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
听到这句疑问句,箫白像触电一样窜了起来,飞奔到穿衣镜面前像看仇人一样瞪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看了半天后,他转过头来说,“我没有长胖没有长胖!只是到冬天了穿得比较多而已!”
箫白的确是穿得比较多,虽然这里是南方,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也不会到0度以下,但箫白就是特别怕冷,在毛绒绒的厚睡衣下面还穿了一套厚的保暖衣,看起来就像是个毛球。
但身上穿得再多,头部依然是暴露的。比起开学时第一眼见到的箫白,易将发现那张脸明显比以前大了一圈。
“难道是饲料喂多了么……”易将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啊,小宫和小筝也跟他吃得差不多……看来还是运动不足的关系……”
“小将小将,我没有长胖没有长胖!所以我今天要吃糖醋排骨你昨天说了要做的!”
“昨天小筝说要吃火锅,今天就买了火锅的材料,没有糖醋排骨了。”
“可是可是!你先答应我要做糖醋排骨的!”
易将眼睛一眯,“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小筝说要吃火锅的哦!你确定要改成糖醋排骨?”
“呜呜呜……”箫白顿时沮丧地垂下头,“那算了……啊,不过小筝可不是我最喜欢的,也不敢把他当最喜欢的,不然会挂的。”
“为什么……”
刚问出口,易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这么说起来,琴筝和宫棋居然毫不羞涩地就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是关系再好的两个男生,都20岁的人了怎么着也会有点别扭呀?正常来说的话!
而且上次宫棋晕倒时琴筝伤心得连最爱吃的香辣锅也不吃,还一直守在他身边连课都没去上……想到这里,易将脸上忍不住扯开了邪恶的微笑——这两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于是易将无视了又缩回被窝里的箫白,蹑手蹑脚地走到主卧的门前。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轻轻地转动了门把手。
刚把门拉开了条缝,谁知屋里便传来了一声惨叫。易将本就做贼心虚,激动得手一抖,竟就这样把门撞开。更加不幸的是,由于身体重心不稳,他一下子跌到了屋内,扑通一声摔到地上,胸口着地时被一个硬物磕得生疼,而那个硬物也随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痛得流出眼泪的易将急忙忍着疼痛撑起上半身,这才发现被自己胸口压到的那个硬物居然是一副无框眼镜。眼镜中间连接两块镜片的金属此时断成了两截,易将尴尬地捡起坏掉的眼镜,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只见分别穿着格子睡衣的琴筝和小熊睡衣的宫棋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后者用恐怖的眼神望着他手上破碎的眼镜。
“那……那什么……我是来……来叫床的……哦不是!”易将被自己雷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是来叫你们起床的……”
“托你的福,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
宫棋黑着张脸,瞪着眼睛望着易将的手。易将尴尬地傻笑着,正使劲地想着找什么借口蒙混过关。这时琴筝居然及时帮了他一把。只见琴筝一副酷酷的样子对宫棋说,“不就一副眼镜嘛,男子汉大丈夫要不拘小节!反正你眼睛的近视程度也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
“……眼镜是我的基本设定……”
“长头发还是我的基本设定呢,现在不也没了么?”
就在易将搞不清楚状况时,听到动静的箫白裹着被子在门边伸出头,“啊咧?小筝和小宫怎么换睡衣穿啦?”
被箫白这么一说,易将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八卦的。这么明显一八卦素材就明摆在眼前啊!刚才居然被压破眼镜吓得忘了主题,失算!
仔细一看,琴筝身上穿的格子睡衣的确是以前见宫棋穿过的,而此时宫棋身上的小熊睡衣无疑是琴筝的少女风格。
面对箫白的质问,宫棋的脸更黑了:“他说要锻炼男子气概,所以硬是要跟我换衣服穿……”
男子气概可不是换件睡衣就能有的啊亲!
正想吐槽的易将却失去了机会。宫棋从他手中夺过断成两半的眼镜,用眼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算了,眼镜钱就从你毕业后的工资里扣吧。”
“……我可没说毕业后要跟你们一起当道士,我还要在象棋少年的光明大道上狂奔呢。”
“晚了,”琴筝拍拍他的肩说,“这副眼镜就是订金,既然你把小宫的东西弄坏了,就用身体来偿还吧!”
“……还身体偿还……你最近台湾言情看多了么?”
琴筝骄傲地说“哼,要成为真正的人气男子汉,自然要好好学习人气男猪的言行!”
“比如说?”
“比如说,”琴筝假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但凡被尊为最受女人欢迎的男人,都会有一些共通点!如:有钱,冷酷,长得帅,这三大基本定律我都占了。”
“嘛,在我们几个中你家的确是最有钱的,”易将吐槽道,“但你能有钱到一个心情不好就让某某集团破产么?”
宫棋瞄了琴筝一声,然后小声说,“这个可能性还是有一点的……不过不是通过钱就是了……”
“还有,”易将继续吐,“人家冷酷是冷酷在对除了女猪脚以外的所有人不屑一顾,一旦遇上女猪脚就会把冰山融化成火山,但本文是不可能有女猪脚的,不然会被围观群众用石头砸死。”
箫白插嘴道,“我可以客串一下~”
“你闭嘴,”易将又说,“最后是长得帅……不过你这种类型的不叫帅,论外貌的话,还是要长得像禽兽老师那样的才能叫帅。”
琴筝哼了一声,“光帅有什么用?到了银行取钱能用脸刷卡么?”
“这种古老的台词亏你还好意思背,”易将总结道,“总之,台湾言情版的人气男猪不适合你,所以你还是把睡衣换回来吧。”
“那可不行,”琴筝说,“我可是为了修行成为男子汉的方法才剃度的!”
“你这哪是剃度你最多就是换了个发型啊!而且我刚跟你说的是睡衣换回来不是发型!”易将鄙视地说,“你发型换回来就是台版言情女猪了。”
“我也觉得台湾言情版男猪不适合你,”宫棋话一出口,易将就严重怀疑他是为了夺回自己的睡衣而忘掉眼镜的仇恨与自己站到一条战线上,“整天沉迷于跟女人谈情说爱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只有成为海贼王……咳,成为少年漫画版的男猪才是真正的男人!”
“少年漫画版的男猪?”琴筝皱着眉头,拿眼睛瞄了下易将,“我才不要成为这种十个里有九个是刺猬头的角色!”
此时箫白一语惊人道,“言情的男猪不行,热血的男猪也不行,那你只有当耽美的男猪了。”
“……”
“……”
“……”
“小……小白……”易将的脸顿时抽了,“你知道什么是耽美吗?”
“知道呀,”箫白居然很豪爽地说,“就是两个男人一起演爱情动作片!”
……还真知道?!
易将又问,“……你知道爱情动作片是什么吗?”
“知道呀,”箫白又说,“就是为了爱情而打斗!”
“……怎么打斗?”
箫白想了想,边用手比划着边说,“就是先抓住对方推来推去,然后抱成一团滚来滚去,最后用小JJ把输的一方菊暴了。”
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易将却顿时觉得从某个地方吹来了一股凉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宫棋同情地望着他说,“小将别这样,要蛋定!想当初你刚进学校时比小白还白呢,多纯洁一孩子啊。”
“是啊……”易将面部僵硬,“跟你们混在一起,一个学期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全知道了。”
易将又转过头严肃地问箫白,“……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尚书大人和小景跟我说的呀,”箫白很蠢很天真地回答道,“尚书大人给我看了很多这种漫画,里面全是画的两个男人打斗的场面,打斗过程中两个人都很痛苦,有时候一个人还会使用各种惨无人道的道具去折磨另一个人……”
易将急忙打住箫白的话,“你还记得他给你看的漫画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呀,叫BL天堂,还有一系列N本呢,什么热情篇、激情篇、虐情篇……”
易将和宫棋相互望了一眼:完了,这孩子毁了。
箫白还继续在那里发言道,“但我很不能理解啊!为什么男人们决斗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床上呢?而且也并不取人性命,只是最后哪一方的表情更痛苦,呻吟得更厉害就会被菊暴。不过就算打输了的人我也没看出他们有什么损失呀,反倒是赢了的人从此对打输的人惟命是从……”
易将汗,“小白……以后尚书他们叫你看什么东西,先拿给我们检查下……”
“可是尚书大人说不行呀,”箫白很正直地摇了摇头,“他说如果被你们知道他居然收藏了全套的BL天堂珍藏版你们一定会笑话他,所以让我绝对不能告诉你们的!”
“……”
“……”
“……”
尚书,居然会跟箫白作这种约定的你,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成为耽美爱情动作片的输家啊!
第八十四章:事件屋
墙壁上传来呲呲的声音。
很微小,一开始根本注意不到。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当易将的意识完全从睡意中清醒过来时,却显得格外明显。
本来以为是老鼠在啃东西,听久了却并不是,反倒跟猫抓东西的声音比较像,但又没有猫爪子的那种锋利的感觉。
呲呲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墙壁的那一面传来,渐渐地使易将的心里感到些许不耐烦。是隔壁养的猫吗?虽然易将并不讨厌小动物,但也不是特别喜欢,尤其是会影响到周围环境的时候。
记得小时候在厂区家属住宅的院子里有一条黑狗,是厂区的门卫养来看院子的。那条狗特别凶,见人就吠,小孩子们都很怕它。易将也怕,每次出门和回家都绕得远远的。
然而突然有一天,那条狗死了,易将亲眼看到了它的尸体。是大清早去上学的时候,那条黑狗就躺在门口。好奇于黑狗今天异样的安静,易将大着胆子走过去看了一眼。
黑狗躺在地上,嘴巴张开,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无力地垂在地上,眼睛还大大地睁着。后腿和尾巴底下流出黄黄的液体,看来是临死前的小便失禁吧。
没有外伤和血,那这条狗是怎么死的呢?当易将呆呆地站在黑狗尸体旁边时,门卫拿着个麻袋过来了。他用粗鲁的声音将易将赶到一边,把黑狗的尸体套到袋子里,然后像扔垃圾一样丢进了院子门口的大垃圾桶。
那时的易将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悲哀,但小时候的易将却并不知道那个感情就叫做悲哀。只是觉得鼻子酸酸的,像是想哭,却又无法流下眼泪。他想问门卫黑狗是怎么死的,但门卫丢完狗后就返回自己的小屋里关上了门,只有地面上留下的那滩黄黄的液体,在默默地述说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呲呲的抓墙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易将不知自己为何会回忆起如此久远的事。或许是那呲呲声中透着的悲哀跟那时的感觉一样吧,现在的易将已经能清晰地分辨人类与动物透露出的情绪,是因为现在能够看到幽灵这种非自然的东西的缘故么?
虽然宫棋说自己有这种体质,但明明在进入七月学院之前的这十几年人生中都完全看不到灵体的。究竟是因为自己有灵异体质所以才进入了灵异学校七月学院呢,还是因为进入灵异学校七月学院后才有了灵异体质呢?
在如此这般的胡思乱想中,困意再次向易将袭来。呲呲的抓墙声也变得模糊,易将再次坠入了梦乡。
“小将怎么?一脸蛋疼的样子。”
此时的易将挂着两个黑眼圈,精神也显得不太好。这种状态发生在一向从大清早就活蹦乱跳的易将身上实在是少见,更何况今天居然没有准备午饭也没有叫箫白起床。
宫棋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身体其他方面有什么异常吗?想不想吐?想不想吃酸的?”
“小宫你歪楼了,”不满地啃着面包当早饭的琴筝吐槽道,“在我们来之前他才跟小白同居共计一个星期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怀上的,还是分房睡的呢。”
“那可不一定,几率这种东东是神奇的。”宫棋严肃地说,“不过怀上的居然是小将而不是小白这一点倒是挺不可思议……”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啊……”
易将有气无力地反驳,“根本就不可能怀上好不好?搞清楚设定啊,本文再雷也不会有男男生子情节的!”
琴筝淡定地说,“男男生子很雷么?我觉得还好啊,比娘受什么的好多了。”
“……我……你……”易将叹了口气,“算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吐槽才好了。我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可能还有点感冒吧,刚已经吃过药预防了。”
“小将这种状态还真是杯具了,连吐槽都不能好好吐,看来今天的午饭是没着落啦,不然围观群众会说我们不人道欺压病号,”宫棋说完瞄了易将一眼,又加了句,“虽然看起来像是怀上了的样子。”
“都跟你说没有怀上!”
“是吗?没有怀上让你这么沮丧吗?”
“……算了,我去买菜……”
被宫棋和琴筝雷出门的易将去了超市,脑袋有点晕乎乎的,看着超市里的菜都不知该买什么好。胡乱买了一些之后,又去买了老鼠屋,回来的时候又在过道上看到了那个男人。
跟前一次看到时一样,男人拿着钥匙在门上捅来捅去,但门锁就是打不开。急躁的男人暴了句粗口,看到有人走近,抬头望了易将一眼,然后很快就把钥匙收起来,埋着头走向电梯间。
易将好奇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走到隔壁的门前。门锁跟箫白家的不一样,是很普通的那种防盗锁,像是房子刚建好时自带的门和锁。从门框上的灰尘看起来,这道门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但被男人用钥匙捅过的锁眼上却留着一点被硬物划过的痕迹,看来应该是男人粗暴使用钥匙的结果了。
那个男人是小偷吗?易将立即在心里否定了这个结论。连着两次在这里遇到他,他都是拿着钥匙在开门。这里是高级小区,每层楼的走廊里可都是装了监视器的。男人出入这里至少两次以上了,自己都遇到过他两次,小区的保安不可能没注意到这种两次或者两次以上的可疑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