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沈列把那只企图缠上自己腰部的手拨开。
「你要我住下来就得让我在你『身边』。」宋之莱已经整个趴在沈列身上。
「无赖!」沈列放弃没用的挣扎。
「沈医师,你是怎麽惹上X的?」宋之莱有点担心,怕X再对沈列不利。
「我帮他研制的药被人偷了,他以为是我出卖他。」沈列简单地说明。
「什麽药?」
「就上次我让你试的药……」沈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被下的也是那个药?」沈列心中有谱了,原来一切都设计得天衣无缝。
「应该是吧。」沈列不敢肯定因为他根本没有试过。
「那药做得挺好的,应该能赚很多钱,难怪X会暴跳如雷。」
「你又知道了?」
「你不是给我试过吗?」
「你试过很多药吗?」沈列没好气地说,他完全没想到宋之莱的确是试药专家。
「我专长是用药,对药很熟悉,尤其是不太见得光的那些药。」宋之莱也没有特别提起自己的过去。
「我对制药很有兴趣,偶尔间遇上X,才开始合作。」
「以後少跟他有关系,他不是简单人物。」宋之莱提醒沈列。
「杀手先生,我以为你会保护我。」
「我会!但不要让自己身犯险境,好吗?」宋之莱把沈列抱得更紧,好像想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
「我才没有这麽蠢。」被宋之莱紧紧的抱著,身上传来对方的体温,还有不易察觉的不安。
「沈医师,怎麽办?我不想放手。」宋之莱知道自己先沦陷了,第一次有要好好守护一个人的强烈感觉。
「那就不要放阿。」沈列答得非常顺口。
「沈列,你就不会好好想想再回答吗?」什麽「那就不要放」?真是不负责任的言论。
「为什麽?」沈列个性一贯都是想做就做,爱恨分明,不会拖泥带水。
「我是杀手耶?!」刚刚不是还一副惊慌的样子,怎麽才一会儿就接受了?
「你又不是来杀我。」沈列满不在乎的说。
「沈列!」宋之莱把沈列转向自己,望著他的双眼,不希望他把这当是儿戏。
「不是你说不要放手吗?那就不要放阿,你在怕什麽?」沈列觉得宋之莱有够奇怪,因为他不知道宋之莱内心有太多顾虑。
「对不起,对不起……」到了最後,宋之莱说得出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18.沈列的过去 2
就这样,沈列跟宋之莱开始过著「同居」的生活,沈列对於自己能够跟人接触的反应其实属於後知後觉。他有一刻以为自己的洁
癖被治好了,但当他看到凌乱的房间,有水渍的浴室,不舒服的感觉又会涌现,於是秋叔仍然是每天带人上门清洁。
记得秋叔第一次见到宋之莱的时候,一向沉实的管家大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当然,某程度上他是为少爷高兴的。而宋之莱则对
消毒药水味很反感,所以秋叔一来,宋之莱就赶紧离开现场。可是这样的二人却意外的配合对方,并没有出现「相见好,同住难
」的情况,而说到彼此最配合的就莫过於性生活了。
初尝情欲的沈列就像一块海绵,从宋之莱身上不断学习,再通通用回宋之莱身上,让宋之莱非常满意,而宋之莱也会借教导为名
反攻,二人互有攻守,在床上融洽到不得了。
一切看起来都那麽完美,可是沈列内心却充满了不安,情绪不太稳定,人开始变得猜疑。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开始在乎宋之
莱,他只觉得一切好像太不真实,彷佛只是一个随时会醒来的梦,内心不踏实,於是决定找仇月。
再次来到仇月的诊所,护士小姐认得他,今次非常热情的招待他,替沈列倒了杯热茶就准备出去了。
「诗咏,你先下班吧!」仇月向小护士说。
「好丫,仇医生,那下星期见!沈先生再见。」小护士明显因为周末可以提早下班而心情大好。
「列,你气息不错喔。」仇月觉得沈列整个人比之前有生气,少了那股冷冰冰的感觉。
「是吗?」沈列不自主摸摸自己的脸。
「发生了什麽好事吗?」仇月倒是非常好奇是什麽令沈列「活」过来。
「我跟那个人重逢了。」
「难怪……」原来是爱情的魔力。
「可以开始了吗?」沈列脸色有点不自然,大有不太想谈及宋之莱的意思。
「嗯,谈谈上次的事吧。」仇月好笑的看著沈列脸上疑似害羞的表情,也不勉强他。
「好。」沈列深呼吸一下,准备好谈及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话题。
「我会根据上次你催眠时提及的事作一些深入提问,希望你从当中抛开以往对这些事的包袱。当然,如果你觉得难受,不想讲的
,可以告诉我。」仇月为沈列解释治疗的概念。
「嗯。」
「舅舅是个怎麽样的人?」
「他跟妈妈关系很好,小时候很疼我。虽然沈家很有钱,可是舅舅一直坚持要当老师,不肯打理家族生意,只有妈妈一直支持他
。後来,爸爸离开了,妈妈出事之後,我就跟舅舅一起生活,他变了。」沈列回想著过去封尘的记忆。
「怎麽变法?」
「我想是妈妈的事让他大受打击,年少的时候不懂,只觉得舅舅不喜欢自己了,不再跟自己亲近,用著对待学生的态度教育自己
,相信著他只是为自己好而变得严厉。可是,有一个晚上,舅舅喝醉了,对我说了很多话,让我明白了一切。」沈列堕入回忆的
旋涡。
那时候,沈列10岁,面对醉酒的舅舅充满了惧怕。
「舅舅,你还好吧?」沈列看到跌跌撞撞的舅舅,想要过去搀扶,可是却被舅舅一手挥开,小小的身躯跌坐在地上。
「你给我消失,都是你,都是你,姐姐才会出事!」舅舅疯了般抓住沈列的衣领。
「舅舅……对不起。」当时的沈列只觉得是自己惹舅舅生气,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还能说什麽。
「对不起有什麽用?姐姐不会再回来了。」舅舅抱头痛哭起来,其实当时的舅舅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沈列看到舅舅哭,自己也哭起来了,舅舅听到沈列的哭声,定定的看著他,然後捧著他的小脸,喃喃自语。
「为什麽哭了,姐姐不要哭了,我以为会听话的。」舅舅刚说完就猛然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手收回,掩住自己的脸。
「为什麽?为什麽你们要长得这麽像?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想起她,我真的快要受不了!」眼泪从舅舅的手指缝流出来,一滴一滴
的滴在地上。
「舅舅……」沈列很害怕,爸妈不在身边,舅舅成为唯一的亲人,看到如此反常的舅舅让沈列很惊慌,很怕舅舅也会离开自己。
「不要叫我!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你这个强暴犯的儿子,姐姐的幸福就因为你而毁灭了!你知道吗?你真的脏死了。」这是那
天晚上舅舅最後的话,沈列永远记得舅舅充满恨意的双眼。虽然那天之後,一切好像回复正常,但沈列心理所受的伤一直没有痊
愈过。
沈列第一次将过去告知别人,感觉没有想像的难受,反而有被释放的感觉。
「之後你们的关系怎麽样?」
「舅舅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我也当没有发生,但之後我就开始与人疏离了。」
「嗯……从来没有搞清楚你父母的事吗?」
「没有。」沈列摇头,他总觉得这是个禁忌的话题。
「这是症结所在,好好跟舅舅谈谈,这对你们俩都是好事。我相信舅舅受的打击不会比你少,他对你母亲的感情太深。」仇月小
心地酙;著用词。
「我明白你的意思。」舅舅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姐姐的爱。
「看来你的洁癖就是源自舅舅,他觉得你脏,年少的你就把它深深印在脑海,开始对别人疏离。慢慢地,身体的保护程式启动,
让自己相信脏的是别人,好让自己不会陷入自我厌恶的死胡同。努力让一切乾净才能感觉安全、自在。」这是仇月对沈列症的初
步诊断。
「可能吧。」
「很多人都以为不记起等於忘记,其实不对。事实上,人的性格、行为往往被过去的经历深刻地影响。当然,有时候,有些经历
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而我们可以做的是面对它,而不是逃避。愈是逃避,愈是影响著你的人生。」其实这是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
,不过可以做得到的人不多。
「嗯。」
「而催眠也只不过是一种工具,让你寻求埋藏於心里,不敢面对的事物。最後,能否真正面对问题,都是看自己。」仇月向沈列
解释,不过仇月对沈列的表现很满意,他有信心,沈列能克服心魔。
「谢谢你!」跟仇月聊过後,沈列觉得心里平静了些。
「其实倾诉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渲泄方式,你可以常来找我聊聊天。」
「你待会有空吗?我们去喝一杯?」沈列一直在心烦宋之莱的事,忍了又忍,还是想找个人说说看。
「当然!我们好久没好好聚聚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仇月因为沈列的邀请而心情很好。
「嗯。」看到仇月神秘的笑容,沈列希望不是什麽奇怪的地方。
「列,你选对时间了,今晚有精彩的表演。」只见仇月双眼发光,神情兴奋。
「什麽表演让你如此激动?」
「其实我答应过昱不再看的,今次算是舍命陪君子吧!」仇月一副壮烈牺牲的样子。
「喂,我没有想去看。谁是昱?」
「昱是我的男朋友阿!去吧,保证精彩的。」
「我看是你很想去才把我拖下水吧。」想不到仇月刚刚一副专业的医生面具下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这是我俩间的秘密喔。」
19.吃醋
结果,仇月带了沈列到了一间酒吧,酒吧内人气沸腾,大家的表情都非常雀跃,像在期待什麽似的。
「这里人也太多了吧。」沈列皱眉,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为总会跟人有身体接触。
「我去找老板,可以到包房。」仇月领著沈列一直穿过人潮,来到一间类似办公室的地方,仇月敲敲门,就进去了。
「哥,我带朋友来了,包房有人用吗?」
「小月,你不是说不再来看L吗?」正在办公的男子抬头,有点惊讶仇月的出现。
「我带朋友来开开眼界,不准跟昱说喔。」仇月为仇日介绍沈列。
「嗯,L的风采的确值得看看,不过今天有VIP,包房不能让给你们。」
「呃……那怎麽办?外面已经好多人了耶。」仇月一脸失望。
「我让平子带你们到台前坐吧,应该看得蛮清楚的。」仇日用电话叫了一名年轻男子进来,他示意二人跟著男子走。
「还是哥最疼我。」仇日温柔笑了,让他硬朗的脸相柔软了许多。
名叫平子的男生把两人带到台前的位置上,那里已经有些人坐著了,很明显都是些熟客,仇月也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究竟是什麽表演吸引了这麽多人?」沈列心想,不其然对表演有点期待。
过了一会儿,灯光突然暗下来,吵闹的酒吧突然静下来,这晚的主角悄悄的出现在台上,只见他裸著上身,露出让人妒忌的完美
肌肤,均匀的肌肉线条;下身穿著一条非常贴身的黑色低腰皮裤,充分突显出他修长的腿,以及圆润的俏臀;而脸上却披著半透
明的薄纱,令他更富神秘感觉。
沈列觉得台上的人很眼熟,但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这时候,大家都开始发出赞叹的声音,这的确是被上帝眷顾的身
体,令人惊叹。
音乐开始,那是一种很诡异的音乐,节奏很慢,却好像能诱惑人心的那种音乐,台上的人开始舞动,追随著音乐的节奏扭动著身
体说不出跳的是哪种舞,但每一个动作都似是在勾引人,看的人都发怔了,舞者的腰像蛇般扭动,软弱无骨;舞宿的眼妖魅如狐
,勾走在场人士的魂。音乐的节奏愈来愈快,感觉愈来愈激情,舞宿也愈跳愈忘我,把观众深深的吸引住,坐得近的人甚至有伸
手想要接触舞者,而舞者也不知是有意还无意,每次几乎被碰到时就会轻盈的避开,这看似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是令观众热血沸腾
。
当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时候,沈列身上散发的寒气,让身边的仇月都感觉到了。
「列,你还好吧?不喜欢看吗?」仇月以为表演太刺激,让沈列反感。
沈列没有回话,这表演的确太刺激,但问题不在於表演本身,而是在於表演者身上。沈列从舞蹈开始时就认出了宋之莱,当他发
现那令人著迷的身躯让全场人士疯狂的时候,沈列很不爽,他一直盯著宋之莱,脑海中却没有舞蹈,反而浮现出二人在床上缠绵
的画面。他禁不住想,宋之莱跳这种舞是否想勾引其他人上他的床,这个想法让沈列很难受亦感到有点恶心,他面无表情的看著
台上的人。
虽然大家都沈醉於宋之莱的舞蹈当中,可其实他今天状态其实不太好,因为从表演开始不久就察觉到沈列的存在。他心情很复杂
,一来他没有想到沈列会来酒吧,二来他知道沈列不会喜欢他跳这种舞,三柩沈列是跟仇月单独来的,宋之莱认得仇月,知道他
是老板的弟弟,却不知道沈列居然认识他,而且交情应该不错,这让宋之莱有点不高兴。
「今天L怪怪的,状态不太好。」仇月无视沈列的冷漠喃喃自语。
「你跟他很熟吗?」原来就心情不爽的沈列听酊仇月的话就更火大了。
「沈列你是怎麽了?我很喜欢看L的表演阿,你不觉得他在用生命跳舞吗?」仇月纯粹用欣赏角度看宋之莱的表演,所以他可以从
今天的宋之莱身上看到他内心的不安与鼓噪。
「我要走了。」沈列不要再留在这个地方,不想看到其他人眼中对宋之莱的色欲。
「喂!」仇月下意识的去拉沈列的手,却听到两个声音说∶「放手!」一个当然是沈列,另外一个却是刚刚跳过舞的宋之莱。
沈列看到宋之莱的出现,甩开仇月的手就转身离开,宋之莱马上追上去,仇月看到这情况,也联想到L就是令沈列改变的神秘人,
内心感慨「世事真巧合」。
宋之莱追上沈列,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自己在酒吧的休息室。
「放开我!」沈列一直想要甩开宋之莱的手,可是那人的手劲却不是一般的大。
「不放。」宋之莱知道他一放手,沈列就会逃跑,他才不会这麽蠢呢。
沈列手被抓住,也没有哼声,浑身散发冷列的气息,让人泛起阵阵寒意。
「唉,你怎麽来了?」宋之莱问沈列。
「我为什麽不能来?」沈列冷冷的说。
「我以为你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宋之莱感觉到沈列的冷淡,小心翼翼的说。
「我不喜欢的东西还有很多。」包括宋之莱刚刚的舞蹈。
「你在气什麽?」宋之莱开始不耐烦,刚刚看到仇月竟然拉沈列的手,他已经很不快。而沈列却一副冷淡的模样,令宋之莱没由
来的心烦。
「我没有,请你放手,我要回去了。」沈列现在不想理会宋之莱,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你赶著去哪?跟仇月回家吗?」看到沈列心急想离开的心情,宋之莱心急了,不该说的话也说了。
只见沈列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就这样与宋之莱对看,然後沈列笑著说∶「是阿,他在等我。」眼神充满了挑衅。
宋之莱看了沈列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假话,可是内心的火却猛然烧起来。他一把把沈列压在房间的门上,狠狠的把他吻住。沈列一
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宋之莱趁机把舌头伸进沈列的口腔,舔吻著他的舌、他的齿、他口腔里的每一部份。之前,宋之莱一直不敢
与沈列深吻,怕他反感,可是今天情绪失控,让他有点不顾一切,心里只希望好好感受怀内的人属於自己。
沈列从未尝过如此激烈的吻,吻到後来都有点喘气了,刚开始两人唾液的交换的确让沈列有点恶心的感觉,可是这深刻的吻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