是看车里的人没有下来,也就耐着性子,装没有看到,继续挥汗如雨地守在学校的铁门外面等着里面考试的子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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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宇和凌朔不是分在同一考场,但却是分在原学校,只是一个在四楼,一个一楼。
当代表高考全部结束的铃声响起,谷宇感觉压在背上的那个重重的包袱卸下来了,整个人轻松得想放声大叫,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但其它的考生没有自卑这层顾虑,兴奋得跳起来,然后飞快地往外面奔去;也有一些考生满面落寞和难过地走出教室。
谷宇在教室里的考生都走了后,才慢慢地起身往外走,凌朔交待过,让他不要急着出教室,免得被别人挤到了。
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谷宇扶着栏杆往楼下走,绷紧了一个学期的神经,又经过紧张的高考,谷宇感觉考试前就反胃、恶心、无力的身体有点儿无力了,很想回去睡它一个日月无光。
谷宇还是很庆幸的,在三天的高考中,他的发挥很正常,在考试的时候,胃没有跳出来闹腾,也没有考着考着就睡着了,不然,他会恨死自己的。
谷宇一边慢腾腾地下楼梯一边暗中给自己评估了一下分数,照往年A大的录取分数线去算,他有八成的机会可以进到A大。这都得多亏凌朔帮他复习,不然,他别说考A大,二流三流的大学他都不敢想。
走到一楼,谷宇看到凌朔正好从考场出来,有几个女生围着他问着什么,可能是想跟他对对试卷上某些题目的答案吧。
凌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谷宇后,幽深的蓝眸柔和些许,快步向谷宇走去,牵起谷宇的手,问:“怎么不等我上去接你?”
谷宇对凌朔微微地笑了笑,轻声说:“我可以自己下楼的,这又没有什么。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
两个人都没有问彼此考得怎么样,在几个外校女考生的奇怪的目光下,手牵着手走进猛烈的太阳底下。
“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啊?好得让人怀疑,可是两个人的外貌那么不相配,怀疑又很难怀疑得起来。”其中一个外校女考生这么说。
“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是我们校学的凌殿下和他的丑仆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本校的考生听到了,好心地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她们的心底对着走在太阳底下身影交融的两个人,那种违和感很难驱散,只是他们本校的学生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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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门口,许多学生与等在外面的家人相拥,有人欢喜有人忧。
因为高考,凌朔的车停在校外不远的停车场。
当两个人走出校门,等在黑色轿车里的人迅速下车,捧着两束鲜花走到凌朔和谷宇的面前:“小朔小宇,恭喜你们高考胜利结束。”
“四叔,你怎么来了?”凌朔看也不看凌修阳递到他眼前的鲜花,只是看着凌朔阳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上又走下来的凌习棹,和凌修年,表情有点抽搐,实在是难以想像他的爷爷和父亲会来。
“四叔。”谷宇轻柔地唤了一声,刚想接过鲜花,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连身体都不稳地晃了一下。
凌朔感觉到爷爷和父亲的下车让整个场面都静止了一样,但是耳边一听到谷宇的喷嚏声,忙低头,问:“怎么啦?是考场上的冷气太强受凉了吗?”
谷宇擦了擦鼻子,忍着被鲜花浓烈香气熏得头晕目眩的感觉,伸出手抓住了凌朔的手臂来支撑轻晃的身体。谷宇也不知道怎么头一下晕得那么厉害,好像眼睛里看到的东西都在摇晃。
“有些头晕。”谷宇说。
凌修阳抬头望了一下天,马上被太阳白炙的光刺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低下头说:“会不会是从凉的地方突然走到太阳底下而中暑了?”
凌朔担忧地看着谷宇,凌习棹和凌修年走了过来,凌习棹问:“小朔,小宇怎么了啦?脸色这么难看?”
谷宇羞涩腼腆地说:“爷爷,爸爸,我没事,是太阳太晃眼了,有些头晕。”
凌习棹和凌修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谷宇。
楼伯撑着一把巨大的伞过来为几人挡太阳,说:“那快些回去吧,小少夫人也有可能是高考这几天太紧张,现在考完了,松懈下来反而身体脱力了吧。”
凌朔想了想,觉得有这些可能,然后扶着谷宇往黑色轿车的方向走,至于停在停车场的车,到时候再叫人过来开回去就是。
哪知没有几步,谷宇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这可吓到了凌朔和凌习棹他们,就是周围的考生和考生家人都吓到了。
他们当中好些人都在注意着这边,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后,猜测得到证实的众人已经激动得不可言语,因为敬与畏,都只是远远地看着,这是自十年前就深居简出的凌老将军啊,虽说不再参与政治和军务,但在十年前,凌将军都是对华国政治和军务作出杰出贡献的将军之一;而虚搀着凌老将军的人,一身笔挻的军装,满身军人的气势,众人看他跟凌老将军七分相似的面孔,就知道他是凌老将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