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第二卷 上)——柴鸡蛋

作者:柴鸡蛋  录入:07-04

看到顾威霆在看他,顾海在门口定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换鞋。

“去找人也不打声招呼,原本就一个人需要找,你这一捣乱,部队上上下下的官兵还得连着你一起找。”顾威霆的语气不是很好。

顾海也没气恼,转过身平心静气地朝顾威霆说:“如果我不去找,这个人就找不到了。因子事先被困在一大片沼泽地,没人帮忙根本出不来,那个地方常年下雾,飞机很难搜寻到,又没有官兵肯去冒险。再说了,我也没单独跑到哪里,他们找到因子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怎么能说我是去捣乱的呢?”

顾威霆冷哼一声,“你总是这么有理。”

顾海清了清嗓子,正色朝顾威霆说道:“我找的不是别人,是你儿子。”

姜圆听到这边的动静,赶忙从厨房走出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愣怔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让小海去洗澡吧,瞧这一身弄的。”

姜圆对顾海是心怀感激的,至于顾威霆之前说了什么,她就装作不知道。

顾威霆看到姜圆复杂的目光,便没再为难顾海,扬扬下巴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三口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姜圆不停地给顾海夹菜。

“小海,多吃点儿,这次多亏了你。”

顾海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饭,也没再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父子俩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这顿饭一直吃到末尾,顾威霆撂下筷子,才朝顾海问:“你打算怎么和亲家那边交待?”

“该怎么交待怎么交待,实话实说。”顾海挺从容。

顾威霆听到这话稍稍放心了。

姜圆一边收拾餐具一边说道:“他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早有打算了。你就把心撂在肚子里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比咱们有想法。”

顾威霆扫了顾海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但愿如此。”

吃过饭,顾海收拾收拾打算回自己那,临走前,姜圆拽住了顾海。

“小海,那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订婚宴上出现这种状况,确实有点儿让人家下不来台,毕竟也是个大姑娘。你记得提点儿东西去那边看看,说点儿客气话,别把两头关系搞僵了。”

顾海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就去了医院。

闫母的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几名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监护着,顾海就说了两句话,就被医生委婉地请开了。

闫雅静站在外边,脸色越发憔悴。

“那天的事,对不住了。”顾海说。

闫雅静宽容地笑笑,“没事,你回来就好,你哥怎么样?找到了么?”

顾海点点头,“找到了,在一片沼泽地被发现了,如果晚一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那就好。”闫雅静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哥俩的感情真好,羡慕啊,我就缺个一奶同胞。”

顾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俩不是一奶的。”

“啊?”闫雅静表示没理解。

我俩是吃着彼此的“奶”长大的,顾海心里暗暗说。

“行了,不说这事了,你妈情况怎么样?”

闫雅静叹了口气,“不怎么样,看医生那表情,是没几天了。”

“刚才我和你妈说话的时候,感觉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闫雅静眸底掠过几分苦楚,视线投向顾海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顾海,我妈的日子不多了,再参加订婚宴也不现实了。我想过了,不搞那些形式化的东西了,干脆就我们两家人吧,明天一起吃个饭,就算是定亲饭,也算是给我妈吃颗定心丸,让她走得踏实一点儿。”

“小闫。”顾海换了副口气,“我不能和你订婚。”

闫雅静脸色骤变,阴郁的目光随之投到顾海的脸上,“难道做做样子都不成么?”

顾海很干脆地告诉闫雅静,“不成。”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到现在这种时候了才和我说?”

“对不起。”顾海难得开口表达歉意,“我一个人陪着你没什么,但现在我是两个人了,我不想让他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

闫雅静也是被逼的没辙了,照她以往的脾气,听到这话早就掉头走人了,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必须要抛弃尊严,尽可能地为她母亲争取些什么。

“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俩的关系。”

顾海无奈地笑笑,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虚伪做作,但惟独对他不行。”

闫雅静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但她依旧无力抱怨什么。

“也对,我家庭的苦,不应该嫁接到你的头上。”

顾海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其实你妈什么都明白,她也不过是在陪着你做戏,你们娘俩何不在最后的日子坦诚相待呢?”

闫雅静愕然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顾海。

顾海没再说什么,拍了拍闫雅静的肩膀,大步走出了医院。

开车回去的路上,顾海的心还是阴沉沉的。

白洛因,我可又为你当了一次恶人,你丫要是不和那个小狐狸精分手,老子让你趴着开飞机!

事实上,白洛因比他嘴还快,当晚回到家,接到狄双的电话,就把实话告诉她了。

狄双很伤心,“你是介意我和顾总走得过近么?”

“我是介意,但不是因为你。”

狄双不明白,“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那天你也看到了,他已经把戒指送给我们副总了。而且你是他哥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他啊!”

“我挺相信他的。”白洛因说。

狄双急了,“那为什么还要分手?”

白洛因这几年待在部队,别的没练出来,厚脸皮倒是练出来了。基本是有啥说啥,从不遮遮掩掩,尽显军人刚正不阿的风范。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们顾总。”

正月初十这一天,也就是俩人回家的第三天,顾海公司的假期就结束了,上班的第一天,狄双就找到顾海,提出辞职要求。

“为什么?”顾海问。

狄双直言不讳地说:“我无法容忍我的经理抢走我的男朋友。”

这话本来是用来羞臊顾海的,哪想人家顾总美得心里都开花了。

“多给你开半年的工资,你走吧!”

晚上,顾海接到闫雅静的电话,手机那头传来闫母病逝的消息。

“别太难过了。”顾海劝了句。

闫雅静哽咽着说:“谢谢你,昨天我把心里那些话都和我妈说了,我妈不仅没怪我,还夸我懂事了,今天她走得特别安详。”

挂掉电话,顾海在心里默哀了三分钟,而后感觉心情一下轻松了不少。

日子竟然就这样悄悄地明朗起来了,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白洛因立了功,领导特意多批了十天的假,原本二十天的假期变成了三十天,白洛因突然闲下来,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好了。顾海已经在办公室紧张地筹备地本年度的工作计划了,白洛因还开着车在街头闲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开飞机的缘故,到了地面上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感觉路况变得好复杂,绕着绕着就绕迷瞪了。白洛因把车停靠在路边,听着GPRS导航在那乱叫,心里一烦就给关上了。

我是有多久没上街了?怎么这些街道全不认识了?

有人敲车窗,白洛因把头扭过去,瞧见一位面善的大婶。

“小伙子,来只驴吧,你瞧这驴,会唱歌会晃悠脑袋,才50块钱。”

白洛因看这大婶冻得嘴唇都紫了,心一软就把钱递了出去。

“行,给我来一只吧!”

拿进来之后,白洛因把驴放在手里摆弄了一番,一按开关,那只驴就随着音乐扑棱脑袋,晃悠得可欢实了,就跟个人来疯一样。白洛因看着看着就笑了,他没发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这路过,瞧见一个英姿飒爽的军官坐在车里,对着一只电动驴笑,是多么有爱的一副场景。

白洛因笑不是好笑,他觉得这只驴越看越像顾海,于是当即产生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得把这只驴给它失散多年的亲爹送过去。

23、闹得不亦乐乎

顾海眉头紧锁,表面上是盯着文件看,心指不定飞到哪去了。

我和白洛因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我这边也撇清了,他那边也分了,彼此的心结都打开了,照理说就算在一起了。可回过头来一想,当年的账是结清了,可也没人明说“继续”或是“和好”啊,这不明不白的,真叫人难受。顾海在办公室踱步两圈,心里暗暗思忖着怎么和白洛因开口,既不掉价又把话挑明了。

千万不能再重蹈覆辙了,顾海一直把当年的莽撞表白当成一个败笔。自那之后的两年,他都没有摆脱二愣子形象,他一直认为自个处于感情的劣势地位,是开始的主动表白给埋下的祸根,这次一定得谨慎行事。

走着走着,顾海就溜达到了窗口,站了没一会儿,就瞧见白洛因的车开了过来。

顾海平静的心瞬间掀起一层巨浪,从头到脚的细胞都活了,一改往日冷峻的形象,神采飞扬地走上电梯。公司的职工纷纷侧目,均是一副惊骇的表情,总经理今儿是怎么了?订婚的时候都没见他笑得这么欢实啊!

顾海能不高兴么?他这边还发愁怎么开口呢,那边就先沉不住气了,历史马上就要改写了!

不过,从电梯里出来,顾海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若无其事地从大厅出口走出去,假装没看到白洛因,径直地转弯朝自个的车走去,做出一副有事要出去办的假象。

结果,白洛因一心玩他的驴,根本没看见顾海,他想着这会儿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先在车里等等,一会儿再给顾海打电话。

顾海都把车门打开了,瞧见那边还没动静,心里暗讽道:瞎成这样,怎么混上飞行员的?

于是又丧眉搭眼地走了回去。

整了整领带,按捺心中的激动,板着脸敲了敲白洛因的车窗。

等白洛因把脑袋钻出来,顾海立刻来了句,“你怎么在这啊?”

白洛因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笔挺的军装往身上一穿,锃亮的皮靴往脚上一套,那一副英姿飒爽、气宇轩昂的俊模样,差点儿把地上的几只母蚂蚁都电晕了。

顾海那颗心早就伸出无数双爪子朝白洛因扑了过去。

“你在上面瞧见我了?怎么这会儿就下来了?”白洛因故意问。

顾海清了清嗓子,从容淡定地说:“我刚从外边开完会回来,这不正要进去么,瞧见你在这,就过来打声招呼。”

打声招呼……这句话值得白洛因揣摩。

顾海瞧见白洛因不说话了,假模假式地问:“你是来找狄双的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叫出来。”

白洛因一把拽住顾海的胳膊,怒道:“少给我装啊!狄双不是前两天就辞职了么?”

“是么?”顾海轻拧眉毛,“每年的这个时候,公司都有不少辞职的,这事归人事部门管,我还真不太清楚。”

白洛因冷笑着听着顾海的一句句大瞎话。

“对了,你到底干嘛来了?”顾海还问。

白洛因直说,“找你来了。”

顾海的心扑通了一下,愣是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找我干嘛?”

白洛因异常霸气地回了仨字。

“强奸你。”

顾海后撤了一步,指着白洛因的脑门质问道:“哪来的流氓你?”

白洛因差点儿把顾海伸出的那根手指头掰下来,“装得还挺带劲儿!那天晚上在沼泽地,谁偷偷摸摸亲我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海嘴欠地来了句,“再胡说八道我喊人了啊!保安,把这小流氓给我好好收拾一顿!”

结果,顾海的后边真站了一个保安,而且这保安特实诚,一句好赖话听不出来。持着警棍就从顾海后面冲出来了,顾海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朝着白洛因的右肩狠狠来了一棍子。

顾海的脸骤然变黑,上去就给了保安一脚,保安出溜到车底下,顾海拽起来又是一脚。

“谁让你打他的?”顾海怒吼。

保安一脸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是您让我打的么?”

顾海猩红着双眼,“我那是开玩笑的,谁让你真打了?”

“我……我哪听得出来……”保安小声嘟哝了一句。

顾海又要动手,被白洛因一把拽住,保安趁机跑远了。

顾海扭过头看了白洛因一眼,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数落。

“你也是,他从我身后冲过来你看不见么?看见了你怎么不知道防着?还让他打你一棍子?!!”

“我故意的。”白洛因面不改色。

顾海气得不善,“你丫……”

白洛因凑到顾海跟前,冷魅的视线逼视着他的双眸,幽幽地说:“有本事你别着急啊?你别发火啊?你不是淡定帝么?再笑一个我瞅瞅!”

顾海心疼坏了,哪还笑得出来啊?!

“少激我,我是怕把你这首长打坏了,公司担不起责任。”

话虽这么说,眼睛还是不停的往白洛因被打的那个肩膀上瞟。

白洛因不再拐弯抹角了,直说:“本首长给你送儿子来了!”

“儿子?”顾海神色一滞。

白洛因把手伸进车窗,把那只驴拿了出来,顾海的脸立刻就绿了。

“瞧瞧,跟你长得多像。”

白洛因邪肆一笑,直接把驴放在车顶,按了下开关,小驴很配合地摇晃起脑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逗得白洛因前仰后合。

顾海也笑了,不过他不是被这只驴逗笑的,他纯粹是被白洛因的反应逗笑的。

至于么!一只驴就把你逗成这样,当年我在你身上辛勤耕耘,爽得你嗷嗷叫唤,事后都没这么对我笑过。

“拿着。”白洛因塞到顾海手里。

顾海摸了摸驴头,乐呵呵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驴年生的?”

“你当年的脾气出卖了你的属性。”

说罢又拍了拍顾海的肩膀,“本首长赏你的,好好留着!”

顾海的嘴角掩藏着笑意,“这么幼稚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拿回去,让人家看见多丢人。”OX白洛因沉着脸去抢,顾海攥得那叫一个紧啊!驴腿差点儿让白洛因拽断了,都没能从顾海手里抢过去。

“看在你送我这么大个礼的份上,本总经理特许你去我办公室坐坐。”

白洛因的傲然的目光朝顾海看了过去,“没空。”

说完这句话,干脆利落地开车走人了。

顾海暗自后悔,不如把话说客气点儿了,煮熟的鸭子还让他飞了!

白洛因刚一离开顾海的眼线,顾海就把那只驴当宝贝儿一样地抱在怀里,神采奕奕地进了公司,哪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样儿,恨不得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媳妇儿送了他一只高仿本人的小驴临下班,财务部门的经理来顾海的办公室交财务报表。

一进门,看到顾海正对着一只驴愣神,平日里顾海总是一副冷峻的形象,所以下属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今儿这位部门经理进来的时候,顾海把目光从驴身上转到她脸上,那份笑容还没来得及淡去,让部门经理误以为顾海在对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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