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上瘾了?(第一卷 中)——柴鸡蛋

作者:柴鸡蛋  录入:07-04

“小时候我和我哥去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我们两个一起追风筝,我哥是笑着追的,我是哭着追的。”

等了十几秒钟,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顾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白洛因一边笑一边问:“你到底想和我表达什么啊?”

顾海黑着脸反问了一句,“难道从这么一件小事上,你没看出我俩的本性是不一样的么?我的本性是善良的,他的本性是恶的。”

白洛因笑得更欢了,“不是……我就想问问你,那风筝跑了,你捡回来不得了么!你哭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儿傻啊?……哈哈哈……”

顾海,“……”

103、无耻的代言人。

半夜里,顾海醒了,白洛因背朝着他睡,睡得正香。

这么消停的一个晚上,这么难得的一个晚上,就这么睡过去?太浪费了吧……

顾海的手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上摸,一直摸到肩膀的位置,然后按定,把白洛因的身体正了过来。捏捏这,揪揪那,然后又用一双大手,把白洛因的身体从平躺改为侧躺,脸朝向他这边。

多么令人狂热的一张俊脸。

顾海的嘴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白洛因似乎有所察觉,哼了一声,很快又翻了回去,背朝着顾海。

顾海又用手按住白洛因的肩膀,硬是把他扳了过来。

白洛因睡觉习惯朝右,顾海睡在他的左边,硬是让他这么朝着顾海,他肯定觉得不舒服。于是半睡半醒间,一直在寻找舒服的姿势,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像刚舒服那么一点儿,就被某双手给破坏掉了。

来来回回翻了四五次之后,白洛因终于醒了。

“你干什么呢?”

顾海的唇封了上来。

白洛因困得不行,哪有那个兴致啊!一把推开顾海,翻过身继续睡。

结果,整整一夜,顾海就把白洛因当成了煎饼,不停地翻个儿。翻到最后白洛因都崩溃了,深更半夜就和顾海揪扯起来,结果最后力不从心,还是让顾海俘虏了一次。

早上天还没亮,白洛因就醒了,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侧过头看向顾海,他睡得正香。是啊,他能睡得不香么?昨晚那么折腾,就爽他一个人了。

白洛因特后悔自己说了一句“顾洋比你帅”。

结果这一个晚上,顾海就不停地折腾他,变着法地对付他,每到快爽翻天的时候给他硬生生地拦截住,非要问一句到底谁帅。白洛因要是还说顾洋帅,顾海立刻揪住那活儿不放,不撒手也不伺候,就那么干晾着。晾到最后白洛因撑不住了,昧着良心说了句顾海帅,顾海立刻就激动了,爽完了还要第二次、第三次。

吃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白洛因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小便、洗脸、刷牙……

搁物架上排放着一模一样的两套刷牙杯,上面还有两个人的照片头像,不知道顾海什么时候抓拍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人做出来的。白洛因拿着刷牙杯端详了一阵,心里暗骂了一声幼稚,拿在手里却有点儿舍不得用。

干净的毛巾,成套的护肤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难道真的要摆脱过去,开始新生活了么?

白洛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海习惯性地摸摸枕边,空了。

他坐起身,看到白洛因的身影在卫生间晃动。

顾海也起床了,挤到卫生间和白洛因抢一个洗漱台,把刚挤好的洗面奶抹到白洛因已经洗好的脸上,再不然就是一边小便一边问白洛因要不要一起来……白洛因特佩服顾海的精神头儿,昨晚那么折腾一早上起来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我得回家一趟。”白洛因坐在沙发上穿鞋。

顾海在旁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顺口回了一句,“我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

“甭找我了,多和你哥待会儿,他不是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么?”

顾海冷哼一声,“我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白洛因穿好了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感觉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身上酸软的,好像一闭眼就能睡着,实际上却根本睡不着。他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体都侧压到顾海的身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一个软垫靠着。

“好困啊……”

这一瞬间,顾海突然觉得很幸福。

有些东西,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就好像每天晚上,顾海睡得很浅,他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白洛因主动搂抱过来的瞬间,哪怕他是无意识的,顾海都觉得特别感动。他期待着有那么一天,白洛因可以向他完全敞开心扉,他们既是能过命的好兄弟也是最亲密的恋人。

临出门前,顾海叮嘱白洛因,“手机拿着,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白洛因点头。

“没什么事儿也可以给我打。”顾海又补充了一句。

白洛因转过头,嘴角溢出几分笑意。

走出电梯还没有两分钟,白洛因就收到一条短信。

“宝贝儿,我好想你。”

白洛因恨恨地回了句,“差不多得了,别酸过头了。”

上了公交车,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

“您的账户成功充值五千元。”

一个大拐弯,白洛因差点儿把手机甩出去,心里跟着冷汗一把,这个家伙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充那么多钱?手机里拢共就他一个号码,用到高中毕业都用不完吧?

绕到胡同口,白洛因看见有两个街坊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的。

“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出来买东西,就瞅见他窝在墙根儿底下了。”

“要饭的吧?”

“要饭的不去地铁、天桥,跑这来干什么?”

白洛因走过去,两个街坊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就提着菜篮子走了。

孟建志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褂子上还有没擦掉的泥污,他就这么躺在地上,两只手插在袖管儿里,身上盖了一个破了洞的厚棉袄,两条腿蜷着,模样特别可怜。

“你躺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孟建志费劲巴拉地睁开眼皮,虚弱地回了一句,“守着我儿子和媳妇儿。”

守着?白洛因在心里冷笑两声。他上前用脚踢了孟建志一下,态度强硬地说:“爱去哪守着去哪守着,别在我们家门口待着。”

孟建志坐了起来,浑浊的眼珠瞪着白洛因。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和我媳妇儿全让你们给藏起来了。里面那男的是你爸吧?他是不是跟我媳妇儿有一腿?我媳妇儿那小店是不是你爸出的钱?”

白洛因刚要上脚踹,孟建志又抱住了他的大腿。“别打我,我是存心悔过了,我以前太对不起我媳妇儿和儿子了。你让他们出来,我有话想对他们说,求求你了。”

“少来!赶紧滚!”

“求求你了,你不把他们叫出来也成,你进去给我拿点儿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我要真饿出个好歹,你们不是还得带我去瞧病么?”孟建志苦着一张脸。

“谁给你瞧病啊?凭什么给你瞧病啊?”

白洛因心里气不忿,可瞧见孟建志这副苦哈哈的模样,又有点儿不落忍。他恨恨地进了家门,怕孟建志趁机溜进去,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进厨房找了找,正好有几个大馒头,蒸得特宣乎,一看就是邹婶的手艺。

白洛因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给那个窝囊废吃。

孟建志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枯黄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好转。

白洛因站在一旁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样有劲么?四十岁还不到呢,干点儿什么不能吃饭?”

“在北京这地儿,就我这种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关系没关系,我去哪找工作?谁要我啊?”

白洛因气结,“你就不能卖点儿苦力?哪个扫大街的饿死了?”

“卖苦力?”孟建志哼笑一声,拍拍自己瘦弱的胳膊,“你觉得我卖得了苦力么?”

“你就是懒!”

孟建志掸掸身上的馒头渣儿,梗着脖子说:“我懒?我卖苦力的时候你没看见呢!我的身体都是那个时候糟践的。结果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攒了一大笔钱,有个女的乐意跟着我,结果她一听说我有媳妇儿,甩脸子就走人了!你说这赖谁?全他妈赖邹秀云这个婊子!要不是她,我能有今天么?”

孟建志越说越激动,吃了馒头之后有体力了,故意对着院子里面大声骂:“要不是因为她,我能落下一身的病么?她倒好,自个开个小店,过着滋润的小日子,把我撂在一边了,我去她那吃顿饭她都给我脸色看!邹秀云,你丫黑心的贱货,你有老爷们儿你还勾引别的男人!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叫唤,街坊四邻全都出来了,连过路的都停下来看热闹。

孟建志一看见人多,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一边哭一边拍大腿,闹得特别血乎。

“哎呦喂,我没法活了,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自个媳妇儿大晚上跑到他们家睡觉!不让我进去还打我!可怜我那六岁的儿子啊!连自个亲爹是谁都不知道了!我一个老爷们儿,我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回来媳妇儿跟人家跑了,我上哪说理去啊……呜呜……”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说的是白汉旗么?”

“不是他是谁啊!这院子里除了他一个光棍,还有谁啊?”

“哎呦,怎么闹出这种事来了?”

“是啊,看老白不像那种人啊!”

104、什么叫不要脸?

白洛因恼了,用力揪扯着孟建志的脖子,把他往人群外面拖。孟建志嗷嗷叫唤着,踢了白洛因一身土,旁边那些街坊四邻追着白洛因问到底怎么回事,白洛因阴着脸一声不吭,愣是把孟建志拖出人群三五米远,镗镗镗上去就是几脚。

孟建志吃的那点儿馒头全都吐出来了,一边吐还一边伸手指着白洛因,“你们都瞧见没?一家子合伙欺负我一人儿……咳咳……”

大门突然被打开,露出白汉旗那张铁青的脸。

在众人的目光灼视中,白汉旗走到孟建志身旁,沉着脸说:“有话咱们里面说去!”

“我不去,你们是要关上门打人,我不去!”

白汉旗猛地拽起孟建志,“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们欺负人啊!”

孟建志又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拽住旁边一位妇女的衣服,妇女差点儿被他拽了一个跟头,立刻尖着嗓子大骂,结果孟建志还是不松手。

白汉旗瞧见孟建志拉着人家妇女做垫背,怕伤及无辜,只好先停下手。

这时门口又走出一个人,白洛因一看是邹婶,赶忙上前去劝阻。

“婶儿,你赶紧进去,你在这他闹得更欢。”

“孟建志,你到底要干什么?”邹婶嚎哭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娘儿俩死啊?”

周围像炸开了锅一样……

“这不是小邹么?她怎么跑老白家住着去了?”

“哎呦呦,你瞧瞧,都进家门儿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白这次丢人丢大发喽。”

白洛因听着耳旁的冷嘲热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筋拔骨了一样,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孟建志,坐牢他也认了,这种败类在他眼前晃一秒他都忍受不了!

眼瞧着白洛因又朝自己冲了过来,孟建志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穿出去,一脚扑向邹婶,连哭带嚎地说:“秀云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这次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子俩回家的!你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就是再穷,也是孩子他爸啊!”

东院儿的王大婶看不下去了,嘴里嘟哝了一句,“这男的也够可怜的,怎么就不能对人家厚道点儿呢?”

说罢上前去扶孟建志。

孟建志站起来之后,邹婶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孟建志,你要还是个爷们儿,就跟我进去把话说清楚,邻里乡亲都在外面看着呢,我们绝对不动你一下!你要是个孬种,就继续在外面哭,哭死了都没人可怜你!”

孟建志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看身后围着的这么一大群人,感觉闹得差不多了,擦擦嘴边的吐沫,一瘸一拐地跟着邹婶进了白家门儿。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乌泱泱的一群人说话间就散开了,只剩下白洛因和白汉旗两个人站在外面。

“爸,他们说的那些话您甭往心里去。”白洛因拍了白汉旗的肩膀一下。

白汉旗沉默了半晌,朝白洛因说:“因子,你别掺和这事了,爸知道怎么处理。你赶紧去你奶奶屋,你奶奶听见外面的动静,肯定得着急,你说几句话哄哄你奶奶,别让她出来,听见没?”

白洛因点了点头,冷着脸朝院子里走,结果瞧见白奶奶已经出来了,晃晃悠悠地挪动着笨拙的身躯,眼睛死死盯着孟建志不放。

白洛因赶紧大步上前拦住白奶奶。

“沙……沙……”

白奶奶指着孟建志,脸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白洛因一边搂着白奶奶往回走,一边柔声哄道,“奶奶,那就是个要饭的,一直蹲在咱们家门口,刚才一群人轰他他不走,实在没辙就把他叫进来了,给他两口饭吃。”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洛因心里本来乱糟糟的,结果听到白奶奶完整无误地说出这么一句精辟的话,顿时豁亮了不少。白奶奶就是岁数大了,嘴皮子不利索,不然肯定是家里最拿得起事儿的人。

把白奶奶劝回了屋,白洛因又走了出来。

此时院子里的谈判正在进行中。

“你们在一块可以,我没意见,可是你们牺牲了我,就得给我补偿。”

“我们牺牲了你什么?”邹婶怒瞪着孟建志。

孟建志翻了个白眼,气息不匀地说:“你说牺牲了我什么?你是不是我媳妇儿?孩子是不是我的?现在他给抢走了,这事就这么完了?你们成双成对的,让我落单,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睡在大街上?你们还有点儿良心没有?”

“孟建志!”邹婶拍了一下桌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是谁不要脸了?我问你,你现在住谁家呢?咱儿子管谁叫爸呢?……”孟建志拔高了声调。

邹婶差点儿背过气去,不停地捂着胸口,一脸痛恨的神色。

“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媳妇儿了,现在知道他是你儿子了,你和别的女人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五年没回家,没往家寄一个子儿,这些你怎么不说?”

“女人?”孟建志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这事儿?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小吴早就成了。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拿着我的钱跑了么?我孟建志说话就要混出头了,就因为你,我女人不跟我,我儿子不认我,到现在我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白汉旗听出来了,这人压根儿就是个畜生,和他说再多的人话他也听不懂。

“你直说吧。”白汉旗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孟建志的眼神瞬间染上一抹异样的色彩。

“我也不绕弯子了,就这个数。”孟建志伸出两个手指头。

推书 20234-04-30 :天朝纪事之左丘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