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雪·流岸+外篇——约哈特

江林夕像年幼时一样，难过了就埋在雪无衣怀里使劲哭，银光闪过，一把匕首从他背后刺入，直穿心脏。

“雪……”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而身上的疼痛反而让江林夕清醒了许多。向后退了几步，江林夕看到眼前之人眼中的杀意。和那还滴着血的匕首。

“看清楚了我是谁。”冰冷的语气，让江林夕前所为有的恐惧了起来，“雪，在哪？”眼前的人不是雪无衣，那雪无衣在哪。

“怎么，你就那么想知道皇兄在哪？”

江林夕不语，朱岚启开口道“如果这世上有天堂，或许你死后就能遇见他了。不过我看你是没机会再见到他了。他的魂已破，即使有天堂，他也去不了。更不会有来世。”

“他在哪？”

“他已经死了。”匕首一闪，越过江林夕，直插木门上。

“我要见他。”

血正快速的从江林夕体内流出，而当事人仿佛并不察觉。

“那么深的一刀刺下去，没想到你还有力气。你就在这等着血尽而死吧。”

看着朱岚启越离越远。江林夕无能为力。血流泻不止，江林夕也不想去动它。当身体再也支持不了时，江林夕平静的闭上了双眼，趟在地上，想着最后一次在树下看到的雪无衣，他对着自己笑。雪。我来陪你了。

在江林夕倒地时，朱岚启并没离开竹林。而是一直在一旁望着他。唤来护卫把江林夕带走后，朱岚启怀念的望着小屋中的一切。皇兄，我把他带去你身边了，你不用再寂寞了。我知道你会埋怨我，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跟红衣一样答应你不伤他。我们一起长大，我曾可能不知道你有多想和他在一起。”

——正文完——

外篇

（一）

（二年为一季）

庆年6季，帝皇之宠妃雪妃，被下剧毒，以7月之身强行产下大皇子朱轩，逝世。帝主以圣子之礼葬之，追封第一夫人之称。

庆年8季，丞相之妹，文皇后产下帝主幼子朱岚启后，据说是因为当年雪妃之死于之有牵连，被秘密处死，

自此后，皇宫中再无皇子出世。朱麟帝共有三子二女。其中尤其宠爱长子和幼子。因在朱岚启出生时，母亲已逝，就由大皇子带在身边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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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儿，为何想要把启接到你这里来呢？”朱麟帝温柔的望着自己年仅4岁的孩子询问到、

“他还太小，得有人照顾他。”显然说话的人没注意到自己有多小。

朱麟帝蹲下身，伸手柔柔的抚摸着朱轩的头，淡淡的笑到，“轩应该知道，他母亲是因为什么事才死的吧。”虽然提及朱轩的母亲是被皇后下毒一事，有些残忍，但有些事不能不明。

“他只是我的弟弟，没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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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二月，三岁的二皇子在溺水身亡。之后三皇子和两位公主，也陆续逝世。这一事情震惊与整个王朝。

“皇兄……”才1岁大的朱岚启坐在朱轩怀中诺诺的呼唤着朱轩。

“启。害怕吗？”

朱岚启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告知着朱轩他的想法。

“真是个傻弟弟，这个皇宫可能只剩下你我了，怎么会不怕呢？”

想到死去的那些弟妹，还有朱麟帝越发虚弱的身体，朱轩凝重不已。

没过多久，朱麟帝病倒在床，召见大皇子后，驾崩于庆年9季。

“轩儿，对不起。父皇不能再照顾你了。”

“父皇，”

“我打算传位于启。”

“恩。”

朱麟帝抚上朱轩苍白无色的脸，愧疚不以。

“父皇，好好睡吧，之后就由我来替你守护国家吧。记得替我向母后问好。”朱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朱麟帝知道，这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了。

“轩儿，你们都还只是个孩子呀……带着启离开吧。”朱麟帝犹豫了很久还是做了这个决定。而此时朱轩给了朱麟帝一个安心的笑容，“父皇，我继承了圣子之血，守护君主，守护国家是我的责任。”

“轩儿”这是朱麟帝最后一次唤着这个心爱的儿子。

帝主逝世，新帝继位初。远在他地的项王爷，就因皇子年幼为由。要亲政。这一举动连人不得不联想到，多年前皇族之人无辜死于非命的事。而如今年幼的皇帝又怎能敌过手握重兵的项王爷。

对于亲政之事，朱轩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当机拒绝了。这让大臣们都对这个先帝亲封的顾命王爷，另眼想看。自此整个皇朝都知道了年仅6岁的朱轩，还有那个2岁就以一皇者之势面对众人的新皇。

庆年12季，长久以来的明争暗斗，暗中的筹划，一场宫廷巨变上演了。项王朱谦以新王，年幼无能之名，废君。

叛军直逼城下，新帝朱岚启站于城门前，面对叛军以一个君主的身份承诺。“我朱岚启在此以帝皇之身份承诺，凡弃械投降者仍是我国子民，我不会追究今日之事，……我虽年幼，但我不会容忍皇叔这样的欺骗世人，为夺皇位你害死我兄姐，如此不忍，怎可把百姓交于你手，我定与众士兵一起护这一城百姓，”

以朱岚启那日的气势，动摇了项军的军心，这一兵家大忌，让项王朱谦不得不提早动手。

潜进皇宫，一剑刺进龙床上的人，可等看清那人相貌时，朱谦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瞬间身上的血液凝在了一起。刺穿内脏，致死。脸上恐惧之色未退，“皇叔，启不是你能杀得的。”

隔日，皇宫中就传出了项王潜进皇宫刺杀幼帝，在误杀大皇子朱轩后无辜死去人消息。至此逼宫一事做了完结。

那日在宫中当值的侍卫，只知道听到声响，进寝殿时看到的只是当时睡在里面全身染血的大皇子，还有死装全身仿佛被凌迟过的项王爷。

人们相传这是因为圣子的保用，才让那不忍人项王爷得到了报应。

叛变平息，皇宫中深处，“皇兄，你不走行吗？”

“启，皇叔的事解决了，可是整个皇朝还不稳，我得去接收雪楼。”

“我不想皇兄离开。”

“启，守护这个国家是你的责任，而我的责任是守护这个皇朝的安全，还有你的，江湖上的事，虽然朝庭不插足，但也不是不管，一直以来都是以雪楼的身份，牵制江湖上的各方势力。而且我的身份，更容不得我推辞。”

（二）

庆年15季，暗门内乱，各帮派群起而攻。雪楼出面平息，而暗门内乱一直持续着。

朱轩以雪无衣之名撑管雪楼，在出面平息江湖上对暗门的群攻后，遇上了正在撕打的暗门中人。对于此事，雪无衣并不愿介入，但当他看到路边那一个全身染着鲜血的农家孩子时，还是命红衣清理掉了那些碍眼的人。走近那孩子，还是能感觉到一些微弱的气。“还没死吗？”

小孩仿佛感觉到了有人的靠近，艰难的睁开了眼求救到“帮我……”

在孩子眼中看到的坚定，让雪无衣做出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

红衣十分不解，为何雪无衣要把这个孩子带进雪楼，而且这个孩子即使身上没伤，以他身上已经复发的胎毒，也活不了几日。看着雪无衣为救这个无关紧要的孩子，竟用自己的血液提练凝雪。第一次自己向这个温和的主子提出了意义，

从遇上雪无衣起，红衣从未见过他笑过，而那日当那个孩子醒来时扯着他的衣角询问到“你是谁？”时，雪无衣笑了，笑的如此温和。“我叫雪无衣，你呢？”

“我叫小梦儿，娘亲一直这样叫我的。”

“那小梦儿有名字吗。”

孩子摇晃着头。眼中闪烁着哀伤。“小梦儿没有名字，娘亲不许小梦儿有名字。也不许小梦儿和别人在一起。”

“那小梦儿的娘亲在哪里呢？”

“娘亲。睡着了，一动也不动。我饿了就出来找吃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说着说着孩子开始抽泣了起来。“小梦儿不哭。以后就跟着我好吗？”

孩子叫小梦儿，雪楼中人人都知道多了这么一个楼主的小书童。红衣听到小梦儿的话后也接受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对他像对自己弟弟一样照顾着。

多年以来，有小梦的日子也让雪楼热闹多了，特别是雪无衣总是无奈的叹气，和对着小梦温柔的笑容，这都让他有了点人气，让红衣心安不少。红衣知道主子是个冷清的人。可是再冷清的人，也是想快乐的吧。而这份快乐是小梦带来的。

如果没有那事或许这一切依旧会如此幸福。当得知小梦就是暗门门主时，红衣震惊不已。想到几年来的相处只是为了盗取凝雪，红衣心中笑到，枉你那么聪明，你算到了没有，世上唯一的三颗凝雪都用在你的身上。二次的取血制药，现在主子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再也经受不起取血之事。你再也得不到凝雪了。

看着雪无衣把那颗收藏在宫中的凝雪给了江林夕时，红衣心中对江林夕的恨意又加深了许多。那是唯一可以缓解雪无衣日渐虚弱的身体之物。是皇宫中唯一的一颗凝雪，为何如此贵重的东西都给了他。

（三）

在曲州东侧，有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村庄，名为步石村。每年村中都会有一月的赶集日。那时，会有很多外来商群来销售商品。尤为热闹。

而此时喧闹的大街上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一队形容俊美的夫妇。看到旁人向自己望来，女子向一旁扶着自己的丈夫埋怨到“我为什么要穿这样出门。“

男子笑而不语，向妻子腹部一望，立刻就招来了妻子的怒视。男子也只能无言，谁叫怀孕的人最大呢，连哄带骗的说到“好了，生气对宝宝不好，你看你这样穿多漂亮呀。等回去我也这样穿给你看好吗？”回去的事以后再说，还不定有没有呢。男子笑的灿烂。

女子仿佛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心中另人打算，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回去的时候，怎可让他再蒙混过去。一想到男子穿女装的样子，女子笑了起来，笑的绝美。引来的众人的惊艳。可这看在男子睁中可不怎么舒服了，冰冷的瞟了一眼街上的人群，很奏效的让众人的视线移向了它处。

温柔的揽着自己的妻子，一手安抚着妻子肚中的孩子，男子脸上弥漫着幸福的笑容。

趁着赶集的日子，把将出世孩子所需的东西买好，男子满足的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到了他们幽居的林中。放下东西，到厨房准备着今日的晚饭。

等饭下锅，看到已换回平日衣服的人儿，显然有些失望，不得不说那身彩色的衣装满适合自己的爱人的。

“累了吗？”

“恩，有点。”

“进房休息一下吧。”

“夕，我穿女装好看吗？”

“好看。”叫夕的男子显然没有注意，眼前之人眼中的阴谋。

“那我天天穿给你看好吗？”

“真的吗？”想到以后经常能看到穿着如此妖艳的爱人，一脸的痴迷。

而原本温温而笑的爱人此时，眼睛微红，抽泣到“原来，原来你一直在嫌我，嫌我不是女儿身。即使我为你生子，你终究只喜欢女子。”

“没有没有，雪你听我说，我没这样想过，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能与你相比呢。”

“真的吗？”

“真的真的，来先坐下站了那么久累了吧。”

“那为何你那么想让我穿女装。”

看着爱人好奇的眼神，夕可不敢说穿女装的他妖艳无比。“那是因为……那个……雪，你看为了出门特地买的这件衣服，穿一次就不穿了多浪费呀。倒不如多穿几次。”

“穿一次就扔了是挺浪费的。那就把衣服留给夕穿吧。”

夕的脸垮了垮，

见夕满脸的不愿，雪又开始哭诉到，“我就知道，你在拿话哄我，在街上的时候还说回来的时候穿女装给我看，见你回来不提，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是你自己说的衣服就穿一次浪费，而你又不愿穿。”说着说着，还配上了几声轻而可闻的哭泣声。

看到这情形，夕一下子慌了神，忙安抚到“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我去把女装换上给你看好吗？”

被他揉在怀中的人儿，笑了笑，心中一遍欢愉。

喝了口水，看着别别扭扭的从房中出来的人，雪一下子笑开了花。怪不得要自己穿女装，果然是百媚横生。

“看够了没有？”

“没没……哈哈。”

此时，夕已经后悔不已了，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就听了他的话穿什么女装。

可看到眼前人儿如此快乐，再怎么也值了。蹲下身与之平视，“雪，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雪为夕眼中的忧伤心中一紧。“怎么了。”

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追述，夕悠悠的说到，“雪，那时看到你就躺在寒潭之中，没有呼吸，没了脉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要我死了也好，就能见到你了，可是我又怕死后找不到你，我拼命的想把你叫醒，可是直至再也无法在水中呼吸，我也无法把你叫醒。我以为真的失去你了，这时你竟醒了，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守护你今生今世，来身来世。”夕迎着晚霞笑的璀璨。

温柔的抚上心爱之人的脸颊。“雪，不管你是否记得以前的事，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梦儿。”

听到这声呼唤，夕一直隐忍着的眼泪落了下来，“雪，你记得？”

“我没说我忘记了。”

“可是。”

“我只是不愿想起以前的事。”特别的你和你妻子的事。看着夕，雪异常严肃的寻问道，“是不是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你就不会……”想到，几月来小梦儿与自己在这个无人的林中居住的点点滴滴，是如此的脆弱。是不是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对一切的遗忘，眼前的人就不会带自己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照顾至今。想到这里雪全身都凉了下来。

而一旁的夕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其实他一直犹豫着，即希望雪能记得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切，可又不想他记得自己曾如此残忍的对待过他。

“雪，当我的妻子好吗，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吗？”

听到夕的问话，雪怔住了。愣楞的点了点头。在夕的眼中，雪看到了他前所未有的坚定。

只是，雪无衣心中仍是十分不安。低下头安抚着肚中的孩子，还是说出了那句及不愿意说的话，“夕，你走吧，算算时间。你的孩子这几天就要出世了。”

夕原本还为雪答应自己而兴奋不已，可听到后面的话心一下子沉了下来。“雪，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两人相依在一起看着那日落。

隔日醒来，雪无衣看到身边空无一人，眼中凝成了霜，要是你真的就这么回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顿时屋中杀气一现。

披上衣服，也顾不得穿上鞋。走出屋外寻找。而此时以为已经离开了的江林夕，端着精心准备的药粥与雪无衣在门口正好撞上，见雪无衣如此就要出门，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把他抱上床，“雪。你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受冻了怎么办？”江林夕满脸的温柔，让雪无衣冰寒的心，暧了起来。

“我以为你走了。”雪无衣说的很小声，但江林夕听的真切。不舍的抚上他的脸柔柔的说着，“我怎么会留下你不顾，即使要走，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原来他的雪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不在意，从前也是一样吧。把雪无衣整个塞进暧被中，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拥着他，仿佛这样才能确保他不会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