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
男人的清柔声音,如丝绒一般光滑,让人感到听他说话是种享受。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这样。”显然对方的温柔语气,只是助长另一个人的嚣张气势。
“我不喜欢。”非常笃定的语气,可见态度一定无比坚定。
“我喜欢就行。”少年狂妄的音调,快乐得提高一分,“昨晚对我这样那样了——今早就这么——”
“你闭嘴!”男人大声呵斥,语气里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这这——大清早的这两人在客厅里进行什么色情对话,存心让躲在暗处的佣人们喷鼻血吗!
残艳刚来到客厅,就看到一群佣人,耳朵贴在门边的仔细偷听。
由她们猥琐的目光、下流的笑容、一副呼吸困难的痛苦摸样,他就确定里面一定发生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不成是那小鬼!
残艳脊背一僵,没有出声的凑过去,听着里面的动静,客厅里响起一阵轻呼与男人的叹息,不到三秒,又传来少年的惊呼声。
“为什么你的那个比我的大?”
“你别叫的这么恶心!”
“这不公平。”
“……”
“可以给我吃吗?”
“不可以!”
“小气。”
残艳听得全身直冒冷汗,趴在门边的女佣人们,个个石化掉地愣在那,胸口剧烈起伏,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那个是指男人的那个?吃难不成是——
发挥无比想象力的女佣人,自行虚构出一副情色味十足的红色画面,要不是顾及到自身的身份,她们可能要如恶狼一样冲进去观
摩。
“我最近体寒,需要温热的东西滋补一下。”
“我会为你准备好的。”
接着,一阵“喀兹喀兹”的声音传了出来,似乎是吻得很激烈的声音……
残艳再也忍受不了两人间的色情行为,他一脚踹开门,看都不敢看里面的情况,只是面对两人拉开嗓门的大喊。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朴裴玟啃了一口苹果,不高兴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残艳目光发直地瞪着朴裴玟。
华丽的客厅里,桌上摆满一盘盘令人食指大动的丰盛菜肴,坐在餐桌前的朴裴玟,霸道地咬着苹果,手里抱着五盘蛋糕,不让樱
井雪碰他一分。
“刺(吃)——底细(东西)。”
朴裴玟模糊不清地说着,细眸发光地盯着面前的蛋糕,狠不得一口将它们全吞进肚子里。
没办法,昨天他什么都没吃,强壮的胃早就发出——饿字——催食令。
看他饿得不轻,樱井雪好心地带他来到客厅,叫人准备一桌子美味,但他只吃了几口,男人就命令他不许吃这不许吃那说对胃不
好。
他饿得四肢发软头晕眼花,没管食物合不合胃口,坐下来如蝗虫大开吃戒的狼吞虎咽——等吃完了有了力气,再跟他说这桌菜的
不足之处。
极为没形象的样子,让家教非常好的樱井雪看得脸色苍白,对他不停地念念念,他甩都不甩他一眼地吃吃吃,顺便插嘴为自己辩
解几句。
就在他吃得无比满足,樱井雪再也看不下去地抢走他到嘴的巧克力蛋糕。
皮笑肉不笑地丢给他一个苹果要他斯文点,两人口中说的那个,就是指朴裴玟不满手中的苹果太小。
“你已经吃了三个小时,休息会好吗?”樱井雪头疼地看着只顾吃吃吃的朴裴玟。
“三小时!”残艳吓得瞪大眼看着朴裴玟,不看还好一看他心都痛了。
这暴珍天物的臭小鬼,竟然将昂贵的耸茸丢出去——太浪费了。
他那什么吃法,胆敢把高级厨师辛苦做出来的菜肴,丢在一边,吃甜腻腻的蛋糕——白痴。
他那什么眼神——竟将蛋糕上的奶酪挑出来扔到一边——难怪三小时都吃不饱,真是个不会享受的蠢货!
55
朴裴玟似乎注意到他心痛的目光,假好心的将蛋糕上的奶酪,扔到樱井雪盘里——这实在太没品了。
他这个宝贵弟弟最见不管这类放肆嚣妄为的人,残艳等着樱井雪大发雷霆地揍死他。
只是左等右等,樱井雪不仅没生气,似乎还很习惯地拿起叉子。
下一秒,发生在眼前的景象,惊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樱井雪满眼宠溺地叉起盘里的东西吃下去,和他所认识的冰山根本是两
个人。
这小鬼给他弟弟下了什么毒咒!
“这么吃会撑破肚子的”
樱井雪无奈地望着一直不停吃的朴裴玟,不是不想给他吃,而是照他这样的吃法,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很难消化。
“没事。”
朴裴玟没看他一眼,挖起一块法式蛋糕塞进嘴里,慢慢地嚼——太甜了还很腻,蛋糕师傅该换了。
“身为男人要注意节制,注意风度。”残艳见朴裴玟完全不把弟弟放在眼里,双目冒火地挑剔起他的吃相。
身为一个有家教的人,他忍受不了别人不注重礼仪,这在他看来实在——太难看了。
“喀兹喀兹——”
朴裴玟丝毫不把他当回事,瞅都不瞅他一眼地咬了一口苹果,喀兹喀兹——苹果太酸,可见没成熟多久就被一切向“钱”看的商
家拐来买。
真是太没礼貌了!残艳忽略掉朴裴玟的吃相,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他狂放的举止,傲慢的说话态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全身上下最基本的风度都没有,以后谁受得了你。”
“喀兹喀兹——”朴裴玟没把他当会事地咬着手里的苹果。
“算了,随便他好了。”
见朴裴玟不把残艳的怒气看在眼,樱井雪忍俊不住地笑了,那笑容温柔如风,又带着一丝丝邪气的妖冶。
“……”
朴裴玟当两人是空气地捻起一块煎蛋卷——慢条斯理地咬,里面的肉没炸熟还渗着一丝血色——好没职业道德。
“你吃就吃别浪费食物。”
残艳满目心寒地看着朴裴玟,他大吃大喝就摆了,为什么非得把不喜欢的菜丢别人盘里,他过分的天理难容,真想冲过去扇他几
巴掌,教训他什么叫素质。
“……”
朴裴玟丢下菜肴,把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又顺便咬了一口苹果混在一起,开心地嚼嚼嚼——这么吃味道就很好了。
因为塞的太多,朴裴玟的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像一个充足气的球,残艳忍不住为他的粗鲁仰天哀叹,这样的吃相——难看死了。
“朴裴玟你的风度去哪了?”这小鬼平时不是很注重形象问题,总是慢条斯理的吃,磨磨蹭蹭的喝,怎么今天这么不同。
不耐与厌烦在朴裴玟瞳眸里化为一道锐利的光,冷冷瞥了残艳一眼,眼里的傲慢与张狂尽显无疑。
“我现在饿了要吃东西,才能长身体长力气,那些鬼毛的风度就见鬼去吧!”
“你你——你这样吃,长得不是身体是肥肉。”
朴裴玟冷睨他,喝了一口纯香味十足的牛奶,满意地打了个不太满意的饱嗝——他想念哥哥做的菜。
残艳看他那副悠闲自得的摸样,险些火山爆发的踹死他,只是,顾忌于樱井雪在场不好发作,惟有闷死自己。
午后的阳光清澈透明,一缕耀眼的光洒在跟白猫玩乐的朴裴玟身上,他满眼邪恶地抱住白色的肥猫,高兴它自动送上门陪他消遣
娱乐。
一向受宠的高傲白猫,哪肯当他的玩具,不安分地四处扭动并挥舞爪子四处乱抓。
Prada的名贵衬衫不到一会儿就皱成一团,朴裴玟没在意地按住白猫乱动的四肢,双手不停在猫身上摸索,一边不满地嘀咕。
“别乱动,我好好看看你,成的话给我家prince做老婆,那家伙初恋都没有过——”
折腾半天,朴裴玟不仅没看出来,还被凶狠的猫咬了一口,并趁他闪神之际迅速落跑,而朴裴玟则是一脸震惊摸样地看着远去的
肥胖影子。
“现在难道流行中性美?猫都没性别。”
朴裴玟丧气地走进客厅,正要坐下来休息,才发现樱井雪睡在沙发上,他没什么良心地想把人叫醒,好让自己能躺下来休息。
刚要动手,朴裴玟才发现樱井雪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他似乎陷在无法挣脱的噩梦里,苍白的肌肤上沁着一层晶莹汗水,细致的眉
眼间有挥之不去的深深恐惧。
56
窗外有风吹来,樱井雪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美丽的脸庞上,投下一道黑色阴影,他呼吸急促地呢喃着什么。
“……”
朴裴玟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这个世界对樱井雪来说隐藏着无数谎言,深深的黑暗扩散在四周,他在混沌世界里到处摸索,试图找出一丝丝光亮。
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只配在黑暗里生存,永远也摆脱不掉心里的束缚。
小时候,父亲向来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个孩子在面对别人欺负时都不还手,那时,父亲连看他一眼都嫌麻烦,更不
允许残艳及周围人接近他。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他,不要再天真的去期待,更不要自以为是的想着谁能给予他渴求的温暖——这是母亲告诉他的。
很多时候他就向缩在黑暗里的影子,想要勇敢的冲出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总怯懦地退回来,他恨这样的自己。
一天,父亲将他关进仓库,里面放了一条打了兴奋剂的彪悍大狗,它不知怎么挣脱开锁链,把他扑倒在地咬上他的胳膊。
他恐惧地大喊,空荡荡的仓库里只有他一人的惨叫,眼看它咬上自己的肩膀,他拎起旁边的锄头用力砍了下去。
第二天,没有人来为他打开门,他愤怒地捶门禁闭的铁门没有一丝动静,于是,他静静地缩在角落跟死去的狗过了一晚。
第三天,外面连脚步声都没有,晕沉沉地望着窗外。
第四天,他又饿又渴意识里产生了求生欲念,想要用什么东西充实饥饿到恐怖的肠胃,但他不敢乱动生怕动了消耗太多体力——
更饿。
第五天,仓库里蔓延着一股腥臭的尸体味,他面无表情地抓起地上的唯一肉食,尽管已经腐烂,他依旧没心没肺地塞进嘴里……
七天后,他用自己的方法走出仓库,父亲第一次对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十岁那年跟父亲去国外谈生意,途中遭遇陌歹徒袭击,父亲应接不住胸口破了一个红色窟窿,他当场死亡,独留下他一人活着。
亲戚在接到消息后,立即赶到他身边,看到父母的遗体他们立即趴在他们身上痛苦流涕,似乎不痛苦哭泣就是不忠不义的人。
——雪,你一定很难过。
——这么小父母都过世,真是可怜。
——你看他都难过的都哭不出来。
——似乎被吓得不轻。
周围的喧嚣声不绝于耳,樱井雪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安详的脸,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痛苦,似乎躺在那的人和他一点关系
也没有。
——你这孩子,父母都死了别愣在那。
亲戚不满于他的沉默,咬牙切齿地瞪他,见他没有一丝反应,神色焦躁地甩了他一耳光。
——快过来说句话。
樱井雪捂住脸,鲜血渗出嘴角,依旧没有吭一声,他望着围在他周围的伪善面孔,摸住烈火一样燃烧的喉咙,不给他申辩机会的
是这群人。
——你到是说呀。
——闷声不吭的干什么。
——说呀。
——父母死了,你哭都不哭一下。
——小小年纪就这么冷血,你怎么没被撞死。
为什么父亲死了他还活着,只有他一个人生存下来。
朴裴玟蹲下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苍白的脸,细长眸子里闪烁出邪气光芒,他伸手拿樱井雪身上的钥匙,有了它出去成为一件容
易的事。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洒在樱井雪脸上,像温暖的阳光带着清爽的温度,缓慢的,从脸上蔓延到冰冷的四肢。
朴裴玟。
这个名字就像一束明亮的阳光,带着能温暖人心的快乐温度,他慢慢睁开眼,望着翻着他上衣口袋的冷俊少年,看他拿到钥匙后
露出的得意笑容。
朴裴玟看着手里的钥匙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人牢牢握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朴裴玟吓了一跳,使劲挣扎手上的力道都没
减一分。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头,冷瞪已经醒过来的男人,“放开。”
“你偷袭完了就想走?”
樱井雪抓住他的手,使劲一拉,朴裴玟步伐一个不稳趋向他倒来,樱井雪不慌不忙地将他抱个满怀。
“偷袭?你噩梦缠身还没醒吧。”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朴裴玟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淡雅花香,那双清澈的眸子紧紧锁住他,但朴裴玟的注意力似乎集中在被抢走
的钥匙上。
“的确是噩梦,不过一睁眼就能看到你,我很高兴。”樱井雪懒懒的声音,在朴裴玟的耳边低低呢喃。
57
暧昧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原以为朴裴玟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方面他能不能别这么迟钝,樱井雪无
奈地默想
“关我什么事。”朴裴玟漫不经心的一笑,还笑得十分冷血。
“真是冷漠。”樱井雪落寞的叹息一气,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细细颤抖,“我原本想带你出去。”
“现在改变注意了?”
“这要看你的表现。”
“你要我求你?”
朴裴玟语气平平地瞪他,趾高气扬地蔑视他,从男人眯眼轻笑的得意神色里,立即知晓他混帐的想要他求他。
“你会吗?”樱井雪轻轻抬起眸子问。
“这要看情况。”
朴裴玟冷哼一气,要他求人那要看情况,很多时候不需要他开口,就有人能满足他的需求,因而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低头两个字。
况且,既然提出原本要带他出去,表示他存心想要他低头,等目的达到又狠狠嘲笑他不自量力——他才不会蠢得对他低头
“今晚在ESPRES俱乐部,要拍卖一条英国女王维多利亚戴过的钻石项链。”樱井雪望着他,低声一笑,笑容有魅惑人心的魄力。
“我知道,那是一条由三十颗钻石组成的项链,其中一颗钻高达四十克拉,最小的也有二十克拉,相传是英国贵族献给女王继任
王位的供品,这串项链的拥有权是英国王室,女王在位期将它赠给嫁到美国的小公主做新婚礼物,但它在二十年前突然消失,有
传是被盗了,有传是被公主卖了,至今一直下落不明。”朴裴玟一听要拍卖的是这么贵重的东西,眼睛发出惊人亮光的滔滔不绝
。
“我最新得到的消息是这条项链,已从美国运到日本参加这次拍卖的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僚议员,以英国人居多,不过我惊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