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想了想,转身去敲了下贾斯汀的房门。几乎是敲门声刚落,房门便被他打开了,贾斯汀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惊喜:「伦,你回来啦!」
「嗯,」我对着他点了点头,「修斯也来了,接下来我会有一阵子要忙,可能会顾不到你。」
贾斯汀的存在现在成了一个鸡肋,戈登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又有关于那些人的线索,完全不需要贾斯汀提供什么资料。我跟戈登又已经达成了合作约定,只要有修斯在,我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修斯?刚刚就是他?」贾斯汀往我身边胡乱张望着。
「嗯,我把他找回来了。接下去我和他得帮戈登找东西,如果有关于布威的消息我会告诉你,只是……你自己多留意点。」虽说贾斯汀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但我不准备现在就撕破脸,能安抚的还是尽量安抚。告诉他这个消息,一是要说明我之后会顾不上他,二是给他提个醒,谨言慎行。他是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现在戈登需要我和修斯为他效力,那暂时也就不会动他,但以后怎么说还不知道。
贾斯汀不蠢,已经听明白了我的话:「我知道了,不会惹麻烦的。」
「我先回去,可能的话……」我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有机会就逃走。
「我,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贾斯汀不知道是想偏了还是故意装出这副样子,竟是胀红了脸,「碰」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摇了摇头,走回自己房间。
修斯在浴室,水流「哗哗」地在响,浴室门没有关,从我这里可以直接看到他赤裸的身体。地上的衣服脱得一件又一件,我上前把他的衣服给捡起来,掏干净口袋里的东西,然后放到浴室里面的置衣篮内。
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望着茶几上的一堆东西发呆,我不知道修斯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从他口袋里面掏出来的东西还真是古怪,他身上从来就不带钱,可现在在我面前却有好几张大钞。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打火机,两颗玻璃弹珠,一个未拆封的避孕套。刚刚还没注意到,修斯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并不是我买的那些,料子摸上去就知道高级了不少。脸色看起来很正常,身上也没有汗臭味……难道这几天他不仅好吃好喝还有地方洗澡睡觉?再想想之前见面的时候,他还拉着我来了一个旋转舞姿,更让我想不明白这几天他到底干嘛去了!
果然我的大脑构造跟他的不一样,所以无法猜测出他的想法吧?
想着想着,修斯已经从浴室里面出来了,还是没有那个穿衣服的习惯,明明浴衣都挂在门背后了。我看着他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带着还没完全干的头发往床上一躺,被子里面一缩就呼呼大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也没醒。
把他的那一份晚餐放到沙发椅边的小茶几上,我也懒得叫醒他,在另外半边床上躺了下来。
明明再没有顾虑,事情也都一切顺利,我却睡不着了。因为有修斯在另外半边床上,我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所以僵着身体良久良久,我才在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以前骚扰了我好一段时间的梦境又回来了!
这一次的画面倒是变得连续起来,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有研究所爆炸前的最后一幕。这个记忆的拥有人似乎是在跟另外一人对话,那人的面貌看不清楚,声音被杂音干扰,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我没有看见自己,所以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我自己的记忆。跟以前一样,身体感到阵阵发冷,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这一次,我看到了这股寒冷的原因——层层叠叠的冰锥在眼前迸裂开来,像是盛开的花丛一样,遍布眼前的整个视界……
难道是……
我睁开眼坐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都不知道已经几点了。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在池子里放了半盆的热水,将手伸进去,掬起热水拍在脸上。温热的液体将脸上的寒意躯散,僵硬的四肢也渐渐恢复知觉,我喘了几口气,这才感觉自己的呼吸通顺起来。
居然是跟尤里安有关系吗?
这种能力,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尤里安才有,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有冻伤,如果把这两者连系起来就能解释得通了。因为背叛了凌博士,导致研究所被亚瑟他们入侵毁灭,我在研究所里受到尤里安的异能的攻击,导致身上受到冻伤,记忆的主人是我,跟我对话的人便是尤里安本人。然后记忆的缺失也可以归到因为尤里安能力的影响,只是尤里安对我动手?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尤里安不可能会为了研究所的覆灭就来攻击我,凌博士那时候已经走了,哈威克也早就死在密室中,尤里安还能听命于谁?可是不这么想的话,怎么来解释我身上冻伤的痕迹?
还是说,尤里安攻击的是修斯?我只是被牵连到了……
这么一想倒也有可能,尤其是那时候我是被修斯掐着脖子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而且我还想到一件事,我常常会梦见又看不清楚的记忆画面很有可能是修斯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作这个「梦」的时间,都是有修斯在身边的时候,前几天跟他分开以后我就没有梦到这些支离破碎的场景。
原来我的能力真的是一早就在恢复,只不过我以前完全读取不到修斯的任何记忆,所以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我将视线往下移,来到昨天放回这边的金属管上,里面的药剂还有三分之一的液体,是我这几天剩下没有全部喝完的。今天的这个画面如此清晰,恐怕也是因为它的缘故。
我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药剂,将剩下的液体一举喝了下去。
这次的量比之前的几次都要大,引起的反应也很强烈。冰冷的液体从身体中缓缓流过,所到之处都像是要连血液都一起冻住一样,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熟悉。
是什么时候呢?
ACC研究所凌博士往我身上注射活性药剂那会儿?有点像,就连某一些征状都很相似,很有可能这些就是被凌博士改进之后再流出来的试验品。可是,好像还有一点什么是被我忘记了的……
我抓着梳洗台的边缘,将发胀的额头顶在了镜面上。身体在瑟瑟发抖,脑袋却胀痛欲裂,两极化的反应让我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呼出的气息喷在镜面上,雾蒙蒙的,什么都照射不出来了。
我睁着眼,直视着这白茫茫的镜面,似乎有什么在这片雾气之后闪动。脑袋里有东西在左右冲突,想要挣扎出记忆的断层,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有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
脑中记忆的碎片一闪而过,在镜面上浮现出来,我看见的是瞬间炸开的碎块,夹杂着冰锥……反射性地将身体往后挣,双腿就像是打结了一般,失去重心后我重重地跌倒在地。
刚才那是什么?错觉?
不,不是!
我拖着僵硬的身体爬起来,手指去碰触镜面上那一层白蒙蒙的东西。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手指碰过去的触感是冷硬而又带着颗粒状不平滑的,那哪是热气凝结在镜面上,分明是霜冻。我不觉得给自己喝下的那药剂有制冷的功效,也不会让我突然一下子就拥有了尤里安的能力,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刚刚脑中闪过的冰块炸开,尖锥往我这边突刺的景象,心脏就跳得厉害,手指僵硬得我几乎没办法曲张,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冷。并不是修斯记忆中的画面,不是他受到尤里安攻击时候的场景,我甚至都看不清除了这爆炸的碎块外还有别的什么。
手指僵硬,缩在一起,我甚至都没办法打开水池这边的热水开关,我跌跌撞撞着往浴缸扑去,几乎是摔的栽进里面。用敲的将热水水龙头给打开,滚烫的水流从莲蓬头喷薄而出,带着腾起的水气打在我身上。冲了好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身上的温度渐渐回来,再注意时,身上的皮肤已经因为过烫的水流而变得通红。
关掉热水,我的手在冷水按钮那边顿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药剂的活性能力还在发挥作用,皮肤上的热度已经在褪去,肤色也淡下来了,就不用再多此一举,而且……
我打了个哆嗦,有点不想回忆那种冰冷的感觉。
将身体胡乱的擦干,我抬起头,却看到修斯正站在浴室门口,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我没有理他,径自走过去打算从被他堵住大半的门缝里挤出去,然而就在我快要从他边上过去的时候,修斯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扯到他怀里,眯起那双金色的竖瞳,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要取暖,我有更好的办法……」
跟他相处这么久,我自然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并不想取暖,只想窝回床上再睡一觉,但别看修斯这样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其实他压根不会允许我拒绝……
从上方喷洒下来流入浴缸的水流的哗啦声盖住了喘息,站在水面已经没到小腿的浴缸里,我双手抵着墙壁徒劳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开始往外燃烧起来,一股股热浪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被重重地压在墙壁上,大脑有些迷糊,身体却敏感得要命,至少我能够清楚的知道修斯在我背上舔咬吮吸……他的一只手按着我的肩膀,另外一只则是在腰和大腿这些微妙的地方来回摩挲。
跟之前的两次有所不同,这回他的举动过于温和,要是只凭感觉我都不能百分百确定身后这人是修斯。我不习惯这样轻缓的手法,与其说那只手是在爱抚,还不如说是在嬉戏——大腿内侧的轻柔摩擦,腰上略为用力的揉捏,还有尾椎那边的按压……每到一处地方,修斯便会将我僵硬的身体揉搓到放松为止,但只要他更换一处,我又会再次紧张起来。就这样,随着他的动作,我的身体在紧张和放松之间来回徘徊,肌肉适应不了持续的循环开始颤抖起来。
「呵呵!这边已经受不了了吗?那,这里呢?」修斯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伹又意外的响,可能是因为浴室封闭着的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但他用手重重按压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手臂从身前探入,指节一点一点挤进体内,略长的指甲不时刮着内壁,有点痛又有种说不出的鼓胀感。修斯没急着动,像是在探索什么秘密一般,不时按压,然后弯曲着手指,偶尔还转个半圈……前方已经呈现半勃起状态的欲望与他的手臂偶尔会碰到一起,因为他的动作不时被挤压到、双腿有点发颤,我想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却连放松都做不到,只能随着修斯的手扭动,尽量让自己能够舒服一点。
水气弥漫,瓷砖上都凝结着一颗颗的小水珠,我集中注意力看着它渐渐变大,跟其他水珠汇合到一起,再受到引力的作用向下滑落。脸颊贴着的瓷砖已经变热,没办法再给我提供清凉,莲蓬头里面喷洒出来的温水打在修斯的身上,溅到我脸上,嘴唇干燥,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滑到唇边的水珠,尝到水里有股漂白粉的味道,还带了些许的苦涩。
修斯这般对待我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在求欢,而是戏耍,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是在拿我做试验,以往的性交都是因为他那一方面有需求,所以通常都是直接就开始,从没有为我进行过开拓……这回修斯一反常态用手指给我细细按压、软化身体,就不得不让我怀疑起他的用意来。
我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靠,臀部贴上他的胯下,紧挨着的身体让我知道修斯其实并没有对我产生欲望,他刚刚的这些举动纯粹只是在拿我取乐。心口顿时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疼痛起来,欲望也随之消退。
「嗯?」修斯发出一声不满意的叫声,将按着我肩膀的手伸过来,抓住我已然萎靡的欲望开始揉捏。
我心情低落,情欲消退下来后迟迟没有回复,随着时间的流逝,修斯的动作则从开始的轻柔变得不耐烦,竟是下手重重地捏了一下。
「呜——」我吃痛,叫了一声,感觉到修斯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平静冰凉,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情欲高涨起来。
「果然还是要按我自己的来……」修斯嘀咕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点得意,举动也不再那么温和,而是恢复了素来的强横。他收回在我身上肆意玩弄的双手,一把拉过我的身体,让我转了个身直接面对着他,然后二话不说便凑过来,堵上我正欲询问的嘴。唇瓣相交,牙齿被顶开,他把舌头蛮横地探入我的口中,上下舔弄,硬逼着我伸出舌头跟他交缠。
莲蓬头里面的水流打在修斯的头上,将他的头发打湿,前面的刘海变成一缕一缕的贴在他额头和脸上,配合着那双微眯起的竖瞳,让我不由得想到传说中那个人身蛇尾的怪物美杜莎。据说她的头发便是一条条小蛇所化,而看到她眼睛的人会被摄走灵魂,躯体化为石块,永远保持见到她的那个姿态……修斯的体内大概也有着她的基因,我每次跟他对视上,便会不由自主地配合起他来。
张着嘴任他吻了个彻底,双腿被顶开,修斯挤进一条褪,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大腿摩擦我再次勃发的性器。他的手在我身上四处游走,肩胛、胸口、再到腰腹,一路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带着些微微的疼痛和更多的热度。从他碰触到的肌肤的开始,身体变得酥软,渴望着他的再次碰触,只是修斯都是一触即走,让我感觉到身体里的空虚无法被满足。
「修斯……」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脖子处,身体贴上前去用胸口磨蹭他表示催促。
腹部已经感受到他那同样炙热坚硬的器官在蠢蠢欲动,所以不需要我再多催促,修斯便抬起我的腿挺身而入。我不由得往后仰,靠在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接纳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事物,大概是之前做的那一点开拓起了作用,虽然有些刺痛,但远没有快感来得强烈。
他的抽插很随意,轻重完全没有个规律,我抓着他的肩膀自己扭腰催促的时候他就会加快下身的动作,而等到我被动着承受他给予的冲击,又恢复了那不轻不重的戳弄。我的力气几乎要在他这个恶劣的游戏里面耗尽,站着的那一条腿其实已经用不出多少的力气,要不是修斯握着我的腰撑住我的身体,恐怕我现在已经滑下墙壁……
修斯缓缓摆动着腰肢,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前一晃一晃,那双金色的蛇瞳眯成一条线,昭示着自己的满足。再比对一下自己的状况,不由得便恼怒起来,当下也没多想,将手伸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然后上半身跟着靠到他身上,变成一开始的那个姿态。身体依旧被不停地戳弄着,手臂使不出力气,在这阵阵的颠簸中都快抱不住他的肩膀了。我用下巴蹭开他脖子上的几缕头发,然后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修斯闷哼了一声,下一瞬间我已经被丢在浴缸里。
持续不断的放水早已经让浴缸里面的水都满溢出来,我被丢下去的时候有种在泳池跳水的感觉,只是这个泳池小了点,也浅了点,以致于让我撞到了头和胳膊。手脚没有力气,再加上那一瞬间的撞击,让我整个脑袋都开始发懵,没办法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的结果就是在水里灌了好几口水。
我索性不再挣扎,就仰躺在浴缸底隔着水面看着站在原地的修斯,他的表情因为水面的动荡看不清楚,倒是有红色的液体从那儿滴落,在水面漾开一点微红。肺部的氧气本来就不多,我又喝了两口水,现在整个胸腔都像快要炸开来一样,身体的警讯是如此强烈,我却顾着看那血色荡漾开去的波纹。
刚刚那一口,竟是咬出血来了吗?
上方的光线瞬间变暗,随即我便被人拉着两条胳膊从水底提了上来,挂在浴缸边死命咳嗽……
将气管里面的水呛出去,我抬起头,看向正盯着我的修斯。他的表情有点奇怪,眼中有着细微的杀气,然而我奇异的竟然不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