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不怕凌博士他们透过监视器听到我说的话,也不怕葛雷会拒绝我的提议。
因为他报仇心切,被仇恨蒙住了眼睛的人就算知道前方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踩下去,只要有一点点希望……
葛雷第一次接受我的思维传导的时候,没多久就昏迷了过去,只比最开始那两个博士的助手好上一点点。
我没有等他醒来,径自出去了,找上凌博士要求她将葛雷交由我练习异能。
凌博士显然没有把葛雷放在眼里,当初尤瑞安他们请示需不需要抓捕安德烈和葛雷,就是冲着安德烈去的。本来对于葛雷是决定杀不杀都随便的,只是没想到安德烈竟是拼着一死救下了葛雷的性命。结果,想活捉的死了,没什么用处的倒是抓回来了,想来在我提出将葛雷用来当练习的靶子前,凌博士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安置他吧?
念力算是比较常见的能力,仅仅是研究所中便有三人。如果不是因为葛雷和安德烈之间有血缘开系,ACC的研究人员也不会将他与安德烈一起留下以研究遗传因子。
在征得了凌博士的许可后,我便将葛雷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两个助手在我的房间四个角都装上了一种电子仪器,全部开启后,一层淡蓝的光屏将整个房间笼罩了起来,然后渐渐淡去。他们说这是最新开发的防护罩,能够防御包含念力在内一定程度的异能冲击。我撇了撇嘴随他们去,反正我房间里监视器窃听器一样不少,也不怕再多一个了。
葛雷被带进来的时候还处在昏迷之中,等到在他身上摆弄的人都退走了才悠悠醒转过来。
我先告诉了他现在的形势:「葛雷,先坦白跟你说,我跟这些人目前处于合作阶段,他们需要我的能力,但是我还无法自主的控制自己的异能,你就是他们给我练习异能的白老鼠……我不敢保证你能够获得多大的提升,而且,很有可能你中途就会受不了我的精神力冲击而崩溃!」
「没关系,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给哥报仇……」葛雷握紧了拳,从添加的单人床上坐起身来。
「那好,你现在还能不能够再承受一次思维传导?」我脱下手套,问他。
「能!」葛雷闭上眼等待我的碰触。
我露出个得逞的笑容,将手伸了过去……
两天下来,我不得不佩服葛雷的强大决心和百折不挠的精神。
他对我的精神冲击抵抗能力一直没多少长进,我每次碰触他,没两下就看到他抽搐着倒下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就会转醒,然后拉着我要求继续。
依旧是接触两分钟就会倒下,但是醒过来所花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一开始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却只要半个小时。这也是一种进步,证明他的精神修复能力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提升。
安德烈的死对葛雷的打击太大了,我已经有两天都被他在噩梦中含糊不清的哭叫给吵醒,现在脸上还挂着两个显示睡眠不足的黑眼圈。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对思维传导的控制能力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头痛已经没以前那样剧烈了。
但我光知道自己对于思维传导的控制力有了提高,但并不清楚到什么程度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给我做实验。葛雷的抵抗能力太烂,我又不能找那些个守卫之流,免得被误会是要造反。于是,我这边把葛雷给放倒后就跑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去找穆恩。
穆恩被打上抑制异能的药物后对我来说就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他又害怕我的能力不敢碰我,立场顿时颠倒过来。我极力鼓动穆恩跟我「接触接触」,想看看能不能提高能力。他却躲得远远的,显然宁可跟尤瑞安打上一架,也不想再受一次精神冲击。
如果不是尤瑞安对我的能力免疫,其他两个B级能力者又不见踪影,我也犯不着找这个至今还对我横眉竖目的家伙。
穆恩的身手比我敏捷,不过房间里面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转了两三趟,还是被我给逮住了。
手指只是触及他的衣服,画面就涌了进来。
我看着穆恩如遭电击一般往下倒,另一只手忙握上他的手腕,用以掩饰自己已经可以透过衣服使用异能的情况。
还是很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都一股脑的涌进来,只是这一次比上次好一些,能看清楚的也更多一点。比如,在穆恩的脑子里,菲力的画面占了很大一部分,其中几个镜头还在我脑中反复播放……
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放开他的手,撑在地上直喘气。还是不行,提升有限,杂乱的记忆依旧充斥着脑海,分不清层次。
休息了一下,我扔下同样喘着气的穆恩往门外走去,临走前看了一眼房间的四个角,果然也有和我那间一样的仪器。
回到房间,尤瑞安在里面等我,而葛雷则是对他怒目而视。
我想起来安德烈是在与尤瑞安他们对抗的时候意外被一个B级能力者杀死的,作为其中成员之一的尤瑞安理所当然的被葛雷给恨上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LM,你来这里干什么?」
即便我私下会称他为尤瑞安,但面对面的时候,依旧习惯称呼各自编号的前两位,毕竟叫了十几年,都已经改不过来了。
「修斯出现在这幢楼下,他要求你出去迎接他,不然就轰了这里。」尤瑞安抛出这么一句话,将我弄了个措手不及。
「开什么玩笑?」我惊叫出声,别人躲都来不及,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自己送上门来?难道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尤瑞安似乎知道我不会相信,往窗口努了努嘴。
我将信将疑的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就看见距离窗户十几公尺的院中无数武装人员围成了一个圈。圆圈很大,直径有近十公尺,中间孤零零的站着一个人,正是修斯。
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悠闲的面对众人,突然,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他抬起头来,一双蛇眼正对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感受,心中五味杂陈,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
「为什么不实行抓捕?」我转过头去,询问尤瑞安。修斯自己送上门来,居然不用气体弹、脉动枪、电网,这着实有点奇怪。
「这是凌博士的命令,我也不知道。」
我思索了一下,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是怕在这里抓捕修斯伤亡会太大,还是有其他考虑呢?只是,绝对没安好心!
闭了闭双目,我抬起头来:「我跟你下去!」
穿过包围圈,我径自走到修斯面前问:「你来干嘛?」
「来接你啊!」修斯伸出手用大拇指抚着我脸上还余留的红痕,「我怕你被他们虐待,所以一有空就来找你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两眼。我注意到修斯手臂上脱皮的现象已经好了,这几天他应该就是处理这个去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记起前几天凌博士手中拿着的试管,再想到曾经见过的安德烈那布满鳞片的皮肤,不由得对着修斯的手臂,还有胸口多看了两眼。
修斯的衣服上面两个扣子都没扣,露出了小半个胸膛,见我这样,脸上浮现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找个地方让你看个够哦,伦!不过,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要这样饥渴的看着我了……」
我皱了皱眉头,往四周看了一眼,却发现有几人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更是有几把枪的枪口直接对准了我。
修斯一贯的口无遮拦,故作暧昧,果然让人误会了。虽然有些不喜,不过我也不想计较什么,就随了他去。
「我在这里很好,如果你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就先上去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在等下他们的战斗中被波及。控制好频率的脉动枪是打不死人,不过也够人受的了。
「我说了是来接你的,怎么能让你走啊?」修斯声音轻柔,手却狠狠一使劲,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我的鼻子直接撞上他胸口,还没来得及喊痛,就被他抱了起来。我整个人被扛麻袋一样扛在他肩上,修斯的肩膀顶着我的腹部,这样挂在他身上让我血液都往头上冲,很是不适。
就在修斯把我扛上肩头的同时,他的异能也在瞬间发动了。
那一刹那,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成为了有实质的东西。我听得血管爆破,血液喷洒的「嗤嗤」声,知道修斯现在的一击没有留余力。普通人承受不了修斯的A级异能,刚刚围在周围的这一圈人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这点从我没有听到枪响就知道了。放松身体,任由他抱着我躲闪,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乱。
尤瑞安在一旁叫着要修斯把我放下来,一边顾虑着没有动手,这让修斯的压力减轻了不少。另外两个异能者倒是没有留手,多多少少也波及到了我,再加上从大楼里面出来的人员,好几次我都差一点被脉动枪给击到。正纠缠不休间,我听见一声爆炸声,却是有人帮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阿瑟也来了,只是修斯趁着这爆炸引起的骚乱,急冲了出去。
随着他的奔跑,我在他肩上一颠一颠的,骨头挤压撞击着我的肠胃,忍着不吐出来就已经花去了我不少的精力,哪里还顾得上看周围的情况……
在修斯的肩上颠得一塌糊涂,到最后压根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只能由他扛着我在大街小巷里乱窜。等到最后被他放下来,我还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在沙发上休息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不是什么废弃的大楼破屋,这里显然是有人居住着的,东西收拾得还算整齐。而且,看修斯熟门熟路的用杯子接水再递给我,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我喝了点水,润润喉,告诉他:「你不应该带我来这里的。」
我伸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紧扣着的金属环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只要临时研究所的骚乱一停,凌博士立刻就能找到我在哪里。
修斯将我的手腕连环一起握住,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没说话,把我的手举到他鼻子下轻轻的嗅着。那温热的鼻息喷在我手背上,蛇类一样的竖瞳直盯过来,这种被掠食者盯住的感觉让我不由毛骨悚然。
「想问什么赶紧问,等下他们就追来了……」不得已,我只能再次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静。
「呵呵,伦,我怎么没发现到你这么可爱呢!」修斯答非所问。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便听得他接下去说:「你以为真是我厉害才这么轻易就带着你跑出来吗?」
我心里一惊,顿时想明白了。没错,明明在凌博士他们的地盘上,为什么却能够这么轻易的脱身呢?
我在他们那里见到的能够抑制异能者能力的装备有不少,可修斯找上门的时候却一样都没有用上。而且,围着修斯的那个包围圈人数也少了点,后来尤瑞安跟着我出来后,更是只有十几二十个人稀稀落落的围着了,像是故意要方便我和修斯突围的一样。
凌博士的打算,十有八九是想要通过我身上的定位器找到其他异能者的所在地,因此故意放行的……
想到挂在修斯肩上时看到的那大片血红,即便是对于死人没什么感觉的我,也不免为凌博士的心狠手辣打了个冷颤。被留下来的人,就已经注定是要被牺牲的,就为了抓我们这些异能者,凌博士他们的手下已不知死了多少。
原来,真正心狠手辣的不是我们这些掌握着特异能力的「异类」,而是他们这些怀有野心而又罔顾人命的家伙……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我问修斯下一步该怎么走,对于他们这边的情况一概不知,而且手上还有个定位器,我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个将我硬带出来的家伙上。
「嗯……」修斯拖长了调子说话,依旧用鼻尖在我手上磨蹭着,只是这回不是手背,换成手心了。
我被他弄得有些痒,把手往回抽,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修斯将我的手抓得很紧,我抽了两次都没能把手收回来,力气敌不过他,只好作罢。修斯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竟然伸出舌头在我手心舔了两下。
我倒抽一口气,柔软的舌头在掌心轻舔的感觉实在是诡异,尤其是这人还是修斯。
如果是菲力,我还可以想是他故意在勾引我,可是换成修斯,别说我根本起不了性欲,就是有也被他给吓走了……
我惊疑未定,猜不透修斯打的什么主意,想想他平常的手段,不由得僵硬着身体等待他自己玩腻了收手。
然而,修斯显然还不准备停下来,一手依旧抓着我的手腕,一手贴上我的胸口,将我慢慢的往沙发上推倒,自己则顺势缓缓压了上来。
「伦……」他将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我压在身下,抓着我的手腕举过头顶,状似亲昵的问,「你说,我这样辛辛苦苦将你救出来,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第十章
我没有回答修斯的话,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错误的,还是先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啧,真无趣!」修斯眯了眯眼,竖瞳一缩一放,对于我的沉默有些不快,按着我的手再使了几分力。
我一时不察,闷哼了一声,右手腕火辣辣的痛,骨头都快要被他捏断了似的。
修斯听到我发出声音,终于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口抱怨:「你早发出声音不就好了嘛,还要我自己动手。」
听着修斯这样恶人先告状的埋怨,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这人的行为举止太违背常理,我猜不透他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出乎我的意料,修斯顺着我的手往下抚摸,从手臂到肩膀,一点一点的往领口逼近。他的手指有些凉,隔着衣服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到探进我的衣领就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修斯的动作很缓慢,那双手上的皮肤很是滑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衣服里爬进了一条蛇。
我屏着气,想等他收手,却不料他越发的得寸进尺,解开了我衣服的扣子后竟然将手沿着胸腹的肌肤往下探去……
「如果是戏弄人,你这样就太超过了。」我在修斯将手伸进我内裤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呵呵,」修斯不以为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着开口,「我可不是在戏弄你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用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本来力气就远远不及,现在修斯执意的将手继续往下伸,我自然阻止不了。
「不是说了吗,是报酬哦!」修斯笑得像是在拆礼物的孩子,解开了我裤子上的扣子,将拉链往下拉。
他贴上我的脸,用舌头顺耳朵的轮廓一路往下,来到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喷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痒,水分蒸发,又让他舌尖到过的地方起了丝凉意。
我吞咽了口口水,想挣扎却又怕适得其反,同样的举动,菲力和修斯给我的感觉全然不同。如果说菲力给我的感觉是顽皮的小猫,只是出于戏弄和好奇的话,那修斯就是掠食的猎豹,不紧不慢的玩弄手中的猎物,不仅仅是寻找着下口的机会,更是寻着消遣……
「你对我有『性趣』?」我加重了音,不相信修斯听不出来话中的含义。
「是啊。」修斯坦然承认,扯着我本就敞开的衣服领子,由肩上开始往下扒。
「为什么?」我不配合也不主动,眼看着已经被扒去了一边的衣服,却没有多大的紧张感。
男子交合又不会繁殖生育,除了承受方尊严被践踏、身体受损外,应该也没有什么吧?我在诺克安诺看到过有人为了羞辱对手而鸡奸对方的,对于这种纯属于动物间交配行为没什么好感,也起不了兴趣。所以,对于修斯这样兴致勃勃的行为不免有些疑惑。
正如我以前说过的,情感是我和尤瑞安这样自小便在研究所中隔离长大的人最欠缺的东西。从来未曾离开过笼子,有不懂的不会的那是正常的,而我们有知觉有智慧,这些都可以在慢慢的学习中学会……只有情感,是我们怎么都无法模仿不来的!
我们会生气,会开心,会使心计,但基本上都是出于对自身的考虑。我和尤瑞安对于与他人交往过程中,由其他人所引起的自身反应都不是很能理解,比如说,为其他人高兴,为其他人伤心,还有……对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