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爱(FZ)——暮辉

作者:暮辉  录入:07-04

由于学历不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干了一阵体力活。偶然的机会,傅闲做起了模特。家里得知后,觉得颜面尽失,彻底和傅闲断了关系。之后的路,有过艰辛,还差点翘掉,但是自由无羁,傅闲渐渐收敛了性格里的轻狂浮躁,变得沉稳内敛,渐渐混的还不错。

本就不苟风月的傅闲自打那件事之后,洁癖更严重,禁欲程度堪比六根清净的僧人。就在他以为这辈子可能与情爱无缘的时候,不知哪路神仙派了个坏小孩来对付他,不出几个回合,就彻底降服了他。傅闲感叹,爱情真是个邪行玩意儿。就看那小孩,幼稚到家还调皮捣蛋,偏偏自己就爱杀了他这一口,怎么咂摸怎么对味儿,换了一点儿都不成,非他不可。罢了罢了,老男人傅闲没做抵抗就认了命,从此心有所属,居家过日子。

没成想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据贺书文所说,当年被傅云买通和傅闲有了一夜情的那位女子,得了一笔钱之后就销声匿迹,不到一年的时间,回到老家,留下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给了她的远房表哥。这个婴儿,就是韩清。而和韩清母亲一起工作过的姐妹证实说,韩清的母亲亲口承认孩子是傅闲的。按照韩清的出生日期推算,也完全符合。如此看来,十有八九,傅闲的小恋人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走在回往酒店路上,傅闲苦涩一笑,哈出的一团白雾升腾又很快消逝。回想和韩清相遇以来的种种,那种莫名的似曾相识和亲近感,竟是血亲之间的感应。虽然还差亲子鉴定书这最后的证据,但是傅闲几乎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其实从第一眼看见韩清,他潜意识里就有了某种预感,他和这孩子,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不过也太他妈巧了。

傅闲不由地有种负罪感。他也同时感到迷惑。那即是,他对韩清的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者两者兼有,哪一种占的比重更大?

路已到了尽头。傅闲用房卡开了门,才刚一进屋,小人儿就欢快地朝他跑了过来,张开双臂要拥抱他。傅闲下意识地想要躲避,最终还是身体有些僵硬地让韩清抱住,慢慢地,轻轻回抱住他。

孩子在他怀里,带给他的满心的踏实、满足和喜爱之情并没有变。可是却因为一个既定的却刚刚为人所知的事实,这拥抱是有罪的,悖伦的。

为什么你要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会是我最亲的骨血?为什么你是由我创造出来的?

为什么爱上我,又为什么让我也爱上你?

“傅闲,你怎么才回来……”韩清闷在他怀里小声抱怨。

傅闲感到眼眶有些湿润,他收紧了手臂,紧紧将韩清收在自己怀里,密不可分。

“对不起……清清,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把你遗落了十七年,才刚刚找回你,就把你拉进了罪恶。都是爸爸的错。宝贝,我该怎么恕罪?我该如何还你一个纯白无暇的未来?

韩清觉得被傅闲勒得有点紧,轻轻挣动了一下,“傅闲,你松一点。我快喘不过气啦。”

“噢。”傅闲稍稍松开了他,一只手捧起他的脸,深深地、仔细地看他,稚气的五官,和自己几乎没有相像之处。侥幸地想,也许,不是呢。

“傅闲你怎么了?”韩清觉得傅闲有点不对劲。

傅闲朝他微微笑,“稀罕稀罕你。”揽着韩清的肩,带他坐到沙发上,“有没有乖乖的?”

韩清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比起情侣,更像是长辈对小辈,他感到有点别扭,“傅闲,我们在谈恋爱,虽然你比我大不少,但是也别把我当小孩儿呀,我已经非常成熟了,我想跟你有对等的地位,想为你排忧解难,不想你单方面地照顾我。”

“抱歉,是我疏忽了,以后会注意的。”傅闲沉思了片刻,问:“清清,你对你的父母,是怎么看的?”

韩清想了想,说:“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因为我和他们素未谋面,一点都不了解他们。”

“那你,恨你的爸爸或是妈妈吗?”

韩清摇摇头,“不恨。”

“为什么?”

“他们毕竟给了我生命啊。尤其是妈妈,生孩子那么辛苦,她把我生下来,还给了我一笔生活费。她也很不容易。我很想找到她,叫她一声妈妈,然后孝敬她。”

“那,爸爸呢?”傅闲有些紧张地盯着韩清,问。

韩清皱了皱眉,说:“其实,我还是有点怨他的。他可能,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吧。”

傅闲心痛而内疚,揽他进怀里,抚着他的头发,“那,要是他有一天来和你相认,要带你走,你会认他吗?会跟他走吗?”

“我会认他的。但是不会跟他走。”

“怎么也不肯吗?”

“除非他有特殊情况特别需要我吧,如果不是,我是不会跟他走的。”韩清抬起头,双手捧住傅闲的脸,几分害羞地说:“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呀。这辈子我只能跟你在一起,不会离开你的……”突然被傅闲紧紧抱住,比刚才还要紧箍,像要生生把他按到身体里去似的,火热紧密催人窒息。

傅闲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过于低沉而发闷:“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不管怎么样,一定别离开我。答应我。”

韩清呼吸不畅,有些困难地吐字,“我答应你。”他感觉傅闲非常反常,费力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脊背,“你是怎么了,我让你没安全感吗?呵呵,难得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我原来这么有魅力,额呵呵……”

过了好一阵,傅闲才慢慢放开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温和。韩清动动筋骨,大口呼吸了几下,笑说:“傅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吧!”

傅闲轻笑,刮了下他的鼻子,“你跳跃性倒强。谈恋爱才开了个头,连约会还没进行呢。”

韩清急切地说:“我着急嘛。万一你看上别人甩了我怎么办!我得赶紧抓牢了你呀!”

傅闲捉住他激动地锤沙发的手,吻了一下,“放心吧,我对你忠贞不二。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会修成正果的。”

“你当取经呢!我等不及了!不行,我要尽快和你确立关系,嗯,就从身体开始。傅闲,我们接吻吧。”说完,一脸郑重地看着傅闲。

傅闲愣了一下,“我们不是经常做吗。”

“那都不算。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就会亲亲额头,脸蛋儿和手什么的,一点都不郑重。我要的是嘴对嘴的那种。”

“胡闹。”傅闲自知不妥,立刻拒绝他。

韩清满脸的失落和受伤,皱着眉道:“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傅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

韩清的表情更受伤和委屈,眼圈儿不知不觉地红了,双手摇晃傅闲的肩膀,“你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怎么骗我!”

“我没骗你,清清……”

韩清接近绝望的边缘,心和身体都非常冷,他是有感觉的,傅闲对他,始终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并不是他要的爱。现在,他几乎确定了这一点。他垂下了手臂,眼眶噙着泪看傅闲,“傅叔叔,如果不爱我的话,就跟我说。我不会纠缠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要死要活,我也不会逃避你。你希望我叫你叔叔的话,我……也是能做到的。”

“别再说了……”傅闲心疼得要命,忙将他揽进怀中,不断亲吻他的头发。我怎么会不爱你啊……不管是那一种爱,我都认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哪怕你将来会如何地恨我。只是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在我面前哭泣。

傅闲捧起韩清的脸,对上他痛苦的双眸,终于坚定地、义无反顾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因为渗透其中的眼泪而湿润、苦涩。傅闲将那苦楚的味道噬尽,才慢慢放开了韩清。

“我爱你。我的全部,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你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这样的爱,你能明白吗?你愿意接受吗?”

“我,接受。”

第十四章

“我接受。”韩清坚定地看着傅闲,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心里决然还有一丝痛:“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把我当作恋人,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只要你爱我,就好。我只要你爱我。哪怕一辈子,我也愿意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留在你身边不走。所以,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就告诉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也请你,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无论如何,别离开我,清清,答应我。”

“答应你,答应你。”韩清笑着抬起头,“傅闲,外面雪好像停了,下午我们就开始约会吧。”

傅闲也一笑,“行啊。”

“先说好,下午的一切花销,由我来付。”

“你的工资不是都预支了吗,哪还有钱?”傅闲笑着说。

“哼。你别小瞧我,因为我表现好,老板他给我发奖金了。你放心,一下午我还兜得住。对了,你先跟我去趟夜阑吧,我想跟朋友们道个别,还有,你把我师父给伤了,我们得去跟他道歉。”

“行。和你跳舞的那位,是你的师父?”傅闲回想起那晚韩清和男人热舞的画面,心里不痛快。

韩清还没闻到傅闲散发的醋味,兴致高昂地说:“是啊是啊,我师父徐瑞,万人迷舞王,我超级崇拜他!他真是帅呆了,我第一次看他跳舞,就被他迷住了,后来我拜他为师,他教得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要不是他,我在夜阑根本混不下去……”

傅闲胸中醋海翻滚,捏住他的鼻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这小坏蛋,想气死我吗?当着情人说别的男人,你当我是木头,嗯?”

韩清笑着躲开,“哈哈哈,原来你吃醋了,呵呵,傅闲,你肯定是特别喜欢我,是吧?”

傅闲揉揉他的头发,“是,满意啦。头发长了,下午去剪剪吧。”

“可是大家都说我长头发特别性感耶。”韩清特无辜地看着傅闲说。

傅闲又被他气到,“那就非剪不可了。”

韩清眨巴着眼睛看傅闲,然后一头扑到他身上,爪子蹂躏傅闲带着怒意的俊脸,调戏:“傅闲亲亲别气啦,以后我性感的样子只给你一个人看,喏,笑一个,别气了,么,亲个~~”

傅闲眉毛快拧成麻花,被他小狗似的亲了一脸口水。

韩清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深信未来是美好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最普通和最幸福的情侣。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热闹的火锅店。沸腾的锅子里翻滚着诱人的汤料和食物,“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升腾起大片的白雾。

韩清吃了一大口涮菜,惯吃辣的他也被辣的直吸凉气,忙喝了一大口果汁,再看对面的傅闲,一脸淡定,吃火锅都吃的一派优雅。韩清花痴地看着傅闲,说:“傅闲,你吃饭的动作真斯文,好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呀。”

“习惯而已。”傅闲捞了一勺肉,捡了纯瘦的一块,放到韩清的碗里。

“说起来,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呢。”韩清几分失落地说。

傅闲愣了一下,说:“回去,我会慢慢告诉你我的一切。”

吃完饭,韩清豪气地付了帐,带着傅闲去了一条干净的步行街。一路上,韩清非常欢快,时不时地就着雪地滑两步,傅闲不得不紧拽了他的胳膊,防止他摔倒,“怎么这样淘气。”

韩清做个鬼脸,不服气地说:“你管我。”

傅闲感到深重的负疚。孩子,在你年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跤,都是一个人爬起来的吗?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没人拉你一把,你只能忍着痛一个人扛吗?我真该死,在你最稚嫩需要呵护的时候,我却没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保护你。我欠你的,永远没法偿还。这样的我,怎么配拥有你的爱?我该如何弥补错失,我该如何对你?

“傅闲,别人是不是都把我们当成父子或者兄弟了,我们是不是不像一对恋人哪?”韩清总觉得被傅闲当成了孩子,而路人的眼光,也似乎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尝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谁叫你才只有十七岁,长了一张娃娃脸,还尽调皮捣蛋,活脱像个爱闹的孩子。”傅闲揽了他的肩,姿态更加亲密,并且亲了他的额角一下,立刻引起惊叹声一片,“不过,孩子又怎么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啊。谁规定三十四岁老男人,就不能爱上一个未成年男孩呢?我就是爱这样天真可爱的你,希望你永远这般快乐无忧,简单幸福。宝贝,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韩清早飞红了一张脸,心里甜蜜蜜又喜滋滋的,“你可真肉麻。你还说你不会说,我看你能去演讲了。你这样甜言蜜语,多少女孩子一哄就上钩了,我都有点不信这是你的初恋。”

“天地可鉴哪。我这个年纪,像我这样纯情的男人,绝对是稀有,你可要好好珍惜。”

“自恋狂……”

傅闲也发觉自己最近有失稳重,易躁动,油嘴滑舌,脸皮愈发地厚。他归结为恋爱通病,虽然自己一大把年纪,亦不能幸免的。

韩清看到了一间名字为“剪爱”的发廊,看里面的环境还不错,于是拉着傅闲走了进去。

年纪轻轻的男店员笑着道:“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傅闲眼睛看着韩清,“麻烦给他剪个头发。要清爽一点的。”

“好的,没问题,您请到沙发上坐,桌上有杂志,这位小兄弟,请跟我来。”

韩清跟着店员去洗头发。傅闲走到沙发上坐下,被杂志封面“天石集团总裁傅岩携眷出席慈善晚宴”的标题吸引,拿了起来翻看。

照片上焦点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精干。傅闲看着父亲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多了几道岁月添加的皱纹。傅闲感到几丝歉疚,毕竟血浓于水。虽然父亲对他好似没有情感,把他当成一架传宗接代和继承家业的机器,家训就俩字,“服从”,一切服从家族的利益,服从家长的安排。

傅闲不认为自己骨子里有多大的叛逆因素,他只是想活的自由一点。在头十七年里,他的确做了一个乖乖仔。每天完成规定的课业,举止言谈必须符合家教,绝不允许失态、放纵丝毫。年纪轻轻成为利益婚姻并且还是弱势的一方,许配给富家大小姐,还要毕恭毕敬讨好对方,他也忍了。谁让你生来就比别人多那些金钱跟优越,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被弟弟和未婚妻合伙陷害,受尽指责,并且被关了三天的小黑屋。咬咬牙,也忍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直到唐家和他解除婚约,父亲这样对他说:“我以最优质的条件,供养你十七年,交给你的这一点任务,都没办法完成。你就这点用处吗?养你何用?”

傅闲头一遭感到巨大的挫败感和失望,为父亲口中自己的无能,为父亲心中自己这样的身份定位。“父亲,我自知负你良多。请让我一个人去外面闯荡吧,等我靠自己的力量混出一片天地,再回来祝您一臂之力!”

父亲轻蔑地说:“不自量力。你要走,我不拦你。等你去外面把你不曾经历的困难尝试一遍,你会明白你今天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去吧,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推书 20234-04-29 :凤凰纹(穿越 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