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承孕(生子)上——生辰

作者:生辰  录入:07-04

“白虎,这老东西害死了将军和安阳当家,杀了他!”麒麟怒不可遏的嚷了一声,身后的追随元拓和元卓的亲随,也都跟着叫了起来。

德亲王听着麒麟的怒吼,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无法开口。

元谦却冷声命令,让所有都住口,自己抱着情儿向前走。

白虎会意伸手抓住德亲王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匕首抵在德亲王的下颚,让自己人跟上元谦,同时也威胁德亲王的人不要靠近。

德亲王的穴道刚解,根本无力支撑身体,只能像只死猪一样被人提着,脖子上的匕首的凉度,和划破皮肉的痛,不断刺激着神经,而德亲王的眼神却茫然木讷,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谦带着白虎等人一路退到了树林的另一头,德亲王的那些铁卫没有一个敢靠近。元谦渡步到德亲王眼前,两眼血红的看着那张老脸,冷笑着道:“德亲王,我现在不杀你,但今日你害我安阳家家破人亡,我安阳元谦一定要会千倍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身败名裂。”

元谦尖锐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扎进了自己的心里,他要做到他所说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元谦的声音似乎让怀里的小家伙察觉到了危险,哭咽着抓住了元谦的前襟。情儿的动作,拉开了圆桌的衣服,露出了元谦肩颈上的七星胎记,德亲王看着元谦清秀稚嫩的脸,看着元谦肩颈上的胎记,颤抖的道:“你,你是,安阳,安阳元谦……”

元谦安抚着情儿,打断了德亲王的话,“德亲王,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安阳家从现在开始,与大隋势不两立,与你德亲王势不两立,我到要看看,你伟大的皇帝是要他的天下,还是要你这个兄弟……”元谦说着,转身往树林走去,在没看德亲王一眼。

“我不杀你,你的血会弄脏我的手。”白虎收起了匕首,随手把德亲王像垃圾一样丢向了悬崖那侧……

德亲王自然不会被丢下悬崖,铁卫中的几人稳稳的接住了,铁卫们接住他们的主子就想冲上去追人,德亲王却开口制止了铁卫的动作,看着元谦一行人渐行渐远,闭着眼睛问身边的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当得知一切之后,压抑多年的郁结解开了,但付出的代价,让人不能承受,德亲王的脸上老泪纵横……

夜,安阳家的一处秘密宅邸,安阳元谦,楚江,四卫三鬼等没有受伤人都坐在大厅里。

“派去的人,还没到崖下就碰上了德亲王的人,现在只能绕到稍远的地方,再往崖底去。”魁一脸阴沉的说着搜救的结果,满脸都是不甘。

“那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人都被他害死了还要和咱们抢,抢……”麒麟气不过开口就呛,到最后却说不出那个字。

“多派些人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元谦闭了闭眼睛,声音发涩。元谦的哽咽让所有人都再次甚么,在做的这些人,虽然和生死不明的那两人只是主仆,但都曾同生共死患难并肩,泪腺弱一点的都红了眼眶。

元谦沉吟片刻又下了几道命令便遣散了所有人,独自坐在大厅里望着空寂的四壁发呆。大哥走后不到一刻,白虎和魁就带着情儿和六卫之中的两个女人到了茅草屋,元谦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二哥是为了从京城附近救出情儿,才留在了军营,他早在一天之前就接到了一直留在京城的魁的密函,德亲王要来抓他治罪,因为军营疫情的事。元拓这些天送往京城的所有书信奏章,都被人半路截下了,所以一直没有人知道军营疫情的事,直到两天前德亲王的一位在陪都当官的门徒上书,揭发了军营的瘟疫,把所有对于元拓不利的负面言辞都说了,以至于一直站在元拓这边的皇帝,也不得不下令捉舀元拓。

元谦长叹了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能看清对方的心,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元谦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断魂崖高几千尺,从来没有一个坠崖的人,活着出现在众人眼前,却还是抱着希望,只要没找到尸体,他们或许就活着,“哥……”

月光是一样的月光,惨白的圆月,照耀在山谷之中,却不如照在平底那般明亮,渐渐的,那阴云遮挡了月光,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上落了下来,打在高大茂盛的杨树上,那点点滴滴的雨水顺着被重物压塌了枝叶,向下滚落,一个身上穿着黑衣的狼狈男人正躺在杨树塌陷的树顶,清凉的雨水把他从濒死的昏迷中唤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坠崖的安阳元拓。

“呃!”元拓闷哼了一声,挣开了眼睛,本来就受了内伤,这会儿从山上摔下来,虽说是落在了树上,但还是震伤了筋骨,浑身上下都疼痛欲裂,像是要把他活活撕开一样,但是回过神,元拓再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痛了,他还活着,那,那个人呢,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元拓想到这也顾不上其他了,咬牙挪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树冠却再承受不了他的重量,枝桠发出噼啪的尖叫,折断崩裂,混杂在了雨点滴落的声音里,元拓从几米高的树顶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一声闷响险些把才从鬼门关迈出来的元拓,再送回去。

元拓躺在地上,吐一口血,身体被疼痛催的一阵阵的痉挛,在战场上磨炼出的意志力,让元拓没有再次昏厥,闭目调整内息,想要快点找回力气,去找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谷里雨点淅淅沥沥的声音中响起了烈马的嘶鸣和狼啸,元拓浑身一震,整个人从地上坐了起来,那马儿的嘶鸣声,应该是元卓的坐骑,是夜刀的声音……

夜刀是一匹忠心的好马,是元卓一手养大的,和他相伴多年,忠心护主,夜刀会在山崖下,很有可能是来寻找元卓,会发出这种嘶鸣,肯定是遇到了危险。

元拓想着便顾不了其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夜刀的声音的位置寻去,走到临近,狼啸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还不止一条,元拓走到近前,便看到了十余个闪烁的绿光,那是狼的眼睛,夜刀正在和这匹头狼对峙,一个闪电滴下来随着一声巨响,元拓看到了被夜刀护在身后的元卓。

虽然不知道元卓是不是还活着,但能找到了他,元拓的心就安了不少,屏息凝视,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子,看准时机抛向了狼群,一头狼因为石子击中眼睛倒地唔鸣,其他的狼也都因石子击打受伤受惊,狼狈逃窜,跑进了黑暗里……

元拓看着狼群跑远,踉踉跄跄的走向元卓和夜刀,夜刀看到元拓出现,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似乎知道元拓行动吃力,渡步到他身边,让元拓扶着他走。

元拓走到元卓身边,头顶有事一声惊雷,闪电的光芒让元拓看清了元卓,元卓身上的白衣残破不堪,被血污和泥土染得面目全非,额头被撞了一个大口子,几步能看得到白骨,鲜血淋漓,元拓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元卓身前,险些厥过去,“哥……”

元拓颤抖着手伸向了元卓的手腕,触到了那微弱到几乎探查不到的脉动,让元拓喜极而泣。

元拓又哭又笑的半天,才静下心小心检查起元卓的伤势,元卓的右小臂和左小腿都骨折了,身上有不少的擦伤和撞伤,肩上的刀伤极深,还在断断续续的流血,元拓原本正愁苦着无医无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从元卓的怀里,找到了元谦让元卓带的药,借着微弱的夜光,找出了治疗内伤和止血的药,给元卓和自己服下,因为那小布包里没有外用药,元拓把一颗止血丹含化,喷在元卓的额头和肩上,从自己身上撕下了布条,缠在了伤口上。

出乎意料的,元卓还在药包里找到了保胎药,元拓看着元卓平坦的小腹,犹豫再三还是把药碗给元卓服了,捡起了元卓身边几根从树上折下来的树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几条碎布,固定住了元卓骨折的脚和手臂。

,元卓身上的外伤不比元卓轻多少,但他完全顾不上自己了,一心都扑在了元卓身上,对自己身上的疼痛全然未觉。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元卓重伤,又因为动胎大出血,不能再留在雨里,元拓把人抱起来,吃力的跃上了马背,让夜刀沿路寻找,不用找什么人家只要能找到一个遮雨的地方就足够了,但是天不遂人愿,夜刀驮着元拓和元卓直到天亮,都没找到一个能躲避的地方,而雨却一直都没停……

36、获救

阳光消逝,周遭又恢复了漆黑,陌生的环境,一天一夜的行走,恍惚的精神,让久经沙场的元拓根本辨别不出东西南北,只能任由夜刀走,把他和元卓的生死都交给了夜刀……

元拓快坚持不住了,脑袋里越发的昏沉,视线里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发烧了,但怀里人的温度比他更高……

元拓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坚持下去,手一次次的伸向自己受伤最重的小腿,捏一下,掐一下,让疼痛刺激大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血凝固就又涌了出来,无声的控诉主人的虐待。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元拓带着元卓走了整整一天,把元谦给他们准备的药全都喂给了元卓,但元卓依旧没醒,元拓发现元卓不禁前额有伤,后脑也有一个肿块,元拓隐隐的觉得元卓一直昏迷肯定和头上的两处伤有关,却根本不通医术,除了担心,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夜刀这匹宝马,没辜负元拓的信任……

漆黑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抹闪烁的灯光,元拓管不了那是海市蜃楼,还是死神的接引,只把那当成是唯一的生机,因为他已经到极限了,吃力的伸出手,拍了拍夜刀的脖子,哑着嗓子让夜刀朝着有光的地方跑,自己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夹住了马腹,意识开始脱离身体,他还是撑不住了……

古朴的小镇,几个人提着灯站在村口向远处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其中一人有些耐不住性子,看向站在另一侧身上穿着素布蓝衣发福发的像个冬瓜一样,还在不断往嘴里添东西的中年男人,“赵管,主子说的人今天真的会到吗?这雨下了一天一夜了,谁还会在这种时候到咱们这偏僻地界来。”

冬瓜男把手里的干果都扔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乱嚼了一通,含糊的道:“主子是谁,怎么可能错,主子要是想知道,连你男人以后会不会红杏出墙都会知道,安稳的等着吧!”

“姓赵的,你男人才红杏出墙呢。”

赵管撇撇嘴,无所谓的道:“抱歉老子没男人。”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雨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冬瓜男赵管的声音,本就沙哑不好听,在窸窸窣窣的雨声里,显得更加呱噪。站在冬瓜男身后给他打伞的少年皱着眉,伸手掏了掏耳朵,把脸转向了雨帘的另一头,刚好头顶一声巨响,一道白光闪烁照亮了视野中的一切,正对面那林间小道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少年拍了拍和人吵得正欢的冬瓜赵管的肩,“师傅,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赵管听了小徒弟的话,转头朝雨帘的那一边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冲其他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眯着本来就只有豆子大的眼睛,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半晌,果然在淅沥的雨声里听到了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来了,快跟我走!”赵管喊了一声,夺过了另一个男人手中的火把,就朝着马蹄声的方向跑去,也不管雨还在下,会不会打湿衣服,其他人也都跟着冲了出去。

一群人跑出了十几步,突然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跟着是一声嘹亮的马啼,天空中再次亮起一片惨白,接着是让人心惊的响雷,除了赵管以外都在盲目奔跑的人,都在白光的指引下,看到了倒卧在地上的两个人,和那匹神骏的黑马。

赵管纵身一跃跳出来十几米,想要去看地上两人的情况,却迎来了马儿的铁蹄,赵管那球形的身体利落的闪到了一边,冲马儿道了一声,“夜刀,乖,我是来救你主人的。”

黑马听到赵管的话,打了一个响鼻,乖巧的俯身舔了舔主人的脸,赵管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见黑马没有再做出攻击,才蹲下查看倒卧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接着手上火把闪烁的光,看到了两人的惨状,赵管横肉肆意的脸上露出一丝沉痛,叹了口气念了一声,“总算到了。”

伸手在两人的脖子上各摸了一下,感觉到了那微弱的脉动才松了口气。其他人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赵管从两人身边站起来,走向夜刀轻轻拍着夜刀的头,让其他人把地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送回去。

“赵管,这两个抱的太紧分不开。”赵管正打算离开,在脚边忙活的几个人叫了一声。

赵管诧异的转头看了一眼,眉头轻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分不开,就让他们抱着吧!”几个人应了一声,把两个人抬上早就备好的担架往回走……

七嘴八舌的念着,两个人还真沉,担架不知道能不能那个禁得住,还有人在说,主子真不愧是主子,说的可真准,而这个时候又是一道惊雷加闪电,照亮了他们正经过的牌楼,上书两字天策……

雨在第二天的午后终于停了,两天两夜的雨水,洗清了一切污浊,泥土都带着清新的香气,天策府里的人,在主子离开的两年后,再次过上了充实的生活,因为有两个病人需要他们照顾……

天策府,静心园的卧房,原本应该再昏睡几天的元拓,因为担心某人,提前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原本还有不太清醒的意识,因为没找到那个人急火火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重重的跌了回去,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痛哼,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在痛,这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元拓疼的险些又昏了过去。

元拓正躺在床上等着疼痛过去,猛地听到了吱呀的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是一个沙哑的陌生男音,“你醒了。”

元拓戒备的转过头看向来人,转过头先看到的是一面挡住他所有光线成弧度的墙,再抬头才看到了有鼻子眼睛嘴的球,看到一个体形如此健硕的人,元拓还是愣了一下,才开口,“他在哪?”

这挡住元拓光线的球,便是在雨夜里救下元拓的赵管,赵管很诧异元拓居然没有先问这是哪,他是谁,就直接问那个人,抖动着满脸的横肉摆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道:“在隔壁。”

“我要见他!”元拓锐利的眼神扫向赵管。

赵管看着脸色苍白,脸上都是瘀痕和擦伤狼狈虚弱的元拓,很难想像这人都成了现在这个德行,居然一点都没影响这人的气势,当真有其父必有其子。

赵管眯了眯眼睛,彬彬有礼的道:“好,您能起来,就能去看那位小哥。”

元拓听了赵管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二话不说就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忍着肌肉的疼痛,从一步步的动作,挪动穿鞋,扶着床帐站起来,一脸的坚毅让赵管动容。

元拓的头上能看出一层闪光的冷汗,元拓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冲赵管道:“走吧!”

赵管真心被元拓的毅力折服,伸手从床边的小几上舀起了一件外衣,递给了元拓,“雨刚过外面清冷。”

元拓接过衣服抖开披在了身上,赵管没在说废话,转身就往外走,元拓拖着疲惫和疼痛,紧跟着赵管,走的虽然踉踉跄跄,一瘸一拐,但元拓的每一步都走的极稳。

推开房门,元拓从缝隙间看到了那个牵肠挂肚的人,直接推开了眼前冬瓜一样的贯通,疾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元卓的手。

被某人推开险些滚地的赵管,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抬脚走到元拓身后,还没等他站稳,元拓开口便问:“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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