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戏(古穿今 迷你小戏子)上——龙井行

作者:龙井行  录入:04-26

短短几分钟,唐加一路听下来,竟有点醉心神往,缓过神来的时候,小粉早已经唱完了,站在面前正拉着他的袖子问如何。

唐加心里一震,忽然有种“原来我写出了这么好听的歌曲,这歌是我写的,这么好听的歌是我写的”这样的难以自抑的心情,实在是很难说出这一刻的感受,唐加伸出双手将小粉拦腰捧起来举高大笑起来。

豁然开朗……

原来音乐,就是音乐!

“小粉,你真是我的福星。太谢谢你了,我们写了很棒的一首歌,真的!你真是太棒了!!”唐加疯疯癫癫的,手捧着小粉不停在小房间里转圈。

小粉呵呵的笑,明白唐加这是写出了不得的曲了,虽被举得很高,心里也一点没觉得害怕,唐加这是在高兴呢,他相信唐加不会撒手摔着他。

他用小手扶着唐加的手指,跟着唐加一起傻笑着。

两人梳洗完毕,上床睡觉。

唐加睡在床右侧,把粉红色的小狗窝放在了枕头边,两个人躺着又说了会话,这才睡了。

……

第二天大中午起床了。

一个人生活,什么最麻烦?

如果让唐加来说,那就是吃饭问题。

下馆子,一个人对着一盘菜,吃起来寂寞。

自己做,做多少都不合适,做饭也是件麻烦的事。

现在有了小粉,唐加决定不再乱对付了,他献宝的想把好吃的都给小粉尝尝。

唐加去巷子口的小吃店买了个炒菜米饭回来,还买了罐牛奶。拎着食物回到小屋,小粉早已收拾妥当,正在床上奋力的拖着被子来回跑。

“干嘛呢这是?”

“整理一下床铺。”

“放着吧,别弄了,一头汗回头还得着凉了,快过来,我买了好吃的。”唐加无所谓的摊手,他的被子数日未曾叠过了。

小粉哎一声应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把被子卷起来吃力的往枕头边推着。

“去把饭摆好。”唐加上前接了手,哗哗两下,把被子卷抖开了,叠成东倒西歪的方块,一抬手就把方块丢到了枕头上。

小粉跳到桌上,看着那白色的盒子,回头看看正忙着叠被子的唐加,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盒子打开了。接着搬来小碗,举着小勺从盒子里挑了些饭菜,盛到小碗里。

他看着小碗里的白饭黄瓜,咬着嘴唇,慢慢的浮起了笑容。

一片牛肉丢到他的小碗里,唐加扬着筷子说:“多吃点肉啊,年纪小,没营养不行。”说完摸摸他的小脑袋。

小粉心里可甜了,开心的捧起碗,坐在边上等着。

等着大伙一起开饭,这是戏班子的传统,即使唐加催他先吃,他也不好意思先动筷子。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剩下唐加西里呼噜的声音。

他不时的丢片肉到小粉的大碗里,每一次,小粉都会扬起小脸,眯着眼笑一下,然后细细说声谢谢。

直到五六次后,他才一脸为难的和唐加说吃不了了。

唐加哦一声,伸筷子把牛肉夹回嘴里。

吃完饭,小粉说想洗洗头发,唐加笑着说“是得洗洗,不洗就馊了。”

烧水,在小厨房遇见了李思,他看着春风满面的唐加问:“最近够高兴的啊,听串儿说你找你女朋友了。”

串儿是张云杉,他卖不出画的时候,就卖卖羊肉串,时间久了,哥几个直接上口,改叫他“串儿”。

“哪的事儿啊,你看我有那份心么,就算有那心,我也得有那财力啊!”

“别逗了你,明丽那丫头可早都放话了,说你是他的人,让别的小丫头识相点。

“唐加挠头:“我说呢,最近清净了不少。”

“要不你就从了她吧,去她家当上门女婿,我也沾点光。”

唐加摆手说:“求你了哥哥,咱不兴开这玩笑的,就她那张脸,跟被打过的日本艺妓似的,还有她鼻子上那个牛魔王环。我一见她那打扮,哪哪都软了,真去当女婿,洞房当天就得让老李家把我扫地出门……”

李思大笑,“你就损吧!”

牛乐乐从屋里出来了,脸上黑红的一片血色,把这臭贫的两人吓了一跳,一问才知他昨天在片场演了个刀下亡魂,主角不在状态,片子老是NG,收工太晚他换了衣服直接回来了,偷懒没卸妆就睡了。

李思寒碜他:“半路吓着了几个,警察叔叔没抓你啊!”

唐加问:“混上台词了吗?”

牛乐乐特开心的说有台词啊,真的有台词,还有个特写镜头。

他站直身体,冲到石榴树前抱着树干声嘶力竭的喊:“大侠饶命!!!啊……”

然后,绷直着身体,就地捂着胸口躺倒在没融化的雪堆里。

唐加和李思哈哈大笑,牛乐乐蹦起来问:“怎么样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

唐加瞟一眼小屋的窗台,回头问牛乐乐:“你这演的是什么?路霸还是匪徒!”

“差不多,就是一天天乱混的小霸王,天天在街上欺男霸女,吃霸王饭喝霸王酒看霸王戏的!被路见不平的大侠给废了!”

李思拍着大腿说:“绝啦,绝对的角啊!行,你小子够投入,明日之星!”

牛乐乐还在美滋滋的说:“还行还行,就是个屡教不改的地方一霸,我琢磨过了,这恶霸强占民女被大侠抓住,怎么都得吓的抖腿吧,你看我那表情,还行吧,比较自然吧……”

……

唐加拎水回屋,进门的时候,看见窗帘轻轻的动了一下,微微一笑。

他拿着小毛巾帮小粉洗头,小粉侧着脸,跪坐在脸盆前面。他的头发很长,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头发发黄开叉,发质不算好。

小粉喜欢跟唐加说话,这两天和唐加在一起,也没那么拘谨了,话也多了起来。

“师傅以前很有名,师兄说,以前我们班子很大的,有士族养着的。后来班子垮了,人走光了。”

“你们是师傅收养的?”

“恩,我们十几个师兄弟都是师傅和师娘收养的,现在小十也能唱了,好不容易熬出点名气,不用到处和人拼戏台子了,师傅……又出事了。”

唐加安慰着拍拍小粉的背:“你师傅是好人,下辈子会有好报应。”

小粉想了想,点点头。

被水泡过的湿滑头发在唐加手里动了动。

唐加小心的帮他把头发擦擦,再吹吹干,小粉伸着小手到吹风机前说:“真暖和。”

“对了,还有很多东西,得教你怎么用。”唐加耐心的给他讲了些生活常识,比如不要碰触插头和电源线,不要被窗户门夹到等等。

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师傅师兄弟,却又多了个细心照顾他的糖球,小粉心想,这必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有神仙在他落难时派了糖球前来相助,这一刻,絮絮叨叨的唐加在小粉的心里,变得格外高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唐加再下剪刀的时候,手往下挪了挪,本来和小粉说好剪到耳朵根的头发,这一剪刀下去,还是打出了富余。

小粉甩甩脑袋,伸手撩过头发摸了摸,对唐加说:“这下倒是和师兄他们一样长了。”

他把齐腰的头发高高的束成一个马尾,唐加把镜子拿过来,他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小粉很喜欢照镜子,他对着镜子里的新形象,翘起兰花指抚在额角摆了个手势,眼里含着笑对唐加说:“师兄说,这个动作做起来最好看,原来是这样的。”

“恩,好看,特别帅。”

“帅?”

“夸你呢,说你特别俊俏。”

“恩,你也很帅。”小粉腼腆的铡?

唐加嘿嘿的笑,谦虚的说了声:“还行,还行!”

在小粉面前,唐加不需要伪装,不需要说假话,没有任何负担与顾及,他只是唐加。

他喜欢弹着吉他唱歌,唱给小粉听。

这时候,小粉会坐在厚厚的书本上,两手撑着头,歪着小脸,认真的听着。

他迷朦的眼神陶醉的神情,让唐加很受用。

小粉很单纯,也很聪明,他不知不觉的学习着唐加的说话方式,聪明的学着唐加教给他的乐理知识。

唐加喜欢弹新写的歌曲给他听,小粉也喜欢听他弹吉他。

渐渐的,小粉从开始的腼腆害羞,变的开朗活泼起来,他用单纯的直觉,说出对新歌的意见。他仔细的听完唐加的新歌,接着低声哼唱一遍,低着头思考。很久之后,说喜欢或是不喜欢。

两个人的小日子,就这样过开了。

13.人间美味棉花糖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小粉和唐加都觉得前所未有的温馨快乐,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互相影响着,改变着。

早起早睡习惯慢慢的跟着唐加改了,小粉过上了夜猫一样的生活。

唐加也不像以前那样偷懒和邋遢,勤换衣勤洗澡多做家务勤打扫,四勤是时刻谨记的。

他每日起来的第一件事,先去烧了热水端回来和小粉一起洗漱,在他烧水的时间里,小粉会乖巧的叠衣服收拾屋子。

唐加本不好意思让小粉做这些叠内衣叠被子的事情,但即使拦了,他也会找些别的事做。在小粉心里,唐加就是再生父母般的存在,倘若每日里白白的吃喝不帮衬着做事,他反倒觉得对不起这份救命的恩情。

小粉习惯把被子卷成一个卷,推到床头放着。

私心里,唐加很喜欢看小粉推被子,起床时,他很是不厚道的把被子蹬的一团乱,就为了看小粉跳来跳去卷被子的样子。

冬天被子挺厚,小粉先找到四角,吃力的拉着把被子在床上摊平,然后才左右左右的把被子卷起来往前推。他一点点推着被子,低着头咬着嘴唇撅着屁股,很像是山西推煤车的小工,费力的往前小步迈腿,背后的小翅膀还一颤颤的不停晃动。

那模样……

唐加嘿嘿的笑,真好玩!

这些日子,小粉跟唐加熟了,话多了也爱撒娇了,他还特正经的跟唐加抱怨,埋怨他睡觉时不老实,老爱把被子弄的很乱,唐加还他个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粉叹口气,那被子还是皱着跟揉过的梅干菜一样,前后左右全都是拧巴着的。

唐加把以前写的歌都翻了出来,那些曾让他得意不已的大作,现在看来,都跟被老外淘汰下来的外贸货一样,能凑合着用,却总有那么点线头污渍之类瑕疵,让他别扭不已。

对音乐,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忽然就明白了,音乐是不应该有界限的,无论是阳春白雪的古典音乐,还是被他一顿唾弃的口水歌曲,其实细说起来,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优点。再换句话说,即使是他很少接触的民族乐曲,那些吹拉弹唱,那些笛子二胡,也是能和流行音乐结合起来,形成一种新的曲风。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不再局限于曲风和形式,而是不断的把各种风格融合在一起,尝试着新的创作。

这天,唐加睡醒了吃饱了,懒懒的靠在小粉好不容易卷好的被子上对小家伙说:“去,给哥哥唱一曲。”

小粉正在地上压腿,听见这话走过来扒着床头柜,仰头问他想听什么。

唐加想想说:“就前几天你唱的杜丽娘那个。”

小粉点头说行,正好那天还有一出你没来的及听。

他站在写字台的桌面上,咿呀着开唱了。

没有戏服,没有发式,没有团扇,小粉却依然唱的用心,他低下头,轻抬手,眼角瞟一下右侧,然后执笔,抚案,落笔,描画。

笔花尖淡扫轻描,说的便是这样了。

那词很软,听起来是南方音,字字相连,不脆不温,就那样婉转着拉长。

可惜,有点对牛弹琴,唐加听不懂戏词内容,只是觉得好听。

这一唱就是两个多钟头,小粉收了姿势,唐加一拍手蹦起来说:“小粉,我想到了,来来,你先喝口水,搁这坐下。”

唐加跑过去,把小粉拎起来放到棉被上坐好,拿出放了很久的小提琴:“你听着,如果把你刚才唱的曲子,改成这样好不好听。”

小粉第一次听唐加拉小提琴,原本熟悉的曲子,被唐加改了后听起来,忽然就…

…觉得伤心了。

那曲子,为什么听起来那么悲呢?

曲终,小粉叹了一声说:“糖球,这样真好听,这是什么?”

“提琴,就是外国人的胡琴?”

“外国人?”

唐加想了半天,才试探性的问:“你见过蓝眼睛黄头发的人吗?”

小粉点头说:“波斯人?师兄带我和小八去看过,他们有很多珍禽异兽,但都没他们看起来吓人。”

唐加接着说:“那是,外国人都是狒狒变的,能好看的了吗!这乐器就是外国人拉的胡琴,跟咱们的有点不一样,不过大同小异。”

小粉羡慕的望着红亮的小提琴问:“我能摸摸吗?”

“放这你自己玩吧,我去工作了。”

“哎!”小粉等着唐加穿外套,然后跟着他一起走到门口,对着跨门槛的糖球挥手告别:“路上平安,古德拜!”

每次听见小粉正经的咬字清晰的说出这句“古德拜“唐加就想喷饭,他忍着笑,回头挥手:“今天周四,生意冷清,应该能早点回来,你乖乖的,我走了!……”

见小粉还拉着他的裤脚没撒手,唐加忍了忍,也憋了句“古德拜”,小爪子这才放开。

小粉经常站在窗台上往小院里偷看,他是个好奇宝宝,也是个好学宝宝,每当听到不懂的词汇,便学着念几遍记下来,等唐加回来后再问他。这句“古德拜”是他跟李思学的,同样的还有“仨油拿啦”,唐加一时偷懒没纠正那口音,只随口告诉他那是跟人告别时的吉祥话。小粉牢牢记住了,每天都得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跟唐加念上一遍,还眼巴巴的拉着唐加等着他回一句“古德拜”。

这事……不提了,唐加郁闷,买了个小收音机回来给小粉听听新闻,学习字正腔圆的标准普通话。

之后的那几天,小粉缠着唐加问,“什么是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唐加说,“就是要爱护自己的国家,建设国家。”

小粉哦一声,又问“什么是不法商贩”,唐加说,“就是奸商,小人。”

小粉点头。

十几个问题后,小粉又问了,“什么是资金拨付使用监督管理?”

唐加呈现癫狂状,爬起身对着边上的小狗窝哀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就一学音乐的,别问这么高深成么?”

小粉似懂非懂,但也明白这是问到唐加不会的了,他心里鄙夷一番,唾弃唐加的不求甚解……

然后,他细声细气的教育着唐加说:“我师傅说,有不懂的,不能就这么过去了,要弄明白,不求甚解是不行的。我师兄说,……”

唐加哀嚎一声,拉着被子捂住头使劲的哼哼……蹭蹭……再哼哼。

又过了几天,唐加买饭回来,推门看见小粉正撅着屁股趴地上来回跑着擦地,跟一休哥似的。唐加喊他先吃完饭再弄,小粉说就剩一点了,马上就好。

唐加没管他,开始往小粉的塑料碗里装饭,刚夹起一块鸡蛋,就听见小粉尖着嗓子拿着娘娘腔的调子来了句“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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