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亮哥把门打开,我忽然觉得眼睛一涩,胀胀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微微地晃了一下头,想把那种酸胀感压下去,却没想到一摆头反而使得一股滚烫的液体被甩出了眼眶。狼狈地抹了一下脸,把扬哥递给站在身旁阿虎,我低下头转过身:“你们扶扬哥进去吧,他醉的厉害,我就走了……”
步子还未迈开,警服就被人扯住了,阿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因为找不到扬哥都折腾了一晚上了,你还想喊我们继续折腾?!你!留下来照顾扬哥!”我一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呃,我,以前,在赤烈门做卧底的……这样不好吧……”
“嗯,回去睡觉了回去睡觉了!”
“阿虎你给彪叔打个电话说扬哥安全到家,不用担心了哈!”
“牛哥你明天记到把我要的东西带过来哈!”
……一伙人无视了我的话,嘻嘻哈哈施施然走了……扬哥的身体也自然又压到了我身上……叹了一口气,我认命地背着扬哥往卧室走去。屋里除了很凌乱之外,其他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是那熟悉的样子,熟悉得让我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奔腾而出。扬哥躺在床上,我伏在他身上呜咽。呵呵,如果被赤烈门的兄弟们看见了,会不会以为我是在哭丧啊?
在扬哥身边合衣躺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能睡着,看看床头的时钟已经快要6:00,干脆起来收拾屋子,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归位,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又扫地、拖地,最后又跑到楼下以前经常光顾的那家早餐店拎了豆浆和油条上来。
重新走进卧室,扬哥依然没有醒,熟睡的脸庞依然掩盖不住憔悴与疲惫,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扬哥,这一年的时间里,你是怎么过来的呢?看看表,已经是该上班的时间了,我轻轻退出来,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不是没有考虑过今天请假留下来陪他,可是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于是号码还没拨完又把电话放下了。反正昨晚那么多人都看到我了,总会有人告诉扬哥的吧……
只是……只是……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呢?为什么扬哥会笑嘻嘻地坐在晚班值班室里,精神奕奕地说:“警察同志,我喝醉酒了,为了不造成社会影响,麻烦你们送我回去……”这、这,他这哪门子的喝醉酒了?!
师兄们都很没义气的对我说:“小范,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纷纷转身离开了值班室。然后眼前这个笑得得意洋洋的黑道大哥胳膊一伸,搂住我的肩膀,“走吧,警察同志,我们回家了!”
——正文完——
番外一:田螺公子
沈飞扬是在早餐的香味中醒过来的。一掀被子,也顾不上穿衣服就冲到客厅——桌上的早点还微微冒着热气。连忙四处打量一番,然后一拳砸到门上,恨恨地说道:“可恶!又已经走了!”使劲踹了一脚沙发,开始坐到桌前吃早饭。
四天前的早上,也是在早饭的香味中饿醒的。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和警察打起来了,心里暗暗赞叹了一下手下的办事效率,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爬起身往客厅走。才走出卧室门沈飞扬就愣住了——垃圾都消失了,乱七八糟堆着的杂物也分类理好了,听声音似乎是很久没有碰过的洗衣机正在运作,桌子上的豆浆飘过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
沈飞扬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皱起眉头:是谁那么大胆敢随便动他家里的东西?虽然这么一整理,屋子看起来顺眼多了,可是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乱动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家里的东西,实在是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容忍的底线。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沈飞扬又冲进卧室,拉开衣柜的门,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小雷的衣服都还整整齐齐地按照他们离开去云南前的样子挂在里面……
随便喝了几口豆浆,又咬了几口油条,沈飞扬起身准备出门去总部。今天是开例会的日子,明天胡楠要派他的二当家过来谈一笔生意,今天要把准备工作做好。开着车在路上疾驰,沈飞扬又忍不住想起家里的诡异状况。到底是谁呢?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弟都知道规矩,从不碰他的东西,彪叔也只是之前口头上提过一次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难道是新上来的人?没听说啊!而且豆浆油条都已经有些冷了,说明干这件事的家伙应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是谁那么有无私奉献的精神,默默无闻做好事不留名阿?还是说整理完了才想起来不能乱碰东西所以溜号了?
等踏进赤烈门总部的大门,沈飞扬又已经恢复了“血狼”的“正常状态”,直接招呼了已经等在那里的众人开始开会。不过呢……
气氛不对!一定出什么事情了!沈飞扬第十一次发现有人偷偷用诡异的目光窥视自己时,终于得出了出事了的结论。话说了一半也不说了,直接掏出自己那把沙漠之鹰拿到手上把玩。心思本来就不怎么放在会议内容上的众人均是一愣,一齐战战兢兢的看向自家大哥。
“有话就说!出啥子事情了你们都这么莫名其妙的?”沈飞扬冷冷地开口。
这下众人更是愣住了,扬哥在问他们出什么事情了?这个……就算是发现他们今天其实是来看热闹的,扬哥也不用如此生气吧……大家也是关心他,替他高兴小雷回来了嘛……怎么,还是这样冷着脸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在扬哥的注视下又不敢什么都不说,于是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到了彪叔的身上。
闻彪一边心里暗骂这群小兔崽子,一边一脸平和地看向沈飞扬:“阿扬,大家这个样子不是故意要怎么样啦,只是替你高兴而已,不要这么紧张。”
这下轮到沈飞扬莫名其妙了,替他高兴?忽然醒起今天家里的样子,大概明白了这些家伙的奇怪样子肯定跟这件事有关,于是徐徐地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不紧不慢地开口:“昨天晚上是哪个把我弄回家,然后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动我东西的?”
“噗……”正在偷偷喝水的阿源一口水喷到了身边阿亮的衣服上。其他人也都各自用不同的表情表示着自己的惊诧,大家都顿时反应了过来:怪不得扬哥今天还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是他根本就不晓得是小雷把他送回去的啊!众人纷纷开始心里暗暗埋怨不明事理的范雷,然后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彪叔。
这厢边沈飞扬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今天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皮痒了是不是?!正想开口骂人,就听见旁边彪叔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去对着阿虎说:“阿虎,你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在南沿线巡查的是哪个警察局的,看下小雷是不是在那个局里头,如果是,把小雷的联系方式和上班时间都搞回来。”
“嘭!”沈飞扬猛地站了起来,身后椅子倒在了地上,“小雷?!”
底下阿亮谄媚地笑道:“是啊,扬哥,昨天晚上我们分了几批人找你,我们几个正好都在你们家楼底下,然后三点过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进来,然后小雷从车子上把你扶下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今天早上已经看到小雷了……”刚才因为偷看而被沈飞扬狠狠瞪了一眼的阿牛委委屈屈地说。
“小雷昨天晚上穿的是警服,我在想他说不定调过来到这边当警察了。”闻彪看了一眼明显已经僵化的沈飞扬,笑着说出自己的推测。
阿虎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一个小时后就给沈飞扬递上来了范雷的目前住址、联系电话和上班时间及值班时间。于是当天晚上沈飞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警察局“寻求帮助”。
呵呵,想起当时小雷看到自己那副惊喜交加的样子就开心啊!沈飞扬嘴角裂开,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和小雷重聚的甜蜜中。可是想着想着又想起了这几天每天早上自己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这个小家伙!当个小警察有必要每天起那么早么?!这几天和胡楠的人在谈生意,每天都要半夜才能回来,回来时那个小家伙已经睡了,早上醒来那个小家伙又已经去上班了。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每天回来以后都要把小家伙弄醒做一会儿床上运动,为什么他每天早上还是能够那么无声无息地起来走掉?要不是有这些床上运动,沈飞扬真要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多了一个田螺姑娘,专门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出来做家务了……靠!都多久没能跟小雷好好说过话了?简直不爽!今天晚上看我不好好疼爱你!我就不信过了今晚你明天早上还能那么利落地跑去上班!哼哼,咱们走着瞧吧……
正和师兄一起在巡街的范雷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心想:今年成都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啊?
番外二:神秘警员(上)
我叫李坤,我刚刚从彭山市警察局调到了成都市警察局。哈哈哈!我仰天长笑。终于不用待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地方了!毕业以来这四个月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到成都这个美丽可爱的地方了!
接待我的是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警员,我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正拿着几张照片在研究。“你好,我叫李坤,今天新调过来的。”他抬起头,接过我递过去的档案,笑了笑,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范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合作愉快!”
哎呀,还是个说普通话的!怎么这么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当警察了?我受家里小妹的影响,对任何事情都有无比的好奇心(其实就是八卦),于是本着不懂就要问的道理开口就问:“范雷你不是四川人啊?杂个跑这儿来工作呢?”我一向以为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所向披靡,可没想到十分钟后,我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他以前是在北京工作的,因为某些原因于半年前调到了成都市警察局。问他为什么会调过来以及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竟然一律回答我因为工作性质所以不好透露。这个混蛋!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哼!你不知道市局的局长是我表姐的叔叔的侄儿的妹夫的弟弟的舅舅吗?!我就不信我问不出来!不过,想想真的很诡异啊!这个家伙声称比我还小了将近一岁,可是他又是调换工作过来的,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由于局长大人出差去了,我只得先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熟悉工作。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和一名徐姓师兄,加上范雷,三个人一起在火车南站那一带执勤。正当我窝在驾驶座上忍不住打呵欠时,旁边一条深巷子里冲出来三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家伙,手里还舞着钢棍。哈哈!让我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刚才还缠着我的困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我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两个人出来呢?还是从我身后冒出来的!55555555我的警棍虽然勉强挡住了两下攻击,但是第三下的时候就被别人给打飞了……眼见着就有一根棍子要结结实实地砸到我脑袋上了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那只手竟然很轻松地就抓住了棒子的一头,然后一推一送间就连人带棒一块儿扔了出去,还顺带砸翻了另外一个家伙。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刚才那只手的主人,范雷,又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迅速转身蹲下,一个扫堂腿又撂翻了想从背后偷袭他的家伙,接着他才抽出插在腰间的警棍,朝剩下的那两个家伙冲过去——等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眼前的小混混铐上时,那两个家伙就又已经被解决掉了……
天呢!天呢!神人啊!太可怕了!这个范雷,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我已经完全石化了,直到徐师兄和范雷一起把其他人也铐上关到车子里去后,我还僵在那里,如同见了美都莎一样。徐师兄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向我走来,看了一眼远处正在锁车门的范雷,压低声音说:“把你吓到了吧?没事,习惯了就好了!这件事情虽然范雷不跟我们说,不过我们几个刑事科的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局长打电话,才晓得这个小子居然是国安部特别行动组出来的!而且他刚来没有好久的时候,有一次赤烈门的老大跑到局里头来找他麻烦,都被他搞定了,简直就是一个怪物!”瞟了一眼正往这边走的范雷,我赶紧又小声问徐师兄:“那他那么厉害跑来这边当刑警干啥子呢?”徐师兄有些茫然地摇摇头:“这个我们也不晓得,不过据我们估计肯定是有啥子特殊任务……”
从此以后,我每天看到范雷都会瞬间涌出一股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而且我的好奇心也再度以N次方的速度递增,他的特殊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开始每天像间谍一样偷偷地观察范雷的行动。真是奇怪了,没见他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啊?咦?他接了一个电话,说什么?“……我这会儿不方便说话……”?竖起耳朵赶紧仔细听,干嘛把声音压那么低还走到阳台上去讲啊?!“……晚上6点……好……老地方……”啊!!!他果然是有特殊任务的!今天晚上6点要和人在老地方接头进行情况汇报啊!!!!不过老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越来越好奇了啊!趁着范雷还在阳台上,我和几个师兄赶紧凑到一起,开始讨论我们新获得的情报……可惜,未果。
当天下午,5:30下班后,我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不动。“咦?你不下班吗?”范雷有些奇怪地问。“我马上就走,你不用管我哈!”我笑得阳光灿烂。范雷似乎更加奇怪了,不过他没有继续往下问,跟我打了个招呼后就走出了办公室。我一把从抽屉里掏出对讲机:“1号1号,目标已离开办公室,重复,目标已离开办公室!”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回答:“收到收到,目标已出现在警局大门。2号跟上,重复,目标已马上走出大门,2号跟上。”……嘿嘿,范雷,看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哈哈哈,天助我们啊!范雷竟然出了警局后是用走的!我跟、我跟、我跟跟跟!我们四个好哥们儿就这么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啊咧?怎么突然人没了?我们四个面面相觑,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是怎么消失的?!怨念啊怨念啊!结果害得我们周围的行人全都突然闪到我们十米之外的地方,然后全都以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中)
后来我们经商讨得出结论,对于范雷这种会“轻功”的人,一定要采取紧迫盯人的战术,而且负责盯人的那个人一定要脸皮厚,不管范雷怎么说都要缠着他不能动摇。可是,为什么师兄们都用那种眼光看着我?5555555555我、我一个刚毕业没半年的大好青年怎么可能脸皮很厚啊?我不干啊!!!
这个……师兄们,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要吃人的目光看着我啊?我不是说你们脸皮比我厚啊……
唉,好吧,看在可以和我的偶像亲密接触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好了。
“我去资料室取资料……”
“等等我啊,范雷,我跟你一路去!”
“啊?哦,好啊!”
……嗯,他没有拿什么机密文件啊。
“新都那件案子有线索了,我去那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