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永不迟(出书版)BY 凌豹姿

作者:  录入:04-29

已。」

「姨娘才不是低三下四的人。」任何人辱骂他还能忍受,但他却不能忍受的是姨娘被辱骂。

「不是低三下四,那她陪着章王爷玩乐时,那股献媚的劲让人看了作呕,你倒是越看越像那可恨的女人,她那清纯可人的气质,

还有坚定不移的目光……料想你娘死后,你也是被那可恨的女人给养大的,才有她那种气质。」

老将军越靠越近,紫君想要把门给合上,却被他一把推开。「玉叶说你是我的孩子是假的吧,说不定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你也

是被章家给玩厌了,才送过来这里的吧。」

他眼里的不怀好意,让紫君头皮发麻,他一步步的后退,老将军则是一步步的进逼。

「你不可能是我儿子,是玉叶那贱女人为了骗钱乱说的。怎么慌成这副样子,不是被章家的小王爷给玩过了吗?瞧你皮肤嫩得比

女人还白,也怪不得那章家的小王爷使尽了心机,把我儿子调离,就为了想要独占你。」

越想越恨当初的事情,他一介将军,竟为了个歌妓,连章王府的门都进不了,这说出去还有面子吗?从此之后,他就更恨那姓章

的了。

「他就跟他那老子是一样的,只要一提起那可恨的女人,他就大发雷霆,连她的手也不肯让我摸一下,还把我赶出去,说再也不

是王府里的客人。」

紫君被强压在床上,那恶心的手正朝他胸前摸去,他几乎要吐了出来。「我是您儿子,求求您住手,我姨娘不会骗我的。」

「你不是我儿子,我要是有你这种千娇百媚的儿子、女儿,肥水还会落进外人田吗?竟让那姓章的先夺了你的初次。」

紫君惨叫出声,倘若被如此恶心下作的人欺辱了,还不如死了算了!一想起这种人竟是他的亲生爹亲,便一阵恶寒上身,若不是

娘亲早逝、姨母抚养,他进了这将军府,后果更是恐怖。

「放手!混蛋,你放手!」他哽咽的哭出来。

「爹,你在做什么?」

门被完全打开,莫武真的身影占满整个门口,他脸上满是惊悸的神色,他越想越觉得今天爹娘都怪,就想找紫君说说话,哪知碰

见现在这种场面。

莫段流沉吟了一下,却毫不知羞地道:「武真,这是皇上赐给你玩乐的吧,爹这几年没这么冲动了,今日却觉得他特别对我的胃

口,你让给我吧。」

「不,武真将军救我,我是你的异母兄弟啊。」紫君尖声求救。

「呸,什么异母兄弟!他是我早年认识的一个花妓生的儿子,瞧这滑嫩的身子骨,铁定让男人飞上天去。」

「不……不要,我是你的兄弟,将军,求求你救我,看在松桥的面子上,救我……」

莫武真呆愣在原地,显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莫段流对他道:「乖儿子,把门关好,别让你娘发现了,我等会就回去了,你娘对我

召妓最会啰哩啰嗦了。」

「不,别走,将军、将军……」紫君哭得泪流满面,莫武真一走,他马上就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待遇。

莫武真的后方走来了另一个人,她推开了莫武真,看到床上的场景马上怒骂不休。

「我正在想,你怎么讲过事情还没回房,没想到竟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还有你这不要脸的浪蹄子,作娘的勾引老子,连你也勾

引老子,你们这些下贱的贱人,究竟要揽得将军府多淫浪才甘愿!臭老头,你给我起来,这人是那狐狸精生的,你也敢压了下去

,就不怕坏了人伦吗?」

「什么人伦?那两手可盈握的小蛮腰被别的男人给玩过了,既然都已被玩过了,陪陪老子有什么关系!什么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他这等姿色当然要养在家里玩乐,若不是武真被你教得蠢了,见了这等美人,早该从章家那里抢来的,管他什么兄不兄、弟不弟

、父不父、子不子的。那死掉的狐狸精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莫武真霎时呆住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已经隐隐约约吐露出紫君的身世。两老还在对骂,紫君已经夺门而出,莫武真随即追了出去

,紫君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自小养在章王府,只知道王府的路,在城里乱转着,遇见了人便问章王府在哪里,一直到跑到王府前为止。

「开门,开门,求求你开门。」

他用力的叩着门,门一打开,他连奔带跑的钻了进去,一直到跑到章松桥的门前为止,但是章松桥的门后黑黑暗暗,他用力的拍

门,试图解释。

「松桥,听我说,我姨母搞错了,所以我也搞错了,给我机会弥补。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从小便爱着你,这一生一世永远也不

可能改变。」

门内解了闩,章松桥踏步出来,神色轻蔑道:「怎样?知道将军府内不好待,所以回转过来求我了吗?」

「求求你听我说,松桥。」他脸上泪痕满布,想不到姨母错得这般离谱,因为是她的遗言,他也相信了,才造成今日的大错。「

我姨母死前告诉我,说我是老王爷……」

「住口,莫武真虽是个老实人,但是他家爹亲好色贪淫,娘亲暴烈苛刻,全京城都知道他家是什么样无底的魔窟,好人家的孩子

绝不肯送入为奴。我知道他无能保住你,不过这是你要的,我也无可奈何。」

紫君跪了下来,拉住他的裤脚说:「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松桥,让我一生为奴为婢的伺候你,原谅我伤你的心,一切都只是误

会,求求你听我说。」

「一切都是误会?你躺在我怀里声声娇吟是误会,在我怀里腰肢款摆是作梦,我已经受够了。滚出去!你不是我王爷府里的人了

,是莫将军那边的人,来人啊,把他送回去。」

「不!不!」

他尖声恐慌的尖叫,章松桥转身进入门内,紫君抽噎不已,黄土已经听闻了刚才的骚动,他一听紫君回来了,便窜了过来,拉着

紫君的衣角说:「紫公子,跟我来。」

护卫被章松桥叫唤之下,已经朝着这里走来,想到要再被送回莫将军府,被莫段流那么欺辱,紫君轻生之意顿生,但黄土还在旁

边唤着他,那温情的叫唤让他冷透的心恢复了一些温度。

「紫公子快来啊,迟了会被那些人捉到的。」

他晕晕沉沉的跟着黄土跑,到了屋角时,黄土钻了小洞出去,示意他也钻小洞出来,他浑身脏土的钻了出来,幸好他最近清瘦了

些,要不然绝对钻不出来的,黄土拉着他跑。

「我们要去哪里?黄土?」

「去个老爷爷家里,他上次来王府里说要找你,别人都不愿说出你在哪里,只有我说了。他很生气的找王爷,还跟王爷对骂,然

后就要我去他住的地方服侍,我刚好回王府拿以前的细软,就遇见你了。紫公子,这一定是上天要让我们遇见的,我好想你啊,

紫公子,你不在后,王爷整天阴阳怪气的,我们都好害怕。」

第九章

到了郊区的一间清静的屋子,黄土叩着门叫道:「老爷,黄土我来了,还带着紫公子一起来了。」

门被立刻打开,老王爷章石满脸担忧的站在他面前,将他迎了进来说:「松桥若明日还不去迎你,我也自己先去了。那一家姓莫

的,全都是妖魔鬼怪,我早年识人不清,慷慨大方,还让那些人来我王爷府里玩乐,一直到认清他的真面目后,再也不许他踏进

,松桥与他儿子交友,我听说他儿子为人正当,我才闷着不说话。」

紫君见着他,泪流满面、悲声哭泣。「错了,一切都错了,姨母搞错了,所以连我也错了……」

「错了什么?」章石听不懂他的话。

紫君哭得喘不过气来,被章石迎进了厅里,喝了口水才顺了气,他哭叫道:「我姨母死前对我提了老王爷的事情。」

这他之前已经听过了,并不稀奇。「这我之前听你说过了,我前些日子与你说过后,忽然心情起起伏伏,正想要找你来,聊聊有

关你姨母的事。」

紫君哀声痛哭说:「我姨母告诉我,我是老王爷的儿子。」

章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站了起来说:「不、不是,我不是你爹,我敢发誓,紫君,你姨母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我那

时候只有你姨母一人,我这一生风流无德,但是那个时候我对你姨母是一心一意的。」

紫君眼泪不断泛流。「因为我娘亲死前说她会攀上有权有势的人家,我姨母活在王府中,认定这有权有势的人家一定就是章老王

爷您了,所以她这一生谨守这件秘密,到死前才告诉我你是我的爹亲,她不要认祖归宗,只要你口头的一句承认而已。

这跟之前说的有某些相似,但内涵则是完全不同,章石摇头道:「不是的,我那时不是承认你是我的儿子,而是承认对你姨母的

感情。原来如此……」他忽然摇摇欲坠。「你姨母忽然变了性情,说了一些我都不懂的话,然后激怒了我,我那时年轻气盛,被

她激得恼怒万分,将她调去做粗活。她这一生只会唱歌、跳舞,那会什么粗活,我想她一定很快就会屈服……」

这一生中,他姨母都没有屈服!

章石无法低声下气的收回成令,姨母这一生认为他玩弄了她坚贞的感情,又践踏了她的妹子,所以她永远也原谅不了他。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再说为什么,血泪都往肚子里面咽。啊,当时的我们为何如此愚蠢?」章石老泪纵横,终于明白过

去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如刺在喉,搅得他一生痛苦难当。

骄傲与自尊让他放不下身段去问他最爱的女人,何以要拒绝他;自卑与伤心让他姨母没有问出口,他是否是紫君真正的爹亲?他

们执着于错误,在痛苦中耽误了一生。

他变得风流,沉溺在声色欢娱中,用强颜欢笑来隐藏心碎,姨母在日日的操劳折磨中,磨去生命,直到她人生中只有苦涩,再无

欢笑。

「姨母认为我是您的儿子,所以您才会放任着松桥带着我,他用什么,我就用什么;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章石咬紧牙关,痛苦道:「不是的,是我想你姨母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小孩多苦,她个性又拗,若是我开口帮忙,她铁定一口拒

绝,幸好松桥喜欢你陪伴,你在松桥身边学字读书,她就少了一些负担,我才没有说话。」

「她不愿意我做松桥的侍从,是因为她认为我是您的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纡尊降贵到做侍从,而您也默然无言……」

章石心如刀割。「她用那双恨我的眼睛看着我,我心里全都乱了套,我若知她心里是这样想,摇散了她的骨架也要告诉她,事情

不是她想的这样,我们这一生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浪费了好几十年。」

章石涕泪悲泣,紫君也想起现在与章松桥的情况,不禁悲从中来,黄土不知他们在答什么、哭什么,但是他们两人都哭了,他急

着递巾、递帕。

哭了许久,终于止了哭声,紫君小声道:「我今日知道我真正的爹亲是谁了。」

章石猛一抬头望他,紫君道:「我与莫武真将军是异母兄弟。」

章石难以置信,却算算日期,那段日子莫家人的确还常去王府打转,他摇了头,只说了一句话,「那不会有好下场的。」

人人都说章老王爷风流无德,但是他却没像莫家那样虚伪遮掩,紫君哭道:「我进了莫家,莫老将军想要对我用强……」

章石怒吼一声,「这老不修!他知道你是他的儿子了吗?」

紫君含泪点头,章石说不出话来,坐在一边怒道:「你姨母以前也受过他的亏,她不肯讲,我辗转才知道,暴怒之下,下令他永

远不许再踏进我王府。之后我风流无行,他便像找着了方法报复一样,恨不得把我传得越难听越好,他们夫妻都是黄鼠狼般的无

行之辈。你不是他的儿子,是你姨母的儿子。若是不行,我收你做干儿子也行,算是弥补你姨母在天之灵吧。」

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章石的儿子,所以才惹出这么多事端,他一出此言,让紫君悲伤难抑。

「我爱松桥,老王爷,他也对我体贴备至,但是听了姨母的遗言后,我……我做出了许多伤他的事情,只为了让我们俩人的感情

能够破碎。」

章石耐心听着,听完后,终于知晓为何一向疼宠紫君的章松桥,将紫君送去了莫将军府那淫窟,并且再也不闻不问,铁定是紫君

伤透了他的心,就像当初他姨母伤透了自己的心一般。

「我不知耻的喜欢松桥,可是松桥不再理会我了。」

紫君哭得十分伤心,一想起他百般伤害章松桥,他就后悔欲死。

章石拍抚了他的背。「别哭了。我绝不许我受过的苦,让松桥这孩子日后也遗恨万分。你放心,我会帮你说明的。」

紫君既感激又忧伤的道:「老王爷,我自知不是女子,不能为松桥传宗接代……」

「我这一生被感情波涛弄得人生无味。人若不快乐,活在世上还有何趣味?世间生不出小孩的夫妻也所在多有,难道那些人都不

必相守了吗?就从接近的血亲里,挑个娃儿来继承就好了,你放宽心吧!你姨母当时也对我说过,她跳舞时受了伤,不能生育,

我可一点都不在乎,我只要有她相伴就好,只可惜我们缘浅福薄,被莫家这一场误会给搞得不能相守。」

他眼里含泪,对姨母显然是一往情深,而紫君也没想过章石竟如此开通,不过姨母的确对老王爷从无一声批评,就算死时告诉他

,他是老王爷的儿子,也是满眼痛苦,并不是怨恨。

「乖孩子,去睡吧,这些事我都会帮你处理的,你好好睡个觉,明日才有体力。」

「谢谢老王爷。」

他被安排到一间客房睡觉,黄土就睡在他的床边,他合上了双眼,只祈求章石真能挽回章松桥的心。

章松桥坐在桌旁一角,前天老王爷回到府里说要找紫君,他闭口不语,后来得知章松桥把他送到莫将军府,冲着他开口便骂。他

那时心情恶劣,也火大极了,对骂得更大声,想不到今天老王爷又来了,他坐在小厅里,正在等他。

「有什么事要三天两头的跑回家,你不是爱清静吗?不是不要任何人去吵你吗?快回别馆去泡茶坐着吧。」

章松桥开口便嘲讽一顿,章石没有生气,指着旁边的椅子要他坐下。「坐下,我要告诉你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你那些无趣的旧事,我没兴致知晓。」

「就算我冷淡你娘亲的原因都不想知晓?为何我一生风流,却仍是郁郁寡欢的原因,你也不想知道吗?」

章松桥对章石确实有些怨恨,早年他并不受章石疼爱,娘亲也受章石轻忽,他只是顶个小王爷的名衔,其实他童年时过得相当寂

寞,两人父子感情因此越来越糟,但这一生中,他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章石并不快乐。

「有话快说吧!」

「故事简单来说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我年轻时,爱上了一个漂亮的歌妓……」

「哼,传言中你爱上的歌妓有成千上万个,谁知道你讲的是哪一个?」

不理会章松桥尖刻的嘲讽,章石说了下去,「那歌妓叫金枝,金枝是个非常特立独行的女人,她在混浊的环境下成长,却像莲花

一样出污泥而不染,个性坚强勇敢,对任何不义之事,都不愿意屈服。」

「想必那女人既然如此有智有勇,就应该更有智慧选择去爱上别人吧。」

章松桥说话毫不客气,章石苦笑道:「松桥,我年轻时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人,我与她热烈相爱,完全不在意地位、身分,而且

我年轻时广交朋友,又爱热闹,家中歌妓成百,朋友也来来去去。有一日她就忽然对我冷淡了,说了一些惹我生气的话,我以为

是她妹妹刚死,她辛苦抚养妹妹的孩儿所以使了性子。我忍耐了几日,她却变本加厉,我那时年轻气盛,人生中从未遇过挫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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