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家,跟我亲爱的舅舅在一起了。”
柯年听那边非常安静,除了安利说话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你失踪的这段时间还好么?去了哪里?”
“非常糟糕,所以我回来请求你的帮助了,年,只有你能帮我,你会的,对么?”
……
两边一起沉默良久,柯年低声道:“你在说尼罗河之殇?”
“哈,年,你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秘密,一个奇迹,年,你会大吃一惊的,我保证,所以,你要来见我么?你的女朋友也在这里,并且我想,我们可能在某方面达成了共识。”
“夏萌?”
“她睡着了,年,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在公园,实在不是一个绅士。”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这个的时候实在不能离开,alan受伤很严重,但是这件事应该跟上一次的夜莺有关系,安利莫名其妙的失踪,又莫名其妙的回来,刚回来这般就出事了。
焦急地等了一晚上,终于手术成功,命是保住了,但人还没有醒,现在就等人清醒度过危险期,柯年很想进去看一看,但没有被允许。然后又被请去回答眼镜男的问题,有耐心,人还没走。
“听说你跟你叔叔,也就是阿兰·奥尔科特先生,又不同寻常的关系是么?”
……不同寻常的关系……%……?
38.
什么叫做非同寻常的关系,柯年只看他们暧昧的眼神就知道意有所指,当然,他不会气急败坏的否认,也不会违心地承认,没有兴趣陪他们八卦,柯年只捡自己认为需要回答的来回答,好在毕竟在奥尔科特家,柯年不回答,他们也只能略过,不敢真的逼问,浪费了两个小时,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晚饭大家都食不知味,看的出来,在座的人个个心事沉沉,柯年从饭桌上下来之后,在卧室坐了好半天,“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个去看。”
不能想象那个人鲜血淋淋躺在地上的样子,柯年烦躁的无以复加,这个时候那里应该是有看护守着,任何人不能够探视,毕竟重伤昏迷,正是危险的时候,但柯年还是忍不住跨出了脚步,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叔叔,他很英俊,尤其一双翠绿的眼眸迷人心神,不得不承认,自己要是个女人的话不用他勾搭,自己就扒光爬到他床上去了,当然,前提是他们不是亲戚。
很奇怪,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病房外面居然没有一盏灯亮,柯年以为自己搞错了,摸到门边,平时就算没偶遇什么事情,这也不是熄灯的时候啊,柯年心里有些疑虑,如果这次车祸是人为陷害,那么很难讲这个古老的庄园有什么破绽被人溜了进来。
小心翼翼靠近,柯年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开一个门缝,里面黑黑的,窗帘似乎也遮的严严实实,没有给房间一丝光线。
眼睛已经适应黑夜,柯年看见病床瘪瘪的,居然没有人,心里咯噔一声,“叔叔。”
柯年的声音得到回应,一个小小的,轻微的响声响起,马上又没有了,柯年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声音,或许这时候更应该请求帮助,没有再敢进去,正想来开去找萧伯纳,却听见alan的声音,很虚弱,还带着一些恐慌,“年年?”
“叔叔?”柯年一步跨进去,一手开了灯,男人小小惊叫一声,柯年一看,原本该昏迷躺在床上的男人蜷在角落里,穿着白色睡衣,头发有一些缭乱。
“叔叔你醒了?为什么不躺在床上,我去叫医生。”
“别叫医生。”alan拒绝道,“是我让他们离开的。”
柯年不解,走进alan“叔叔,您受伤了,必须有医生……”柯年闭了嘴,眼前的男人精神是有一些不好,甚至有点受了惊吓,但看不出劝任何受过重伤的痕迹,甚至连轻伤都没有,柯年扶他起来,“叔叔你受了重伤,伤在哪里?”
撩起他的衣服,alan马上受惊地推了柯年一把,“对追求你的男人这么关心,年年,你不觉得我会多想吗?”
“可是叔叔,你受伤了,其他的……”
柯年努力想找出一个表明自己这样理所应当的理由,但是原本应该有的理由根本站不住,因为alan从头到脚没有意思伤痕,甚至连一点点的刮伤都没有。
“你们在撒谎?!”柯年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有计划的骗局,而受骗的人,自己也是其中用一个。“为什么这么做?”
……
男人不回答,直直站在门的后面,倨傲的看着柯年,灯光有一些暗,柯年发现那双绿色的眼有一点幽幽的蓝,深邃的,让人有一些眩晕。“叔叔,为什么假装受伤?这让人很担心,不光是我,还有伯父他们,萧伯纳跟纱西亚……”
“无所谓。”
……?
“我说无所谓,年年。”alan靠近柯年,“我需要你,我只要你……你能……”alan突然紧紧抱住柯年,似乎想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柯年被勒的肉都开始疼了,他却似乎全无察觉依然越勒越紧。
“叔叔!”挣脱不开,柯年用脚也踹不倒他,双手被空载怀里,柯年下意识地采取了一个非常不人道的做法,直接一口咬过去,alan脸上的皮肤很好,光滑且细腻,柯年却没有任何的不忍,很快闻道血腥气,被咬的那人反而更加激动,转脸要吻他,柯年没有想到他这么禽兽,厉声咒骂:“阿兰·奥尔科特,变态,放开我,否则,以后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
Alan一惊,终于缓缓松了手,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柯年,那绿色的眼眸似乎就要嫡出翠绿的汁液,动人心魄。
“你假装受伤就是想用苦肉计博取同情?”
男人不说话,柯年当他默认,“叔叔,今天就当我没见过你,以后也一样,我们没有见过彼此。”
柯年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玫瑰庄园的玫瑰似乎从来没有凋谢过,柯年睡不着,被欺骗的感觉纠的他心肺起火,那个男人怎么能这样,还害他那么担心,根本就是给人当了傻瓜,夏萌的见解果然是有一点道理的。伤心跟失望,让柯年没有睡好,第二天更是早早的起了床,外面还在忙碌,昏迷的alan还在危险期,整个玫瑰庄园笼罩在忧心之中,柯年再也没有了前一天的担心神色,用完早餐之后在所有人的诧异中离开玫瑰庄园。
柯年的学生生活从新回到正轨,除了夏萌有时候神经兮兮看着他之外,一切都很寻常,但是,再也没有下午抱着红玫瑰来看他的男人了,大概是被拆穿之后的尴尬,alan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电话,期间柯年回过一次庄园,又匆匆离开,之间也没有见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缺了点什么,突然想起在饭店时候那个亲吻,麻醉药一样控制着自己整个身心。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想忘也忘不了。
更要命的是,试着跟夏萌进一步,亲了两次,居然跟亲自己的巴掌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电流啊什么战栗啊,似乎在那一次之后开始冬眠,柯年很恐慌,他发现,曾在他心中无限美好的夏萌,居然渐渐丧失了原本的魅力,苦恼之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于是也有了变态的迹象,终于有一次盯着一个男人挑剔了皮肤太白身体太瘦跟头发太黑之后,柯年阵亡了,他发现他或许认为男人并不是那么恶心,虽然依旧难以接受。
“那天之后我在没有看到他。”
alan失踪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踪迹,霍斯派的人已经初步掌握了夜莺的据点,但能够肯定的是,alan的失踪跟他们没有关系。
Arling很担心,“先生的伤还没有痊愈,根本不能离开病床,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离开的,少爷,因为有保镖保护您,家里也知道您并没有再得到过先生的消息,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您,毕竟先生失踪这么久了,如果脱困,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您的。”
要不是安利不绝的电话骚扰,柯年根本不想回到玫瑰庄园,但是,却得到了这个消息。Alan已经失踪连个礼拜。
“没有电话,没有恐吓信,什么都没有。”
“是他自己绑架了自己。”柯年告诉他那天晚上见到的事情,但让人不解的是,失踪,有这个必要么?
“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主,少爷,您要是见到先生……”
Arling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柯年回到小学校之后各种不是滋味,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想把他找出来当面讽刺他,一个老男人了,居然莫名其妙学人家躲起来闹失踪,又想带着夏萌在他面前假装事不关己地问候两句,但是结果,还是每天往夜王之吻跑,接连四天都没有得有关alan半跟毛,能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柯年莫名却坚定地肯定那老男人是自己躲起来的,于是每天下午故意在外面晃荡,等着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好笑的红玫瑰,丢脸地跑来跟自己的亲侄子告白。
夏萌变得很沉默,神经质越发严重已经开始定期看医生,但却再也没有对着柯年竭斯底里大呼小叫,所以生活就是一台演不完的大戏,自己就像个小丑忙得团团转顾得上此就顾不上彼,alan像真的蒸发了一样没有行踪,柯年突然感受到了夏柯锦失踪之事夏萌的感觉,那时候爱恨都无关,就像现在,哪怕不爱不能接受,但那个人是他的叔叔,关键是很在乎自己的叔叔,即便在乎的不对头。
中午从十字街回来,一直没有吃饭,很饿可是没有食欲,现在已经晚上,男人以前正是离开的时候了,可是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里并没有天真的幼稚玫瑰男。叹一口气,柯年打算回宿舍,但是临到楼下,突然又不想上去了,究竟是不是该去买点吃的放在那里?现在没有食欲,但是半夜饿醒却没有东西吃会很苦逼。柯年想去买,又不想再出去一趟,就这么站在阴影里纠结了半天,“还是不买了吧!”终于下定决心,柯年抬起头,十步之外的路灯下,男人抱着脏兮兮的玫瑰花,傻不拉几望着楼上。
柯年胃都酸了,走到跟前那人都没有发觉,“那什么,叔叔,你望的是我隔壁,我在四零七,四零七在靠右一点……”
男人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居然整个身体一跳,蹦着退了三步远,看见柯年像见鬼一般,然后,没有等柯年反应,居然疯一般的跑了,炮仗点着追的都没有那么快,路灯下,柯年一个人迷茫了一阵,然后风中凌乱了。
39.灯色
柯年愣了,等撒腿追出去,哪里还有人影,闷气憋得难受,好一会才想起自己身边跟的有保镖来着。
“你们知道叔叔在哪里?”
“不知道。”
“?”
“一直在少爷您身边,先生去了哪里我们并不清楚。”
“很好,刚才看见他离开的方向了吧,马上去查,回来告诉我。”
三个保镖站在原地不动,柯年道:“我不能命令你们?”
“当然不是,只是,第一,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少爷您的安全,绝对不能让您离开视线,第二,主人的行踪,绝对不能探查。”
……
果然是养家了的了狗,很听话,柯年肺都要爆炸了,“那么我现在自己去找。”
给arling打了电话,说自己看见了alan,现在正要去找,可是伦敦这么大,一眨眼的时间,人已经不见了,相对于在这里生长的人,自己不把自己给弄丢了就不错,找人的话,除非人家愿意让他找到,在街上找了一圈,没有,可是这样回去又不甘心,城市的夜生活正要开始,街上来往人流涌动,柯年盯着人群,总觉得下一刻那个人就会闯入眼帘。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男人一向都是从容优雅的,今天奇怪的举动实在不寻常,柯年当然不会真的认为一个成年男人会因为跟家里的一点小口角就离家出走,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再联系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种不安就更加加剧了。
“大人,您的速度太快了。”萧伯纳的任务是来送新摘的玫瑰,但是因场景需要,今天的花被这位主人弄得去零八落乱七八糟比较凋零一点,萧伯纳非常纳闷地等在原地,想看一下今天会不会有什么进展。可是……“大人,您应该慢一点,离开的时候假装故意摔倒……反正您不久之前才‘受过伤’”
Alan嘴角噙笑,看着下面人流中寻找自己的少年,那样拙劣的表演,只有萧伯纳才会被人类恶质电视毒侵之后想出那么拙劣的表演。
柯年原本以为至少在断时间内,自己要找人了,可是第二天晚上,男人又抱着玫瑰花出现在楼下,柯年急急忙忙跑下去,这次他没有逃似地离开。
“叔叔?”
“吃饭了没有?”
“你昨天为什么……?”
“突然发生一点事情,所以就走了。”
男人手上的玫瑰即便在暗色笼罩之下,也浓烈抢眼,来往的早就见过他了,看见柯年终于站在他对面,都投来鼓励的目光,坑爹啊,如果换个时候,柯年一定非常想咬人。但是,“这段时间家里都在找你,你突然不见……”
“我已经跟兄长打过招呼,出门忘了交代,是我不对。”
Alan微笑着,身上粉红色的西服很搭配,柯年很难以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适合男人的粉色,不对,应该是还有这么适合粉色的男人,他原以为男人的西装,除了黑白就是灰,要么怎么着也该是冷色调才对,没想到这种鲜亮粉嫩纯情的颜色,居然能够这么穿在一个一米九的男人身上。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年,你吃饭了么?”
“没有。”其实早就吃过了,但是这应该是借口。
“那好,我们去吃饭。”
柯年跟他上了车坐稳,然后开始没话找话说。“叔叔很适合粉色。”
“其实我最适合黑色。”
“哦。”柯年笑笑,黑色不是谁都适合么,那么大众。
街灯一排一排,灯下的情人们手挽着手在说情话,柯年脸朝着车窗外,眼睛的余光却没有离开过alan,然后他发现,他的手在发抖,虽然很轻微,但是方向盘上面白皙的手指真的是以眼睛能见的幅度在颤动。
“你怎么了叔叔?”
“恩?”
……
柯年吃过饭,这回根本什么都吃不下去,alan还是一样不会碰盘子里的东西,而且更加剧的是,现在干脆没有碰桌上的酒杯,食物怎么上桌还是怎么放在那里,鼓了很久的勇气,终于在alan提议送他回学校的时候表示今晚不想住宿舍。
“好,我送你去夜王之吻。”
“那你去哪里?”
“……”
“不用送来送去的麻烦,叔叔住的地方没有多余的床给我吗?”
Alan的脸明显有一瞬的僵硬,柯年不知道为什么更坚定了跟着他的想法,“这几天突然不见又突然出现,我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帮到你,毕竟,我们是亲人对吗?”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亲戚,我有很多亲戚。”
“但事实就是事实。”柯年起身,坚定地坐在副驾驶座上。Alan很久才发动车子,脸上更加苍白,手抖的更厉害了,柯年看在眼里,更加担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从容不迫,但是表现到自己都能看出来,一定是发生重大的事情,明知道自己很可能帮不上忙,但柯年总觉得放他一个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